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雷淵碎影
冰宮甬道的寒意滲入骨髓，燕九霄卻覺周身血液沸騰?！感请E」斷劍震顫不休，劍尖所指處，紫芒如雷蛇盤踞在冰壁裂縫間——那是「雷淵」天軌的劍意碎片，裹挾著上古雷劫的暴戾。
“小心?！焙肥仂`人的聲音忽在身后響起，燕九霄轉(zhuǎn)身時(shí)，老者正將半截圖騰木杖插入地面，“雷淵劍意專破心防，若被其捕捉到恐懼...”話未說完，冰壁轟然炸裂，萬千道紫電化作巨蟒撲來。
劫劍體本能運(yùn)轉(zhuǎn)，九劍旋成星盾。燕九霄重瞳驟亮，卻在雷光中看見詭異幻象：白靈冰的銀發(fā)被染成漆黑，眉心魔紋蔓延至脖頸，正揮劍斬向跪地求饒的天劍盟修士。
“幻境！”少年咬破舌尖，劇痛驅(qū)散幻象。雷蛇觸及星盾的剎那，他突然棄守，任由紫電貫入丹田。九劍嗡鳴著刺入四肢百骸，強(qiáng)行將狂躁的雷力與星辰、寒穹劍意絞合。
“瘋了！”守靈人揮杖欲救，卻見燕九霄周身泛起紫藍(lán)交織的光暈。少年單膝跪地，左手握住刺入胸口的「星隕」，斷劍星辰紋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當(dāng)?shù)谒拇缂y路亮起時(shí)，他竟抬手抓住剩余雷蛇，生生將其吞入經(jīng)脈。
冰壁震顫，「雷淵」劍意碎片化作光團(tuán)飛入劍匣。燕九霄抹去嘴角焦黑血跡，重瞳中浮現(xiàn)前世畫面：第三世的自己在雷劫中浴血，手中劍正是此刻「星隕」斷劍的完整形態(tài)。
“四柄了?！笔仂`人蒼老的聲音帶著震顫，木杖頂端的寒穹圖騰滲出微光，“但你每次融合劍意，九世記憶的枷鎖就松動(dòng)一分...”話音被冰宮深處的轟鳴打斷，地面裂開蛛網(wǎng)紋路，十二道劍氣沖天而起。
燕九霄瞳孔微縮，重瞳捕捉到劍氣軌跡——那是其余八道天軌的碎片，卻被某種黑暗力量纏繞。守靈人突然劇烈咳嗽，指向穹頂：“九幽魔劍的侵蝕比我預(yù)想更快...白靈冰的神魂正在...”
冰棺傳來刺耳的摩擦聲。白靈冰銀發(fā)無風(fēng)自動(dòng)，眉心黑痕已蔓延至眼角，原本雪白的裙擺滲出墨色。燕九霄握劍沖向冰棺，卻被守靈人木杖攔下：“她的意識(shí)被困在劍冢核心，若強(qiáng)行喚醒...”
“我來?！鄙倌陻?cái)嗄菊?，九劍化作流光刺入冰棺。?dāng)「星隕」觸及白靈冰指尖的瞬間，萬千記憶碎片涌入識(shí)海：三千年間，她獨(dú)自鎮(zhèn)壓九幽，將寒穹劍意分存于不同天才體內(nèi)，卻眼睜睜看著傳承者被墮劍者屠戮。
“原來你一直在等我?！毖嗑畔龅驼Z，斷劍星辰之力注入冰棺。白靈冰睫羽輕顫，嘴角溢出冰晶，卻在即將蘇醒時(shí)，冰棺突然被漆黑鎖鏈纏繞——那是九幽魔劍的反噬。
冰宮深處傳來桀驁笑聲，十二道劍意碎片同時(shí)炸開。燕九霄重瞳開啟，看見虛空裂縫中伸出無數(shù)骨手，每只掌心都烙著「蝕心」紋章。守靈人慘呼著被骨手貫穿，臨終前將圖騰木杖拋向少年：“去劍冢核心...那里有初代劍主的...”
話音被轟鳴吞沒。燕九霄握緊木杖，九劍組成劍陣劈開骨潮。他注意到骨手觸及白靈冰冰棺時(shí)，竟在汲取寒穹劍意——這是永夜殿針對天軌鎮(zhèn)守者的陰謀！
“鏡花水月！”
清冷女聲突然響起。燕九霄轉(zhuǎn)頭，冰棺中白靈冰雖未睜眼，周身卻浮現(xiàn)萬千冰晶蝶，將九幽骨手盡數(shù)絞碎。少年明白這是她殘留的劍意本能，當(dāng)即催動(dòng)劫劍體，吞噬潰散的黑暗力量。
冰宮地面徹底崩塌，燕九霄抱著白靈冰墜入深淵。下落途中，他重瞳捕捉到巖壁上的古老劍痕——那是十二位初代劍主聯(lián)手布下的封印陣圖，此刻正被九幽之力腐蝕。
“抓住！”
繩索破空聲傳來。燕九霄本能揮劍，卻見來人竟是天劍盟的年輕女修士。對方腰間玉佩刻著「尋」字，面紗下的目光卻不含殺意：“我是白靈冰三百年前的傳承者，帶你去核心?！?/p>
未等回應(yīng)，深淵底部升起血色漩渦。燕九霄重瞳看見漩渦中央的祭壇，十二柄殘缺古劍環(huán)繞著漆黑巨棺——那正是九幽魔劍的本體。而白靈冰的神魂，正化作微弱的霜雪光點(diǎn)，被吸入魔劍裂縫。
“把她交給我。”女修士摘下手套，掌心赫然是寒穹劍意的圖騰，“只有我能暫時(shí)壓制魔劍侵蝕?！?/p>
燕九霄猶豫剎那，將白靈冰托付對方。九劍自動(dòng)護(hù)在身前，他握緊「星隕」，斷劍第五寸星辰紋路亮起。深淵中的古劍突然共鳴，「焚世」「荒墟」等劍意碎片自虛空中飛來，強(qiáng)行融入他經(jīng)脈。
劇痛中，燕九霄聽見兩個(gè)聲音在識(shí)海交鋒：守靈人臨終的警告，與初代劍主的低喃。當(dāng)?shù)谄叩绖σ馊诤蠒r(shí)，他左眼重瞳竟分裂出第二道金紋——這是九世輪回的枷鎖即將徹底崩解的征兆。
“快走！”女修士突然推他，自己卻被九幽骨手纏住，“劍冢核心有初代劍主的劍意...能逆轉(zhuǎn)...”話未說完，她化作冰晶消散，手中寒穹圖騰融入燕九霄眉心。
深淵頂部傳來永夜殿與天劍盟的廝殺聲。燕九霄握緊白靈冰殘留的銀發(fā)，九劍直指血色祭壇。他知道，此刻每接近一步，不僅關(guān)乎白靈冰的生死，更將揭開十二天軌背后的黑暗真相——而他九世輪回的記憶，正在瘋狂沖擊封印，某個(gè)足以打敗諸天萬界的秘密，即將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