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章文化不像銀河娛樂那樣,沒有預(yù)備出道的練習(xí)生,簽約的都是成熟的音樂劇演員,所以大家日常的練習(xí)彩排都是跟各自的劇組在劇場進行,這邊的練習(xí)室就顯得很空,一層樓只有兩間練習(xí)室在被占用,看起來也是在上課。
斯菀要上的課程Summy還在安排,她就在樓層最深處找了一間空閑的練習(xí)室鉆了進去,門一關(guān)開始開發(fā)自己的身體。
她原本不算舞蹈很厲害的演員,但是基本功是不錯的,原主的舞蹈基礎(chǔ)就比較一言難盡了。倒也不是原主不愿練,而是銀河娛樂為了打造斯菀花瓶的形象,沒有教給她正確的練習(xí)方式,導(dǎo)致她的舞蹈一直都是僵硬的擺動作,說不上來哪里不對,但就是不好看。
如今斯菀要用自己的理論知識校正這具身體幾年以來練就的舞蹈習(xí)慣,也是要費力一番。
斯菀就這樣在練習(xí)室泡了一整個下午。在她拉抻過身體后,后半段一直在掛著耳機聽著音樂練習(xí)律動,自然沒有聽到練習(xí)室之外的動靜。
一個小時前,蕭衍帶著幾個工作人員進到對門的練習(xí)室開啟了他的直播。
對門練習(xí)室是一間琴房,算是他直播的半固定房間。公司里的工作人員都知道他的習(xí)慣,一般會把周圍幾間練習(xí)室調(diào)空,以免影響他的直播效果。但是今天來時看到對面練習(xí)室有人,猜到是斯菀在里面練習(xí),就沒有讓身邊的工作人員去打斷。
畢竟晚上的直播還要找機會讓斯菀出鏡,就在對門叫來也比較方便。
再次想到斯菀是看到彈幕的討論。
【今天的直播怎么總有“咚咚咚”的背景音,隔壁有人在練習(xí)嗎?】
【華章窮到只有兩間練習(xí)室了嗎,一年直播不了幾次找個環(huán)境安靜的地方直播都做不到嗎?】
因為上午的發(fā)布會,蕭衍的粉絲對公司的意見依然很大。緊接著下面就有成份不明的人提到了斯菀的話題。
【不是說今晚的直播有“嘉賓”空降來著,這都開播一個小時了怎么還沒出現(xiàn)?】
【慫了吧,畢竟在琴房直播,放錄音假唱就太尷尬了?!?/p>
【不放錄音難道她自己彈琴伴奏?】
【搞笑呢吧,讓一個花瓶現(xiàn)場彈唱,夢的比較快。】
【誒誒人都沒來干嘛提她,一晚上都不要出現(xiàn)才好?!?/p>
……
蕭衍看到彈幕的討論,也是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準備讓斯菀露個面就結(jié)束今晚的直播。他思索了一會兒,拿起手機,把攝像頭轉(zhuǎn)向前面,邊走邊說:“正好聊到了,帶你們?nèi)タ纯催@么晚了是誰還在刻苦練習(xí)?!?/p>
門打開的時候,斯菀耳機里的音樂正在進入高點,她隨著音樂里澎湃的節(jié)奏連續(xù)跳躍、旋轉(zhuǎn),最后在音樂的落點中彎下腰,雙手向上托舉,落成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
斯菀是在彎下腰的時候看到了倒立的世界里打開的門,以及門邊佇立著的高大身影。她匆忙想要起身,但是一個下午的練習(xí)讓她本就不太充裕的體力幾乎耗盡了,再加上剛剛的驚嚇,沒能成功起身,有點狼狽地坐在了地上。
“嗤。”
斯菀聽到門邊方向傳來了不留情的嘲笑,憤怒地轉(zhuǎn)過頭去,瞪向門邊看熱鬧的人,在看到他手上舉著的手機時,突然意識到現(xiàn)在正是他在直播的時間,硬生生把自己的表情扭出一個友善的笑容。
“蕭老師,這么晚您怎么會在這兒(看我出丑)?”
蕭衍看著女孩臉上生動的表情變化,被彈幕上的爭吵有些不耐的心情驀的變好。再去看直播彈幕,意外的有了些不一樣的聲音。
【這是斯菀?不是說她唱跳皆廢嗎?剛剛跳的那幾下還可以呀?!?/p>
【實力不論,努力還是有的,這么晚了還在練習(xí)室?!?/p>
【誰知道是不是做戲給人看呢,本來不也是安排她今晚要在直播間露面。】
【實力不論,長相還是有的……嘶,斯菀是真漂亮呀,這是素顏么,沒有俗氣的愛豆妝容五官看起來更好看了?!?/p>
【她眼角的淚痣是真好看,剛剛下腰那一瞬,感覺那顆淚痣在燈光下都在發(fā)光?!?/p>
【怎么可能真的素顏,素顏妝吧,那些小偶像的練習(xí)室都是這樣,做出一副日常的樣子,實際上哪兒哪兒都是心機。】
……
看著彈幕上的討論又有要被帶偏的風(fēng)向,蕭衍開口說:“我剛剛在直播,宣傳公司下個月開場的新劇《得閑遇見》,林總監(jiān)不是跟你提過要拿你的那首《信箋》做新劇的推廣曲,正好趁著今天的機會來展示一下?!?/p>
聽到他的話,斯菀一瞬間的愣神,前一晚只是說讓她在蕭衍的直播里找機會演唱《信箋》這首歌,作為公司新劇目的推廣曲這件事情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他看到蕭衍沖她使過來的眼神,及時調(diào)整好自己的表情,邊跟隨著蕭衍往對面的琴房走,邊介紹著自己的歌曲:“這首《信箋》是我很久以前寫的歌,本來是準備作為我的SOLO舞臺在演唱會上表演,后來因為一些原因沒能發(fā)表。林老師無意中聽到這首歌,幫我一起把這首歌做了音樂劇唱段化的改編?!?/p>
邊說著,斯菀走到鋼琴邊坐下,指尖熟練地在琴鍵上劃過一串琶音。
蕭衍看著彈幕上的討論,突然開口問道:“你會彈鋼琴?”
斯菀手上沒有停,緩慢地彈奏著《信箋》的旋律,抬頭看向蕭衍,說道:“會呀,我媽媽以前是舞團的鋼伴,現(xiàn)在是鋼琴老師,我從小就是媽媽帶著練琴的?!?/p>
“那彈得這么好是因為繼承媽媽的優(yōu)秀基因嗎?”蕭衍突然變身訪談的主持人,開始引導(dǎo)著斯菀介紹自己。
“倒也不全是,我爸爸還是舞團的首席呢,我舞蹈就不太行,只能靠著勤奮補拙?!彼馆艺{(diào)侃著自己的舞姿。
幾句閑談間,斯菀手指尖流淌的旋律攀上了高峰,她輕聲和著旋律吟唱起她親手寫下的熟悉的歌詞。
“從此我不再做櫥窗里的瓷娃娃
我要做那浴火的音叉
用震顫的頻率
讓世界聽見我的聲音
載著所有的哽咽
走向未命名的音域”
鋼琴的旋律和她的聲音同時停下,屋里仿佛還有余音回蕩。
短暫的安靜后,蕭衍鋼琴前鼓起掌,眼帶笑意地對著手機鏡頭說:“好聽嗎?”
或許是被他難得一見的和煦笑容打動,彈幕對斯菀的評價變得前所未有的和善,除了應(yīng)和的“好聽”以及失控的“好帥”,還有不少“斯菀的聲音很有感染力”、“她鋼琴彈得倒是真不錯”之類客觀贊賞著斯菀的評價。
斯菀看到蕭衍看了一會兒彈幕,表情依舊輕松,心里松了一口氣——目前來看她參與的這場直播至少可以算是正評分。
“好了,時間不早了,今天先播到這兒。喜歡這首歌的可以繼續(xù)關(guān)注我們下周開演的音樂劇《得閑遇見》,以及后續(xù)斯菀發(fā)行的個人創(chuàng)作專輯。拜拜?!?/p>
放下一個可以說是重磅的新聞,蕭衍沒等大家反應(yīng)過來,果斷關(guān)掉了直播。
斯菀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這一通操作:“消息這么放完了就關(guān)直播了?不需要引導(dǎo)一下大家的討論之類的?”
“Summy姐那邊都安排好了,你就別瞎操心了?!笔捬苁疽馍砗蟮墓ぷ魅藛T收拾房間,對斯菀說道,“練習(xí)了一下午,累了吧,回家休息吧?;毓⒚??用不用借你搭車?”
“我問問哦?!彼馆蚁胫鴹顣蕴饝?yīng)該會去安排,拿出手機來,果不其然看到她的留言。
楊曉甜:宛宛姐,你快忙完了通知我哦,我過去接你下班。
斯菀想了想,回復(fù)她自己有順風(fēng)車搭不用接,抬頭對蕭衍說:“嗯,我回公寓,那就打擾你的車咯?!?/p>
蕭衍看著斯菀輕松的笑容,心里也愉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