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昏之下我曾與他有個約定。
“我們還會再見面嗎?”“會的肯定會的!”“給,這是一條月亮形狀的項鏈,而這條太陽項鏈是我的,以后憑借這兩條項鏈我們就可以認出彼此!”
同是落日時,我坐在病房門外,兩眼空洞,病房里的是陳曦,在他爸媽今天告訴我他得重病的消息時,我急忙趕來,但我坐在病房外遲遲沒有進去,我和陳曦已經(jīng)一年多沒說過話了,因為那個矛盾,那件微乎其微的事情,或許礙于面子,或許其他原因我才沒進去看他,但我不知道的是那是我最后一次見他。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內(nèi)傳來哭聲,我往病房內(nèi)瞥了眼,我知道我做了件很后悔的事,雖然我只是沒推開那扇門,但那扇門之后我再也見不到他,我悄悄的走了,沒有人會知道我來過,至少陳曦是不知道的,望著回家的路,那條路額外的筆直,我的腦子里浮現(xiàn)在他旁邊心率儀突然變的筆直,慢慢的旁邊的人和物變的模糊,慢慢的我的眼里只有這條路。我的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我不要你管,我不是一件你想冷落就冷落,想撿起來就撿起來的東西?!?/p>
不知不覺我到了家,沒有人會知道我經(jīng)歷了什么,“回來了,吃飯”,“不想吃,沒心情?!薄霸趺戳恕蔽覜]回答我媽的話,打開房門后迅速關(guān)上,躺在床上,打開手機,看到一條消息,淚水終于止不住流了下來。那是一條來自陳曦的消息,“還是沒等到你,那我就先走了?!?/p>
時間會沖淡一切,這句話在我身上似乎同樣適用,四年仿佛一眨眼就過完,回憶起那段時光,陳曦的面容,也曾無數(shù)次的出現(xiàn)在每個夜晚,甚至剛開始時,和他的回憶沖刷我的腦子一整天,不過后來我知道我不可能再見到他了,慢慢的我努力的把他忘記,我讓自己變的很忙,盡管如此,他也時不時在我空閑時乘虛而入,直到那天我收到來自陳曦媽媽的一封信,同時我也收到我媽的信息,“陳曦媽媽說整理陳曦房間時發(fā)現(xiàn)了這封信,似乎是陳曦寫給你的她問我你讀的大學后她應(yīng)該寄過來了?!?/p>
我拿著那封信,“唐夜,這是小曦給你的”封面上寫著這幾個字,我摸了摸信封,感覺里面除了信還有別的東西,我小心翼翼的打開了它,向下倒時,一條項鏈,那條塵封記憶中那條太陽形狀的項鏈“這是……”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知道,這條項鏈代表了那個約定,而我似乎打破了它,就在他離開的那天,緊接著我打開剩余的那封,即使我不想打開。
信的內(nèi)容為:“hello,唐夜,本來想把這條項鏈親自給你的,可是我怕你還在生我氣不會來了,因此我以這種方式交給你,求你不要怪我,我知道我惹你生氣了,我很想和你再說說話,可似乎好像你一直在生氣,在某天看到你脖子上的月亮項鏈時,我知道你是小時候的那個他,我想跟你提和好,但那個時候我已確診患了病,我不想這段感情再讓你受到傷害,所以我沒提,原諒我的自私,當你看到那條項鏈的時候,大概我已經(jīng)走了,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也原諒我沒有遵守約定,畢竟我也不想讓你看到我這般狼狽樣。最后,要天天開心,留下這封信,只是為了解開彼此的心結(jié)。再見!”這一刻,他的完整容貌呈現(xiàn)在我的腦海,夜晚,我取下我的項鏈,放在那條太陽項鏈旁。兩眼張望著床頂,眼淚止不住的流?!霸趺纯偸橇粝铝宋乙粋€人,你也知道你自私?。 ?/p>
夜晚的我啊,在淚水中度過,終將在夢中尋找到一方慰藉,但這場夢似乎又有點不同。
我曾聽過太陽和月亮掌管著時間,太陽東升西落,月亮潮起潮歸。兩個交織在一起,時間輪替。但兩者逆方向,太陽從西方升起從東方落下,在某個節(jié)點恢復,時間是否能逆轉(zhuǎn)?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在黑暗中我似乎失去了知覺,好像什么也感覺不到了,我想睜開眼,可不知道為什么怎么也睜不開,感覺整個人在流動,又感覺這一瞬間在靜止。
“唐夜,快起來……你要遲到了”
“前程錦,別叫了,今天周六又沒課起那么早干嘛?!钡牵铱偢杏X哪里不對勁。“這好像不是他的聲音”我心想,“不過這個聲音好熟悉,好像……”腦子里不斷翻轉(zhuǎn)尋找,終于我想起來了“我媽????”
“唐夜叫你這么多遍耳朵聾了嗎,快遲到了你知道嘛,晚上不睡,白天不起,都快中考了,你這個樣子怎么考高中啊。”“高中?我不是上大學了?!?/p>
我驚的一起“哎不對媽你怎么在這”我非常詫異道。
“我不在家在哪,睡懵了吧,快起來上學去,每天伺候你們爺倆真的煩死了?!笨雌饋砦覌屢呀?jīng)不耐煩了。
“上學,去哪?”不過我是真的不知道發(fā)生了啥,所以很疑惑?!澳闶遣×藛?,云周二中,睡瘋了吧,快起來去學校?!?/p>
我感覺再不起來我媽該扔出去了,不過我知道那所中學是我初中的名字,很難想象,不過按照我媽的那番話以及我媽突然的出現(xiàn),我可能大概或許maybe是“穿越”了,“不不不這絕不可能,這世上怎么可能有這么詭異的事,我明明在宿舍睡覺,所以。。哦我知道了我在做夢”我在自言自語的同時,同時用力捏了下我的大腿,“我去,好痛,那這也說明……”“叮咚咚咚……”(鈴聲響起)“這不會是上課鈴吧!”(我自言自語道)
“遲到了就出去站著”到了教室就聽到這熟悉的配方。之后應(yīng)該要被叫到辦公室去了。
“你知不知道離中考還有多久了,你這個態(tài)度怎么考高中,一周上課總共六天,你就給我遲到五天,還有一天卡點到,我知你成績不錯,但這樣的態(tài)度考的到什么中?!?/p>
看吧,我就說來辦公室了,雖然這在初中我是家常便飯了,但實話實說我真不知道還有多少天中考,因為我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啥。莫名其妙的回到初中,又莫名其妙的遲了到。
回到教室后,我一直在想這件事,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從哪開始想,于是我發(fā)呆上了,可不知道為什么,那張熟悉的面容也流回進我的腦海,“這樣說,上了高中我還會遇到陳曦對嗎?”我心里萌生了這種想法,也許是希望吧,或者心里最后的一番安慰。
所以我開始好好學習,可三分鐘破功上了大學這么多年,不該忘的該忘的都全忘了。還好初中的都是基礎(chǔ),數(shù)學上簡單十字相乘法還會用,實在不行還有古老的萬能公式用,語文還有點古人的血脈來理解下文言文,除了什么物理這種血脈克制的科目,以及化學生物地理這這種只存在當時背了才會或許也不會的科目以及數(shù)學的概率等n多個問題,還有語文古詩成語等,初中也沒什么難的嘛,好吧我承認中考對我來說已經(jīng)很難了。算了應(yīng)該還有時間,好好學吧。
“對哦我還不知道距離中考還有多少天”我心里一想,隨后抬頭看“7天”,“呵呵,不過是七天啦,眨一眼就過了,我要回去啊,會死的?!睊暝环螅l(fā)現(xiàn)周圍沒啥變化。
“什么破事,啥都發(fā)生在我身上,早知道出門算一卦了,對哦,我只是在睡覺,哪出過門啊?!蔽彝讌f(xié)了,實際上我是沒啥辦法了哈。
我想著總不能干等吧,接下來七天我開始了復習,對吧,這件熟悉又陌生的事,上大學后根本就沒這樣復習過好嗎,哎只能認命了。
好吧好吧,我承認七天速成九科當然是不可能的啦,“這應(yīng)該只是個夢,對吧,這個世界,別瘋了把我變回去?!敝锌记耙惶斓奈易詈蟮谋Q。
就這樣最后一天一點一點的過去,就這樣到了第二天就準備上戰(zhàn)場了,但“孩啊,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中考大展宏圖?!?/p>
“我親愛的老爸,今天中考?。 ?/p>
“什么,今天……咳咳”我爸故作咳嗽來掩蓋他的尷尬,“那好好考?!闭f完他就走了。
總算知道我這性子隨誰了,沒辦法了,死馬當作活馬醫(yī),破罐子破摔,瘦死的駱駝總比馬大。
但剛踏進考場,我的意識像被抽取了一樣,我能看到“我”了,就如同那個上帝視角一般,我還能看到所有人,在考場里的和不在考場里的我都能看到,突然這個世界像是被施加了魔法一樣,周圍的人和事物都按下了快進鍵了一般,漸漸的我失去了意識。
“我的天,還在睡,中考完后像家里養(yǎng)了頭豬一樣,太陽都照屁股了快起來。”我感受到了,這是我媽的吐槽聲。
我睜開眼,沉默了,我知道我還沒回去同時中考這件事我也發(fā)現(xiàn)我做過去可以做到的事,但現(xiàn)在不能做到的事,它會幫我自動跳過,就如同我們玩游戲時的跳關(guān)同樣。
我觀察了四周,房間特別暗,還沒緩過神,我拉開窗簾“媽,哪來的太陽,今天明明下雨好嘛!”
吃過早飯后,我躺在床上,雖然對不能回去這件事感到有點落魄,但同時又有意外之喜,我和陳曦的遇見是在高中,但我總感覺忘記了什么事,“算了,不重要,能再享受一遍中考帶來的暑假了。”我莫名的感到開心。
但,下一秒“等等,我的高中和初中好像是同一所,那豈不是……”我話還沒說完,“收拾收拾下午去學校,你們班主任說了會有新班主任帶你們學習高中內(nèi)容。”我媽似乎帶了點喜出望外的意思。
“為什么不把這段也跳掉”真是絕望來了一波又一波,心情跌宕起伏,“我去,忘了這鬼學校這種操作了。”
就這樣,下午不情不愿的來了這所“監(jiān)獄”,剛進教室就聽老任(也是后來帶了我三年的班主任)第一次見我們宣布新規(guī)矩,鬼知道我再次聽到高中只放星期六下午半天假那種崩潰感油然而生,回味無窮,就如同剛進這鬼學校宣布初中只放星期六這一天假的那種無力感。
老任走后,當然要聽同學們精彩的吐槽發(fā)言了,“這學校有病吧,我辛辛苦苦在中考前籌備的旅游計劃全被這死學校毀啦。”“真是夠無語的,提前學搞的好像我會認真學一樣”……簡直把我心里話說出來了。
當然,學生在吐槽,老師呢當然在洗腦了諸如此類什么“別人都在玩,只有你們在學,你們已經(jīng)超越別人了.”這些反正從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真有人信嘛?反正我不信。
接下來的幾天反正學生死氣沉沉的,老師也焉不拉幾的,不知道學校要搞這種讓兩撥人的東西干什么。
這一切的結(jié)束在于那天,烏云密布的,外面刮的風,也算涼爽吧。我一如既往的來到自己的座位,如同機器般坐下“什么時候能結(jié)束啊”,我感嘆了一番,上完第一節(jié)課后,砰的一聲打破了原本課間的寂靜,畢竟大家都在睡。
至于發(fā)生了什么,班里的消息通立馬傳起來了,“有人跳樓了”瞬間班里炸開了鍋“那會不會提前放假啊”“肯定會啊,之前發(fā)生這樣的事不也放了”“為什么啊怎么跳的”“我看到血了”“現(xiàn)在老師叫我們不要到東門去”“跳的好像是個高三吧”“什么原因啊”“聽說是抑郁癥”“不是我聽別人說考試作弊讓交手機直接跳了。”……反正怎么傳的都有,我們只能確定一件事“有人跳樓死了!
“安靜,別躁動”老任急急忙忙趕過來,“下節(jié)課老師有事自習”老任走后,當然班里又炸開了鍋。
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同桌,我也不記得叫什么了,畢竟自從這天后他轉(zhuǎn)學了,我也就忘記了他畢竟是臨時組成的同桌,沒多大感情,甚至說在在這個班里我跟很多人都不熟,盡管一起待了三年。我記得那天也如同這天般,他也什么不說我只看他哭了。
這一次,我也沒直接問他,“聽別人說要放假了,你開心嗎?”他看了看我,向我說了句“死去的人真的會到你夢里嘛?”似乎有種感同身受一般,我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