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郎哥,都這時候了,哪還顧得上啊?!睆垎⒑銐旱蜕ぷ诱f道。
朗坤武則果斷搖頭:“不行不行,咱仨大老爺們在這兒,怎么說也不能讓仨丫頭面對這家伙。”
謝臨沒有理會二人,而是死死盯著赤裸男,心中不停盤算。
這人身體有些腫脹,還有不少細(xì)小傷口,看樣子并沒有什么超能力,只是個正常人,身體怎么會腫成這樣?
忽然,謝臨瞳孔驟縮,腦海里猛地蹦出一個詞——巨人觀。
是了,眼前這人身體腫脹得如同氣球一般,眼球向外突出,嘴唇也有外翻的跡象,尤其是其私處,更是像充了氣般腫脹。
這分明就是個死人,可死人為何會好端端地站在這里,還拼命想要接近女人?!
“快走,快走!”謝臨沖著幾人喊道。
原本意見略有分歧的二人也反應(yīng)過來。
沒錯,此時拉開的距離已經(jīng)差不多了,是時候跑了。
幾人不再耽擱,紛紛邁開腳步狂奔。
赤裸男人突然尖叫一聲,一把揪住自己的頭發(fā),大聲叫嚷:“女人,女人,你要去哪兒啊?你要去哪兒!”
他的表情愈發(fā)癲狂,揪住頭發(fā)的手用力更猛,只聽“刺啦”一聲,那聲音猶如破布被撕開,清脆異常。
正在奔跑的張啟恒回頭瞥了一眼,旋即同樣大喊一聲:“哎呀我去,他把頭皮撕下來了!”
“啥玩意兒!?”朗坤武也扭頭看去,只見那人手里抓著一把頭發(fā),頭頂有一大塊如斑禿般的白色區(qū)域,但那并非頭皮,而是白色的頭骨。
“女人,女人你別走啊,你別留我一個人在這兒呀!”赤裸男人邁步追來,只是他的速度很慢,慢得出乎眾人預(yù)料。
“唉,他……”
張啟恒剛要開口,便被謝臨伸手打斷:“他跑不快正好,別管他了,趕緊走?!?/p>
“哦哦哦”,張啟恒連忙點頭,隨后頭也不回地向前跑去。
大約跑了十分鐘,身后的男人已徹底不見蹤影。
李蕓汐雙手扶著膝蓋,口中不停喘著粗氣:“不行了,我真的跑不動了。”
謝臨向后看了一眼,又看向 前方,他雙眼瞇起,隱約間一群建筑的輪廓越發(fā)清晰。
謝臨點點頭:“要是實在太累,就先不用跑了,那人看樣是追不上了。”
朗坤武走到謝臨身邊,他同樣注意到了那些建筑,擔(dān)憂地問道:“那頭,能行嗎?”
謝臨搖搖頭,眼中帶著一絲不確定,說:“不知道,但怎么都比現(xiàn)在這里強(qiáng)很多?!?/p>
“老謝啊,其實我一直有種感覺,這個世界吃人,有沒有可能不是咱們想的那種吃,而是把人變成像剛才那東西一樣?”
謝臨看了他一眼,“你是說,淵奕界吃掉的,是人的理智?”
“是啊,要不好好一個人,咋就變成那副模樣了?!?/p>
謝臨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瞇起眼睛思索。
朗坤武說的確實是一種可能,但這又引出了一個新問題:
于婆明確說過,淵奕界吞噬的都是那些不守規(guī)矩的人;
可另一方面,她又說這個世界是自由的。
那么,究竟做了什么才算不守規(guī)矩?難道是那些所謂的掠奪者?
可他們卻被于婆單獨(dú)提過,這就證明,不守規(guī)矩的人和掠奪者應(yīng)該是兩類不同人群。
而且,如果那人只是被剝奪了意識,為什么身體會呈現(xiàn)出巨人觀?這明明是死人才會發(fā)生的變化,可他不僅能說話,甚至還能行動。
一瞬間,謝臨只覺得思緒紛亂,各種信息過于零散,怎么也無法拼湊出一個完整的邏輯鏈條。
他搖搖頭,試圖讓自己不去想那么多問題,隨后在朗坤武的肩膀上拍了拍:“行了,現(xiàn)在想這么多也沒用,能活下去才有思考的資本?!?/p>
“哎!你說得對?!崩世の渲刂貒@息一聲,隨后轉(zhuǎn)頭看向張啟恒和李蕓汐,“你倆還行不?”
“行,快走吧?!睆垎⒑阏f道。
李蕓汐也站直了身子:“我也可以?!?/p>
幾人相聚對視一眼,隨后再次邁步而去。
三個小時后,他們終于來到那群建筑的外圍。
入眼的是一座城,一座很不一樣的城。
這里的建筑并無明顯落差,從最外圍到城市中心的高度大致相近,且皆為四四方方的形狀,每一棟幾乎都在二十層以上,排列的相當(dāng)有序。
隨著他們不斷深入,一股強(qiáng)烈的違和感開始縈繞在心頭。
很快,謝臨便察覺到問題所在:這座城市毫無綠化,也沒有汽車殘骸,甚至連人行道都不見蹤影,仿佛是在一整片瀝青上直接建起大樓。
又走了大約十分鐘后,謝臨突然停下腳步,他身后的幾人也不由一怔,之前謝臨停住來的是赤裸男,那這次又是什么?
他們順著謝臨的目光看向右側(cè),只見遠(yuǎn)處站著一個人,那人也同時發(fā)現(xiàn)了謝臨幾人,一時間,幾人都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頭發(fā)很短,表情十分嚴(yán)肅。
“你們是?”男人開口詢問。
不知為何,謝臨他們聽到這一聲后,頓時松了一口氣,眼前此人是個正常人,無論是眼神,還是說話語氣,都再正常不過。
“我們是剛到這里的人?!?/p>
謝臨說完,對方的表情明顯放松下來,可緊接著便皺起了眉頭:“剛到這里的人?你們四個都是?”
“沒錯。”謝臨點點頭,“我想問一下,我們來到這里,那么以后要做什么?”
“以后?”西裝男輕笑一聲,隨后說道,“當(dāng)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p>
他指著一旁的李蕓汐,“就好比你身邊這位女士,你想對她做什么都可以,在這里沒人會管。”
謝臨聽聞,眉頭緊皺,一旁的朗坤武更是一步跨出,指著西裝男大聲呵斥:“小子,說話給我注意點??!別逼我揍你!”
西裝男明顯一怔,趕忙擺手:“別啊,這不是你們問的嗎,我只是給你們解釋一下。”
“放屁,哪有你這么解釋的!拿人家小姑娘舉例子干嘛!”
西裝男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行行行,那我不拿女生舉例了。”
說著,他又看向謝臨,伸手指向朗坤武:“這位大個子,你想對你身邊這哥們做什么都行,沒人會管?!?/p>
“你媽的······”朗坤武雙眼圓睜,剛要沖上前,便被謝臨攔住。
謝臨沉聲問道:“那籌碼和食物呢?我們要去哪兒弄?”
西裝男眼神微變,開始重新打量眼前的大個子,片刻后,他反問:“大個子,這些可都是我歷經(jīng)長時間摸爬滾打才琢磨出來的,憑什么要告訴你?”
“你說得有道理。”謝臨理解的點點頭,隨后看向身后三人說道,“我們走吧,去別的地方看看?!?/p>
見幾人要走,西裝男不由一怔,趕忙說道:“哎!不過嘛,你們要是答應(yīng)我一件事,我倒是可以告訴你們,怎么樣?”
謝臨沒有理會他,轉(zhuǎn)身朝道路另一頭走去。
西裝男明顯慌了神,急忙快步追上去。
他滿臉堆笑地來到謝臨面前:“哎,哥們,哥們,別著急走啊,你聽聽我要……”
他話還沒說完,只覺嗓子一緊,一陣劇痛驟然襲來。
還沒等疼痛完全擴(kuò)散,自己的右手手腕便被人抓住,連同藏在袖子里的水果刀也一同被握住。
只見謝臨將西裝男向自己一拉,同時扭動手臂,另一只手墊在對方的腋下向上一托,一聲骨骼滑動的聲音陡然在男子肩膀處傳來。
緊接著,謝臨左腳踢出將男人絆倒,用全身的力氣將膝蓋壓在對方胸口處,迫使他將肺部的空氣排出,隨后一把按住男人的嘴巴。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眾人反應(yīng)過來時,謝臨已經(jīng)完成了全部動作,而那男人自始至終,連一聲都未曾發(fā)出。
謝臨扭頭看向朗坤武:“他袖子里藏著刀,卸下來!”
“哦?哦!”朗坤武趕忙點頭,蹲下身子將刀取了出來。
“嗯嗯,嗯嗯!”西裝男另一只手用力拍打著謝臨的手臂,嘴里不斷發(fā)出掙扎的嗚咽聲。
此刻他臉色漲得通紅,謝臨的大手不僅捂住了他的嘴巴,連鼻子也一并按住,雖然還有少量空氣能夠吸入,但這種感覺,要比完全窒息還要難受。
看著臉色通紅的西裝男,謝臨冷冷說道:“松開你可以,但你要是敢喊,我會在你出聲之前殺了你,明白嗎?”
“嗯,嗯嗯!”西裝男不停點頭。
謝臨也在這時松開他的口鼻,但卻將手掌放在了他的喉嚨上。
西裝男顧不上那么多,連忙開始大口吸氣,狠狠吸了幾口之后這才說道:“大哥,你別激動,我,我我錯了,你想問什么盡管問,只要是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