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約后的第三天清晨，程昱在公寓的開放式廚房里煎著荷包蛋。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將大理石臺面映得閃閃發(fā)亮。這套位于28層的公寓已經(jīng)初步布置完畢，母親和姐姐這兩天幾乎跑遍了首爾的家具店，將這里變成了一個溫馨的家。
"好香啊。"程雪揉著眼睛走進廚房，頭發(fā)亂蓬蓬的，"爸媽起來了嗎？"
程昱將煎蛋翻了個面："爸在陽臺打電話，媽在整理書房。"
程雪從冰箱里拿出牛奶，突然想起什么："對了，你的學籍問題怎么解決？總不能直接輟學吧？"
鍋鏟在程昱手中停頓了一下。這幾天沉浸在簽約的興奮中，他幾乎忘了自己還是個高中生。
"我正想跟爸媽商量這個。"程昱將煎蛋盛進盤子，"還有媽之前說要申請學術(shù)交流的事..."
早餐桌上，程昱清了清嗓子："爸，媽，我有事想商量。"
程建國放下咖啡杯，李雯也將目光從平板上移開。程雪在一旁咬著吐司，眼睛在三人之間來回轉(zhuǎn)動。
"是關(guān)于學業(yè)的事。"程昱組織著語言，"JYP的訓練從下周一開始，每天九點到六點...我在想北京那邊的學校要怎么處理。"
李雯立刻說："我已經(jīng)在聯(lián)系首爾的國際學校了，可以轉(zhuǎn)學過來?；蛘?.."她猶豫了一下，"我可以申請首爾大學的訪問學者，這樣能陪你半年。"
程昱和父親交換了一個眼神。程建國輕輕搖頭："兒子，說說你的想法。"
"其實..."程昱放下筷子，"我不想繼續(xù)常規(guī)學業(yè)了。"
餐桌上安靜了一秒。
"什么？"李雯瞪大眼睛，"你才16歲，怎么能不讀書？"
程昱早有準備，從手機里調(diào)出一份文件："我查過了，韓國藝術(shù)高中允許特殊才藝學生彈性上課，主要以專業(yè)訓練為主。JYP有合作的藝術(shù)學校，樸振英說可以幫我申請。"
程雪湊過來看："哇，這個學校出過好多愛豆！"
李雯皺眉："但那畢竟是藝術(shù)學校，文化課怎么辦？"
"媽，"程昱直視母親的眼睛，"我已經(jīng)決定走藝術(shù)這條路了。與其浪費時間在我不擅長的數(shù)理化上，不如集中精力發(fā)展我的專長。"他頓了頓，"而且JYP會安排文化課老師，保證我拿到高中文憑。"
程建國若有所思："所以你不想讓媽媽留下來陪你？"
程昱搖頭："我不是小孩子了，能照顧好自己。媽在首爾大學的學術(shù)交流應該以她的研究為主，而不是為了照顧我。"他看向母親，"您為了我犧牲夠多了。"
李雯眼眶泛紅，伸手摸了摸兒子的臉："可是你才16歲..."
"在韓國，很多練習生15歲就獨自生活了。"程昱握住母親的手，"而且姐說了，她每個月都會來首爾出差，可以順便看我。"
程雪連連點頭："對對對！我們投行在首爾有分部，我申請常來就是了。"
程建國放下咖啡杯："我尊重你的決定。不過有個條件——必須保證完成高中學業(yè)，哪怕是最基本的文憑。"
"沒問題！"程昱松了口氣，"JYP的合約里也寫了這條，他們很重視練習生的基礎(chǔ)教育。"
李雯仍然憂心忡忡："可是你一個人生活..."
"媽，"程昱笑了，"你們可是從小就培養(yǎng)做飯的能力害怕我以后找不到媳婦。自理能力比姐強多了。"
程雪抗議地拍了下弟弟的后腦勺，卻忍不住笑了："這倒是實話。這小子14歲就能做一桌菜了。"
早餐后，程建國把兒子叫到陽臺。28樓的風有些大，吹亂了父子二人的頭發(fā)。
"真的想好了？"程建國難得地點了支煙，"這條路不容易。"
程昱望著遠處JYP大樓的輪廓，點點頭："我想試試自己的極限在哪里。"
"那就全力以赴。"父親吐出一口煙圈，"不過記住，無論成功與否，家里永遠有你的位置。"
程昱喉嚨發(fā)緊。前世作為孤兒，他多么渴望聽到這樣的話。而現(xiàn)在，他終于有了無條件支持自己的家人。
"爸，謝謝你。"他輕聲說，"還有...別告訴公司的人我們的關(guān)系。"
程建國挑眉："這么不想沾老爸的光？"
"我想憑實力證明自己。"程昱眼神堅定，"如果被人知道我是股東兒子，所有的努力都會被打上問號。"
父親沉默片刻，將煙頭摁滅："好。不過記住，遇到任何困難，隨時找我。"
回到客廳，李雯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情緒，正在平板上查看首爾國際學校的資料："既然你決定專注練習生訓練，那至少選個課程靈活點的學校..."
程昱蹲在母親身邊，把頭靠在她肩上："媽，別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李雯嘆了口氣，揉了揉兒子的頭發(fā)："媽媽知道你很獨立，但在我眼里，你永遠是需要保護的孩子。"
"那我每周視頻三次！不，五次！"程昱夸張地保證，逗笑了母親。
程雪從房間里拖出一個大箱子："來看看我給弟弟準備的生存包！"
箱子里琳瑯滿目——從常用藥到應急食品，從韓語速成手冊到地鐵卡，甚至還有幾包中國調(diào)料。
"姐...我是去當練習生，不是去荒野求生。"程昱哭笑不得。
程雪叉腰："你懂什么！這些都是必需品。對了..."她神秘兮兮地掏出一個小盒子，"這個最最重要。"
盒子里是一部嶄新的手機和一張韓國SIM卡。
"工作用機，24小時開機。"程雪嚴肅地說，"里面有我、爸媽、金秘書和首爾所有緊急聯(lián)系人的電話。任何時候，任何問題，立刻打電話，懂嗎？"
程昱接過手機，胸口涌起一股暖流。前世他獨自闖蕩十年，從未有人這樣事無巨細地為他考慮。
"知道了，姐。"他輕聲說，小心地將手機放進兜里。
下午，一家人去了JYP公司與樸振英面談學業(yè)安排。出乎程昱意料，公司對練習生的教育問題非常重視。
"我們與首爾藝術(shù)高中有多年的合作關(guān)系。"樸振英解釋道，"程昱可以注冊為該校學生，但大部分時間在公司訓練。每月去學校參加考試即可。"
李雯仔細查看了課程表："文化課確實比較基礎(chǔ)，但至少能保證高中學歷。"
"除此之外，"樸振英補充，"公司會安排韓語、英語課程，以及媒體應對、藝人素養(yǎng)等專業(yè)培訓。這些都是出道必備技能。"
程建國點頭表示滿意："這樣安排很合理，兼顧了專業(yè)發(fā)展和基礎(chǔ)教育。"
離開JYP時，程昱在電梯里遇到了正要上樓的sana和幾個成員。她今天穿著練習服，素顏卻依然光彩照人。
"哦！簽約完成了？"sana笑著打招呼，"歡迎加入JYP大家庭。"
程昱禮貌鞠躬："謝謝前輩。請多指教。"
sana看了看程昱身邊的家人，恍然大悟："啊，是家人一起來安排住宿嗎？"
"是的。"程昱介紹道，"這是我父母和姐姐。"
程家人用蹩腳的韓語問好。sana熱情地用中文回應："你們好！我是sana。"她的發(fā)音雖然生硬，但誠意十足。
電梯到了大堂，sana臨走前對程昱眨眨眼："下周公司見。期待聽到你的新作品。"
回到公寓，程雪興奮地抓著弟弟的手臂："天啊！是TWICE的sana！她居然跟你說話了！"
程昱失笑："姐，冷靜點。以后我可能會經(jīng)常見到她。"
"不行，我一定要拿到她的簽名。"程雪翻著包找紙筆，"下次見到她記得幫我要！"
李雯和程建國看著姐弟倆鬧騰，相視一笑。雖然兒子即將開始的全新生活讓他們擔憂，但看到他如此堅定和快樂，作為父母也只能全力支持。
晚飯是程昱下廚做的韓式拌飯和參雞湯。一家四口圍坐在餐桌旁，氣氛溫馨而略帶感傷。
"明天我們就要回北京了。"李雯給兒子盛了碗湯，"你一個人真的沒問題嗎？"
程昱點頭："放心吧，媽。金秘書會常來看我，而且..."他晃了晃手機，"隨時可以視頻。"
程建國拿出一張銀行卡："生活費。不夠就說。"
程昱剛要推辭，程雪就一把搶過卡塞進弟弟口袋："拿著！練習生那點補助金哪夠用。別忘了你現(xiàn)在是明星預備役，行頭不能寒酸。"
夜深人靜時，程昱站在落地窗前，望著首爾的萬家燈火。明天家人就要回國，他將正式開始獨自在異國追夢的生活。
身后傳來輕輕的敲門聲。程雪探頭進來："睡不著？"
程昱搖頭："只是在想...這一切像做夢一樣。"
程雪走到弟弟身邊，和他一起俯瞰城市夜景："緊張嗎？"
"有點。"程昱誠實地說，"但更多的是興奮。"
程雪突然轉(zhuǎn)身抱住弟弟，力道大得讓他喘不過氣："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訓練別太拼，按時吃飯，生病立刻去醫(yī)院..."
程昱輕輕回抱姐姐："知道了，姐。你也是，別老加班。"
程雪松開手，抹了抹發(fā)紅的眼角："等你出道那天，我要包下整個前排，帶著最貴的相機給你拍照。"
程昱心頭一熱。前世他是站在臺下拍照的站姐；這一世，他將擁有專屬自己的"站姐"——他最親愛的姐姐。
"一言為定。"程昱伸出小拇指，"到時候給我拍得帥一點。"
姐弟倆的小拇指在首爾的夜空下緊緊勾在一起，像是一個無聲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