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陳淵原以為陸詩意只要醒過來了,情況就算是好轉(zhuǎn)了。
沒想到當(dāng)天晚上陸詩意又暈了過去。
并且伴隨著高熱。
醫(yī)生被連夜喊過來,帶了更加精準(zhǔn)的設(shè)備,為陸詩意做了全套的檢查,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癌癥遠(yuǎn)比想象中的復(fù)雜,已經(jīng)不是中后期的地步了,幾乎是晚期。
半只腳踏進(jìn)鬼門關(guān)里的那種。
若不是陳淵將她從雪山帶回來,只怕是她再也沒辦法醒來了。
“陳少爺,陸小姐的情況很不樂觀,怕是......”
“治!”
陳淵打斷了醫(yī)生的話。
他不愿意聽一切晦氣的結(jié)論,他只想看到結(jié)果。
他第一次有了心動的感覺,絕不允許陸詩意就這么死去。
于是醫(yī)生也噤了聲,開始認(rèn)真起來。
陸詩意暈過去后,便總是迷迷糊糊地說著胡話。
陳淵湊近了好幾次,才終于聽清,她說的是:“阿慎,阿......阿慎......”
阿慎?
她的心上人嗎?
陳淵有些吃醋地?cái)Q著眉,卻還是為陸詩意蓋好了被子。
陸詩意的情況很是糟糕,即便是用著最好的藥,也只是吊著一條命而已,不過好歹是比之前的情況好一些了,直到半個月后,陸詩意才終于醒來。
她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坐在自己床邊的陳淵。
他似乎生出了一些胡青,眼下也是一片憔悴。
陸詩意忽然心中一顫。
楚慎從沒有守在她的床邊過,可剛認(rèn)識沒多久的陌生人卻愿意守著她,她心中不免對楚慎恨意更甚,當(dāng)然也不乏對陳淵的感激。她張口想要說話,卻發(fā)掘自己的嗓子干得嚇人。
陳淵極為體貼地將她扶起來,順便塞了一杯水過去。
“感覺怎么樣?”
陳淵關(guān)切地看著陸詩意,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胡茬。
笑得有些拘謹(jǐn)。
“抱歉,有些不修邊幅了?!蹦腥嗣佳蹚潖?,有著讓人心安的力量。
陸詩意感受著男人扣在自己肩頭的手掌的溫度,不著痕跡地躲開,她是個將死之人,無法回應(yīng)別人的感情,更沒有心思再步入一段新的感情。
都說人這一生只會不遺余力地愛上一個人。
她早已將這份勇氣和愛意給了楚慎。
陳淵像是沒有看出陸詩意的閃躲似的,目光如炬地盯著她喝完一杯水,便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道:“詩意,我喜歡你,不管你的病能不能治好,或者治到哪種程度,我都希望你余下的時光是由我來陪著你的。”
這段話雖然在陸詩意的意料之內(nèi),可她沒想到會來的這么快。
她抿著唇,目光閃躲。
“陳先生,我不能答應(yīng)你,先不說我對你只有感激之情,就說我的自己的身體......”
陸詩意頓了許久,思忖著該如何說出來。
最后卻忽然嘆了口氣,放棄了所有的措辭,直接道:“我流過產(chǎn),不止一次?!?/p>
“我知道?!?/p>
陳淵依舊目光灼灼。
救治陸詩意的醫(yī)生是陳家的私人醫(yī)生,幾乎是從小看著陳淵長大的,自然不會隱瞞陸詩意的情況,她流過產(chǎn)的這件事,一開始陳淵就知道了。
但他不在乎。
都是成年人了,誰都會有過去。
他要的只是和陸詩意的未來。
陸詩意震驚地看著陳淵,忽然沒由來地鼻尖一酸。
她立馬別過臉去。
她雖然不愛陳淵,可畢竟在楚慎那里貼慣了冷臉,如今面對難得的溫情,她心里難免涌上縷縷悲傷與痛楚。
三年了,她幾乎忘了被愛是什么感覺。
分明曾幾何時,楚慎對她也是這般,不計(jì)一切,不問后果的愛過。
陳淵的聲音還在繼續(xù)。
“我知道你應(yīng)該是有心上人的,但當(dāng)初你剛醒過來的時候,說自己沒有家人,并且沒有提過那個人,想來他是傷你很深,所以我也理解你不想步入新的感情,但是......”
“但是我是真心喜歡你,我不求一個結(jié)果,只求陪在你身邊,可以嗎?”
陳淵說的誠懇。
陸詩意睫毛顫抖,半晌,她抬手揩去眼尾的淚水。
“既然如此,陳先生陪我去個地方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