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海風裹挾著咸腥味撲面而來。林峰和林父已經站在了礁石區(qū),他們穿著防水褲,彎著腰,在礁石縫隙中摸索著。
“今天這海鰻,好像比昨天少了很多啊?!绷指刚Z氣擔憂,手里拿著的網兜里只有寥寥幾條海鰻在扭動。
“是啊,爸,可能是潮汐的關系吧,也可能是昨天我們抓的太多了。”
林峰心里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重生回來的這幾天,憑借前世的經驗,每次都能滿載而歸,今天的情況確實反常。
父子倆又忙活了將近一個小時,網兜里的海鰻也只增加了幾條。
“算了,今天就這些吧?!?/p>
“峰兒,你帶著這些先去鎮(zhèn)上跑一趟,問問鎮(zhèn)上的酒樓海鰻的價格?!?/p>
林父拍了拍林峰的肩膀,語氣難掩失落。
“行,我這就去?!?/p>
“爸,別灰心,這海里的東西,捉多少是多少,強求不來?!?/p>
…
剛走到村口,一輛破舊的拖拉機突突突地開了過來,車上坐著一個身材魁梧,皮膚黝黑的男人,正是林峰的好友錢大有。
“峰子,去鎮(zhèn)上干嘛呀?這大熱天的。”
錢大有好奇地問道,黝黑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牙齒。
“去鎮(zhèn)上有點事,你懂的?!?/p>
林峰故作神秘地擠了擠眼睛,模棱兩可地回答道。
“得嘞,上車,我?guī)阋怀?。?/p>
錢大有拍拍身側座位,林峰也不客氣,翻身上車。
發(fā)動機的轟鳴聲響起,突突突的拖拉機一路顛簸,揚起陣陣灰塵。
很快,拖拉機就到了鎮(zhèn)上。
林峰跳下車,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謝了,大有?!?/p>
“客氣啥,回頭請我喝酒就行?!?/p>
錢大有爽朗地笑道,隨后一踩油門,突突突地開走了。
林峰目送著錢大有遠去,轉身朝著鎮(zhèn)上最有名的酒樓——醉仙樓走去。
醉仙樓裝修得富麗堂皇,一看就知道是鎮(zhèn)上的高檔場所。
剛進門,一個穿著旗袍的服務員迎了上來,臉上掛著職業(yè)化的笑容?!跋壬垎柲鷰孜??”
“我找你們老板?!?/p>
服務員上下打量了林峰一眼,見他穿著樸素,眼神中閃過一絲輕蔑。
“先生,我們老板很忙的,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說?!?/p>
林峰眉頭微皺,這服務員的態(tài)度讓他有些不爽。
“我手里有一些新鮮的海鰻,想問問你們酒樓收不收。”
?!拔覀兙茦堑暮ur都是從專門的供貨商那里進的,你這些來路不明的東西,我們可不敢收?!?/p>
林峰心中冷笑,這服務員狗眼看人低,還真是欠收拾。
“來路不明?你哪只眼睛看到來路不明了?這可是最新鮮的海鰻,你錯過了,可別后悔?!?/p>
服務員輕哼一聲,正要開口諷刺。
“怎么回事?”
陡然,一道聲音響起,兩人同時回頭。
只見一個略顯肥胖的中年男人從樓上走了下來,不等林峰有反應,方才兇神惡煞的服務員已經屁顛屁顛迎了上去。
“老板,您怎么親自來了!”
“這小子想要強賣咱們酒樓海鮮”
服務員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說了一遍,三言兩語,就把林峰描繪成一個強買強賣的無賴。
李富貴皺皺眉,也有些不悅地看向林峰。
“這位小兄弟,我們酒樓的食材都是有嚴格的標準的,你要是想賣海鰻,可以去找其他的小飯店?!?/p>
林峰冷笑一聲,也不解釋,直接從帶來的塑料袋里拿出一條海鰻,放在桌子上。
“李老板,你看看這條海鰻,是不是最新鮮的?”
李富貴本來有些不耐煩,但當他看到這條海鰻時,眼睛頓時一亮。
這條海鰻體型肥碩,通體烏黑,散發(fā)著誘人的光澤,一看就是上品。
“這……”
見李富貴有些驚訝,林峰趁熱打鐵,又拿出了幾條海鰻,擺在桌子上。
“李老板,我手里還有不少這樣的海鰻,你要是感興趣,我們可以談談價格?!?/p>
李富貴這下徹底被吸引住了,他拿起一條海鰻仔細端詳,越看越滿意。
“小兄弟,你這些海鰻怎么賣?”
李富貴語氣緩和下來,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
如果能把這些海鰻拿到自己的酒樓里銷售,肯定能大賺一筆!
“李老板,一口價,兩塊錢一斤。”
“兩塊?”
李富貴有些肉疼,這價格比他從供貨商那里拿貨貴了不少。
林峰看出李富貴的猶豫,淡然一笑,“李老板,我這海鰻的品質你也看到了,絕對是物超所值。而且,我還可以保證每天都給你供應新鮮的海鰻?!?/p>
“行,兩塊就兩塊,不過你得保證每天都能給我提供至少二十斤海鰻?!?/p>
李富貴咬咬牙,最終還是心一橫,直接開口。
“成交!”
…
牛二這時弓著腰拉著板車,一路哭天喊地,活像死了爹媽。
牛大躺在上面,臉色煞白,
“哎呦,我的哥啊,你咋這么命苦??!被那林峰小兔崽子打成這樣,可讓我們怎么活?。 ?/p>
牛二的哭喊聲響徹整個村子,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哥要不行了。
正巧林母準備出門去菜地,看到這陣仗,嚇得手里的菜籃子都掉在了地上。
她連忙上前,顫抖著問道:“大牛,這是怎么了?咋傷成這樣了?”
牛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撲到林母面前,
“嬸子啊,你可得給我們做主??!昨晚林峰那小子把我哥打得半死,現(xiàn)在都起不來床了!您看看,這醫(yī)藥費可咋辦??!”
林母一聽是林峰打的,頓時慌了神。
她連忙幫著把牛大扶進屋里,讓他躺在床上。
“大牛啊,你這是咋回事啊?”
林母幫牛大擦汗,焦急地問道。
牛二一看林母上鉤了,立馬添油加醋地把昨晚的事情歪曲了一遍,說林峰不分青紅皂白就把牛大打成了重傷,還揚言要殺了他們兄弟倆。
“嬸子啊,我哥這傷勢嚴重,得趕緊送醫(yī)院啊!醫(yī)生說了,至少得五百塊醫(yī)藥費!您看……”牛二搓著手,一臉貪婪地盯著林母。
林母一聽要五百塊,頓時傻眼了。
他們家本來就窮,哪里拿得出這么多錢?
她哭喪著臉說:
“二牛啊,嬸子家你也知道,窮得叮當響,哪里拿得出這么多錢??!峰兒他也不在家,要不…等他回來再說?”
“等他回來?嬸子,您可別糊涂了!萬一我哥有個三長兩短,您兒子可就攤上人命官司了!”
牛二蠻橫地說道,
“今天這錢,您必須得拿出來!不然,我們就賴在您家不走了!要不我看香芹嫂子不賴,要不抵給我個當媳婦?”
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我看誰敢動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