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與在上帝視角看著,搖搖頭輕嘆出一口氣。
聰明有時候也不是什么好事呀。
熟悉的路線不選,偏偏挑中了她準(zhǔn)備的這條驚喜路線。
不過也算是有進(jìn)步,至少這一次沒有上來就暈。
畫面中,舒然愕然瞪大了眼睛。
背上那人已經(jīng)不耐煩了,一邊死死捂住他的嘴,一邊拽著他的身體往后拉。
更讓舒然心涼的是,他的同伴們似乎看不見他身后的那個“人”。
吳聊,也就是被舒然聯(lián)系來的那位女生,看著杵在原地東倒西歪的舒然,眉頭蹙起一個微弱的起伏:“你不過來嗎?”
他們已經(jīng)在這等了好一會了,但舒然一直落在后面,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吳聊看著仍然站在原地,甚至隱隱還在后退的舒然,微微瞇眼,似乎是在確認(rèn):“......他在做什么?”
趙游曲看了一眼:“可能他有自己的想法吧?!?/p>
他們星際人都是很尊重別人的。
吳聊點(diǎn)點(diǎn)頭,畢竟地圖很大,舒然如果想去別的地方探索也很正常。
而舒然,舒然大概是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覺。
堅(jiān)硬的,帶著冰冷濕意的手掌似乎還泛著金屬的光澤感,他說不了話,只能努力瞪大眼睛試圖向同伴傳遞訊號,但顯然他們并不理解。
吳聊和趙游曲已經(jīng)決定不等有自己想法的舒然,直接打開這扇門。
正在和未知生物抗衡的舒然看見吳聊抬手推門的動作,不知怎的,忽然就感覺身上的異樣和不適褪去了大半,一時竟還真叫他掙脫開了一點(diǎn),往前沖了幾步。
直到親眼目睹門被打開,吳聊站在門前,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整個人猛地僵在原地沒了動作,舒然這才陡然松懈了力道,放棄了抵抗。
嗯,舒坦了。
......
有的人看似還活著,其實(shí)已經(jīng)死了有一會了。
“砰”的一聲巨響在空蕩的走廊陡然響起。
因?yàn)閯偛艆橇恼镜碾x門最近,后面的趙游曲被擋去了部分視線,加之這所醫(yī)院大概是沒錢交電費(fèi),光線極差。
趙游曲只依稀看見了門后好像是有什么東西,可還來不及細(xì)看,門就被吳聊猛地關(guān)上了。
趙游曲不解的看向吳聊屹立著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的背影似乎變得堅(jiān)實(shí)了不少:“怎么了?”
吳聊深吸一口氣,這才轉(zhuǎn)過頭來,面無表情道:“我突然想到,這扇門應(yīng)該由我們一起打開。畢竟這不是我一個人的發(fā)現(xiàn),成果也應(yīng)該我們一起收獲?!?/p>
趙游曲:“有道理?!?/p>
趙游曲和吳聊同時轉(zhuǎn)過頭看向剛才舒然所在的地方。
但,入目所見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了。
“他走的真快?!?/p>
話音落下,趙游曲才終于后知后覺的察覺到了異樣。
醫(yī)院的走廊很是空曠,他們過來的時發(fā)出的腳步聲,甚至都能聽得到回音。
可剛才,趙游曲可以確定,他并沒有聽見任何別的動靜。
那舒然是怎么離開的?
趙游曲還在不解,吳聊卻已經(jīng)冷靜了下來,飛快做出了判斷。
吳聊:“哦,那他不在,你來開吧?!?/p>
幾秒后,砰的一聲巨響再次回蕩在走廊中。
吳聊因?yàn)樵缰T后有什么,在趙游曲再度開門的時候,甚至還貼心的后退了幾步,將空間都留給了他。
舒與在上帝視角看的嘖嘖稱奇,真不愧是能來一起當(dāng)小白鼠的好朋友??!
這怎么不算是一種友誼的升華呢?
趙游曲面色不改,仍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但他感覺的到,自己身上冒出來了不少雞皮疙瘩,連帶著四周的溫度好像都驟降了下來。
門背后的那個怪異生物,哪怕只是一眼,都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實(shí)在是太丑太臭了。
不過回想一下,依稀還是能夠從這生物身上,看出一點(diǎn)人形來的。
趙游曲看了一眼吳聊,語氣肯定:“你是故意的。”
吳聊不置可否。
星際人從不屑于說謊。
只是可惜舒然不在,錯過了開門的機(jī)會。
但舒然其實(shí)要比他們都更快進(jìn)入病房。
舒然的確不是走著去的。
在他松懈力道的那一瞬間,整個身體便像是塊布一樣,被身后的東西給拽走了,且速度極快。
舒然早就猜測到了這大概是觸發(fā)了某一個游戲隱藏任務(wù),便也沒有掙扎,任由它拖拽。
那個生物薅著舒然一頓狂奔,最終走進(jìn)了一扇門,又格外謹(jǐn)慎的將門緊緊關(guān)上,這才總算是停下了腳步。
因?yàn)椴挥米约簞幽_,舒然在被拖行的時候,甚至還抽出空閑記下了路線。
但不管舒然面上看起來多么平靜,在被帶入這扇門的時候,心跳還是不由加快了不少。
這里走廊上的每一扇門,看起來都大同小異,又或者說是一模一樣,在這里走動,就像是陷入了一個無限循環(huán)的迷宮一般。
舒然第一次來的時候,的確是直接暈在了病房門前,可他多多少少還有一些印象。
而現(xiàn)在他所處的環(huán)境就是病房內(nèi),每張病床上都還有穿著病員服的病人,所以輾轉(zhuǎn)這么多次,他終究還是進(jìn)入了病房。
不等舒然細(xì)想,那個將他拽過來的生物,便又推搡著他坐在一張空的病床上。
舒然這個時候不可避免的和那個生物對上了視線。
意料之外的,生物并不像第一次病房門后的那個怪物一樣。
相反,他看起來格外正常,當(dāng)時冰冷而僵硬的觸感,也是因?yàn)檫@人的手是機(jī)械義肢,不過顯然型號是很早期的。
現(xiàn)在星際的機(jī)械義肢,在外形和觸感上已經(jīng)可以做到完全仿真了。
他基本上就和一個普通人,沒有太大的區(qū)別。
——如果不看他詭異扭曲的面部表情的話。
“你是新來的吧?護(hù)士長馬上就要來查房了,你快去把病服給換上!”
舒然了然。
他沒有帶上護(hù)士工作牌去查房,所以這一次他變成了病人的角色。
話音剛落,病房里的其他病人也趕忙附和,小聲催促著舒然。
那個將舒然帶來的人,更是直接帶著他拿了衣服,只恨不能替他將衣服穿上,動作中的焦急之意再明顯不過。
舒然一言不發(fā)的看著周圍將自己簇?fù)砥饋淼哪侨翰∪?,明明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卻莫名的讓他后背發(fā)涼。
就像舒與看見這里的星際人會覺得不適應(yīng)一樣,舒然看著這些面部表情豐富的病人,也同樣感到不適。
這就是恐怖谷效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