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鳴打了個飽嗝,摸了摸肚子,一臉滿足。
他環(huán)顧四周,餐桌上杯盤狼藉,原本堆積如山的山珍海味已經(jīng)消失殆盡,只剩下一些殘羹冷炙。
他甚至注意到,之前負責(zé)上菜的服務(wù)生小哥看向他的眼神里,除了震驚,還夾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敬畏。
他判斷了一下當(dāng)前的處境:這頓飯,他吃得痛快,但目的還沒達到。
他需要盡快結(jié)束這場荒唐的相親,然后回到他心心念念的研究室,繼續(xù)他的納米材料實驗。
林芷瑤顯然對他驚人的食量感到震驚,這讓他覺得有些好笑,但也讓他看到了一個脫身的契機。
“林小姐,”張鳴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語氣輕松隨意,“我覺得我已經(jīng)七分飽了。今天這頓飯,就當(dāng)咱們兩清了吧。結(jié)婚的事情,我看就算了。”
林芷瑤愣住了,她原本以為張鳴這頓飯只是個開頭,后續(xù)還有更深入的交流,沒想到他會如此直接。
她快速思考著:張鳴的舉動如此反常,是欲擒故縱還是真的對她毫無興趣?
如果是前者,她該如何應(yīng)對?
如果是后者,她正好順?biāo)浦?,擺脫這樁讓她厭煩的婚約。
但她不能表現(xiàn)得太急切,以免被張鳴看出端倪。
“張先生,你……不再考慮一下嗎?”林芷瑤試探性地問道,內(nèi)心卻希望張鳴立刻答應(yīng)。
“不用考慮了,”張鳴擺了擺手,語氣堅定,“我覺得我們不太合適。” 他內(nèi)心補充了一句:跟誰結(jié)婚都比跟一個不了解他研究,甚至可能阻礙他研究的人結(jié)婚要強。
林芷瑤心中暗喜,但面上卻故作矜持:“那好吧,既然張先生已經(jīng)決定了,我也不強求?!?/p>
就在這時,服務(wù)生小哥走了過來,神色有些為難。
他看了看林芷瑤,又看了看張鳴,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說道:“林小姐,趙先生請您過去一趟?!?/p>
林芷瑤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著情緒,問道:“哪個趙先生?”
服務(wù)生小哥小心翼翼地答道:“就是……趙岳先生,他在隔壁的帝王廳?!?/p>
“又是他!”林芷瑤的語氣里充滿了厭惡,“告訴他,我不想見他。” 她內(nèi)心煩躁:這個趙岳,陰魂不散!
這樁婚事明明是她父親和趙岳的父親定下的,她從一開始就明確表示反對,可趙岳卻一直糾纏不休,讓她不勝其煩。
她思考著該如何應(yīng)對趙岳的糾纏,既要讓他知難而退,又要避免激化矛盾,畢竟兩家的生意還有往來。
張鳴敏銳地捕捉到了林芷瑤語氣中的厭惡,他判斷出這個趙岳很可能就是林芷瑤的另一個相親對象,而且兩人之間似乎存在一些不愉快的過往。
他不禁對這個素未謀面的趙岳產(chǎn)生了一絲好奇,也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安。
服務(wù)生小哥面露難色,似乎預(yù)感到一場風(fēng)暴即將到來。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林小姐,趙先生說……如果您不去,他會親自過來?!?/p>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一股緊張的氣氛彌漫開來。
林芷瑤的臉色愈發(fā)陰沉,她緊咬著嘴唇,一言不發(fā)。
張鳴則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內(nèi)心暗暗提高了警惕。
突然,一聲巨響打破了包廂的寧靜……
趙岳的嘲諷像一盆臟水潑在張鳴臉上,火辣辣的羞辱感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不是沒見過世面,但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罵“乞丐”,還是第一次。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骨節(jié)咔咔作響。
趙岳這群人,他一眼就能看出,全是紈绔子弟,仗著家世背景耀武揚威。
他們根本不相信林芷瑤會嫁給自己,在他們眼里,自己和林芷瑤之間的差距猶如鴻溝。
這不僅是對他的侮辱,更是對林芷瑤的輕蔑。
張鳴瞥了一眼身邊的林芷瑤,她臉色蒼白,咬著嘴唇,眼神里充滿了不安和歉意。
他知道,她這樣做完全是為了擺脫趙岳的糾纏,自己是被她拉來做擋箭牌的。
但他并不怪她,反而更加心疼她。
一個女孩子,要獨自面對這樣的困境,該有多么無助?
他深吸一口氣,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硬碰硬肯定不行,趙岳人多勢眾,真動起手來自己討不了好。
更何況,他不想讓林芷瑤卷入這場沖突。
他必須想個辦法,既能保護林芷瑤,又能全身而退。
“你問她是不是真嫁?”張鳴的語氣出奇的平靜,甚至帶著一絲笑意,他直視著趙岳的眼睛,緩緩說道,“她當(dāng)然嫁!我們下個月就結(jié)婚,你要是想來參加婚禮,盡管來?!?他故意把“參加婚禮”幾個字咬得很重,既是一種反擊,也是一種試探。
趙岳愣住了,他沒想到張鳴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
在他的預(yù)想中,張鳴應(yīng)該會惱羞成怒,或者嚇得屁滾尿流,而不是如此的鎮(zhèn)定自若。
他上下打量著張鳴,試圖從他身上找出破綻,卻發(fā)現(xiàn)這個看似落魄的男人,眼神里竟然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這種堅定讓趙岳心里有些發(fā)毛,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
難道這小子真有什么背景?
他狐疑地看向林芷瑤,想從她臉上找到答案。
林芷瑤也愣住了,她沒想到張鳴會如此干脆地承認。
她本以為他會找個借口搪塞過去,或者干脆否認。
但她此刻已經(jīng)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配合。
她深吸一口氣,強裝鎮(zhèn)定地點了點頭,語氣堅定地說:“是,我們下個月就結(jié)婚?!?/p>
張鳴看著林芷瑤堅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她是在努力保護自己,也在努力維護這份臨時的“盟約”。
他暗下決心,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好她。
趙岳徹底懵了,他沒想到林芷瑤會如此堅決地附和。
這讓他感覺自己像個跳梁小丑,被這兩個人耍得團團轉(zhuǎn)。
他惱羞成怒,指著張鳴的鼻子罵道:“你他媽一個乞丐,也配娶林芷瑤?你做夢!”
“乞丐?”張鳴笑了,笑聲里充滿了嘲諷,“你以為有錢就了不起嗎?你以為有錢就能為所欲為嗎?”他猛地向前一步,一把掐住趙岳的脖子,將他抵在墻上,“我告訴你,有些人,你惹不起!”
趙岳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魂飛魄散,他感覺自己的脖子像被鐵鉗夾住,呼吸困難。
他拼命掙扎,卻怎么也掙脫不開。
張鳴的眼神冰冷,充滿了殺氣,讓他感覺死亡的陰影籠罩著自己。
包廂里的其他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他們沒想到這個看似普通的張鳴,竟然如此狠辣。
他們想上前幫忙,卻被張鳴的眼神震懾住,不敢輕舉妄動。
就在這時,包廂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住手!” 這聲音如同驚雷,在包廂里炸響,讓所有人心頭一震。
趙牧天怒火中燒,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張鳴的狂妄讓他意識到,這不僅僅是簡單的爭風(fēng)吃醋。
張鳴如此肆無忌憚,要么是真有底氣,要么是瘋了。
趙牧天更傾向于前者。
他迅速評估形勢:張鳴帶來的保鏢人多勢眾,硬碰硬只會吃虧。
林芷瑤站在一旁,神色復(fù)雜,似乎被張鳴的舉動嚇到,又似乎帶著一絲……期盼?
趙牧天心中一沉,他不確定林芷瑤的立場,更無法判斷她在這個局里扮演什么角色。
必須先穩(wěn)住局面。
趙牧天深吸一口氣,臉上擠出一絲冷笑:“張鳴,你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我?我趙家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你想要我家的財產(chǎn)?也不看看自己夠不夠格!”他故意提高音量,想試試張鳴的虛實。
張鳴聞言哈哈大笑,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夠不夠格?趙牧天,你太高估自己了。我一句話,就能讓你趙家在A市消失!你信不信?”他看來,張鳴的確有所依仗。
趙牧天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思考著應(yīng)對之策。
他必須拖延時間,弄清楚張鳴的底牌,同時尋找機會聯(lián)系家族,請求支援。
他決定先示弱,麻痹張鳴:“張鳴,你我之間有什么誤會,可以好好談。芷瑤是我的朋友,我自然會好好待她,不必你操心。”
張鳴冷笑一聲,正要開口,突然,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劃破了空氣。
趙牧天和張鳴同時轉(zhuǎn)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一輛黑色轎車正高速駛來,朝著人群直沖而來……趙牧天心中一驚,下意識地將林芷瑤拉到身后。
張鳴的保鏢也迅速做出反應(yīng),將張鳴護在中間。
千鈞一發(fā)之際,黑色轎車堪堪停在眾人面前,車頭幾乎貼著張鳴的身體。
司機李叔臉色蒼白,驚魂未定地從車上下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剎…剎車…失靈了……”他看著被撞的張鳴,心中一陣后怕,卻發(fā)現(xiàn)張鳴竟然毫發(fā)無損,他頓時如釋重負,長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