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吃人?”
短短的一句話,讓眾人全都倒吸一口涼氣。
世界會吃人?這,真的科學嗎?
張啟恒壯著膽子問道:“那個,于婆,這淵奕界為什么要吃人啊?您不是說,我們來到這里是享福的嗎?既然是享福,為什么還要吃了咱們?”
于婆笑著擺擺手:“呵呵呵,小恒啊,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你吃飯需要咀嚼,上廁所需要用力,就連與愛人親熱也需要動作,這些,不都是代價嗎?!?/p>
她的話讓眾人不知如何回應,可轉(zhuǎn)念一想,她說得似乎還真有些道理。
人想活著就需要吃飯喝水,而想把食物咽下去,就需要咀嚼,這個動作同樣會消耗能量,但能讓自己攝入更多能量。
“于婆,這么說來,我們在這個世界得到的,遠比付出的更多嗎?”工裝女子走上前,眼里透著一股求知欲。
她自己也不清楚這個假設是否正確,畢竟什么樣的回報,會在性命之上呢?
“丫頭,你叫什么名字???”于婆看向工裝女子,眼神里透著興奮。
“我?”
工裝女子有些沒反應過來,緊接著便連忙說道:“啊,我叫李蕓汐。”
于婆點點頭:“蕓汐呀,你說得沒錯,在這里,我們確實能收獲更多回報?!?/p>
于婆笑了一聲,“不過,你們不用擔心,淵奕界并非什么人都吃,它只那些不守規(guī)矩的人,尤其是掠奪者?!?/p>
“掠奪者?那是什么意思?”謝臨皺著眉頭,一臉不解。
于婆解釋道:“所謂掠奪者,就是跟我們一樣,擁有媽媽力量的人。不過,我們的力量是媽媽給的,而他們是偷來的!”
于婆的表情愈發(fā)憤怒,手中的拐杖被捏得發(fā)出脆響。
“那群家伙,褻瀆了淵奕界,還竊取了星座的力量。老太太我恨不得將他們剝皮抽筋!”
“那你為什么不去?憑你的能力,難道殺不了他們?”謝臨皺著眉頭問道。
于婆卻搖搖頭:“你以為我不想?”
她說完長長的嘆息一聲:“如果可以的話,老太我恨不得見一個殺一個,但只可惜,殺了他們我也會死?!?/p>
“能仔細講講嗎?”
于婆點點頭,但沒有馬上開口,而是看了一眼花妹:“丫頭,你去把蠟燭點著吧?!?/p>
“哦,好的,奶奶?!被脩艘宦暎瑥亩道锾统龌鸩?,隨后將屋子里的蠟燭一根根點亮。
于婆沉默半晌,拿出一個泛著藍光的水晶。
它體積僅有眼睛般大小,里面卻有一條很明顯的藍色細線。
于婆說道:“這個東西,叫籌,你們可以理解成這個世界的貨幣。只要你們身上有這個東西,我們就殺不了你們,即使是那些掠奪者也一樣?!?/p>
“殺不了我們?”謝臨不解的嘟囔道。
于婆點點頭,將籌扔給謝臨:“你可以理解它是媽媽的象征,任何能力都不許出現(xiàn)在它周圍。讓它特殊情況下除外?!?/p>
謝臨的眉頭緊鎖在一起,看著手中水晶一樣的東西:“我們要去哪兒弄這個東西?”。
“拿著吧,你們已經(jīng)通過了測試,這是你們應得的。”
聽著于婆的話,謝臨陷入了沉思,他似乎理解了這個世界最基礎的生存法則:只要身上有這個所謂的“籌”,那么自己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安全的。
如此看來,這東西倒更像是護身符。
可于婆卻說是貨幣,這也就意味著它可以用來交易。
謝臨不由得長舒一口氣,這個世界既然有人、有規(guī)則,還有可交易的貨幣,就說明這里依舊還是個社會。
“可,于婆,這東西到底要怎么獲得呢?”李蕓汐這時開口問道,“我們總不能,一直都用著一個籌吧?”
于婆點點頭,隨后笑著說道:“你們可以去找星座?!?/p>
“星座?那是什么東西?”
正當于婆要開口解釋的時候,安靜許久的眼鏡男卻突然開口。
他冷著聲音質(zhì)問道:“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p>
他憤怒地指著于婆:“你跟我們一樣,都是被帶到這個世界的人,對不對?。俊?/p>
于婆點點頭,這一舉動卻讓眼鏡男更加憤怒:“那他媽是誰給你們的權(quán)力,我們又憑什么要陪你們玩這些低智商的游戲!”
他踹倒一把凳子,身旁的壯漢趕忙捂住他的嘴:“哎呀,行了行了,小伙啊,你冷靜點,冷靜點啊!”
于婆同樣皺起眉頭,表情略顯慍怒:“權(quán)力?小伙子,你可知道,如果沒有我們,淵奕界會變成什么樣子?”
眼鏡男被捂著嘴,不斷發(fā)出嗚嗚聲,但其表情卻滿是憤怒。
張啟恒這時跑了出來,他將手搭在于婆的肩膀上,一邊輕揉一邊說道:
“哎呀,不是,嘿嘿,那個于大娘啊,您別跟他一般見識。他也是因為擔心自己媽媽,所以情緒有些激動,這也正常?!?/p>
張啟恒順著這個話題問道:“對了,于婆,你看他們都遇到了自己母親的異常,可我為啥沒有???”
他看向壯漢,給對方使了個眼色,后者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啊,是呀,我當時正睡著覺呢,接著我媽就出現(xiàn)在我夢里了,跟我說什么‘媽媽好無聊’,當時都把我嚇懵逼了,我媽都死好幾年了。”
“嗯,是啊,于大娘,你瞧他,他媽都去世好幾年了,還能在夢里喊他,可為啥我就不一樣呢?”
看著張啟恒的態(tài)度,于婆憤怒的神情漸漸緩和,緊接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個臭小子,如果老太太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沒見過自己的媽媽吧?”
張啟恒趕忙點頭:“不是,于大娘,您這么厲害啊,這都知道?”
“少跟老太太我在這兒貧嘴?!?/p>
于婆伸手輕拍在張啟恒手背上,對他說道:“這里有很多人都是如此,他們記憶中沒有媽媽的模樣,所以媽媽會用自己原本的聲音呼喚他們,而這也是證明媽媽存在的最好證據(jù)。”
“可我為什么沒聽到?”謝臨此時皺起眉頭問道。
于婆剛剛放松的表情瞬間緊繃:“你沒聽到?”謝臨快速點頭。
于婆像是聽到了什么極為駭人的事,又問了一遍:“你一聲都沒聽到?”
謝臨有些懊悔自己為何要問,看于婆的樣子,她似乎極為害怕。
謝臨趕忙做出回憶的神情,過了許久才說道:“也不完全是,當時我喝多了,正在睡覺,好像確實聽到了一點聲音,你要不提醒我,我還真忘了?!?/p>
于婆聽到此處,表情才漸漸放松:“那就好,那就好。”
她一邊說著,一邊仔細打量著謝臨,似乎在確認他究竟有沒有撒謊。
謝臨被看得有些發(fā)毛,向后退了一步問道:“怎么了?”
于婆搖搖頭,謝臨的模樣不像是在撒謊:“沒什么,就是老太太我太敏感了?!?/p>
說著,她叫來花妹:“丫頭,奶奶有些累了,我們回去吧。”
“好的,奶奶?!被脩艘宦暎S后拖起消瘦男子的尸體,小跑幾步跟上。
謝臨看著走向小門的一老一少,滿腦子都是于婆剛才的樣子。
按照于婆的說法,只要是來到這里的人,無論如何都會聽到媽媽的呼喚,哪怕喝再多的酒,哪怕從未見過自己的母親,也不例外。
可他自己,的確沒有聽到。
這個問題猶如一根刺,狠狠扎著他,這會不會成為,自己在這個世界最大的弱點?
而且看于婆的樣子,她顯然知曉些什么,可他自己也不敢再問下去,這種事情,問得越多越容易被懷疑。
“對了,小恒啊,你不是說來嘗嘗老太太我的手藝嗎?”走到門邊的于婆停下腳步,側(cè)頭看向張啟恒。
后者趕忙咽下一口唾沫,連連擺手說道:“不是,于大娘,我……我最近忌口,不能吃肉,只能吃點青菜之類的?!?/p>
“呵呵呵,那也好啊,老太太自己種了點菜,這丫頭挑食不愛吃,正好你可以吃些。”
“真的?”張啟恒試探著問道,他確實有些餓了,若有青菜,那再好不過。
“當然了,老太太還能騙你不成?!?/p>
“嘿嘿,那行,那就謝謝于大娘了?!彼χ松先?。
于婆又看了一眼其他人,“你們還有要來的嗎?”
見眾人都沒反應,于婆這才帶著兩人一同走進小門里。
一瞬間,眾人仿佛泄了氣的皮球,全都癱坐在地上。
壯漢連忙跑到謝臨身邊,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鐵子,你太牛逼了,要是沒你咱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