窗外烏云翻涌，似有暴雨將至。暮春的柳絮在宮墻間打著旋兒，容嬤嬤立在御花園太湖石后，

枯樹皮般的手指緊緊攥著帕子。她身后四個心腹太監(jiān)縮著脖子，像四尊泥塑般屏氣凝神。

遠處九曲回廊盡頭，小燕子蹦蹦跳跳的身影忽隱忽現(xiàn)，卻反常地貼著宮墻走，

發(fā)間晃動的紅綢帶在青磚灰瓦間格外扎眼。容嬤嬤瞇起渾濁的老眼，

看著小燕子七拐八繞進了夾道。墻角陰影里突然閃出個灰衣漢子，頭戴斗笠壓得極低，

腰間鼓鼓囊囊似藏著兵刃。兩人交談時，漢子警惕地摸著腰間銅鈴，

那是江湖幫派傳遞消息的暗記。當(dāng)油紙包裹遞到小燕子手中的剎那，

容嬤嬤聽見自己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 包裹邊緣分明露出半截明黃色綢緞。

她拖著纏足一路小跑，繡著金線的裙裾掃過滿地落花。坤寧宮內(nèi)，

皇后手中的護甲深深掐進紫檀木桌案："連偷帶搶進的宮，果然不安分！

" 容嬤嬤從袖中掏出半幅碎布，正是方才跟蹤時在墻角拾到的，"娘娘您瞧，

這流云紋是江南織造貢品，尋常百姓哪來的？" 她枯瘦的手指蘸著茶水，

在桌上畫出包裹形狀，"若是違禁之物，足夠治她個滿門抄斬！"夜色浸透宮墻時，

容嬤嬤帶著兩個輕功最好的小太監(jiān)蹲在漱芳齋屋檐上。屋內(nèi)傳來小燕子均勻的鼾聲，

混著香爐里龍涎香的氣息。當(dāng)窗欞被輕輕撬開的瞬間，容嬤嬤突然按住身旁太監(jiān)的手，

渾濁老眼里閃過精光 —— 帳幔后，小燕子握著短刀的手正泛著青白。夜色如墨，

紫禁城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容嬤嬤裹緊藏藍色棉袍，

枯瘦的手指在袖口摩挲出沙沙聲響。兩個心腹太監(jiān)佝僂著背，像兩尊移動的影子緊跟其后，

靴底特意裹著厚布，踏在青磚上未發(fā)出半點聲響。他們貼著宮墻游走，

避過每隔一刻鐘巡邏的侍衛(wèi)，終于在三更梆子聲后，摸到漱芳齋西角門。

窗欞紙被燭火映出朦朧剪影，小燕子橫躺在床上，繡著并蒂蓮的錦被滑落至腰間，

嘴里還含糊地嘟囔著夢話。容嬤嬤枯樹皮般的手指按在窗紙上，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