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邊關(guān)遇襲，皇城警戒。妻子身為我朝第一女將軍，皇帝命她點兵前去支援。
她的隨行女衛(wèi)在軍營外做迎接。每一個前來的將官，女衛(wèi)都笑吟吟地請人入帳，
看見我時卻冷哼一聲。我皺眉拿出一塊皇帝不久前欽賜的將軍玉牌，
她卻輕蔑地推開：“周將，宋將軍念舊情，邀功時特地捎帶上你，
你真以為把它當自己的功勞了？”我不多糾纏，
直接喊住前來的妻子：“她說皇帝御賜的玉牌是你替我求來的，真的假的？
”……“順手的事，不必在意，先進去。”宋明月隨口一說，避開我直接進了軍帳。
女衛(wèi)聽見這一句，嗤笑一聲，語氣諷刺：“周將，請。”我入了帳，
本以為女衛(wèi)的偏見只是一個小插曲，卻沒想到，帳內(nèi)的將官更是個個避開我。我在哪里坐下，
他們就遠離哪里。周圍總是空蕩蕩一片。我扯了扯嘴角，沒有把這種小孩子伎倆放在心上。
從一開始，他們就和我不對付，總愛背地里嚼我舌根，我都沒放在心上。“邊關(guān)戰(zhàn)事突然，
糧食吃緊，后備支援刻不容緩……”宋明月有意培養(yǎng)女衛(wèi)，
所以一開始先讓她做一個簡單的戰(zhàn)況說明。說的都是一些眾所周知并不需要分析的事，
我聽得有些乏味，突然想起南方水災之事。便在圖紙上畫起堤壩造圖來。“……邊關(guān)遇敵，
南方水災，朝中用度緊縮，宋將軍認為，斥除一部分士兵卸甲是很有必要的。
”女衛(wèi)提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將官竟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我，眼神中帶有明晃晃的幸災樂禍。
下一秒，女衛(wèi)直接對我說：“周煜，后勤輜重營就先行解散吧，
你們軍營這么多年拿著軍餉混吃等死，也沒見有多大貢獻，眼下戰(zhàn)事來臨，
朝中也已養(yǎng)不下你們這群廢物了！”原來如此，這才是他們今天對我指手畫腳的真正原因。
不過這竟是宋明月的主意？后勤輜重營別人不懂，她還不懂它的重要性嗎？眾人見我不出聲，
紛紛開始落井下石：“周煜，接受不了嗎？你這軍營白吃白喝這么多年，
留到現(xiàn)在都是便宜你了！”“好日子終于到頭了吧，
從剛剛開始不久在那里走神偷懶亂涂亂畫！”“家國戰(zhàn)事面前還如此松懈，
朝廷真是把你養(yǎng)廢了！”聽到這些話，我皺了皺眉。
“你們都忘了輜重營實際上是秘諜司了嗎？它的重要性還需要我多說嗎？
”“而且我是在圖紙上設計治南方水災的堤壩，南方遇災百姓不正是需要這個？
”將官聽了我的話，非但不道歉，還變本加厲：“你都打著秘諜司的幌子多少年了？
我從來沒見它發(fā)揮過作用?！薄翱刹皇牵《夷戏剿疄淖杂刑囟ü賳T管理，你又湊什么熱鬧。
”“什么都要插一腳，又在宋將軍面前假賣弄吧！”沒見秘諜司發(fā)揮過作用？
那是因為你級別不到！我們營里收到秘密消息，都是直接派送給皇上的。
豈能過你們這些小將官的手里？我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會因為做了職責之內(nèi)的事，
被群起而攻之。更沒想到，我們秘諜司向來晝夜不停傳送密信、抵擋敵侵，
在他人眼里竟是混吃等死！想到這里，我突然覺得這些人真是不識好歹。
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宋明月，我開口：“秘諜司做過什么你最清楚，
你也跟他們一樣的想法嗎？”官將們嘲諷不停：“又開始找宋將軍撐腰了，
宋將軍真是給了他離開他就活不下去的錯覺?！迸l(wèi)更是語氣刻?。骸疤澋盟螌④娪腥菽舜?，
否則怎么能容忍你到今天，周煜，你臉皮簡直比城墻還厚！”我還想辯解，
此時宋明月終于肯站出來發(fā)聲：“閉嘴！”2宋明月一臉無奈，顯然是忍耐已久。
大帳內(nèi)終于安靜下來。女衛(wèi)急忙站到一邊，讓宋明月站到中間。
她皺著眉頭直直地凝視我：“周煜，你還不嫌丟臉嗎，秘諜司名不副實這么多年，
你還想虛張聲勢到什么時候？”我怔愣了一瞬。原來她是讓我閉嘴。宋明月面色嫌棄，
繼續(xù)說道：“當初我應下皇上，答應他成立秘諜司，是真的覺得或許你會有所作為。
”“但這么多年來，你除了每月進宮面見皇上，到底做出了什么貢獻？
”“真搞不懂皇上為什么要將你這么無能的人塞進軍營！”我與宋明月成婚多年，
這是她第一次在這么多外人面前對我直接開罵?？蛇@也是，
她第一次向我展露內(nèi)心最真實的想法。原來，她竟是這樣想我的。不加修飾的貶低，
使我的臉色變得逐漸冰冷。多年前，剛上位的皇上找到我?guī)煾?，讓我出山輔佐他治世。
“朝堂不穩(wěn)，你與宋將軍是我左右臂膀，我們一同讓百姓安居樂業(yè)。
”當時的宋明月剛被封為天下第一女將軍，稚嫩的臉龐帶著無盡的意氣風發(fā)?！岸嘀x你出山，
才讓我宋明月有所依靠，百忙之時能喘口氣?！焙髞砘噬腺n婚，我和宋明月成為了夫妻。
從一開始，我對她就是有意的。否則我哪怕是抗旨，也不會接受這樁婚姻的。
那時候我以為宋明月和我是心照不宣的，即使我不說，她也懂我的意思。就這樣成婚多年，
時光流逝。她竟然忘記了我的付出。我語氣冷漠：“讓秘諜司卸甲歸田？可以，
你去請示皇上，他要是同意了，我二話不說立即帶著我的人走。
”宋明月一瞬間有一絲的慌亂，心虛地大聲反駁：“你想拿皇上壓我嗎？論功績，
我遠超于你，你以為還是當初嗎？還想與我平起平坐？”宋明月一臉的刁難，我有些失神，
這還是那個有著赤子心腸的第一女將軍嗎？將官們聽罷，
連忙為宋明月?lián)窝骸爸莒夏愫喼笔前V心妄想！你哪一點比得上宋將軍？
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一個廢物也想比天高！”“趕緊和你的秘諜司一起卷鋪蓋滾！
軍營不養(yǎng)閑人！”這幾個迫不及待趕我走的人口水都快噴我臉上了。面對他們猙獰的面孔，
我突然想起一些事。從剛才一直帶頭嘲諷我到現(xiàn)在的將官，也就是岳總兵，
口中一口一個大義，背地里卻干了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此前岳總兵旁敲側(cè)擊地問過我秘諜司的事，似乎是怕我收集到他們互相賄賂包庇的秘密。
后面都被我堵回去了。他帶著訕訕又惶惶不安的神色離開后，軍中就開始排擠我秘諜司。
一切都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不過宋明月竟然會被這些流言蜚語影響，轉(zhuǎn)而怒斥我無用無能，
她這個第一女將軍算是白當了！我直接點名直說：“岳總兵，何必逼人至此？
不過是沒有站隊到你那邊，你就要排除異己？還有劉校尉林軍師，你們那么著急勸我滾蛋，
是怕我捏住你們的把柄嗎？”3我語焉不詳又故作清明，直接讓這幾人面露猶疑，
不敢再說話。宋明月卻將我的提醒理解成了威脅污蔑，她橫眉怒目：“你還想威脅老將？
你這幾年的貢獻加起來有他們一年的多嗎？”我反問：“我威脅，他們貢獻？笑話！
這幾個哪個不是買官買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的！”此話一出，在場的人臉色都變了個顏色。
我繼續(xù)說：“劉校尉身上一件軍功都沒有，是怎么做到這個位置的？林軍師上個月獻的計，
可是害死了半個營的兵將，怎會一點事都沒有？還有岳總兵……”劉校尉滿身煞氣地站起來，
把酒杯一摔：“豎子敢爾！我一直跟在宋將軍手下剿匪殺敵無數(shù)，
沒有我們這群首當其沖的老將開路，哪有你這個毛頭小子的秘諜司！”“你簡直是胡說八道！
與敵人周旋有所損失豈不正常？兵將死了又怎樣，我們的城保下來了，
他們在九泉之下只會覺得這是榮譽！”林軍師面色漲紅，似乎是被我氣得不輕。
幾人對我咄咄逼人，我只覺得可笑。宋明月哪里知道，軍營若是沒有我，
恐怕敵人馬上就會攻打到皇城了。他們都是一群酒足飯飽的混蛋，打仗上前線總出現(xiàn)紕漏。
秘諜司坐觀全局，我發(fā)現(xiàn)后一直在為他們的疏忽擦屁股。
截取敵人的情報、逮出軍營里的奸細。宋明月只是坐在她大將軍的高位上，等軍師獻計，
她點點頭就行了。膨脹的權(quán)力讓她忘了，我也是和她同一個位置的人。然而現(xiàn)在我朝危機，
她卻還這樣不知輕重，縱容她的手下！往年也就罷了，最近這些日子，軍營里士氣渙散，
邊關(guān)敵人趁虛而入，我抓到奸細的數(shù)量也越來越多。和她提過整頓軍紀，她卻從來不在意！
而是不耐地丟下一句：“軍營里養(yǎng)得下你這個閑人，你不必非要逞強來證明些什么。
”我氣急，當初為了皇上而出山，和宋明月成婚后，皇上放權(quán)，讓我們自己決定大小事宜，
軍營就直接給我們管理。我不貪權(quán)力，宋明月接手了大頭，皇上又給了足夠的自由。如今，
她倒是一手遮天了！我怒火中燒，盯著宋明月不容置喙的面容，
只覺得這個人再也不是我認識的她。既然如此，我何必再提醒？“宋明月，你真的想好了，
確定要我走？”宋明月一頓，似乎是被我的表情嚇到了，
畢竟我從來沒有用這么冷漠的態(tài)度和她說過話。她穩(wěn)了穩(wěn)神：“是?！焙?，我不再糾纏。
她自會玩火自焚！旁白幾名老將露出得意的譏笑，宋明月更是直接將我推出了軍帳?！爸莒?，
我勸你直接歸山，你在這里白吃白喝的幾年我就不跟你算賬了，
你若有點臉就別去皇上那里告狀！”“不過如今我才是當朝頂梁柱，
就算你告狀皇上也不會理你的，勸你好自為之！”4我只剩滿心的失望與憤懣，
咬牙：“放心好了，我周煜還沒有這么不堪。倒是你，宋明月，你不要后悔今日所為！
”宋明月面露懷疑，輕嗤：“誰知道你會不會轉(zhuǎn)頭就去面見皇上……”我不再多說，
直接將秘諜司的牌子摘下，當著所有人的面扔在了宋明月身前的案桌上，隨即立刻轉(zhuǎn)身離開。
宋明月卻突然叫住了我。那一秒，我還以為她后悔了?！凹热荒愣家獨w山了，
那我們剛好就此和離！周煜，事到如今告訴你，當初我是被迫下嫁，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我冷笑出聲：“放心，我已經(jīng)看出來了?！睆乃蚊髟庐敱姙殡y我那一刻開始，我就明白了。
也是那一刻，我對她也失去了所有感情。就算她不說，我也會出了軍帳就去官府請牒和離！
“嗤，我就說嘛，宋將軍怎么可能是自愿嫁給這小子的。”“總算是和離了，
便宜他這么多年了。”“倒是宋將軍，真是委屈她顧全大局不得不委曲求全那么久。
”宋明月聽著這些話，臉色稍微好了一點。我想到皇上，問她：“皇上那邊你如何交待？
”她愣了片刻，嫌惡道：“那就不用你來管了，只管離開便是，皇上現(xiàn)在只聽我的。
”我倒是不知皇上什么時候開始對她言聽計從了。畢竟幾天前的密信里，
皇上還勸我讓宋明月收斂一點呢。不過我走了，那誰來頂替我的位置去收集情報？想到這里，
我不顧宋明月的不耐，問她：“你找好新的密報總管了嗎？”提及此，
宋明月一改上一秒的陰沉面貌，嘴角眉梢都微微上揚?？吹剿@幅模樣，我自然是知道了。
“有人選了？”她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向大家宣布：“既然說到這個，那我就不瞞著大家了。
新上任的秘諜司主就在外面，楊決，進來吧?！睅ね庾哌M來一個面容倨傲的的男子，
一身華麗配飾，像是哪家的公子哥。宋明月驕傲地介紹：“楊決的父親是當今丞相，
自小學習經(jīng)綸，自然比山中出來的周煜強了不知多少倍。”“如今將秘諜司交給他，
我也放心?！币慌缘膶⒐僖宦牭綏顩Q的身份，當即紛紛奉承：“原來是楊丞相家中的公子，
久聞大名！”“宋將軍找的人果然沒有錯！和周煜這種半吊子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太好了，我們軍營又增添了一名猛將！”女衛(wèi)也直接趕人：“周煜你還杵在這里干什么？
楊司主已經(jīng)來了你還不趕緊將秘諜司人員交予他，然后自行離開！”楊決向各將官拱拱手，
和宋明月相視一笑后，看向我。他眼里滿是明晃晃的輕蔑與譏諷，
伸出手來想讓我把調(diào)動秘諜司人員的玉符給他。我冷笑一聲：“不是說用度緊張，
斥除秘諜司人員嗎？怎么現(xiàn)在又讓我拱手讓人？”“楊公子想不勞而獲，
不去自己訓練而是直接接手秘諜司的精兵？絕對不可能！”“我把話說明白了，今天我離開，
秘諜司的人也得跟我一起走！”5將官們聽罷，臉上皆是冷笑和嘲諷。
“還真把廢物當成寶了？一群吃白飯的東西，要滾趕緊一起滾！
”“當我們楊司主訓練不出精兵嗎？”我不理會，只看著宋明月的反應。帶不帶得走秘諜司，
也要看她如何抉擇。宋明月在此刻卻有一些猶豫，她當年是見過我訓練秘諜司的樣子的。
我訓練出來的精兵，可謂是以一敵百，而這還只是不上前線的情報兵。
她大概是回憶起我的能耐了。雖然在她眼里我從那以后就變成一個混吃等死的人，
但我的兵多有本事，她是知道的。她想把我的兵拱手讓人。宋明月明顯遲疑，
將官們都收斂了些許，開始低聲討論?！澳切U物不會真有兩把刷子吧？”“說不定，
連宋將軍都不說話了。”楊決聽這下也不稀罕我的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