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距離演唱會開始還有一個小時。
剛剛打車來到現(xiàn)場的陸非羽,看著擁擠的現(xiàn)場以及那些帶著各種應援物品的粉絲們,眼神中充滿了詫異與茫然。
在他的印象里,看演唱會不就跟街頭巷尾看大戲一樣嗎,買了票找地方隨便一坐,就看她們的表演唄。
可眼前這幫系著頭巾,舉著超大應援牌,甚至還裝扮成各種各樣怪異造型的年輕人,玩的是哪出?
莫非,中場還有COS環(huán)節(jié)???
此時此刻,陸非羽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從山里走出來的野人,完全看不懂這些年輕人的追星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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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陸非羽口袋里的手機響起。
【花果山在逃母猴:到了嗎?票放在東門超市,你去找老板報名字就能拿到?!?/p>
看著網(wǎng)戀對象發(fā)來的消息,陸非羽哭笑不得的搖搖頭,心中更是悄然間升起一絲緊張。
雖說倆人聊了三四年時間,可從來沒有見過面,甚至連電話都沒打過。
今天這場見面,還是人家姑娘要求的,本以為到達現(xiàn)場就能直接見面,沒想到這家伙玩的還挺神秘,提前將票放到超市里。
看來,不光陸非羽存有警惕心,人家也是一直防著他呢。
“可千萬別是個男的,哥們能不能脫單就看這一把啦。”陸非羽暗自念叨的同時,向著東門走去。
他現(xiàn)在的心情遠比參加全國比賽緊張,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各種各樣的開場與見面方式,生怕碰到一個膀大腰圓留著絡腮胡的大漢,沖自己拋媚眼。
雖然來之前他特意確認過,姑娘的祖籍并不在蓉城,可這事誰又能說的準呢。
東門處不遠,一家流動性的小型超市出現(xiàn)在廣場中央。
這會兒,周邊都是買東西的粉絲,車上拉著小彩燈,離著老遠就能看到。
陸非羽從人群中擠過去,朝著正在忙碌的老板詢問道:“老板,我叫小新,我朋友在這留了張票對嗎?”
“有有有!稍等一下,馬上給你拿!”正在忙著賣東西的老板,頭也不抬的回應道。
此時已經(jīng)開始排隊進場,不少粉絲都在購買飲料零食,這就導致老板忙到飛起,根本沒有時間找票。
“讓一讓,擠什么擠!”就在這時,一道充滿暴躁與不滿的粗獷男聲在旁邊響起。
眾人齊刷刷回頭看去,就見一名彪形大漢,滿臉橫肉目露兇光,左手拉著行李箱,右手舉著一個挎包,硬生生從人群中擠了過來。
他那毫無顧忌的莽撞行為令不人心生厭惡,可看到對方健碩的體型后,卻又都默契的閉上嘴巴,選擇沉默不語。
“老板,我把包存在你這,出來的時候取?!眽褲h將手里的包扔進小車里,又往柜臺丟了一百塊錢,也不管老板同不同意,轉頭就走。
親眼目睹整個過程的陸非羽,看著壯漢急匆匆的身影,內(nèi)心不由升起一絲疑惑。
正常人存包,都是客客氣氣的再三叮囑,生怕自己的東西丟了,可這小子倒是奇怪,行色匆匆完全沒有任何的廢話,隨手就將包扔了進去,像是扔垃圾一樣,完全不在乎。
這一手迷之操作,不光陸非羽懵逼,就連老板也是沒想到。
“哎兄弟,你的票!”不大會兒,忙活完的老板,拿出那張寄存在這的門票,好奇的問道:“前排票可不好搞,花了多少錢?”
“朋友送的,我也不清楚?!标懛怯鸾舆^票,想起剛才的事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嘴:“剛才那人你認識嗎,存包的方式還真是挺別致?!?/p>
“嗨,演唱會現(xiàn)場,什么牛鬼蛇神都能遇到,興許趕著檢票入場,著急唄?!崩习逡荒樍曇詾槌5男σ猓忉尩?。
聽他這么一說,陸非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轉身向著檢票口走去。
……
七點五十分,距離演唱會開始,還有最后的十分鐘。
陸非羽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來到最前排中間位置,不得不說,自己的這個網(wǎng)戀對象不是一般的有錢。
就這位置,距離舞臺頂多兩三米,絕對算得上全場最佳觀賞點。
能搞到這種票的人,要么在主辦方那邊有關系,要么就是春城當?shù)氐捻敿庀M人群。
尋常人花再多錢,都不可能坐到這個位置。
于是乎,剛剛落座的陸非羽左右尋摸兩圈,開始尋找“對象”的身影。
誰知,這么一看不要緊,他那顆激動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好家伙,前排總共沒有多少人,除去大腹便便的中年大老板之外,女性占比少的可憐。
并且,在這可憐的占比中,還有一大半摟著老板的胳膊,很明顯是一塊來的。
此刻,陸非羽越看越是心涼,腦海中摳腳大漢的身影揮之不散,令他無比憂愁的同時,已經(jīng)開始計劃跑路。
就在這時,一名扎著馬尾辮,身材高挑有型,容貌青春靚麗的姑娘,身著一套米白色運動裝,頭戴鴨舌帽快步走來。
沒等陸非羽搞清楚狀況,那姑娘便一屁股坐在他的右手邊,精致透亮的大眼睛來回掃視幾圈后,便開始低頭玩手機。
她的出現(xiàn),令陸非羽的低迷情緒瞬間點燃,嘴角不自覺咧開,露出一絲獨屬于“癡漢”的笑容。
哈哈哈哈?。?!
天不亡我,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
誰說網(wǎng)戀不靠譜的,誰說網(wǎng)戀都是大恐龍,都是摳腳大漢!
在這一刻,陸非羽感覺這幾年的付出沒有白費,自己這株干癟了幾十年的鐵樹,可算是要開花啦。
“咳!”收拾一下復雜的心情,陸非羽輕咳一聲試圖引起姑娘的注意。
然而,自從落座開始,女孩就一直低頭玩著手機,時不時捅咕一下耳朵里的藍牙耳機,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對于這種情況,陸非羽也能理解,畢竟線下面基這種事,一般人都會覺得不好意思。
所以,現(xiàn)在正是到了他展示的時刻,絕對不能讓人家姑娘先開口。
于是,陸非羽探著身子往姑娘那邊靠近一些,滿心期待的問道。
“花果山在逃母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