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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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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越山點(diǎn)燃蒿草,壓滅明火之后,一股嗆鼻子的濃煙猛地竄了出來。

          扒拉了一下洞口,李越山將手中冒煙的蒿草塞了進(jìn)去。

          濃煙徐徐滲進(jìn)洞,然而更多的煙則往外冒了出來,李越山連忙解開身上的襖子,沖著蒿草一頓猛扇。

          “富貴,冒煙了沒?”

          煽風(fēng)了十幾分鐘之后,李越山對(duì)著不遠(yuǎn)處的富貴喊了一嗓子。

          “冒了,嗆鼻子……”

          富貴一手捂住堵洞口的皮囊子,一手抹著被蒿草煙嗆出的眼淚鼻涕。

          聽著富貴那邊冒煙了,李越山這才松開手中的蒿草靶子,抬頭向四周看了過去。

          雖說串豬這玩意刨窩一般都只有兩個(gè)洞口,但人都有高矮胖瘦,更何況是畜生呢?

          萬(wàn)一遇到一個(gè)特立獨(dú)行的咋辦?

          好在,看了半天,除了被嗆的眼淚鼻涕橫流的富貴之外,倒也沒看到周圍草地有冒煙的跡象。

          “山子哥,我不行了……”

          又堅(jiān)持了幾分鐘之后,那邊傳來富貴的慘嚎聲。

          估摸著時(shí)間應(yīng)該差不多了,李越山讓富貴松開了皮囊子。

          串豬打的洞不深,距離地面也就兩尺左右,而且周圍都是松土,也好開土。

          兩人一人一邊,拿著短把鏟子開始順著洞口掏土。

          富貴雖傻,可那身板子是真的駭人,身大力不虧,短把鏟掄起來和小型推土機(jī)一樣。

          這邊李越山才挖了三四步,那邊富貴已經(jīng)拱開一半還多了。

          “山子哥,你快過來??!”

          正在埋頭挖土的李越山,聽到富貴的喊聲之后,立刻收起家伙什跑了過去。

          富貴腳下,被挖開的土坑中,蜷縮著一個(gè)全身漆黑,土狗大小的串豬。

          這家伙看著不大,但體態(tài)粗壯,腦袋大脖子粗,拱起的口鼻無(wú)毛與家豬相似。

          李越山先拿箭矢試探的扎了一下串豬的后脊梁,眼見這東西徹底沒有動(dòng)靜,這才伸手將其拎了出來。

          “嚯,還是個(gè)老獾,足有二十多斤重!”

          這串豬蜷縮在土里的時(shí)候還看不出來,等李越山拎起來,這才看清楚這畜生前爪粗長(zhǎng)鋒利。

          李越山將串豬倒提起來,隨即拔出獵刀在其兩個(gè)后腳掌外各劃開一道口子。

          “富貴,往后去點(diǎn),這玩意味道有點(diǎn)沖。”

          順著后腿的大筋劃開皮毛之后,李越山用麻繩將串豬吊起來,隨即對(duì)著聚精會(huì)神盯著串豬的富貴說道。

          “哦?!?/p>

          富貴雖然不清楚李越山要干啥,但還是聽話的后退了好幾步。

          李越山則將襖子撕開一個(gè)小口,抽了一些棉花出來,卷成團(tuán)之后塞進(jìn)鼻子里。

          要說串豬這東西,在北堯雖然稀罕,但村里也有不少人逮到過。

          它身上最貴重的物件,不是那一身皮肉,而是皮下的那一層油。

          這油煉過之后,能治療咳血,痔瘡,凍瘡和燒傷等。

          拿到鎮(zhèn)上供銷社,能換來不少好東西。

          刺啦!

          李越山雙手拽住切開的外皮,一點(diǎn)點(diǎn)的將串豬的外皮剝了下來。

          “哎呀媽啊,熏死我了!”

          原本還站在三步外的富貴,在串豬的皮被李越山剝下來的一剎那,被散發(fā)出來的臭味熏的差點(diǎn)栽了過去。

          串豬的肉很香,但前提是活捉。

          而被煙熏死在洞里的串豬,那味道和腐爛了的死老鼠一個(gè)味。

          可李越山上輩子在北堯待了將近四十年,很少聽有人能活捉這玩意。

          原因很簡(jiǎn)單,這玩意火氣大,一旦被套住,會(huì)自己把自己折騰死。

          再說了,眼下就他和富貴兩個(gè)人,保險(xiǎn)起見,只能用最有效的辦法。

          強(qiáng)忍著直沖天靈蓋的味道,李越山手腳麻利的將整張皮扒拉了下來。

          隨即小心翼翼的用獵刀,將皮和骨肉之間的那一層脂肪刮了下來。

          進(jìn)山的時(shí)候,隨身帶有小皮囊子,將刮干凈的脂肪全都裝了起來。

          李越山掂量了一下,足足有四五斤重。

          也幸好是冬月,這家伙攢了好幾個(gè)月的脂肪用來冬眠,正好便宜了李越山和富貴。

          收起皮囊,李越山招呼富貴將虛土重新埋了回去,再一泡尿?qū)⑦€在冒煙的草把子徹底澆滅。

          從瞭望臺(tái)出來的時(shí)候,已經(jīng)過了上晌,冬月的天黑的快,他們必須盡快趕回瞭望臺(tái)。

          “山子哥,這還有不少野雞呢?!?/p>

          眼瞅著李越山收拾完?yáng)|西要折返,富貴有些不舍的看著灌木地。

          雖然他們兩個(gè)折騰的動(dòng)靜不小,可野雞這東西,東邊的驚跑了,西邊的就又會(huì)自己跑回來,

          而這灌木地面積不小,里面野雞肯定還有不少。

          看著富貴不舍的神情,李越山微微一愣。

          腦海中,則浮現(xiàn)出昨天晚上睡覺前,老頭絮絮叨叨說的一些話。

          ‘冬月跑山,進(jìn)山的人是為了能有一口吃的活命,山里的牲口也是一樣。

          不管是跑山的人還是出林子的牲口,為的都是借對(duì)方的命來活自己的命?!?/p>

          ‘進(jìn)了山,面對(duì)山里的牲口,一定要心狠,但決不能心貪……’

          看著眼前依依不舍的富貴,李越山好像多少有些明白了老頭話里面的道理。

          “別舍不得了,林子里天一旦黑下來,咱倆可就真的回不去了?!?/p>

          李越山輕笑著拍了拍這傻大個(gè)的手臂說道。

          冬獵一進(jìn)山就是好幾天,而在林子里過夜基本和找死沒什么區(qū)別。

          而這瞭望臺(tái),就成了跑山人在山里臨時(shí)的落腳點(diǎn)。

          雖然有些不舍,但富貴主打的就是一個(gè)聽話,將收拾整齊的東西扛起來,跟著李越山返身往回走。

          按照原路返回,順道又看了看來之前下的套子。

          原本回來看看套子,也就是習(xí)慣而已。

          卻不想,他們倆個(gè)生瓜蛋子,運(yùn)氣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一只兔子不知道倒了啥血霉,出門就撞進(jìn)了李越山上晌才下的套子里。

          山里的畜生野性足,等李越山和富貴看到這兔子的時(shí)候,這家伙已經(jīng)把自己被套住的后腿都咬掉了一大半!

          逼急了的兔子,不但能咬人,狠起來連自己都咬。

          李越山一腳踩住兔子的腦袋,防止它咬人,隨即抽出獵刀,干脆利索的將兔子的腦袋切了下來。

          “嗯?!”

          就在他切下兔子腦袋的一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從腳底板竄出來,膝蓋和小腿骨感覺一陣酥麻。

          那酥麻感一閃即逝,不等李越山回過神來,便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