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三年前......
楚慎猛地跌坐在地上。
他想起在陸詩意離開前半個月,忽然消失了三天。
那時候他怎么打她的電話都打不通,后來二人好不容易再見面,陸詩意卻白著一張臉和他提了分手,楚慎不愿意,在他的百般挽留下,陸詩意還是收回了分手的話。
可之后沒幾天,她便悄無聲息地訂了機(jī)票。
直到她過了安檢,楚慎才得知消息。
于是他開著車疾馳在高架上,試圖追上飛機(jī)。
可他沒能追上飛機(jī),也沒能留住陸詩意。
這些年最無法釋懷的事情,在這一刻都得到了最好的解釋。
一旁的莊嫣兒呆滯地看著楚慎手中的病歷單,她只知道陸詩意得了絕癥,并不知道她三年前是因為絕癥離開的,若她知道,也不會輕易將事情捅到楚慎面前來。
她抿了抿唇,試圖找補(bǔ)道:“就算她當(dāng)初離開是有原因的,那她為什么選擇回來?慎哥,你想清楚,她難道不是為了用你的錢去治療?”
她想當(dāng)然地給出了一個答案,卻不知道陸詩意回來的這一年里,未曾拿過楚慎的一分錢。
不過她的話倒也提醒了楚慎,楚慎忽然就想通了一切。
三年前陸詩意的不告而別是因為她得了絕癥,一年前她再回來,二人卻是在墓園門口相遇。
那時他是去祭拜父母,那她呢?
那陸詩意去是做什么?
為自己挑選墓地?落葉歸根?
一切都有了最好的解釋。
楚慎捧起那一堆去了針頭的針管,一個個撫摸過去,仿佛透過這些東西,看到了陸詩意被病痛折磨的這幾年。
怪不得她臉色總是蒼白,怪不得最輕微的觸碰都能讓她疼的紅了眼,分明二人徹夜肆意時,陸詩意不止一次地抱著他的后背,一遍遍地說著:“阿慎,我疼,我好疼。”
可楚慎毫不在意。
甚至以為陸詩意是在裝純。
于是他更加用力,語氣中更是難掩譏諷。
“陸詩意,不是沒睡過,消失了兩年誰知道你有沒有和別的男人做這種事情,現(xiàn)在喊疼?裝純未免裝的太假?!?/p>
每次他這樣一說,陸詩意便不再說話了,只是擒著唇一個勁兒地落淚。
怪不得陸詩意最怕一個人過夜,并不是因為她怕黑,而是她害怕自己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
楚慎越想越崩潰,最后居然直接朝著自己的臉猛猛地扇起了巴掌。
這一舉動將莊嫣兒嚇得不輕,她撲過去抱住楚慎的胳膊,試圖攔住他。
可楚慎的力氣實在太大,沒一會兒便將莊嫣兒甩飛了出去。
跌坐在地上的莊嫣兒紅著眼瞪向楚慎,大聲問道:“楚慎!你現(xiàn)在做出這副深情的樣子給誰看?難道你又愛上她了?”
“對!我愛她!”
楚慎大吼一聲,同時也停下了動作。
他看著陸詩意的病歷單,上面還有她的照片,那么小小的一張臉,仿佛在拼盡全力地笑著。
他將照片貼在心口,無聲地落淚。
“我愛她,我好想她?!?/p>
“這些年來,我沒有一刻是不愛她的,那些惡毒的詛咒和發(fā)狠的話,都是因為我太想她卻又得不到她才說出來的,我怎么會不愛她呢......”
楚慎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淚流如注。
他后悔了,后悔這一年來對陸詩意做的一切。
明明她們曾經(jīng)是最相愛的人,他卻用這么陰毒齷齪的方式來侮辱陸詩意。
他真的......好后悔。
恰好此刻手機(jī)響起,楚慎看到是救援隊的電話,顫抖著手接起來。
“抱歉,楚先生,我們沒能找到關(guān)于陸小姐的任何蹤跡,估計是被埋的很深了,您節(jié)哀,雪山陡峭,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后面救援隊再說了什么,楚慎已經(jīng)聽不進(jìn)去了。
他只怔愣地握著手機(jī),覺得一股巨大的悲痛涌上心間。
下一刻,他兩眼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