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霧迷蹤
密室頂部坍塌的瓦礫如流星墜落，林見鹿將沈清霜護在身后，鋼筋劃出的《天工開物訣》陣紋在地面亮起金色光盾。白澤虛影的巨蹄踏碎夜空，帶起的黑血雨滴腐蝕著祖宅飛檐，遠處九頭相柳僅剩的三個蛇首正以驚人速度向神農(nóng)架游弋。
“玉簡！”沈清霜咳著血將昆侖墟紋路的玉簡塞進他掌心，平板電腦在劇烈晃動中自動定位——神農(nóng)架核心區(qū)域的血色漩渦里，竟浮現(xiàn)出半座青銅祭壇。林見鹿的重瞳穿透迷霧，看見祭壇四周跪滿身披獸皮的身影，他們胸口烙印著與三星堆面具相同的饕餮紋。
密道外傳來佛號與咒文交織的轟鳴。少林無人機組成的伏魔大陣已封鎖祖宅上空，金色佛網(wǎng)間穿梭的符箓子彈卻詭異轉(zhuǎn)向，紛紛射向沈清霜。林見鹿脊椎的劍氣本能迸發(fā)，三百六十道劍絲織成屏障，子彈撞上劍氣瞬間熔成液態(tài)金，在空中劃出扭曲的倒五芒星軌跡。
“他們被諸神黃昏滲透了！”沈清霜拽著他退向祖宅后巷，《歸墟志》被黑血浸透的頁面突然自燃，灰燼中浮現(xiàn)出新的符陣圖。林見鹿的重瞳捕捉到巷口陰影處的異動——七八個戴著青銅面具的身影正用靈晶粉末繪制傳送陣，面具縫隙滲出的黑霧與三長老脖頸的咒印如出一轍。
鋼筋瞬間脫手化作流光。林見鹿運轉(zhuǎn)《太虛引氣訣》，青銅劍丸碎片在經(jīng)脈中重組，承影劍的虛影裹挾著朱雀真火貫穿面具人的眉心。當最后一具傀儡倒地時，他在尸體腰間發(fā)現(xiàn)半塊染血的玉玨，紋路與沈清霜懷中的碎片嚴絲合縫。
“三枚玉玨...”沈清霜突然踉蹌，鎖靈環(huán)碎裂處的黑血已蔓延至心口，“能打開昆侖墟的...觀測臺...”她的話被地面裂縫中涌出的混沌氣息吞沒。林見鹿攬住她腰肢，左手火焰胎記暴漲成護罩，卻聽見地底傳來指甲抓撓巖壁的聲響——被封印的域外天魔正在試圖通過沈家祖脈破界。
軍用運輸機的轟鳴撕裂云層。林見鹿抬頭望見機腹噴涂的光明會熾天使紋章，艙門滑開瞬間，十二名身披黑袍的修士懸浮而出，他們手中權(quán)杖頂端鑲嵌的不是寶石，而是縮小版的九頭相柳蛇首。
“交出《天工開物訣》，沈家私生子?！睘槭仔奘康穆曇粝裆凹埬Σ翈r壁，權(quán)杖蛇首突然睜開猩紅豎瞳，“白澤大人的祭祀需要空靈根之軀，你逃不掉的?！?/p>
林見鹿的重瞳掃過修士們周身流轉(zhuǎn)的靈氣——他們竟將西方光明能量與混沌氣息強行融合。他將兩枚玉玨按在沈清霜掌心，脊椎劍氣化作劍陣盤旋頭頂：“你們以為用神農(nóng)鼎殘片就能重塑世界？”他揮動手臂，鋼筋表面浮現(xiàn)完整的鼎紋，“真正的鼎，從來不是器物?！?/p>
十二道暗金色光束同時轟下。林見鹿的朱雀虛影迎上光束，火焰與混沌能量相撞的剎那，他瞥見修士們袖口露出的殷墟甲骨文刺青——那些字符與他在青銅棺槨中見到的死亡預(yù)言完全相同。
“小心幻象！”沈清霜突然將《歸墟志》拍在他后背，書頁灰燼化作金色蝴蝶撲向修士。林見鹿的重瞳瞬間識破幻術(shù)——地面的傳送陣根本不是通往神農(nóng)架，而是昆侖山巔的封印裂隙。他反手甩出鋼筋，《天工開物訣》紋路在空中織成巨網(wǎng)，將所有修士困在靈氣囚籠。
祖宅地基開始不可逆地下陷。林見鹿抱起沈清霜躍向屋頂，看見整座建筑正在化作巨大的獻祭圖騰。遠處神農(nóng)架方向的血色漩渦中，白澤的身影已具象化，它每踏一步，地面就裂開直通地心的深淵，無數(shù)黑色觸手從深淵中探出，纏繞著試圖靠近的探險隊直升機。
“去秦淮河！”沈清霜突然抓住他衣領(lǐng)，染血的指尖點在他眉心，“劍仙洞府...承影劍認主后會...”她的意識在混沌氣息侵蝕下漸漸模糊。林見鹿的重瞳穿透城市地表，看見秦淮河底的古劍殘骸正在共鳴，劍身鐫刻的銘文與他脊椎的劍丸產(chǎn)生量子糾纏。
光明會的援軍從四面八方涌來。林見鹿背著沈清霜躍入出租車，司機轉(zhuǎn)頭時露出諦聽獸特有的豎瞳：“要趕時間？加錢。”獸耳抖了抖，“不過后面追來的家伙，靈晶給少了我可擋不住?！?/p>
車窗外的霓虹燈突然全部爆裂。林見鹿透過后視鏡，看見三輛懸浮機車撕開夜幕，車手頭盔面罩上閃爍著三星堆面具的綠光。他握緊染血的鋼筋，發(fā)現(xiàn)金屬表面的鼎紋正在吸收沈清霜的黑血，竟將詛咒之力轉(zhuǎn)化為煉器的材料。
諦聽獸突然急剎。秦淮河畔的老槐樹在靈氣中瘋長，樹根盤繞成通往河底的階梯。林見鹿抱起昏迷的沈清霜踏入水中，重瞳看見河底古劍周圍漂浮著數(shù)以百計的青銅劍丸——那些都是千年前天門守衛(wèi)的殘骸。
承影劍的嗡鳴震碎水面。當林見鹿的指尖觸到劍柄的瞬間，所有劍丸同時炸裂，三千道劍氣順著他的脊椎直沖天際。他聽見白澤的怒吼從神農(nóng)架傳來，也聽見昆侖墟結(jié)界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而懷中沈清霜的鎖靈環(huán)碎片，正在與玉玨產(chǎn)生奇異的共鳴。
河底巖壁突然裂開。林見鹿抱著沈清霜跌進未知洞穴，洞壁上的壁畫講述著更古老的真相：在昆侖墟結(jié)界形成之前，神農(nóng)鼎曾被用來鎮(zhèn)壓過白澤——那根本不是祥瑞之獸，而是域外天魔的先鋒。
當?shù)谝豢|晨光刺破云層時，林見鹿握著承影劍走出河底。沈清霜仍在昏迷，她掌心的玉玨與鎖靈環(huán)碎片竟熔成一枚血色吊墜。遠處神農(nóng)架方向傳來山崩地裂的轟鳴，白澤的巨影已徹底實體化，它踏碎的每一寸土地都長出黑色晶簇，那些晶簇的紋路，與林見鹿脊椎的劍丸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