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鄭清和扶了扶眼鏡開口道,“葛科長,這U盤說淘汰了也不完全正確,它確實是我們所剛剛淘汰下來的一批U盤里的一個,但是它卻是之前那批U盤里的管理員U盤…”
“能簡而言之不?”葛長山實在受不了這鄭清和的學(xué)究氣質(zhì)。
“就是這個U盤權(quán)限比較高?!编嵡搴图幢惚粦灰策€是那個樣子。
“高到即便系統(tǒng)升級了也還能用?”葛長山盯著鄭清和的眼睛問道。
“理論上有可能?!编嵡搴突卮鸬馈?/p>
“你可拉倒吧!還理論呢,這已經(jīng)實操了,而且已經(jīng)成真了!”葛長山急得又伸手去抓桌上的煙盒,打開一看,卻是一支香煙都沒有了。一包煙都抽完了,這老頭還在跟他理論上怎么滴?!瓣愪h,U盤應(yīng)該在哪、這又是什么情況?搞清楚沒?”
“U盤計劃八月初交保密局統(tǒng)一銷毀,換發(fā)升級后的新U盤后就一直在研究所機要室保密柜里保管。”陳鋒言簡意賅。
“是不是就少了這個?”
“保衛(wèi)科長確認了,確實是單單少了這個U盤?!?/p>
“然后呢?能確定誰偷走的么?”
“正在查!”
“你等一會,把保衛(wèi)科長叫來,我來問他!”葛長山立刻發(fā)出指示。
“是!”陳鋒轉(zhuǎn)身就離開了會議室。
不一會,保衛(wèi)科科長朱衛(wèi)紅被帶進了會議室,葛長山先叫來了一名女偵查員記錄,然后就讓其他無關(guān)人員先出去了。
“朱科長,時間緊迫,我問你答。”葛長山言簡意賅,不等朱衛(wèi)紅答是,便接著問道,“為什么已經(jīng)放進機要室保密柜的待報廢U盤會被人拿出來?”
“這…”朱衛(wèi)紅進會議室之前就已經(jīng)知道U盤的事了,但葛長山的表情和態(tài)度還是讓他緊張的不知所措,“按理來說不應(yīng)該??!六月下旬保密檢查時都還在呢!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別定定定了,你告訴我,如果是你,你怎么能把U盤弄出來?”
“我沒有哇!真的不是我??!”朱衛(wèi)紅連忙否認。
“你回答問題就是了。緊張什么?”葛長山用原本就深邃犀利的眼神,盯著朱衛(wèi)紅的眼睛。嚇得朱衛(wèi)紅冷汗直流。
“要拿走保密柜里的U盤,不光要有柜子鑰匙,還要有我的掌紋。每次打開保密柜最起碼得兩人同時在場,機要室的機要員小張拿鑰匙,我掌紋解鎖,這樣才能打開保密柜的。那個…葛…葛科長,你不會懷疑是我吧?”說完,朱衛(wèi)紅用手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一副死了媽的表情看向葛長山。
突然,葛長山的手機響了一下。葛長山看了一眼信息,隨即將手機扣在了桌子上。
“真是斬不斷,理還亂。”葛長山抬起雙手用力在臉上抹了幾把,然后用中指不停的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朱衛(wèi)紅。
正在低著腦袋不知所措的朱衛(wèi)紅,一抬眼和葛長山對視到了一起,瞬間就感覺心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弱弱的說道,“葛科長,真的不是我啊?!?/p>
葛長山?jīng)]理朱衛(wèi)紅,轉(zhuǎn)頭對身旁的女偵查員說道,“小江,你讓陳鋒找技術(shù),把保密員、保密柜也仔細查查。我出去透透氣?!?/p>
說罷,葛長山起身就離開了會議室,一個人來到走廊盡頭,拉開了窗戶,吐出一口濁氣,任由悶沉潮熱的空氣將他一點點的包圍。
就在剛才,前往了解楊萍暈倒前后情況的偵查員報告說,沒有從楊萍那里得到任何有效信息,楊萍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自己當(dāng)時怎么就魔怔了,當(dāng)時發(fā)生了什么她完全不清楚,而且街面監(jiān)控也沒看到楊萍是如何被人算計的。只能等附近店家開門,挨著查店面監(jiān)控了。
他是真沒料到這個案子居然如此棘手,查了一整夜了,居然還沒看到一點希望,自己偵查的思路被對手一條條的截斷,繞來繞去怎么也繞不出去,需要這么搞笑么?
眼看天就要亮了。研究所里除了葛長山帶來的偵查員,以及被問話的研究所工作人員沒休息,其他人要么趴在桌子上、要么仰靠在椅子上、要么躺臥在沙發(fā)上都睡著了。
太陽終于還是爬出了地平線,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不到八點,來研究所上班的人就漸漸多了起來。
“葛科長,你看這個點了,讓同志們一塊去食堂吃點早餐吧?!蓖踔颐袼L找到了正在看詢問記錄的葛長山。
“也好?!备痖L山放下了手中的詢問記錄,推了一下趴在桌上的陳鋒說的,“小陳,你通知大家去食堂吃飯,補充點能量。門口的兩個人繼續(xù)保持,完了你安排人換班,還是一個要求,只進不出?!?/p>
“那魏晨他們幾個人呢?”陳鋒問道。
“先讓吃飯,反正都跑不了?!备痖L山隨意的說道,轉(zhuǎn)身就做了個請的手勢,“王所,走,我陪您吃飯。”
八點半左右,邱紅梅拿著一袋早餐奶走出了食堂,她邊走邊用牙在早餐奶包裝袋的一角拽開了一個小口子,正想吸時,突然就感覺嗓子眼瞬間充滿了一股灼熱的感覺,手指猛地攥緊,還沒喊出口的叫聲被鼻腔溢出的苦杏仁氣息死死堵住,她搖晃了兩下便一頭栽倒在地,脖頸處暴起的紫紅色血管將皮膚襯出了詭異的桃紅,她如同斷線的木偶一般,抽搐了幾下便失去了一切生機,定格成水泥路面上一幅扭曲的剪影。
邱紅梅死了。死于氰化物中毒。
九點一刻,研究所會議室,葛長山再次召集碰頭會。
“哼,氰化物,真是夠?qū)I(yè)的??!同志們,看來我們遇到的不是一般的‘蟊賊’??!”葛長山抽了一口煙,然后看了看過濾嘴,看向坐在身旁的陳鋒低聲問道,“怎么是華子?”
“頭,我的也早抽完了,這是剛才他們那個管后勤的沈琰副所長給我的。”陳鋒探過頭來小聲回答著,順手把一包打開了的軟中華放到了葛長山面前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