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和張國良兩人趕著馬車直接來到供銷社門口。
“國良叔,你在這等我會。我進去里面買點東西帶回去。”
“嗯吶,你去吧,我就在這門口抽煙等你?!?/p>
張國良爽快的回答道。
張凡走進供銷社,現在里面買東西的顧客也不多。
柜臺后面的幾個售貨員,有幾個售貨員在旁若無人的嘮嗑,手里還拿著一把瓜子,時不時發(fā)出一陣大笑;還有一個售貨員正在織毛衣,時不時抬起頭看下正在里面的顧客。
供銷社里面的墻壁上還刷著這個時代特有的紅色標語:
“不得無故毆打顧客”。
這個年代的供銷社標語就是這么任性,跟國營飯店墻上的標語一樣一樣的。
擁護啥?還不是擁護這些售貨員都是國家鐵飯碗工作,是這個年代人人羨慕的“八大員”之一。
說起這個時候的“八大員”,分別是售貨員、駕駛員、郵遞員、保育員、理發(fā)員、服務員和放映員。
看這些工作名稱,也就大概知道這些八大員分別負責什么工作內容。
“八大員”在這個時候是特別受人羨慕的,不亞于在后世的人們有房有車還有個好工作的條件。
所以現在有很大一部分售貨員養(yǎng)成了目中無人,眼高于頂的服務態(tài)度。
他們也不想想,往上數三代,誰家還不是從農民身份出來的呢。
有顧客要買東西了,才有售貨員不情不愿的放下手里的瓜子,把他們要的東西拿出來扔在柜臺上,滿臉都寫著不耐煩表情。
看著這些態(tài)度惡劣的售貨員,張凡心里暗暗嘀咕:等再過幾年,市場經濟活躍起來以后,你們統(tǒng)統(tǒng)都要下崗。
張凡找了個看起來態(tài)度比較好的的女售貨員詢問:
“同志,富強面粉和大米多少錢一斤?”
“大米一毛五,沒有票兩毛,富強面粉一毛三,沒有票一毛八。”
張凡心里合計了下家里的人口和用量,隨后開口說:
“同志,我要大米50斤,富強面粉50斤,都沒有票?!?/p>
售貨員聽到后轉頭去柜臺后面稱出來相對應數量的糧食,然后倒進張凡自己帶來的麻袋里面。
這個年代在供銷社買東西都需要自己帶袋子的。
現在的供銷社也不會像在后世隨便一個商店給你提供塑料袋裝商品,主要是國家的產能現在還跟不上。
售貨員在算盤上撥弄一會后,抬起頭跟張凡說:
“同志,一共十九元?!?/p>
張凡剛從衣服內兜里掏出錢,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沒買過什么東西給兩個妹妹,趁自己這次來供銷社,也給她們帶點零食發(fā)卡啥的回家。
“拿兩個蝴蝶結發(fā)卡,要一個粉色的,還有一個白色的。再給我稱兩斤水果糖?!?/p>
最好吃的糖果是大白兔,但是現在的大白兔奶糖還是憑糖票或者特定票據才能買到。
張凡只好退而其次買不需要票的散裝水果糖了。
女店員轉身拿好東西放在張凡面前柜臺上,跟張凡說:
“水果糖1斤五毛,發(fā)卡1個一元?!?/p>
張凡本想再買點布匹,讓母親給大家都做套新衣服。
張凡自己經常進山,衣服容易被樹枝之類的刮破。就現在身上穿的這套衣服也打了不少補丁,妹妹她們穿的衣服都有四五年沒換過新的了。
雖然這個時代的特色就是這樣,家家都是靠著那一點布票精打細算過日子。
小孩和大人的衣服都是縫縫補補。哥哥姐姐的衣服穿不下了,改一下就留給下面的弟弟妹妹。
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不過下面的弟弟妹妹只能從舊三年的衣服開始。
張凡問了下售貨員,沒有票供銷社不賣給他,哪怕張凡多出點錢也不行。
張凡出門時候也沒想到跟胡翠花拿布票買布,不過家里攢的布票也不知道夠不夠買一家人做衣服的布匹長度。
算了,下次再來供銷社賣獵物時候看看黑市里面有沒有賣票據的。
雖然現在改革開放了,物品以后也會逐漸豐富起來,但是現在的很多商品還是需要憑票購買。
很多人手里沒有票但是又想買東西,就只能選擇在黑市里面跟別人交易。
現在的投機倒把的罪名還沒有撤銷,所以黑市往往到了晚上才開市,這樣就能最大程度避免被抓到。
張凡側身看到有個小女孩手里拿著一瓶八王寺的汽水,頓時自己心里也癢癢的。
算上上一世,他有幾十年沒有喝過這個老牌東北汽水了。
在后世,這個牌子都找不到了,也不知道是倒閉了還是被收購了,大街小巷和超市都沒有看到過。
“同志,麻煩再給拿一箱八王寺汽水?!?/p>
售貨員聞言朝里面的一位男同志喊:“小王,拿一箱八王寺汽水兒出來?!?/p>
這個時候的汽水都是用玻璃瓶裝的,一箱能有個8瓶。
一瓶兩毛五,喝完的瓶子拿回來供銷社還能退回來五分錢。
最后張凡數出二十三塊五毛,遞給售貨員。
張凡抱著買來的東西就往外走,準備叫上張國良一起去吃個羊雜碎湯。
今天出來的早,也沒吃早飯,現在10點多了,肚子餓的不行。
“叔,我們去吃羊雜碎湯吧,早上出門也沒墊一口東西?!闭f著張凡就把買來的東西放在馬車上。
“行,那就走著,那小巷子里邊有家羊雜碎湯做的很不錯,喝完以后整個人都暖洋洋的?!?/p>
“那感情好,我跟著你就行了。”
兩個人坐著馬車慢悠悠的往巷子里走。
來到一家里面只有兩三張桌子,沒有招牌的店門口,張國良放好馬車,帶著張凡找了一張空桌坐下。
張國良對著店里正在忙碌的女人喊:“兩碗羊雜湯?!?/p>
“好咧,稍等?!迸祟^也沒抬回應道。
張凡覺得這聲音挺好聽的,感覺也就不到三十歲。
不到一會,女同志就端著兩碗羊雜湯上來了。
張凡瞅了眼這位女同志,眼前亮了。
圍裙也掩蓋不住窈窕的身材,略顯凌亂的發(fā)絲掩蓋不住女人好看的臉龐,特別是一雙會笑的眼睛。
簡直就是店里的活招牌,看來這家店就沖這個女同志在,來這里吃的顧客也不會少。
“來,趁熱吃,嘗嘗這個味道?!睆垏颊泻魪埛病?/p>
羊雜湯看起來湯色清亮帶有一層油花,上面還散落著一些蔥花,讓人看的忍不住食欲大開。
張凡當即也不客氣,顧不上燙嘴,唏哩呼嚕的就喝起來。
湯一入胃,果然渾身立馬開始暖洋洋。
一口氣喝完了羊雜湯,張凡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這個羊雜湯真不錯。要是冬天在山里時候也能來上這么一碗,那想想都得勁?!?/p>
張國良抹了抹嘴角殘留的湯漬。
“這家店我也是上次來賣野豬時候偶然看到。第一次吃的時候就覺得很不錯?!?/p>
最后張凡去結賬,發(fā)現兩碗羊雜湯才六毛。
感嘆道這個時代的物價真是感人啊。
兩人走出店門,準備趕馬車回去。
“叔,明天還上山嗎?”張凡問專心趕車的張國良。
“去,一般沒賣獵物和天氣不下雨的時候都會上山。我們打獵都是憑運氣和經驗,上山能遇到什么獵物也不知道,畢竟誰也不知道每次進山能不能有收獲?!?/p>
“不過你兩個小子運氣不錯。次次進山都能遇到野豬,莫不是有仙家護著?”張國良調侃道。
“叔,這可不興說啊,那是我運氣好,可能天生適合吃打獵這個行當。”張凡急忙說道。
現在離那個時期剛過去沒有多久,可不敢作妖。
萬一有人舉報搞封建迷信,被整進去,那可就全書完了。
張凡覺得對這些鬼怪之類的還是敬而遠之比較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這些東西。
再說重生這么不科學的事情都發(fā)生在自己身上了,還有什么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