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以第三人稱敘述)
“曇花雖一現(xiàn),但留萬人眼?!睍一ㄒ滑F(xiàn)的前面留下了許多美好瞬間。
時間:錦焱七歲那年。
“看,曇花馬上開了,小焱?!?/p>
一家人在一朵曇花前,期待著那朵花開。
“看,花開了?!?/p>
眼前曇花的花瓣一片一片展開,綻放出那唯美的容貌。
在他的面前記錄的是一家人溫馨時刻。
“有人,有人,跳樓了……”
唐夜很快下樓看。
周圍的人紛紛議論著。
唐夜從周圍人的言語中大概猜到了誰跳樓了。不過他有點無法相信。
(回憶1)唐夜:“你說上高中我們還會分到一個班嗎?”
錦焱:“怎么,煩我一個初中還不夠啊?!?/p>
唐夜:“要不是做我第一個同桌認識的誰搭理你?!?/p>
錦焱:“也是,上高中還在一個班我們還做同桌好嗎?”
唐夜:“那到時候得看我心情?!?/p>
(回憶2)
錦焱:“聽說今晚有曇花開?!?/p>
唐夜:“大哥這個時候還有曇花開?”
錦焱:“鋸齒曇花了,沒聽過?!?/p>
唐夜:“曇花還有鋸齒?你咋不說他還裝個輪胎呢?!?/p>
錦焱:“那是曇花的一個品種了,笨蛋?!?/p>
錦焱:“你知道曇花的花語是什么嗎?”
唐夜:“曇花一現(xiàn)?”
錦焱:“該說你什么好,是轉(zhuǎn)瞬即逝的美好了?!?/p>
唐夜:“那你知道葫蘆的花語是什么?”
錦焱:“什么?”
唐夜:“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p>
錦焱:“好無趣的梗?!保ɑ貞浗Y(jié)束)
不過事與愿違,后來上了高中他們也沒分到一個班,最要命的是他們分到了不同的樓層。見不了幾次。
所以后來他們的感情也越來越淡。
“滴滴滴”(電話響起)
陳曦:“唐夜過來了嗎?”
唐夜:“我有點事就不去了?!?/p>
陳曦:“什么?……”
慢慢的唐夜的意識又被拉出了身體。
錦焱:“唐夜,唐夜,醒醒?!?/p>
唐夜睜開眼看著眼前的錦焱一下子就明白了。
唐夜:“錦焱,去,又穿了?!?/p>
錦焱:“你說什么?”
唐夜:“沒什么。”
錦焱:“晚上去看曇花嗎?”
唐夜:“好啊?!碧埔箍粗P躇的面容。
唐夜:“你有心事啊?!?/p>
錦焱:“沒事啊,怎么啦。”
看著錦焱,唐夜的意識又進入了他的腦海。
錦焱:“爸爸曇花我知道有六七月開花的,九十月開花的,從來沒看過十二月還在開花的?!?/p>
“小焱,這是鋸齒曇花,寓意著晚來的美好。你看我們一家人在這看這美好時刻就是最美好的?!?/p>
接著畫面開始轉(zhuǎn)變。
錦爸:“我就說我兒子是最棒的,考上了市重點中學(xué)?!?/p>
錦媽:“你果然是爸媽的驕傲,媽給你去做點好吃的。”
畫面又開始輪轉(zhuǎn)。
錦媽:“這次怎么回事考這么差?!?/p>
錦焱:“我沒發(fā)揮好?!?/p>
錦媽:“這是借口嗎?最近是不是沒有認真學(xué)。”
錦焱:“不是。”
錦媽:“別找借口了?!?/p>
畫面變啊變……
錦爸:“這次家長會你去開吧?!?/p>
錦媽:“他考這么差讓我怎么有臉去?!?/p>
錦爸:“小焱怎么回事,最近考試一次比一次差?!?/p>
錦焱:“哎唐夜,你怎么又在發(fā)呆啊。你沒事吧?!?/p>
唐夜:“哦,剛在想點事情?!?/p>
錦焱:“想什么想的這么投入。哎問你要不要去啊?!?/p>
唐夜:“去啊,當(dāng)然去?!?/p>
錦焱:“那晚上廣場……”
突然間,唐夜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時間流逝的越來越快。
唐夜看著手機電話界面顯示是錦焱打來的。但他仍聽不見聲音。
突然聲音響起。
錦焱:“喂,唐夜你怎么還沒來。”
但唐夜感覺說不出話了,他只感覺他的嘴在動。
錦焱:“喂,唐夜你人在嗎?”
突然,他又聽到另一種聲音。那是他的聲音,但不是他發(fā)出的。
“那個我有事,就過不來了?!?/p>
錦焱:“那好吧?!?/p>
唐夜很疑惑,這聲音哪來的,他想起了上次傅少言那次也是如此。
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他的意識又分離。
這次,畫面從空間上轉(zhuǎn)換,轉(zhuǎn)到了錦焱那邊。
天下起了小雨,一個少年盯著眼前的曇花,靜靜地等待它的開啟。
但唐夜看著錦焱臉上并沒有著期待的表情。
反而他呆滯的看著眼前的花,臉上露出愁容。
慢慢的眼前的花開始有了綻放的趨勢。
一片花瓣開始展開,那位少年眼里突然有了點神氣。
但隨著第二片花瓣的展開,第一片卻落下來了,慢慢的這朵花不再綻放?;ò耆淞?,顯然它死了。
這個少年終于沒忍住,眼角流出了眼淚。
最終,唐夜眼前的一切都消散了。在深處又傳出了一股聲音。
“為什么他們總要我做的很好而又不給我機會,為什么他們總捉著我的失敗不放,而忽略我所做的其他?!?/p>
突然,畫面又出現(xiàn)了。
錦爸:“你看看你中考成績考的什么東西,不是因為你初中考上了這所重點中學(xué),人高中怎么可能還會要你。你這成績也只能進普通班,你這輩子就毀在這了。”
錦媽:“叫你努力不聽,初中考砸了多少次,為什么我和你爸爸說了這么多次你都沒用。你整天就知道玩?!?/p>
錦焱聽到這些話,眼淚已經(jīng)流了下來。
錦爸:“你哭有什么用,自己不努力怪誰!”
錦焱:“你們這么說你換個人當(dāng)你們兒子算了。”錦爸扇了錦焱一巴掌,接著錦焱跑走了。
他想不明白爸爸媽媽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晚上他走在街道上,臉上總帶著一副愁容。他眼前仿佛看不到路一樣,走到哪算哪。
漸漸地,他走到了廣場。坐在了椅子上發(fā)呆。
不知坐了多久,他看著天上那月亮,好亮,但不一會兒就被云遮住了。他知道快下雨了,所以他打算回去。
可當(dāng)起身時,他看見遠處有株即將盛開的曇花。
一片花瓣展開時,緊接著另一片展開,隨之,曇花展開了全部容貌。
可以說這朵花治愈了他的內(nèi)心。那一晚后,他覺的再無見過如此皎潔的花。
突然,唐夜又失去了意識。一個畫面又過來。
錦焱:“爸媽我們?nèi)タ磿一ê脝?,鋸齒曇花好像快開了?!?/p>
錦媽:“有這心思還不如去多學(xué)習(xí)一下,自從在這普通班后,成績就沒看見有起色?!?/p>
錦爸:“你媽說的對,我們花錢買了這里的房子,為了讓你學(xué)習(xí)更方便,你呢,又不爭氣,早知道不花錢在你身上了?!?/p>
錦焱再也忍不住了。
錦焱:“這是你們心甘情愿的,憑什么怪在我身上?!敝笏芰顺鋈?。
唐夜一驚,看著周圍,他的意識回到了自己身體里。
卓景:“唐夜發(fā)什么呆呢,問你呢,下午劇本殺去不去?!?/p>
唐夜瞬間明白了他回到了三小時前,他想著看來他有機會救下錦焱了。
唐夜:“我下午有事,就不去了?!?/p>
陳曦:“你有什么事啊?!?/p>
唐夜:“很重要的事別問了?!?/p>
陳曦看著唐夜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他也沒再問了。
很快放學(xué)鈴打響了。唐夜匆忙下樓出了學(xué)校。
他很快就趕到了家,接著他只要完成一件事,那就是上樓碰見錦焱。
他感覺他的每一步都感到非常沉重。
一步,兩步,他終于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拉住了錦焱。
唐夜:“錦焱,你也在這啊?!?/p>
錦焱:“對啊,我一個月前剛搬來?!?/p>
唐夜:“我聽說今晚鋸齒曇花好像快開了,我們一起去看吧?!?/p>
錦焱眼里一下就有了神氣,但同時也閃起了淚花。
錦焱:“好啊,晚上樓頂見,樓頂那就有幾株曇花?!?/p>
唐夜:“那你答應(yīng)我在那之前你都要好好的?!本o接著,唐夜給了錦焱一個擁抱。
錦焱:“好的,我沒事的。”
很快,夜幕降臨了。
下午的夕陽很美,但今天的月亮卻被云遮住了。
唐夜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樓頂,從遠處看見錦焱蹲在那里等著。
唐夜:“哇,你來這么早啊?!?/p>
錦焱沒有說話。
但唐夜聽見了他的哽咽聲也沒再說什么。
就這樣在樓頂?shù)膬晌簧倌瓿聊却嵌鋾一ǖ木`開。
隨著時間的流逝,月色也慢慢展現(xiàn)出來。
皎潔的月光照在那朵花上,使這朵花變的更加的幽美。
緊接著這朵花開始綻放。
唐夜:“看,花開了?!?/p>
錦焱:“是啊,還是和以前一樣的美。但也只是開幾個小時而已。”
唐夜:“那也讓人看到它綻放過它的美麗??傆腥藭懹涍@一刻,就比如此刻的我們?!?/p>
錦焱沉默了很久。
“你說,會有人在意我嗎?”
唐夜:“我就很在意啊?!?/p>
錦焱看了看我,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錦焱:“好了時間不早了,走吧?!?/p>
唐夜:“那我們下次再來好嗎?”
錦焱盯著眼前的花。
錦焱:“如果他還能綻放,我們下次再來。”
唐夜:“那就這樣約定好,走吧?!?/p>
之后唐夜先下了樓,不過他遲遲沒聽到錦焱的下樓聲。
月色之下,一位少年站在樓的邊緣看著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寂靜,他回頭看了看那朵綻放的花,是那么的美。
“如果時間能停在這一刻就好了?!?/p>
他正準備跳下去時,被唐夜拉了下來。
唐夜:“你到底要干什么?!?/p>
錦焱看著唐夜,終于止不住哭了起來。
錦焱:“沒有人關(guān)心過我,每天一回家,除了聽到我爸媽的謾罵就沒別的了,他們從來沒關(guān)心過我。他們只在意我有沒有考好,有沒有做到他們心里去,他們只看到我錯了,但從來看不到我對的地方,那我在這里還有什么意義?!?/p>
(回憶)
錦媽:“去哪了,這么晚回來,整天就知道出去玩,也不知道多學(xué)點。你看看你這成績上升過嗎?!?/p>
這些話徹底擊碎了錦焱的內(nèi)心,所以他想逃離這個世界,這是他想到的唯一方法。
唐夜:“那我呢,我關(guān)心你啊,你不是和我做了約定嗎,你這么快就毀約嗎?!?/p>
錦焱:“對不起,對不起……”他哭的越來越厲害。
唐夜只能在旁邊看著,陪著。
錦焱哭了很久。
慢慢的,月色被云擋住了,一陣陣雷聲傳來。
唐夜:“走吧,快下雨了?!?/p>
“走,去哪啊?!?/p>
唐夜聽著這熟悉的聲音,那是從錦焱口里發(fā)出的,但不是錦焱的聲音,這聲音他聽過和之前占卜師的聲音一樣。
唐夜:“你到底是誰,快從他身上下來。”
錦焱:“他都是快死的人了,你阻止他干嗎?”
唐夜:“你快下來!”
錦焱:“哈哈哈哈,還記得我說的第三個懲罰嗎?”
唐夜:“你想干嘛?”唐夜變的異常慌張。
“你為什么總是再破壞規(guī)則,我都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去破壞,現(xiàn)在,你覺得你救的了誰,哈哈哈哈哈哈?!?/p>
緊接著,錦焱退到樓邊。
唐夜:“不可以,你快從他身體里出來?!?/p>
錦焱:“如你所愿?!卞\焱一躍,從樓頂跳下。
唐夜看著眼前的狀況,眼里變的空洞,他馬上跑到樓邊看著下面,錦焱靜靜地躺在那。
“不——”那絕望的吶喊聲響徹云霄。
“有人,有人跳樓了。”隨著一個人喊起,現(xiàn)場迅速變的人山人海。
緊接著一滴雨滴到了他的臉上,之后迅速下起大雨,不過唐夜沒有躲,他任由這雨水洗刷著,已經(jīng)分不清臉上的是淚水還是雨水了。
在這個夜晚,在唐夜遠處,一朵花在雨水的沖洗下,一朵花瓣開始掉落,緊接著兩朵…隨之枯萎死去。
唐夜慢慢的失去了意識。
在腦海里不斷出現(xiàn)一股聲音。
“找到我,帶你回去?!?/p>
唐夜跟著那聲音過去,不過那股聲音慢慢的消失了。
不過,他找到了一個記憶——
那一天,錦焱找他去看曇花,其實他去了。
(回憶)錦焱:“花快開了快來看。”
眼前的曇花一點一點綻開。
唐夜:“哇,好漂亮?!?/p>
錦焱:“是啊,就是開的時間太短了。”
唐夜:“美好總是這樣,持續(xù)很短的時間,但他總能讓人回味。”
錦焱:“是嗎,讓人回味啊。大概是吧!”
那朵曇花永遠留在了唐夜內(nèi)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