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易中海從沉思中醒過神兒來,賈家那頭就炸開了鍋。
“我的乖孫啊,你可別哭了!奶奶的心都要碎了!”
賈張氏那嗓門,穿透力十足,愣是把夜的寂靜撕開了一道口子,那聲音,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指甲刮黑板,聽得人直起雞皮疙瘩。
棒梗坐在炕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鼻涕眼淚糊了一臉,那叫一個(gè)慘烈。
“我就要吃雞蛋糕!我就要吃!嗚嗚嗚……”
秦淮茹坐在炕沿兒上,眼圈紅紅的,顯得楚楚可憐。
她輕輕拍著棒梗的后背,柔聲安慰道:“棒梗乖,別哭了,明兒個(gè)媽再給你買,好不好?”
“不好!我就要現(xiàn)在吃!嗚嗚嗚……”棒梗哪里肯聽,哭得更兇了。
賈張氏一聽更來勁了,指著秦淮茹的鼻子罵道:“你個(gè)沒用的東西!孩子想吃個(gè)雞蛋糕都滿足不了,你還有臉坐在這兒哭?還不趕緊想辦法去弄!”
秦淮茹委屈地抽泣著,心想:我倒是想弄,可上哪兒弄去?
這年頭,雞蛋糕可是稀罕物。
賈張氏可不管這些,繼續(xù)罵道:“我告訴你,明兒個(gè)你要是弄不來雞蛋糕,就別進(jìn)這個(gè)家門!真是個(gè)喪門星,自從你嫁過來,咱們家就沒順過!”
秦淮茹聽了這話,心里更加難受。
可為了孩子,她只能忍氣吞聲。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輕聲說道:“媽,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想辦法?!?/p>
說完,她起身走了出去。
留下賈張氏在屋里繼續(xù)罵罵咧咧,棒梗的哭聲也漸漸小了下來。
秦淮茹心里明白,現(xiàn)在能幫她的,只有傻柱了。
此時(shí)的傻柱,正對(duì)著一碟花生米,一杯二鍋頭,借酒澆愁呢。
白天被許一民那番話懟得,心里那個(gè)不得勁兒就別提了。
“娘的,老子好心好意,到頭來還落得一身埋怨!這年頭,好人難做??!”他咕咚一口喝干杯中的酒,狠狠地扒拉了一口花生米,那感覺,就好像在嚼許一民的肉。
正當(dāng)他喝得起勁兒的時(shí)候,突然聽到了敲門聲。
“誰啊?”傻柱沒好氣地問道。
“柱子哥,是我,秦淮茹?!遍T外傳來秦淮茹柔柔的聲音。
傻柱一聽是秦淮茹,立馬來了精神。
他趕緊放下酒杯,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打開了門。
“淮茹,這么晚了,你怎么來了?”傻柱一臉關(guān)切地問道,眼睛卻忍不住往秦淮茹臉上瞄。
只見秦淮茹眼圈紅腫,臉上還帶著淚痕,顯得格外惹人憐惜。
“柱子哥,我……我實(shí)在沒辦法了,才來找你的?!鼻鼗慈阏f著,眼淚又開始往下掉。
傻柱一看這架勢(shì),心都快碎了。
他趕緊把秦淮茹讓進(jìn)屋里,又是倒水又是遞毛巾,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淮茹,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別哭啊,有事跟我說,我肯定幫你!”傻柱急切地說道。
秦淮茹接過毛巾,輕輕擦拭著眼角的淚水,哽咽著說道:“柱子哥,是棒?!氤噪u蛋糕,可家里實(shí)在沒錢買,我……我沒辦法,只能來求你了?!?/p>
傻柱一聽是這事兒,頓時(shí)有些為難。
這雞蛋糕,現(xiàn)在可不好弄啊。
白天他倒是想和許一民弄一些,可讓許一民給數(shù)落的太狠了,自然也不可能腆著臉再去和人家要,現(xiàn)在這讓他上哪兒變?nèi)ィ?/p>
“淮茹,你也知道,現(xiàn)在這雞蛋糕不好弄啊。我……我也沒辦法?!鄙抵行擂蔚卣f道。
秦淮茹一聽這話,眼淚掉得更兇了。
“柱子哥,我知道這事兒讓你為難了??砂艄K娴暮芟氤浴R弧痪退懔税?,我再想想別的辦法。”說完,她作勢(shì)要走。
傻柱一看秦淮茹要走,頓時(shí)慌了。
他一把拉住秦淮茹的手,急切地說道:“別……別走啊,淮茹。我……我再想想辦法,總不能讓棒梗餓著肚子?!?/p>
秦淮茹轉(zhuǎn)過身,淚眼婆娑地看著傻柱,輕聲說道:“柱子哥,你對(duì)我真好?!?/p>
傻柱被秦淮茹這一眼看得,骨頭都酥了。
他心一橫,說道:“淮茹,你放心,我就是砸鍋賣鐵,也得給棒梗弄到雞蛋糕!”
秦淮茹聽了這話,破涕為笑?!爸痈纾揖椭滥阕詈昧?!”
兩人又溫存了幾句,秦淮茹這才離開了傻柱的家。
傻柱站在門口,望著秦淮茹遠(yuǎn)去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
可他就是心甘情愿,誰讓他是傻柱呢?
從傻柱家出來,秦淮茹并沒有回家,而是徑直走向了易中海的家。
此時(shí)的易中海,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白天許一民的那番話,就像一根刺一樣扎在他的心里,讓他寢食難安。
突然,他聽到了敲門聲。
“誰???”易中海沒好氣地問道。
“一大爺,是我,秦淮茹?!遍T外傳來秦淮茹的聲音。
易中海一聽是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
他看了看睡在身旁的一大媽,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打開了門。
“淮茹,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嗎?”易中海問道。
“一大爺,我……我想跟你借點(diǎn)糧食?!鼻鼗慈愕椭^,輕聲說道。
易中海一聽是借糧食,心里更加為難。
現(xiàn)在家里也不寬裕,而且一大媽對(duì)秦淮茹意見很大,他可不敢擅自做主。
還沒等易中海說話,一大媽就從屋里走了出來。
“這么晚了,你來干什么?有什么事明天再說!”一大媽沒好氣地說道。
秦淮茹看到一大媽,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一大媽,我……我實(shí)在沒辦法了,才來找一大爺?shù)?。棒梗他……他餓得厲害,家里又沒糧食了?!鼻鼗慈阄卣f道。
一大媽冷哼一聲,說道:“沒糧食就沒糧食,關(guān)我們什么事?誰讓你自己沒本事,養(yǎng)活不了孩子?”
易中海一看這架勢(shì),趕緊說道:“好了,老伴兒,別說了?;慈阋膊蝗菀祝蹅兡軒途蛶鸵话?。”
說著,他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里,從柜子里拿出一個(gè)布袋,遞給秦淮茹。
“這里有十斤棒子面,你先拿去湊合著吃吧。”
秦淮茹接過布袋,心里卻有些失望。
她原本以為,易中海會(huì)多給她一些,沒想到只有這么點(diǎn)兒。
“謝謝一大爺,謝謝一大媽。”秦淮茹勉強(qiáng)擠出一個(gè)笑容,說道。
一大媽冷冷地看了秦淮茹一眼,說道:“不用謝我們,要謝就謝許一民吧。要不是他,我們家也拿不出這十斤棒子面。”
秦淮茹聽了這話,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兒。
她暗自揣測(cè),難道一大媽和許一民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
不然,一大媽怎么會(huì)這么維護(hù)他?
帶著失望和疑惑,秦淮茹離開了易中海的家。
最終,還是要靠自己。
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朝著許一民的家走去。
站在許一民家門口,秦淮茹的心情有些復(fù)雜。
白天她已經(jīng)得罪了他,現(xiàn)在再去求他,恐怕很難。
可為了孩子,她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她抬起手,輕輕敲了敲門。
“誰???”屋里傳來許一民的聲音。
“一民兄弟,是我,秦淮茹。”秦淮茹輕聲說道。
門吱呀一聲開了,許一民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秦淮茹。
“你來干什么?”
“一民兄弟,白天的事兒,是我不對(duì),我不該冤枉你?!鼻鼗慈愕椭^,誠懇地說道,“我今天來,是想跟你道個(gè)歉?!闭f著,她把手里的布袋遞給許一民,“這里有十斤棒子面,是我的一點(diǎn)心意,你收下吧?!?/p>
許一民看了看秦淮茹手里的布袋,又看了看她那張楚楚可憐的臉,心里卻沒有一絲波瀾。
“道歉就不用了,東西你拿回去吧。我不需要?!痹S一民冷冷地說道,作勢(shì)要關(guān)門。
秦淮茹一看許一民要關(guān)門,趕緊攔住。
“一民兄弟,你別這樣嘛。外面冷,要不……要不我進(jìn)去幫你打掃一下衛(wèi)生,就當(dāng)是賠罪了?!?/p>
許一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斑M(jìn)來吧?!?/p>
秦淮茹一聽這話,心里一喜。她知道,許一民這是心軟了。
走進(jìn)許一民的屋里,秦淮茹立刻開始忙碌起來。
她又是掃地又是擦桌子,干得格外賣力。
許一民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秦淮茹忙碌的身影,心里卻在盤算著什么。
過了好一會(huì)兒,秦淮茹停下了手里的活兒,走到許一民面前,輕聲說道:“一民兄弟,你看,我把屋子打掃干凈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幫我一個(gè)忙?”
許一民抬起頭,看著秦淮茹那張充滿期待的臉,淡淡地問道:“你想讓我?guī)褪裁疵???/p>
秦淮茹咬了咬嘴唇,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我聽說你今天弄到了一些雞蛋糕,能不能……能不能給我一點(diǎn),讓棒梗解解饞?”
許一民聽了這話,心里冷笑一聲。
果然,秦淮茹還是露出了狐貍尾巴。
他沉默了片刻,緩緩地說道:“雞蛋糕嘛……倒也不是不能給你,只是……”
“只是什么?”秦淮茹急切地問道。
許一民沒有說話,而是意味深長地看著秦淮茹。
秦淮茹被許一民看得心里發(fā)毛
就在這時(shí),許一民突然站起身,走到柜子旁,打開柜門,從里面拿出一個(gè)油紙包,放在桌子上。
“這里有一斤雞蛋糕,就當(dāng)是給棒梗的?!痹S一民淡淡地說道。
秦淮茹看到桌上的雞蛋糕,眼睛都亮了。
她趕緊走上前,拿起油紙包,緊緊地抱在懷里。
“謝謝你,一民兄弟,你真是個(gè)好人!”秦淮茹激動(dòng)地說道。
許一民沒有理會(huì)秦淮茹的感謝,而是走到窗邊,望著漆黑的夜空。
“不過,我有個(gè)條件……”許一民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起來。
秦淮茹的心猛地一沉她小心翼翼地問道:“什么條件?”
許一民轉(zhuǎn)過身,眼神深邃地看著秦淮茹,緩緩地說道:“我要你……”
昏暗的燈光下,油紙包里的雞蛋糕散發(fā)著誘人的甜香,秦淮茹的眼睛都挪不開了。
“要我什么?”
許一民慢悠悠地將油紙包舉高了些,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想要???想要就蹲下?!?秦淮茹愣了一下,但棒梗饞哭的畫面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為了雞蛋糕,她咬了咬牙,竟然真的緩緩蹲了下去。
看到秦淮茹這副模樣,許一民心里那叫一個(gè)舒坦,白天被這女人指著鼻子罵的憋屈勁兒總算是出了口惡氣。
他把雞蛋糕晃了晃,“嘖嘖,秦淮茹,你還真是能屈能伸啊。不過,我今天火氣有點(diǎn)大……” 他故意拉長了聲音,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