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傳來父親的叫罵聲，混雜著摔碗筷的巨響。"連個碗都洗不干凈，你是豬嗎？

"繩建國的吼聲穿透天花板，緊接著是母親壓抑的啜泣。我迅速將賬本塞進校服內(nèi)袋，

鏡面里映出 17 歲的自己：蒼白的臉上還留著昨夜被陳芳掐出的指痕，

校服領(lǐng)口的補丁是母親用舊窗簾改的，針腳細密得能看見線頭 —— 那是她熬夜縫補時，

在臺燈下瞇了三個小時的成果。"紅凌！裝什么死？還不下來吃飯！"陳芳的吼聲穿透門板，

我摸著口袋里的碎瓷片，突然想起前世她在手術(shù)同意書上偽造我的簽名時，

用的正是這支帶雕花的鋼筆。筆尖在她指間轉(zhuǎn)動，

墨水滲進 "自愿捐腎" 的 "愿" 字，像滴在白紙上的血。飯桌上擺著寡淡的蔬菜粥，

父親繩建國的筷子重重敲在碗沿，

手背上的燙疤在燈光下泛著粉色 —— 那是前世推我下樓時，被樓梯扶手的鐵銹刮傷的，

如今卻成了他在單位 "英勇救火" 的勛章。"明天去學(xué)校找王主任，

把你的助學(xué)金讓給雅雯。"他夾起一塊腌蘿卜，語氣像在說今天的天氣，

"她爸爸最近生意不好，我們得幫襯幫襯。"我盯著他咀嚼的動作，

后槽牙上的缺口清晰可見 —— 那是前世我撞向他時，被他反手一揮磕在桌角留下的。

"好的，爸爸。"我低頭喝粥，唇角勾起自嘲的笑。系統(tǒng)倒計時顯示 39 小時，

而我知道，明天上午九點，陳芳會將第二個牛皮紙袋塞進王主任的抽屜，里面除了現(xiàn)金，

還有張雅雯的 "清華附中模擬卷"，那上面的作文題，正是今年高考的原題。

窗外驚雷炸響，雨點砸在玻璃上，像在為即將開始的復(fù)仇倒計時。我摸著校服內(nèi)袋里的賬本，

指尖劃過 "2003 年 8 月 15 日，支付張雅雯父親 15 萬元，

購腎手術(shù)預(yù)付款" 的字樣，突然聽見母親在廚房打碎盤子的聲音。陳芳咒罵著起身，

我看見她腳踝處新紋的蝴蝶紋身 —— 那是用我的獎學(xué)金付的錢，

前世她說是 "紀(jì)念逝去的青春"。系統(tǒng)面板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