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嘆口氣,
「是鬼還能看得見摸得著啊?黃鐵強你動動腦子。再說她是鬼那就是睜眼說瞎話了?!?/p>
黃鐵強呼哧呼哧喘氣,不說話。
現(xiàn)在我百分百確定老太太一定是活人,但為什么15年過去她死而復(fù)生,我還是想不明白。
而且,他似乎跟黃鐵強之間藏著我并不了解的秘密。
看著黃鐵強憋得通紅的臉,我遲疑一下,還是把堵在胸口的問題問了出來,
「你,就那么恨你媽媽?為什么?只是因為她出現(xiàn)耽誤你處理房子嗎?」
黃鐵強狠狠把門扇上,又點了一支煙。
這才粗聲粗氣開口,
「葛云艷不是我親媽。我是被她拐來的。」
但不知為什么,葛云艷把黃鐵強從親生父母身邊拐走后,就沒有再出手。
看現(xiàn)在他眉清目秀的樣子,當(dāng)年的品相也應(yīng)該還可以。
但不管怎么說,葛云艷居然帶著黃鐵強隱居起來,過上了正常母子的日子。
后來,黃鐵強長大了。
一次車禍他急需血。
但一向疼愛他的葛云艷居然拒絕給他輸。
等待血庫運轉(zhuǎn)的時間,黃鐵強差點丟了小命。
后來葛云艷精心藏起的獻血單被找到了。
黃鐵強這才知道自己是A型,而葛云艷是B。
根本就不是母子。
他拿著驗血單去找葛云艷問個明白,葛云艷這才痛哭流涕承認了自己是個人販子的事實。
黃鐵強的世界觀都塌了。
當(dāng)晚就出去找親生父母了。
但老家的一切都沒了。
只剩親生父母的2個墳包孤零零等在秋風(fēng)中。
「你說,我該不該恨這個死女人?」
黃鐵強咬牙切齒,
「她的房子就是給我的補償,我拿得心安理得!」
我倆簡單地吃了晚飯就上床休息了。
黃鐵強突然提出讓我給他按摩一下腦袋,說白天著了風(fēng)頭疼得要命。
我下床點了一支促眠香,又燃了艾灸。
黃鐵強舒服地嗯了一聲。
他反手捏住了我的手腕,反復(fù)摩挲我手腕上的花瓣紋身,
「薇薇,老太被帶去關(guān)起來這就方便咱倆了?!?/p>
「明天我們再去一趟老房子。你清理清理,看看還有沒有什么好東西?!?/p>
我手下的動作立馬停了。
眼前又浮現(xiàn)出葛云艷從烤箱往外爬的樣子,忍不住背后發(fā)涼。
太驚悚了。
「我們要么過幾天再去?我有點怕?!?/p>
我推脫,
「明天我去看看醫(yī)生,牙疼?!?/p>
黃鐵強笑了,伸手來摸我的臉,
「薇薇你是不是害怕???我會陪你去的。關(guān)鍵吧,以前葛云艷跟我說過她把房本藏在老房子的某個地方了,我倆必須找到」
我氣得一把把他的腦袋扇下腿,
「房本在老房子?難怪你要帶我去那,敢情以前你都是騙我的!」
黃鐵強也不樂意了,
「于薇薇你看你這幅勢利的樣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惦記著房子才肯跟我在一起的。女人哪,就是物質(zhì)!」
說著他就側(cè)過身,不一會兒就打呼了。
剩下我氣憤地瞪著他后頸皺起的皮肉。
老騙子。
吵歸吵,別扭歸別扭。
第二天一早我還是早早起床給黃鐵強做好了早飯,簡單吃了點,我倆就驅(qū)車往老房子趕。
昨晚我是真沒休息好,一路上都在昏昏欲睡。
我照樣穿了三層防護罩,戴好防毒面具。
黃鐵強則帶著工具去后院翻找。
可我進屋,剛走了幾步就覺得不對。
是大大的不對。
我分明記得昨天我砸穿了儲物間和廚房之間的磚頭隔斷,這才見到了那個葛云艷藏身的烤箱。
隔斷的磚石碎了一地,黃鐵強摔倒在地掙扎時,手還被割破了。
烤箱門也沒來得及關(guān)。
后來我們買了西瓜就匆匆?guī)е鹪破G開車回城,只鎖了大門。
可現(xiàn)在,那個磚砌的隔斷居然又水靈靈立在那。
又把廚房變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
我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大烤箱。
是誰,把這恢復(fù)成了原樣?
黃鐵強聽到我的喊聲匆匆趕來,一看也傻眼了,
「這他媽誰在玩老子?」
我驚魂未定,緊緊摟著他的胳膊想排除一下靈異選項,
「鐵強,家里鑰匙還有別人有嗎?」
黃鐵強眼里射出惡狠狠的光,
「鑰匙只有我有。薇薇,你給我找點廢報紙過來?!?/p>
我一愣,
「鐵強,要報紙做什么?」
他得意洋洋,
「依我看這次就不用砸開了。砸穿個小洞然后把報紙點了扔進去。不管里頭是人是鬼,熏都給他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