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又是一聲利刃切開皮肉的悶響，在喧囂的海浪和魚人“哇啦哇啦”的嘶吼中，顯得微不足道，卻又帶著一種冰冷的效率。
漆黑的海面之下，一道慘白的影子如同鬼魅般閃過。
那是一只亡靈刺鰭魚人，它空洞的眼眶中燃燒著幽綠的魂火，干枯腐爛的手爪卻穩(wěn)定得如同磐石，精準地劃開了另一只試圖從水下偷襲骨筏的鮮活魚人的喉嚨。
綠色的血液如同墨汁般在海水中暈開，那只鮮活的魚人甚至沒來得及發(fā)出一聲完整的慘叫，便抽搐著失去了所有力氣，無聲地沉向更深的海底，很快就會成為張牧亡靈大軍新的“預備役”。
“干得不錯，一號。”
張牧站在由無數(shù)魚骨搭建而成的骨筏邊緣，雙手插在……
呃，他沒褲兜，那就揣在懷里吧，顯得高深莫測一點。
他通過精神鏈接，不咸不淡地夸獎了一句。
【系統(tǒng)提示：您的亡靈刺鰭魚人擊殺“刺鰭魚人LV3”x1，您獲得經(jīng)驗值x2！】
經(jīng)驗不多，聊勝于無。
自從固化了【水療術(shù)LV1】之后，張牧感覺自己的亡靈小弟們簡直是脫胎換骨，續(xù)航能力直接拉滿！
以前還需要小心控制，避免無謂的損耗。
現(xiàn)在？
呵呵，只要不是被瞬間秒殺，這點皮外傷，分分鐘給你恢復如初！
自帶回血特效，就是這么不講道理！
骨筏周圍的海面，此刻已經(jīng)徹底變成了一片修羅場。
鮮活的魚人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來，它們猩紅的眼睛在夜色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鋒利的爪子和牙齒閃爍著寒光，目標直指骨筏上的兩個“鮮肉”——張牧和……那個“拖油瓶”校花。
然而，迎接它們的，卻是一道由死亡構(gòu)筑的、密不透風的防線！
水面上，十幾只亡靈刺鰭魚人組成了一道堅固的環(huán)形防線，它們揮舞著泛著【酸性唾液】綠光的骨鰭和利爪，與沖上來的魚人瘋狂廝殺。
雖然單體實力因為亡靈轉(zhuǎn)化有所削弱，但它們悍不畏死，配合默契，又有【水療術(shù)】的持續(xù)恢復，硬生生將數(shù)倍于己的敵人擋在了骨筏十米之外！
更致命的威脅，來自水下！
那密密麻麻、數(shù)都數(shù)不清的亡靈食人魚！
它們?nèi)缤柧氂兴氐臍⑹秩?，在張牧的精準操控下，組成了一個個小型絞殺陣。
它們利用自己體型小、速度快的優(yōu)勢，在黑暗的海水中潛行，悄無聲息地靠近那些試圖從水下破壞骨筏或者偷襲亡靈魚人的敵人。
一旦進入攻擊范圍，就是一陣瘋狂的撕咬！
鋒利的牙齒附帶著【酸性唾液】的持續(xù)腐蝕傷害，層層疊加之下，就算是皮糙肉厚的魚人戰(zhàn)士也扛不住幾秒鐘，很快就會被啃噬得骨肉模糊，失去戰(zhàn)斗力。
而就在剛剛，新加入的“遠程法系單位”——亡靈魚人薩滿，也開始展現(xiàn)它的價值！
“哇啦！”
那只穿著破爛海草袍、拿著魚骨法杖的亡靈薩滿，在張牧的命令下，抬起了法杖。
杖頂?shù)幕野地悮ち疗鸫萄鄣碾姽猓?/p>
“滋啦——！”
一道扭曲的閃電如同毒蛇般射出，精準地命中了一只正揮舞著骨棒、試圖砸開亡靈魚人防御的強壯魚人！
【系統(tǒng)提示：您的亡靈魚人薩滿使用“閃電箭LV1”，對“刺鰭魚人LV3”造成15點閃電傷害，并使其陷入“麻痹”狀態(tài)，移動速度降低20%，持續(xù)3秒！】
那只原本氣勢洶洶的魚人戰(zhàn)士，被閃電劈得渾身一顫，動作瞬間變得遲緩僵硬，仿佛按下了慢放鍵。
而就在這短短的3秒麻痹時間內(nèi)，周圍兩只亡靈魚人立刻抓住了機會，骨爪和骨鰭如同狂風暴雨般落下！
“噗嗤！咔嚓！”
骨骼碎裂聲和皮肉撕裂聲混雜在一起，那只強壯的魚人連慘叫都沒能發(fā)出幾聲，就被瞬間肢解！
“漂亮！薩滿，繼續(xù)！優(yōu)先攻擊那些看起來比較壯的，或者是指揮官！”張牧通過精神鏈接下達指令。
亡靈薩滿空洞的眼眶中魂火跳動了一下，立刻忠實地執(zhí)行命令，開始有選擇性地對那些看起來威脅較大的魚人進行“電療”。
有了薩滿的遠程點控和削弱，亡靈魚人的正面防守壓力驟減，擊殺效率也提高了不少。
整個戰(zhàn)場，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而高效的“碾壓”態(tài)勢！
張牧的亡靈大軍，如同一個精密的絞肉機器，將一波波涌來的魚人輕松粉碎、吞噬！
……
與此同時，區(qū)域頻道內(nèi)。
“[區(qū)域頻道]馬智超：咦？怎么回事？我這邊魚人好像變少了？剛才一波還有七八只，現(xiàn)在就三四只了？”
“[區(qū)域頻道]崔小濤：俺也一樣！奶奶的，嚇死老子了，還以為今晚要交代在這兒了！難道是系統(tǒng)發(fā)慈悲了？”
“[區(qū)域頻道]肖紅鵬：放屁！系統(tǒng)什么時候發(fā)過慈悲？肯定是哪個大佬頂在前面，把大部分魚人給拉走了吧？”
“[區(qū)域頻道]左紅翔：大佬牛逼！（破音）大佬缺掛件嗎？會喊666的那種！”
“[區(qū)域頻道]錢多多：+1，求大佬收留！給大佬遞茶送水洗褲衩都行?。 ?/p>
頻道里的氣氛，從一開始的絕望、恐慌，逐漸變得有些……輕松，甚至開始有人插科打諢了。
顯然，張牧這邊“生意興隆”的后果，就是其他玩家的壓力驟減。
然而，此刻坐在骨筏上的沈悠然，卻完全沒有感受到半點輕松。
相反，一股更加深沉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海水般，一點點滲透她的四肢百骸，凍結(jié)她的靈魂！
光明牧師提升了她的感知，尤其是對血腥味。
此刻，空氣中、海水中，那股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不僅沒有隨著戰(zhàn)斗的進行而減弱，反而……越來越濃烈！
而且，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從四面八方，更遠的海域，有無數(shù)……無數(shù)的黑影，正被這邊的血腥味和戰(zhàn)斗聲吸引，瘋狂地聚集過來！
那是一種……源自生物本能的、對殺戮和鮮血的渴望！
就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群！
數(shù)量……正在以指數(shù)級增加！
一股寒意從沈悠然心底升起。
張牧這家伙，他根本不是在抵御夜襲！
他是在……
主動吸引！
他在用鮮血和死亡，把這片海域所有的魚人都引過來！
這個瘋子！
他到底想干什么？！
“張牧！”沈悠然再也忍不住了，她扒著骨筏的邊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快走！離開這里！魚人越來越多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她甚至能看到，遠處黑暗的海面上，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密密麻麻的、如同黑色潮水般涌動的輪廓！
那絕對不是幾十、幾百只能形容的！
可能是……上千！甚至更多！
再這樣下去，就算張牧的亡靈再厲害，也會被活活耗死！
然而，張牧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神中古井無波，甚至還帶著一絲……嫌棄？
“吵什么？”他皺了皺眉，“沒看到我正忙著嗎？”
忙？
忙著送死嗎？！
沈悠然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這家伙……難道真的對危險毫無察覺嗎？！還是說……他真的瘋了？！
“你……”沈悠然還想再勸，張牧卻不耐煩地打斷了她。
“行了，別像只蒼蠅一樣嗡嗡嗡的?！彼噶酥干蛴迫?，“與其在這里杞人憂天，不如干點正事?！?/p>
“正事？”沈悠然一愣。
“你是光明牧師吧？”張牧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給我和我的小弟們，上BUFF！”
“哈？！”沈悠然懷疑自己聽錯了。
給亡靈上BUFF？
還是光明牧師的BUFF？！
這家伙……是認真的嗎？！
他不知道光明系的能量對亡靈有克制作用嗎？！
“你……你確定？”沈悠然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刺激到這個看起來精神不太正常的家伙。
“廢話！快點！”張牧催促道，語氣不容置疑，“你現(xiàn)在只有1級，但【恢復術(shù)】、【真言術(shù)·韌】、【真言術(shù)·精神】應該都學了吧？能加的都給我加上！”
沈悠然：“……”
她內(nèi)心瘋狂吐槽：混蛋！王八蛋！自大狂！蠢貨！你這是想讓我親手凈化你的亡靈大軍嗎？！到時候別怪我！是你自己要求的！
但……形勢比人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而且，她現(xiàn)在的小命，還捏在張牧手里。
“好……好吧?！鄙蛴迫灰Я艘а?，強忍著心中的荒謬感和屈辱感，開始吟唱起圣言。
雖然她內(nèi)心一百個不情愿，甚至暗戳戳地希望這些BUFF能給張牧的亡靈造成點“驚喜”，但作為一個曾經(jīng)的頂尖玩家和公會會長，職業(yè)素養(yǎng)還是有的。
她抬起手，柔和的、帶著神圣氣息的白色光芒開始在她掌心匯聚。
“以圣光之名……”
【系統(tǒng)提示：您對“張牧”使用了“恢復術(shù)LV1”！】
【系統(tǒng)提示：您對“張牧”使用了“真言術(shù)·韌LV1”！】
【系統(tǒng)提示：您對“張牧”使用了“真言術(shù)·精神LV1”！】
三道圣潔的光芒，如同乳燕投林般，瞬間沒入了張牧的體內(nèi)。
緊接著，沈悠然又嘗試著將這些BUFF加持給那些正在戰(zhàn)斗的亡靈生物。
令她意外的是，這些象征著“光明”和“生命”的BUFF，落在那些亡靈身上時，并沒有產(chǎn)生預想中的“凈化”或者“灼燒”效果，反而……很順利地融入了它們體內(nèi)？
雖然夜色很深，戰(zhàn)斗也很混亂，沈悠然并沒有看清那些亡靈的具體變化，只覺得它們身上似乎……多了一層淡淡的、幾乎難以察覺的光暈？
“搞什么？難道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不一樣？光明和亡靈不沖突了？”沈悠然心中充滿了疑惑。
她哪里知道，就在她釋放技能的瞬間，張牧手背上那個神秘的【BUFF圖鑒】印記，再次悄無聲息地亮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金色光芒！
【系統(tǒng)提示：檢測到臨時增益BUFF“恢復術(shù)LV1”，持續(xù)時間15秒……符合固化條件！】
【系統(tǒng)提示：檢測到臨時增益BUFF“真言術(shù)·韌LV1”，持續(xù)時間30分鐘……符合固化條件！】
【系統(tǒng)提示：檢測到臨時增益BUFF“真言術(shù)·精神LV1”，持續(xù)時間30分鐘……符合固化條件！】
【系統(tǒng)提示：天賦【永恒增益】啟動！開始固化……】
一連串的系統(tǒng)提示，如同天籟之音，在張牧的腦海中響起！
成了！
又多了三個永久被動！
雖然這三個都是LV1的基礎(chǔ)BUFF，效果不算頂尖，但架不住……永久生效啊！
而且，這可是光明牧師的核心基礎(chǔ)BUFF！意義重大！
【恢復術(shù)LV1（固化）】：每秒自動恢復3點生命值。
【真言術(shù)·韌LV1（固化）】：耐力永久提升3點。
【真言術(shù)·精神LV1（固化）】：精神永久提升3點，法力恢復速度微量提升。
三個BUFF的效果不算驚天動地，但疊加在【水療術(shù)LV1】（每秒恢復5點生命）的基礎(chǔ)上，張牧現(xiàn)在的每秒自動回血達到了8點！再加上【真言術(shù)·韌】和【真言術(shù)·精神】帶來的3點耐力和3點精神……
他的基礎(chǔ)屬性再次提升！
更重要的是……
他的亡靈小弟們！
共享！
就在BUFF固化完成的瞬間，張牧通過精神鏈接和亡靈視野清晰地“看”到，他麾下的所有亡靈生物，身上都發(fā)生了驚人的變化！
首先是【恢復術(shù)】！
原本亡靈們身上那層由【水療術(shù)】帶來的藍色水光，此刻內(nèi)部仿佛多了一絲柔和的、圣潔的白芒！
藍白二色光芒交相輝映，形成了一種更加穩(wěn)定、更加高效的治療力場！
它們的自愈速度，再次提升了一個檔次！
一些剛剛被砍出的細小傷口，幾乎在出現(xiàn)的瞬間就開始愈合！
然后是【真言術(shù)·韌】！
所有亡靈的骨骼上，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如同巖石般堅硬的土黃色光澤！
它們的骨骼看起來更加粗壯、更加堅固！
甚至連那些亡靈食人魚細密的骨頭，都仿佛變得更有韌性了！
被魚人武器砍中時，發(fā)出的不再是清脆的“咔嚓”聲，而是更加沉悶的“梆梆”聲！
防御力，實打?qū)嵉靥嵘耍?/p>
最后是【真言術(shù)·精神】！
這個BUFF的效果最為內(nèi)斂！
雖然亡靈魚人和亡靈食人魚看似都沒有明顯的提升！
只是亡靈眼眶中燃燒的幽綠魂火，猛地拔高了一截，燃燒得更加旺盛、更加明亮！
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
但那只亡靈薩滿，更是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手中的閃電箭幾乎沒有停頓，一道接一道地射出！
施法速度明顯加快！
而且它的法力值恢復速度也在提升，續(xù)航能力大大增強！
視覺效果拉滿！
原本就已經(jīng)很酷炫的亡靈大軍，此刻更是如同進行了一次集體“附魔升級”！
藍白色的治療光暈流轉(zhuǎn)不息！
土黃色的堅韌光澤覆蓋全身！
眼眶中的魂火燃燒得如同探照燈！
每一只亡靈，都散發(fā)著一股……
“老子現(xiàn)在很硬、很持久、精神頭還很足”的強悍氣息！
“嘖嘖嘖……”
張牧滿意地看著自己煥然一新的亡靈軍團，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這才像話嘛?！?/p>
光明牧師的BUFF，果然好用！
雖然只是最低級的LV1，但固化之后帶來的提升，卻是實實在在的！
沈悠然這工具人……
價值還是很大的嘛！
看來，暫時還不能把她扔掉。
張牧心中暗自盤算著，目光卻再次投向了遠方那片越來越近、幾乎要將整個海平面都吞噬的……
黑色魚潮！
“嗯？”
他的眉頭微微挑起，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和……煩惱！
“不夠！”
“還不夠！”
“數(shù)量還不夠！”
“慢了！”
“太慢了！”
“速度太慢了！”
……
“既然你們效率這么低，這么不給力！”
“那就讓小爺親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