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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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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家管事的在哪?”

          “回大人的話,還在榻上養(yǎng)病?!?/p>

          “稅錢何時交?”

          “大人放心,我們絕不拖欠?!?/p>

          ——————

          黑暗之中,胡貴眨巴眨眼睛,大氣不敢出一口。

          這一切都太令他陌生了。

          虛弱的身體,古樸的房子和家具,以及...外面說話的一男一女。

          “稅錢?那玩意不是在APP上就能交嗎?這是哪?我剛剛不應(yīng)該在急診嗎?”胡貴嘀咕著。

          下一刻,他的腦子猛地一疼,信息激流般沖進了自己的腦子里。

          “我穿越了?”胡貴一愣。

          此地名為豐隆縣,一個海邊小縣城,位于大景王朝的東部邊陲。

          胡貴家之前算是小有家產(chǎn),其父親在縣上開了個醫(yī)館,用祖?zhèn)鞯耐颇谜钱攤€江湖郎中,多少也算是個本事人。

          結(jié)果前些日子突感風寒,前身父母直接死掉,前身仗著年輕硬撐下來,但在給父母草草辦完后事之后也倒地不起。

          胡貴這才穿越過來。

          “呀!貴哥兒你醒了!”女子端著一碗稀粥走進屋內(nèi),見到胡貴醒來,非常驚喜。

          她端著稀粥快步走到窗邊,寬松的衣服遮不住那呼之欲出的大白免,胡貴感覺自己都要暈?zāi)塘恕?/p>

          女子跪在床邊,將湯碗放在床頭,輕輕用手拂過胡貴的額頭,表情驚訝,又用嘴唇觸碰一下,驚奇道:“咦?真不燙了?貴哥兒你好了?”

          這女子是柳秀秀,孤兒,坐船從外地逃荒而來的,據(jù)說還有一點蠻夷血統(tǒng),屬于這個時代最低賤的人。

          之前差點被賣給妓院,最后還是讓胡父截胡用很少的價錢帶回家里給胡貴當童養(yǎng)媳。

          前身一直覺得自己家在縣里也算是個人物,素來看不起這個比自己稍大一些的童養(yǎng)媳,也從未想著要和這人結(jié)婚,只是當個順手的下人使喚著。

          “貴哥兒,家里就這些糧食了...我知道你平常都不吃這些,不過你現(xiàn)在生著病,多少也吃點吧...”柳秀秀見胡貴一直不說話,以為胡貴是在嫌棄粥飯不好,于是輕聲勸道。

          胡貴看向柳秀秀。

          柳秀秀低垂著眸子,臉上憂愁和不安皆有一點,從記憶里回憶起前身之前做的那些荒唐事,胡貴倒也能明白柳秀秀為何是這個表情了。

          前身是真打女人!

          胡貴從床上坐起來,拿起床邊的湯碗,吸溜吸溜的喝著。

          說不上難喝,但是味道確實寡淡,和直接喝白水沒什么區(qū)別。

          “辛苦你了秀秀姐?!焙F說道。

          跪在地上的柳秀秀驚訝的抬起頭來,看向胡貴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她來胡家可是不少日子了,就連之前給胡父胡母辦喪事的時候,這個胡貴少爺都沒有說過一聲謝謝,而如今,卻突然說了。

          這怎能讓她不驚訝?

          柳秀秀的眼圈都有點紅紅的,她站起身來說道:“我,我去灶房看看,還有沒有別的吃的?!闭f著一路小跑跑出了房間。

          胡貴看著柳秀秀的大磨盤露出了沉思:“不是,這么瘦的腰是怎么長出大磨盤和大白免的?這也有天賦?”

          咳咳,錯了錯了,胡貴是在思考自己如今的處境。

          “還是既來之則安之吧?!焙F輕嘆一口氣:“上輩子整天加班,30多了也沒找到個婆娘,老爹老娘年紀大了也相繼離世了,似乎也沒啥可留戀的。”

          說起婆娘,他又想起了柳秀秀,他從床上站起來,活動一下身子,往灶房走去。

          謝天謝地,穿越過來的時候,前身身上的病也一同消失了,這讓胡貴不至于

          灶房里,柳秀秀還在偷偷摸摸的抹淚,她也不知道自己為啥這么脆弱,但當胡貴那一聲辛苦說出來的時候,她確實是沒辦法繃住,直接哭了出來。

          “貴哥兒,你怎么來灶房了?”柳秀秀胡亂抹了抹臉,拘謹?shù)恼驹谠罘坷铩?/p>

          “家里什么也不剩了?!彼÷曊f道。

          胡貴沒有拆穿柳秀秀偷偷哭這件事,而是問道:“剛剛是來收秋稅的了?收多少?”

          “八兩銀子?!绷阈阏f道。

          “馬個壁!”胡貴開口就是一句臟話:“那幫子當官的是把爹娘都算上了?”

          柳秀秀微微點頭:“那小吏說,咱爹咱娘下地的時候沒官府的人見證,有假死脫稅的可能性?!?/p>

          胡貴氣不打一處來:“媽的!是咱沒請官爺來嗎?不是那幫子人怕染了風寒干脆不敢來嗎?”

          大景王朝苛捐雜稅繁重,再加上最近北方戰(zhàn)亂四起,各地趁機又由著戰(zhàn)爭的名頭增加稅賦,這些人為了搜刮點民脂民膏,可謂是用盡心思。

          柳秀秀抬頭說道:“貴哥兒,你也別急,我這幾天尋摸了一個給人編漁網(wǎng)的營生,多少能賺點?!?/p>

          “我,我以后晚上也去干,早晚能掙出這些錢來的?!绷阈阏f道。

          顯然,前身就是個不學無術(shù)的混混,在胡父這個郎中死后,柳秀秀也沒指望著胡貴能夠賺錢養(yǎng)家,反倒是自己出去尋摸了個營生。

          胡貴皺眉:“給人補網(wǎng)才賺多少錢,還有半個月就到征稅的日子了,你累死也掙不夠八兩銀子啊。”

          拿不出足夠的錢來征稅,男的發(fā)徭役,女的進妓院,房子抵給官府,啥也不剩。

          “這事你別管了,我尋摸尋摸,實在不行,把咱家房子給抵了?!焙F說道。

          給父母辦白事把這些年所有的積蓄都給花凈了,其實如果前身正常點,也不至于會如此窘迫,可惜這前身還沾賭,早就把家里的余錢給敗了個底朝天。

          說起來,胡父胡母會染上風寒,大抵也和這事有關(guān)。

          這倆老人在知道前身敗光家產(chǎn)后氣的好幾晚上沒睡著覺,最后直接一病不起。

          柳秀秀聽到胡貴的話,趕忙拉住胡貴的手,直接跪在胡貴面前:“貴哥兒,我求求你,求求你別賭了...”

          她聽到胡貴說抵房子,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胡貴要去賭,畢竟前身曾經(jīng)不止一次說過類似的話。

          胡貴一把拉起柳秀秀,將其抱在懷中,感受著懷里的柔軟和溫度,胡貴說道:“賭什么?我不賭,你別瞎尋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日子到了,我還沒湊齊錢來,我就把這房子賣了,交上稅錢,咱倆去村里買塊地,以后種地老老實實過日子?!焙F說道。

          老胡家直接在鎮(zhèn)上住,沒有田產(chǎn),只有一個小院。

          小院的前屋和東屋給改成了門店和病房,臨街的前屋上面還有胡氏正骨的牌匾。

          后屋是之前胡父胡母住的房間,胡貴住在西屋,至于柳秀秀?那是住在柴房里的,這也是為什么她沒有染上風寒的原因之一,離得遠。

          總之,這個小院要是急賣的話,少說也要五十兩銀子,交上稅后,還能留有余錢去村里買點地種,在這個時代是妥妥的巨款。

          在他懷里的柳秀秀眨巴眨巴眼睛,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她總感覺胡貴生病是把腦子給燒好了,和之前那個混蛋玩意兒實在是天壤之別。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讓貴哥兒一直這樣吧?!绷阈阍谛睦锬钸吨?。

          胡貴則突然尋思起什么來,松開柳秀秀的腰一路走到后屋。

          雖說銀子是沒了,但是胡貴突然尋思起來家里似乎有一個祖?zhèn)鞯模瑤缀跏羌冦~打造的物什,這年代估計也能賣上個幾兩銀子。

          他走到后屋里間,拉開絨布,露出了一個精美的1:1復(fù)刻的青銅人偶。

          這是老胡家的傳家寶,從老祖宗那里傳下來的,修煉推拿正骨針灸等技巧的青銅人偶。

          胡貴摸了摸,隨意的掰了掰人偶的手腕。

          忽然間,幾行小字浮現(xiàn)在眼前。

          【技藝:正骨術(shù)(未入門)】

          【進度(80/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