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陽光透著窗簾的縫隙射進臥室,被褥下一條白凈的腿暴露在空氣之下,隨著一聲略帶沙啞的嚶嚀,腳趾也隨之舒展開來。
紀星嶼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發(fā)絲從被窩里探出頭,腦袋里每一根神經(jīng)的跳動都在告訴他宿醉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唔?!?/p>
他撐著身體口干舌燥的想起來倒一杯水喝,卻因渾身酸軟而生生的摔回了床上。
紀星嶼:???
他是昨天出門貨車反復(fù)碾壓了嗎?
怎么從腳后跟一直疼到了太陽穴,連手指頭都酸軟無力的?
再次努力這撐起身體,指尖卻觸碰到一個溫熱柔軟的東西。
一種不太美好的可能忽然闖進了他的腦海中。
他該不會...跟段瑾洲...
紀星嶼僵硬著脖子,扭頭看向身邊,卻對上一雙深邃的視線。
“媽呀?。?!”
他一個激靈的抱著被子摔在地上摔了個四仰八叉,就跟見了鬼一樣指著床上的人,目光驚恐。
“裴裴裴裴裴裴...”
他是誰?
這是哪?
裴野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他的床上?
還有一陣一陣抽疼的屁股...
這他媽還不如跟段瑾洲發(fā)生了什么呢!
“裴什么裴?”裴野慵懶的靠在床頭點燃了一支煙,用手把自己的發(fā)絲順到腦后,桀驁不馴的模樣讓紀星嶼恨得牙癢癢。
“昨天叫老公不是叫的挺帶勁兒的嗎?還主動貼上來...”接下來的話自動打上馬賽克。
紀星嶼:?。?!
“叫老公??!”他幾乎失聲尖叫,“我叫你老公??還主動貼上來,怎么可能 !”
他十米開外見到這個男人都恨不得繞出十條街只為了躲他遠遠的,怎么可能會貼上去?
不對。
他昨天明明是跟段瑾洲在喝酒的,裴野是怎么出現(xiàn)的?
操。
關(guān)鍵時刻斷片,昨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是嗎?”裴野就像是故意的一樣,撐起身體導(dǎo)致蓋在他胸前的被子滑落。
一大片刺目的紅痕就這樣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氣中。
紀星嶼只覺得自己的指尖發(fā)麻。
這房間沒有第三個人,痕跡還是新鮮的,裴野總不會手賤的自己撓自己,那么罪魁禍首只有一個,就是他紀星嶼。
身體上殘存的感覺讓他想逃避都逃避不了。
裴野其實早就醒了,看他一驚一乍的模樣就知道昨天這個小野貓是喝到斷片,什么都不記得了。
一時間升起了逗弄的心思。
“昨天在酒吧遇見,是你要我送你回家的?!?/p>
他說的話紀星嶼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相信的!
“我是讓你把我送回家我又沒有讓你把我送到酒店!”紀星嶼怒瞪著一雙眼睛,“還是說你早就對我抱有圖謀不軌的心思了,裴野,你好陰險!”
“嗯?”
裴野挑了挑眉,面無表情的模樣讓紀星嶼當即就慫的閉上了嘴。
媽的,真他媽憋屈。
裴野上下掃了他一眼。
紀星嶼應(yīng)該沒有意識到他現(xiàn)在坐在地上的姿勢已經(jīng)把自己暴露的一覽無余了。
裴野很是滿意自己留下的作品,‘大方’的解釋昨天的過程。
“我好心送你回家你不回還吐了我一身,在浴室里又主動親了我...小嶼,這么多年沒見,倒是變得熱情了不少。”
熱情?
我不應(yīng)該在這里,我應(yīng)該在床底。
紀星嶼面無表情,生無可戀。
因為就在剛才裴野說自己主動親他的時候,他的腦子里忽然劃過自己主動送上‘香吻’的場景,還有他說的,他幾乎都有那么一點印象。
最起碼可以證明,裴野不是在說謊。
啊啊啊啊啊!
他想抓狂。
既然斷片,為什么不讓自己斷的徹底!
還有裴野!
就算是他主動的,裴野就不能推開他嗎?
“我...我昨天,喝...喝多了。”
他慌亂的站起身,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未著寸縷,羞憤的他渾身上下都紅了個徹底,就跟煮熟了的蝦子一樣,忙竄到被窩里,把自己埋的嚴嚴實實。
“大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總有點沖動的時候?qū)Σ粚??”他清了清嗓子,坐在距離裴野的最遠處,試圖跟裴野講道理,“再...再說了,跟野哥你相比,我這小胳膊小腿的,總沒有你的力氣大,就...就算是我主動的,你也應(yīng)該...推開是不是?”
眼見著裴野的面部表情發(fā)生了變化,紀星嶼心底打怵,壓根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
“當...當然,我..我也不是在怪你,就這件事來說吧,反正我也斷片了,大家都是男人,沖動了點...”
裴野撐著頭,瞧著他磕磕巴巴犯慫一點都不像昨天張牙舞爪的模樣眼底泛起笑意。
“你到底想說什么?”
這話入到紀星嶼耳朵里明顯帶有不耐煩的意思。
所以他當機立斷,脫口而出。
“大家都這么熟了,睡一覺而已,就....就當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就行了,以后你還是我大哥,我還是你二弟...”
這他媽都是什么話啊...
紀星嶼快哭了。
為什么他只要是面對著裴野這舌頭就跟失調(diào)了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沒發(fā)生過?”裴野沉沉的復(fù)述了一遍。
“對對對,就當沒發(fā)生過。”
紀星嶼還以為他同意了,忙不地的點頭確定。
沒想下一秒,身上的被子就不翼而飛,裴野壯碩的身軀就壓了上來。
“然后,你再繼續(xù)去糾纏裴池嗎?”
耳畔低低的聲音聽不出男人的喜怒,紀星嶼僵直著身體一動也不敢動,“池...池哥都結(jié)婚了,我...我再去糾纏他干什么?”
“而且你曾經(jīng)不也警告過我,再糾纏裴池...就把我的胳膊徹底廢掉嗎?”
“原來你還記得啊?!?/p>
紀星嶼扯嘴苦笑,“當然了...”
就算是忘記了,在聽到‘裴野’這個名字的一剎那他也想起來了不是?
“可是我覺得你一點都沒有記住這件事啊,小嶼。”男人的語氣忽然變得陰沉,“既然還記的,你為什么還要出現(xiàn)在裴池的婚禮上呢?”
紀星嶼臉色瞬間煞白。
裴野果然沒有忘記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