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蘇槿月為世子妃催生,害得世子妃一尸兩命。世子找上門時,她卻將我推了出去。
“小女子學藝未精,怎敢拿世子妃的性命當兒戲?那日,分明是師姐去的安王府!
”“師父和師兄皆可為我作證,師姐可是師父唯一的女兒,
若非事實如此師父怎會站在我這邊?”上一世,世子妃為搶先生下安王府長孫,
求我為她催生,礙于太過兇險,我拒絕了。蘇槿月卻貪功冒進,
為得貴人的青眼私自上門為世子妃催生。出事后,竟還逃回醫(yī)館,尋求爹爹的庇護。
聽到消息后,我從家中匆匆趕往醫(yī)館,卻直接被認做害死世子妃的兇手,
死在青梅竹馬的師兄劍下。變成一縷幽魂后我才知道,原來蘇槿月是爹爹心愛之人的女兒,
而師兄也傾慕她已久。他們合謀把罪名扣在了我頭上,拿我的命去換蘇槿月的任性。再睜眼,
我回到了蘇槿月去安王府那日。1“爹爹…師兄…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害得師姐白白丟了性命?!碧K槿月哭得梨花帶雨,做勢就要跪在二人面前。她低著頭,
看向我的尸身,唇角卻勾起一絲譏諷的笑意。師兄陸斐將蘇槿月扶了起來,
眼中盡是心疼與愛意?!澳阌惺裁村e?若非蘇鳶不愿替世子妃催生,你豈會去淌這趟渾水,
這都是她咎由自取!”爹爹更是一臉冷漠,“這是蘇鳶欠你的,若非她娘,
我便能好好照顧你們母女,不至于讓你連個名分都沒有,如今全當是她替她娘賠罪了。
”我呼吸一滯,怔怔地看著他們和樂的樣子,魂魄久久未能離開蘇府。猛的醒來,
竟回到了蘇槿月闖下大禍這一日?!鞍ⅧS,今日你便不要去出診了,推遲一日即可,
至于醫(yī)館,我和你師兄商量好了,今日便停診一日?!甭犞鶞睾偷穆曇?,
我心中卻止不住發(fā)寒。上一世,爹爹正是用這個借口將我留在了家中。
原本那日我要去張孝廉府上出診,礙于爹爹的堅持,我最終沒有去,
也失去了這個重要的人證。這才給了蘇瑾月機會,把臟水全都潑到我身上。
“師姐特地推了張孝廉府上,不就是為了做世子妃這樁生意嗎?”“如今鬧出了人命,
師姐就算不敢承認,也不能將臟水潑到我身上?。 碧K瑾月說得義正言辭,
加之師兄和爹爹一口咬定那日蘇瑾月就在醫(yī)館,而我卻整日不見人影,
世子大怒之下要將我?guī)バ滩俊熜謪s先一步?jīng)_到我面前,將我一箭穿心,
跪在世子面前請罪。“世子莫怪,蘇鳶雖是我?guī)熋?,但她犯下如此惡行?/p>
草民這也是為了替師父清理門戶,以她的血告慰世子妃和小世子在天之靈!
”看著眼前一臉殷切的爹爹,我皺了皺眉,一臉痛苦地捂住了肚子?!拔艺牒偷f呢,
今日不知怎的,早起時便腹痛不止,既然爹爹這么說,我便在府中休息一日吧。
”2爹爹皺眉,“可要爹給你看看?抓些藥吃也是好的?!薄安槐亓说?/p>
許是昨日吹風受了寒,又貪食用了些冰品,我休息一下就行了。”爹爹點了點頭,沒再堅持,
眼神卻飄忽不定,顯然不在狀態(tài)。臨走前再次又叮囑:“既然不舒服,便在屋中好好躺著,
切莫出門?!蔽夜郧傻攸c了點頭,看著我蒼白的臉色,爹爹總算放心地走出了房間。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我嘴角緩緩揚起。這一世,
他們維護蘇瑾月的計劃怕是不會那般順利了……趁沒人看見,我和侍女青蘿換了衣裳,
偷偷出府去了張孝廉府上。眼看著時辰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回了醫(yī)館。此時,
醫(yī)館外已經(jīng)圍了整整兩大圈的百姓,里頭則圍滿了安王府的侍衛(wèi)。蘇瑾月瑟縮在爹爹身后,
身體止不住顫抖著。師兄緊握她的手,柔情似水:“別怕,有師兄在呢,
已經(jīng)派人去找蘇鳶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她?!笔雷訚M臉怒意,顯然已經(jīng)忍不住心中的怒氣,
直接吩咐侍衛(wèi)把蘇瑾月硬押到面前?!澳銈兗日f蘇鳶是真兇,那她人在何處?依本世子看,
這怕是你們的開脫之詞!”“為世子妃催生的女子,分明與蘇瑾月身量很是相似,
本世子數(shù)三聲,若是還找不到蘇鳶,那不論兇手是誰,蘇瑾月都要為我妻兒償命!
”蘇瑾月聞言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拼命搖頭。爹爹一臉心疼,將她護在身后?!笆雷?,
瑾月是我徒兒,她有幾斤幾兩我再清楚不過,此事定不是她所為,若是世子要找人償命,
便將老夫這條命拿去吧!”我心中冷笑,前世爹爹可是毫不猶豫就替我認了罪,
還勸我早些伏法。原來換成蘇瑾月,他竟能愿意舍命救女,當真是“父女情深”。
我斂了斂情緒,一臉無辜地擠開人群沖了進去,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蘇瑾月立馬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指著我,將我推到世子面前。“世子!就是她,
她就是我?guī)熃闾K鳶,害死世子妃和小世子的就是她!”3還沒等世子問罪,
我就實實地挨了一巴掌?!澳媾∥移饺帐侨绱私虒愕?,你竟做出此等有違醫(yī)德之事,
險些連累了你小師妹!”“還不趕緊跪下向世子請罪!”我還來不及說話,
就被師兄踢了一腳,被迫跪倒在地上。世子還沒問罪,師兄就先一步把我塑造成一個庸醫(yī)。
“世子您不知道,蘇鳶她自恃醫(yī)術卓然,總是兵行險招,師父念在父女關系的面上,
曾替她收拾過不少爛攤子。”“不想如今這惡女竟禍害了世子妃,
此事我們醫(yī)館定會給世子一個交代!”此話一出,百姓們議論紛紛,
其中不乏從前我救治過的百姓。“自古以來,男子行醫(yī)才是正理,女娃能是什么神醫(yī)?
”“如今,竟鬧出這等冤孽之事,真是罪過啊。”聞言,世子臉上顯然閃過一絲憤怒。
他與世子妃雖稱不上有多恩愛,但也是相敬如賓,如今一尸兩命,心中自是悲慟難當。
但蘇家醫(yī)館這幾人的態(tài)度,總讓他覺著有哪里不對。世子皺了皺眉,示意侍衛(wèi)將我押走。
“來人,將蘇鳶帶回刑部,本世子要親自審問?!碧K瑾月明顯慌亂了,
下意識抓了抓師兄的衣角。師兄朝她點了點頭,和上一世一樣,提著劍就要往我身上刺。
我往旁邊一閃,堪堪避過,跪在世子面前?!笆雷?,催產(chǎn)一事實非我所為,
還請世子明察秋毫,以證民女清白!”師兄嗤笑一聲,拔出長劍抵在我脖頸上:“還想扯謊?
你曾替街口老魏家的媳婦催產(chǎn),全城人盡皆知,世子妃才會聞訊上門,找的也是你。
”“瑾月對催產(chǎn)之術一無所知,怎會如此胡來?你休要構陷于她!”“今日,
我便替師父清理門戶!”話音剛落,只見寒光一閃,劍刃直奔著我胸口刺來。
下一秒?yún)s被打落在地上?!岸魅?,你沒事吧?”4張孝廉的千金張知蘊替我擋了一劍,
又將我扶了起來。“恩人,多虧你及時為我父親看診,你剛走不久,我父親就醒了。
”“聽說醫(yī)館出了事,我這才趕緊趕過來看看?!笔雷右苫蟮乜粗鴱堉N,“你是何人?
方才你說的都是真的?蘇鳶剛從你府上回來?”張知蘊轉過頭,朝世子行了一禮。
“民女是張孝廉之女,這位蘇大夫自晌午起便在張府為家父醫(yī)治,
一刻鐘前才離開我們府中回了醫(yī)館?!笔雷勇勓园櫫税櫭?,據(jù)府上婢女所言,
為妻子催生的那位女大夫一早便到了府上做準備,直到申時才離開。
若是蘇鳶確實從晌午起就在張府,那她就是冤枉的。爹爹頓時慌了神,
站出來質問我:“蘇鳶,你今日明明就取消了出診,為何會去張孝廉府?
世子面前可容不得你弄虛作假!”我微垂下眸子,“爹爹,張孝廉病情惡化嚴重,
女兒實在放心不下這才去了孝廉府。
”“若非如此…今日女兒倒真是百口莫辯了……”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底滿是哀戚。
眾人見狀,也不由得議論起來?!叭粽嫒鐝埿〗闼f,那就不是蘇鳶害的世子妃,
那蘇巍為何急著推自己女兒認罪?”“如果不是蘇鳶,那不就是蘇瑾月?
蘇氏醫(yī)館就這兩位女大夫。”蘇瑾月感受到世子那殺人的目光,不禁縮了縮身子,
拼命搖著頭否認自己去了安王府?!皫熃?,我雖不知你為何會出現(xiàn)在孝廉府,
可師父、師兄都能為我作證,今日我一整日都待在醫(yī)館里,你雖是我?guī)熃悖?/p>
可也不能如此攀誣于我?!甭牭竭@話,我笑了,蘇瑾月總是如此。
若非上一世我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怕是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
為何爹爹會對一個撿回來的孤女青眼相待。5蘇瑾月本不是塊學醫(yī)的好材料,
卻因為想討爹爹歡心,拼命裝作感興趣的樣子。每次鬧出什么事故,不是爹爹替她收拾殘局,
就是道德綁架讓我背黑鍋。當年,我才剛獨立行醫(yī)不久,她也鬧著讓爹爹允她隨我出診。
當時程家婆子的兒媳難產(chǎn),因為缺一味藥材,我急匆匆回醫(yī)館取藥,叮囑她不要妄動,
好好看著產(chǎn)婦。沒想到蘇瑾月自以為是,給產(chǎn)婦下了猛藥,程家媳婦因此得了血虧之癥,
很快便去了。爹爹說:“你小師妹剛剛行醫(yī),還是隨你出診,今日之事會污了她名聲,
再者說此事原是你考慮欠妥,就不要牽扯到瑾月了?!闭f是和我商量,可他們早就串通一氣,
一口咬定是我經(jīng)驗不足診斷失誤,才害得程家媳婦隕了命。程家阿兄愛妻如命,
為了解他心頭之氣,爹爹當街抽了我五十鞭,我疼得半個月下不了床,
至今背上還有斑駁的鞭痕。我冷著眼看向蘇瑾月,淡淡道:“師妹既言之鑿鑿說我陷害你,
那不如當場證明清白如何?”她若是用了那催產(chǎn)之術,手上就一定會殘留藥粉。
“催產(chǎn)之術兇險非常,需用到一味藥—彌陀,接觸此藥后極難清洗干凈,
遇白帆便會變?yōu)榈迩嗌?,師妹若是問心無愧,大可自證清白?!笔雷用嫔焕?,揮了揮手,
“來人,去準備白礬水?!碧K瑾月愣了愣,朝爹爹相視一笑,立馬就有了底氣。
她沒有任何猶豫,就將手浸入水中,可無論她如何晃動,都沒有絲毫變色的痕跡。
我心中一咯噔,沒想到蘇巍竟在這樣短的時間內,連這都考慮到了。
真是替蘇瑾月謀劃得天衣無縫??磥硌巯?,只能寄希望于那位了……世子看了看我們二人,
猶豫之際,一個管家打扮的男子匆匆趕來?!笆雷樱旎馗纯窗桑∈雷渝钸^來了!
”6蘇瑾月愣了一瞬,震驚地看著管家。怎么可能?世子妃流了那么多血,
她眼看著人就要保不住了這才偷摸溜回了醫(yī)館。若是世子妃醒了,
豈不是馬上就能親自指認她……世子大喜,吩咐侍衛(wèi)把我們幾個全部押去安王府,
要讓世子妃當眾指認兇手。世子妃崔氏雖堪堪保住了性命,
但剛出世的小世子卻因在母體中窒息,剛生下來就沒了氣息。崔氏此刻身子虛弱得緊,
一雙眸子卻盡是恨意。若是她知道催產(chǎn)之術如此兇險,是斷然不會拿自己的孩子冒這個險的!
我和蘇瑾月兩人被帶進內室,世子心疼地摟著崔氏,讓她坐起身來。見了我們二人,
她忽而激動地指著我:“就是這個庸醫(yī)!害妾身失去了我們的孩子。”蘇瑾月明顯松了口氣。
還好爹爹有先見之明,讓她穿著和蘇鳶一樣的衣裳去安王府,一旦出了問題,
便順理成章推到蘇鳶身上……我上前一步,“民女雖不知世子妃為何認錯人,
但民女從未見過世子妃?!甭勓裕奘习櫫税櫭?,有些疑惑地盯著我。
“這聲音……”世子見愛妻面露異色,連忙問道:“阿絮,怎么了?究竟害你和孩兒的,
是她們二人中哪一位?”崔氏抬眸看向世子,目光在我和蘇瑾月之間打轉,
最終篤定地指向右側的蘇瑾月。“是她!雖換了衣裳,可她化成灰我都認得!”“她們二人,
身量確實有些相似,眉眼更是神似,可為我催生的那個庸醫(yī),
我確確實實記得她和我的侍女梅香一般高,左邊這位姑娘顯然要更高挑些?!币娛虑閿÷?,
蘇瑾月嚇得面色一白,跪在地上連連求饒。眼看著就要被拖出去,蘇巍卻帶著師兄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