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咱們那兩輛自行車,過幾天也就變成公用的了。咱們想騎,還要看看院里有沒有別人要用?!?/p>
趙長宇用茶壺沏了點茶水,給丁曉倩倒了一杯,繼續(xù)道:“等哪天咱們撐不下去,東西不借了,車子不能隨便騎了,這幫人就急了?!?/p>
“然后呢?”
“然后?當然是氣急敗壞的質問咱們,為什么不再讓他們占便宜了?然后到處詆毀咱們,咱們就成了不友愛鄰里的壞人,斤斤計較的小人。甚至有人會給咱們的單位寫舉報信,讓咱們不僅在大院里過不下去,在單位也別想好過?!?/p>
“這么可怕的?”
“就是這么可怕!”趙長宇說的把自己都嚇了一跳,他知道他可能過于妖魔化四合院的住戶了,但一切都是為了讓丁曉倩醒悟過來。
“那怎么辦?就只能讓他們一直吸血?”
“對啊,一直把咱們吸干。這時候他們看實在無利可圖了,才會放過咱們。當然要好好嘲笑咱們一頓,好好的日子,讓這兩個敗家子生生過不下去了?!?/p>
丁曉倩低頭想了半天,抬起頭說道:“我知道錯了!你說怎么辦吧?”
“知道錯了?”
“知道了,我不該開這個頭,給秦淮茹東西。以后大院里的事兒我都聽你的,行了吧?”
“聰明!”趙長宇發(fā)現(xiàn)這小妞在關鍵時刻總能抓住重點。
“以后大院里這些破事兒你別管了,你就好好上班,把我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就行了?!?/p>
這邊趙長宇欣喜于自己忽悠成功,他嚇唬丁曉倩的那些話,他自己都不信,人心險惡,但是這院子里住的只是一群小老百姓,這樣的人又能險惡到哪里。
中院賈家,秦淮茹端著兩個盤子,像是凱旋的女將軍,昂首挺胸的邁進家門。早就盯著門外的賈張氏竄過來把盤子接走。
“我就說他家烙餅了吧?東旭快來,這還有個肉菜?!辟Z張氏把盤子放在桌上,欣喜的叫道。
賈東旭聞言從床上蹦起來,快步來到桌旁,咂咂嘴說道:“這對狗男女伙食不錯啊,這一頓飯得用了三兩油吧!”
說完,不等去拿餐具的秦淮茹,和賈張氏,棒梗一樣,直接上手抓起烙餅就往嘴里塞。
秦淮茹拿來碗筷,把一角烙餅撕成小塊,讓小當自己吃。
“他們家都收拾好了?”賈東旭手上不停,邊吃邊問道。
“嗯,屋里滿滿當當的,家具都跟定做的一樣,比咱們規(guī)劃的還要好?!鼻鼗慈阋矈A起一角烙餅。
“瑪德,沒想到晚了一步。平時這種空房子怎么也要一個月以后才能分出去,這次老張家搬走才半個月吧?”賈東旭恨恨的說道。
“誰能想到這倆狗男女來的這么突然!當時咱們把房子打掃出來,直接搬進去就好了?!辟Z張氏后悔的腸子都青了:“隔壁胡同那個李老婆子,也是占了他們院的東廂房,新住戶來了就是不搬,要死要活的,GA來了都沒用。最后不是把他家那破房子分給新住戶了嗎?”
“現(xiàn)在說啥都晚了。”賈東旭嘆氣道。
秦淮茹沉思著說道:“也不一定,我看這對夫妻啊,男的唯唯諾諾的,啥事都看他老婆眼色。女的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出身,沒經過什么事。我眼淚一掉,立刻就慌了?!?/p>
“你的意思是,還有機會?”賈東旭立刻來了精神。
“慢慢來,看看再說?!鼻鼗慈阏f道。去趙長宇他們家看了以后,秦淮茹羨慕壞了。她嫁過來這么多年,賈家就在她結婚時買了個二手的縫紉機。剛搬過來這家,家里不僅三轉一響齊了,各種家具用品比他們家這幾年攢的都多。人家搪瓷臉盆就四個,鍋碗瓢盆更是一摞一摞的!
“行,聽你的!”賈東旭不再操心。
賈張氏看了眼自己兒子和兒媳,心里嘆了口氣。自己兒媳太能裝了,在外人眼里,秦淮茹就是個典型賢惠聽話的農村媳婦,一切都聽老公賈東旭的安排。但是真實情況只有自己家人清楚。自己兒子就是個沒主意的,遇事就想往后縮,家里拿主意的還是秦淮茹。要是沒自己這個婆婆,撒潑耍賴的還能治治她,他們賈家就要姓秦了。
“明天開始我去和那個丁曉倩打好關系,這是個心軟的,關系到了,多和她訴訴苦,沒準事情就成了?!鼻鼗慈阏f道:“聽說她分到軋鋼廠了?”
賈張氏點點頭說道:“下午聽三大媽說的,明天她去軋鋼廠報到,街道那個盧干事領著去?!?/p>
秦淮茹思索了下,說道:“東旭,你明天打聽一下,看她分到哪個車間了?!?/p>
賈東旭點點頭,繼續(xù)埋頭吃著。
吩咐完賈東旭,秦淮茹又對賈張氏說道:“媽,你明天打聽下他家男人什么工作。這些天你一定要忍住,別在外人面前說他們壞話。”
賈張氏不滿的嘀咕道:“知道了,我又不傻!”
“有機會能搭把手一定要熱情點,現(xiàn)在咱們家就是要和他家交好,適當的吃點虧也沒事。還有,房子的事一句都不要提,不能讓他們有防備?!?/p>
“行,都聽你的!”
這邊賈家剛制定戰(zhàn)略方向,前院的西廂房,閻阜貴志得意滿的回到家。
屋里只有三大媽等著他,閻阜貴坐到桌旁低聲問道:“孩子們都睡了?”
“睡了!這都快九點了。怎么樣?”
“嗨,兩個小屁孩。面子薄,我往那兒一坐,一句話都不敢說,好拿捏的狠。”閻阜貴把酒瓶放到桌上,“還有花生嗎?給我拿幾個,我再喝一杯?!?/p>
“在那兒沒喝???”三大媽拿來幾個花生米。
“沒,那小子說不喝酒,我自己就喝了一杯,凈和那小子搶飯吃了。”
閻阜貴倒了一杯,滋溜一口喝下去,抹了把嘴說道:“好久沒吃過油水這么足的飯了。明天早飯別給我做了,吃這一頓能頂咱家三頓?!?/p>
“那你以后常去,有機會也像秦淮茹那樣,往家里拿一些,給孩子們開開葷?!?/p>
“嗯!我看啊,有了他家的油水,咱們家就不用買肉了,這可省下一大筆,肉票調劑出去也不少錢呢?!遍惛焚F信心十足的說道。他最拿手的就是占便宜,碰上這種臉嫩的,他更是得心應手。
“對了,你讓解成以后和小丁多接觸?!遍Z阜貴又喝了杯酒后說道。
“接觸啥?那是人家媳婦?”三大媽疑惑的說道。
“結婚了不能離婚???我跟你說,對門這個姓趙的小子還沒工作呢,以后得靠小丁養(yǎng)著?!?/p>
三大媽詫異的說道:“這是個吃軟飯的?”
“對!而且你也看到他家拉來的那幾車物件了,那都是小丁的嫁妝!”閻阜貴兩眼放光的說道。
“真的?趙小子命也太好了!這得有千數來塊錢了吧?”
閻阜貴嚼著花生米說道:“不止!自行車,縫紉機,收音機,座鐘。這幾個大件就不止一千了。再加上那些家具,鍋碗瓢盆,衣服被褥。怎么也有三千塊。還有咱們看不見的,我覺得五千都不止?!?/p>
三大媽嚇了一跳,“這么多?咱們家不吃不喝得攢十幾年?!?/p>
“是??!這可都是小丁的嫁妝。你說要是咱們把他倆挑撥的離了,讓解成去娶了小丁,這房子和一屋子寶貝,不都是咱家的了?”
“小丁離了婚不就成二婚了?解成能愿意?”
“肯定愿意。你是沒見著小丁的長相,那叫一個漂亮。別說咱們沒見過,聽都沒聽過有人這么漂亮的?!?/p>
三大媽撇撇嘴,決定找機會看一下,“人家離了婚也不一定能看上咱們解成。趙小子沒工作,解成也沒有啊?!?/p>
“嗯,這是個問題。咱們得盡快給解成找個工作了?!遍惛焚F端著酒杯滋溜滋溜咂摸著,“看來得去找下徐廠長了?!?/p>
“你那個學生家長?”
“嗯,上次我提了一嘴,看他的樣子能辦,不過得掏錢。這次豁出去了,咱們出錢,讓解成工作后把工資上交慢慢還。有了工作,比趙小子可強太多了?!备改敢话銓ψ约液⒆佣加幸还擅灾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