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我還不明白這些數(shù)字的意義，只知道每天重復(fù)著同樣的訓(xùn)練，直到某天在模擬廢墟中，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懼。"他們追你多久了？" 男人點燃一支粗制卷煙，

火星在義眼表面跳動，卷煙紙燃燒的氣味混著機(jī)油味，"從新芝加哥廢墟開始？還是更早？

" 他吸了口煙，煙霧從鼻腔緩緩溢出，遮住了他的表情。

我注意到他夾煙的手指上戴著枚銀色戒指，戒面上刻著模糊的齒輪圖案，

像是某種古老的符號。"你是誰？" 我反問，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水壺蓋，

那里還留著前任主人的體溫，"為什么救我？" 風(fēng)從鉆井平臺的縫隙中灌進(jìn)來，

掀起我破爛的衣角，露出更多的合金骨架。我突然意識到，在這個男人面前，

我完全沒有秘密可言，他早就看穿了我的本質(zhì)。"杰克。" 他彈掉煙灰，

義眼在陰影中閃爍著微光，"在廢土上，看見會跑的鐵皮罐子可比看見綠洲稀奇。

再說……" 他抬眼時，完好的右眼閃過微光，"你剛才躲子彈的動作，像個真正的活人。

" 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絲調(diào)侃，卻又隱藏著某種復(fù)雜的情緒，仿佛回憶起了什么遙遠(yuǎn)的往事。

遠(yuǎn)處傳來隱約的引擎聲，杰克咒罵著站起身，義肢關(guān)節(jié)發(fā)出急促的咔嗒聲。

他迅速將卷煙踩滅在沙地里，動作熟練而果斷。我這才注意到他后背的皮夾克破了個洞，

露出底下的衣物，一道長長的疤痕從后頸延伸到腰間，像是被某種利器劃傷的。

"那些雜種有輛改裝的沙丘車，三分鐘內(nèi)就會追過來。" 他甩出條鋼絲繩，

鉤子勾住百米外的廢棄塔吊，"跟緊了，別拖后腿。"墜落的過程中，

仿生眼球突然自動切換模式，視野右下角浮現(xiàn)出一串?dāng)?shù)據(jù)："能量剩余 18%，

核心溫度 39.7℃，建議立即補(bǔ)充冷卻液。" 我這才驚覺，從三天前開始，

我就再沒感到過真正的口渴 —— 那些尋找水源的沖動，不過是植入的行為模式。

看著下方飛速掠過的沙丘，我突然好奇，杰克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為什么會對一個機(jī)器人如此執(zh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