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diǎn)五十，林悅叼著半根玉米棒，踩著高跟鞋在寫字樓里狂奔。電梯門即將合上時，
她猛地把文件夾塞進(jìn)去，門“?！钡貜楅_，差點(diǎn)夾斷指甲?！翱?！”她罵罵咧咧?jǐn)D進(jìn)去，
電梯里幾個穿西裝的男人斜眼瞥她，領(lǐng)口的工牌晃得人眼暈——寰宇集團(tuán)行政部，
全公司最忙最沒存在感的部門。手機(jī)在兜里震動，經(jīng)理李姐的語音劈頭蓋臉砸下來：“小林！
實(shí)習(xí)生九點(diǎn)到，你死哪去了？”玉米棒渣子噴在屏幕上，林悅手忙腳亂擦手機(jī)，
電梯“?！钡赝Ｔ谌龢恰Ｐ姓哭k公室里 Already 鬧成菜市場。
前臺小妹張曼正跟個穿潮牌西裝的男生吵架，男生把腳翹在辦公桌上，
皮鞋尖敲著桌沿：“叫你們經(jīng)理來，這破電腦連掃雷都卡?！薄斑@位先生，
實(shí)習(xí)生工位是標(biāo)配……”張曼的職業(yè)微笑快繃不住了。林悅認(rèn)出他是資料里的陳宇，
名校畢業(yè)卻來行政部打雜，典型的關(guān)系戶?！瓣愑钍前桑俊绷謵偘延衩装敉耙粊G，
抽出工牌掛脖子上，“跟我來?！标愑钌舷麓蛄克骸澳憔褪菐业?？看著挺年輕啊。
”語氣里帶著嫌棄，像在挑菜市場的白菜。工位還沒坐穩(wěn)，
陳宇就開始挑刺：“這鍵盤打字手疼，我自己帶了機(jī)械鍵盤?！苯饘冁I盤“咣當(dāng)”砸在桌上，
嚇得隔壁工位的王哥手一抖，報表數(shù)據(jù)全錯。“行政部規(guī)矩——”林悅壓著火，
“辦公用品統(tǒng)一領(lǐng)，你要特殊待遇找你后臺去?！标愑罾湫Γ骸把b什么正經(jīng)，
我爸說在這混滿一個月就行，你們隨便安排?！鞭D(zhuǎn)椅吱呀轉(zhuǎn)圈，他掏出手機(jī)開始打游戲，
聲音外放得整個辦公室都能聽見。王哥忍不了了：“小伙子，這是上班時間?！薄瓣P(guān)你屁事？
”陳宇頭都不抬，“老梆子管這么寬？”鍵盤聲戛然而止。林悅看見王哥的臉漲成豬肝色，
手里的馬克杯握得咯咯響。她趕緊攔在中間：“新人不懂事，我?guī)ヮI(lǐng)文具。
”拽著陳宇的西裝后領(lǐng)就往外走，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急促的節(jié)奏。電梯間里，
陳宇甩開她的手：“你拽我干什么？怕我跟老員工吵架？”“怕你被揍?！绷謵偘措娞莅粹o，
“在這混可以，別給我惹事?！辩R面電梯門映出她嚴(yán)肅的臉，
突然想起三個月前的那個怪夢——夢里她在寰宇當(dāng)路人甲，唯一臺詞是“這不是我鄰居嗎”，
而鄰居夏瑤會嫁給公司總裁，過上狗血言情劇的生活。手機(jī)震動，
夏瑤發(fā)來消息：“我去新世界酒吧面試?yán)?！”配圖里她穿著服務(wù)員制服，笑得像小太陽。
林悅心頭一跳，夢里夏瑤確實(shí)是在酒吧遇見總裁的，可現(xiàn)實(shí)里這酒吧是出了名的貴，
服務(wù)員都要本科以上，夏瑤初中畢業(yè)怎么進(jìn)去的？回到工位，陳宇已經(jīng)把機(jī)械鍵盤接上，
噼里啪啦敲得震天響。林悅翻開員工手冊拍在他面前：“第九章，員工行為規(guī)范，自己看。
”轉(zhuǎn)身時聽見他嘟囔：“裝什么大尾巴狼，不就個破行政嗎？”忍了。
她還有一堆報表要送頂樓，總裁秘書蘇然每天十點(diǎn)收文件，遲一分鐘都要冷著臉簽字。
抱著文件夾往電梯跑時，突然聽見身后“咣當(dāng)”一聲——陳宇的鍵盤砸在地上，
他正跟財務(wù)的李姐吵架：“你報銷單格式不對！”“小年輕懂什么？”李姐叉腰，
“我干了十年財務(wù)，輪得著你教？”林悅頭疼欲裂。實(shí)習(xí)生第一天就大鬧兩場，
她懷疑陳宇他爸是不是跟公司有仇，故意派來搗亂。電梯到頂樓時，
她甩甩頭把這些破事拋開，堆出職業(yè)微笑敲開蘇然辦公室的門。“蘇秘，早。
”文件輕輕放在桌上，蘇然抬頭時鏡片反光，看不出情緒：“行政部最近很熱鬧？
”她心里一緊，肯定是陳宇的事傳到頂樓了。正要解釋，蘇然遞來一份文件：“下午三點(diǎn)，
會議室需要行政部配合布置。”指尖劃過紙面，“別讓新人單獨(dú)行動。”回到工位，
陳宇正把腳翹在桌上打游戲，鍵盤上還擺著沒吃完的漢堡。林悅突然想起夢里的自己，
那句臺詞像根刺扎在記憶里——她只是個路人，犯不著為關(guān)系戶得罪同事。
但看著陳宇囂張的樣子，她突然開口：“下午跟我去會議室，別玩了?！薄安蝗?。
”陳宇頭也不抬，“我爸說我只需要——”“你爸沒說讓你當(dāng)大爺。”林悅突然提高嗓門，
整個辦公室都安靜下來，“不想被投訴到你爸公司，就給我起來干活?！标愑罱K于抬頭，
眼里閃過驚訝。也許是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溫和的姐姐會發(fā)火，他磨磨蹭蹭起身，
踢了踢椅子：“兇什么，去就去?！辈贾脮h室時，林悅發(fā)現(xiàn)他其實(shí)挺聰明，
搬桌子擺椅子比她還快。兩人擦汗時，陳宇突然說：“你剛才吵架挺厲害啊，
跟變了個人似的?！薄霸谶@上班，要么忍，要么狠。”林悅遞過抹布，“你選哪個？
”他沒說話，低頭擦桌子。陽光從落地窗斜照進(jìn)來，
照見他手腕上的 Rolex 反光——果然是富家子弟來體驗生活。下班時，
夏瑤發(fā)來消息：“面試過啦！今晚上班，給你帶三文魚！”配圖里她站在新世界酒吧門口，
背后的霓虹招牌閃得人眼花。林悅盯著照片，
突然想起夢里的劇情：夏瑤第一次上班就會打翻香檳塔，濺到總裁身上，從此開啟糾纏。
手機(jī)又震，杜萱發(fā)來消息：“趙陽今晚約我吃飯，你說他是不是有問題？
”趙陽是杜萱新交的男友，林悅見過兩次，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電梯里，
陳宇突然開口：“你今天挺酷的，跟我想象的行政不一樣?！薄跋胂笾械男姓裁礃樱?/p>
”“端茶倒水的花瓶唄。”他按電梯按鈕，“不過你不是，像帶刺的玫瑰。
”林悅差點(diǎn)笑出聲：“夸人還是罵人？”“夸你！”陳宇掏出手機(jī)，“加個微信，
以后有事找你。”二維碼在屏幕上晃悠，她突然想起夢里的自己，
那個只有一句臺詞的路人甲。現(xiàn)在她卻在帶關(guān)系戶、處理糾紛、操心鄰居的狗血劇情，
生活比夢里熱鬧百倍。走出寫字樓時，晚風(fēng)帶著初夏的熱氣。手機(jī)連震三次，
杜萱發(fā)來截圖——趙陽的朋友圈，定位在新世界酒吧，配文“遇見命中注定”。照片里，
夏瑤正端著酒杯從鏡頭前走過。林悅的太陽穴突突跳。夢里的劇情，真的開始了。晚上十點(diǎn)，
新世界酒吧的霓虹把整條街照成紫色。杜萱攥著手機(jī)，指甲幾乎掐進(jìn)屏幕：“你看他朋友圈！
”趙陽的最新動態(tài)里，夏瑤穿著緊身制服端著酒杯，背景是酒吧標(biāo)志性的水晶吊燈，
配文“今晚遇見心動”?！岸ㄎ辉谶@，他分明在撒謊！”杜萱的睫毛膏快哭花了，
拽著林悅的手腕就往酒吧里鉆。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咔咔響，
像踩在林悅的神經(jīng)上——夢里夏瑤確實(shí)會在這遇見總裁，但趙陽怎么卷進(jìn)來了？
酒吧里音樂震天響，低音炮震得胸腔發(fā)疼。林悅一眼看見趙陽坐在吧臺，
指尖正劃過手機(jī)屏幕，旁邊坐著個穿西裝的男人，正是大鬧辦公室的陳宇?！熬褪撬?！
”杜萱尖叫著沖過去，酒保剛調(diào)好的瑪格麗特被撞翻，藍(lán)色酒液在吧臺上流成河。
趙陽猛地抬頭，臉色比雞尾酒還難看?！澳悴皇钦f在加班？
”杜萱抓起他面前的威士忌一飲而盡，嗆得咳嗽，“這就是你的加班？”趙陽猛地站起來，
西裝袖口帶翻了煙灰缸：“你瘋了？我跟朋友喝酒怎么了？
”眼神往夏瑤的方向飄——她正端著托盤從卡座經(jīng)過，金色卷發(fā)在燈光下晃眼。
陳宇吹了聲口哨：“這不是行政部的林姐嗎？帶家屬查崗？”手指敲了敲吧臺上的黑卡，
“我請你們喝一杯？”林悅沒理他，盯著趙陽手機(jī)里的聊天記錄——置頂是“寶貝萱萱”，
但最新消息是發(fā)給“瑤瑤”的：“今晚來3號卡座，有小費(fèi)?！睍r間正是十分鐘前。
杜萱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突然尖叫著去抓趙陽的頭發(fā)：“你敢勾搭我朋友的鄰居？
”指甲在趙陽臉上劃出紅痕。夏瑤聽見動靜，托盤上的香檳杯差點(diǎn)摔碎?！罢`會！
”趙陽捂著臉后退，撞翻了身后的花瓶，“她是服務(wù)員，我只是?？停?/p>
”陳宇突然笑出聲：“這卡座最低消費(fèi)三萬，他?？?？”掏出手機(jī)劃拉，
“上個月他還在我朋友圈問怎么追女生，原來目標(biāo)是打工妹。”夏瑤的臉?biāo)查g煞白，
托盤“咣當(dāng)”摔在地上，香檳瓶滾到林悅腳邊。
她突然想起夢里的劇情：夏瑤第一次上班就會因為打翻東西遇見總裁，現(xiàn)在場景分毫不差，
只是男主角不是趙陽，而是——“怎么回事？”低沉的聲音從樓梯傳來。
穿高定西裝的男人站在二樓，正是寰宇集團(tuán)總裁沈硯，夢里夏瑤的官配男主。林悅渾身僵硬，
看著沈硯一步步走下來，皮鞋尖碾過破碎的香檳杯。趙陽看見沈硯，
突然像只鵪鶉般縮脖子：“沈總，誤會，就是小事——”沈硯沒理他，
視線落在夏瑤身上：“傷到?jīng)]有？”語氣柔和得像換了個人。夏瑤慌忙搖頭，
長發(fā)遮住通紅的耳尖。杜萱還在哭罵：“你個渣男！用我的錢泡酒吧，還勾搭服務(wù)員！
”抓起臺上的冰水潑向趙陽，卻潑偏了，全澆在沈硯的定制西裝上。全場安靜。
沈硯的助理立刻遞上毛巾，他卻笑了：“沒事，我去換衣服。”經(jīng)過林悅身邊時，
鏡片反光讓她看不清眼神：“行政部的？明天把賠償單送我辦公室?！本瓢山?jīng)理出現(xiàn)，
要帶趙陽去保安室。杜萱還想追，被林悅拉?。骸跋炔榍宄僬f。
”轉(zhuǎn)身看見陳宇正在給夏瑤遞紙巾：“妹妹，他這種人不值得哭?！绷璩恳稽c(diǎn)，
三人坐在路邊燒烤攤。杜萱啃著烤串，
眼淚混著孜然往下掉：“他手機(jī)里全是跟女生的聊天記錄，說我是‘傻大姐’，
說夏瑤‘胸大無腦’?！毕默幠笾居衩装l(fā)呆：“我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他說自己單身，
還給我買過口紅……”林悅突然想起夢里的劇情，夏瑤確實(shí)會被男主以外的男人糾纏，
但最終會和沈硯在一起?，F(xiàn)在趙陽的出現(xiàn)，會不會打亂劇情？“找私家偵探吧。
”陳宇突然開口，甩著車鑰匙，“我認(rèn)識個人，江逸，專查這種事。”手機(jī)屏幕亮起，
是個戴鴨舌帽的男人，照片里他正撬鎖，配文“業(yè)務(wù)繁忙，勿擾”。
杜萱抽著鼻子：“能查清楚嗎？”“他連上市公司老總出軌都能查，”陳宇灌了口啤酒，
“不過收費(fèi)貴，你付得起嗎？”林悅踢了他一腳：“少廢話，聯(lián)系方式給我?！绷璩咳c(diǎn)，
江逸的事務(wù)所亮著燈。老舊的寫字樓里，
打印機(jī)咔咔吐出趙陽的消費(fèi)記錄：三個月內(nèi)在新世界酒吧消費(fèi)十八萬，
其中十二萬轉(zhuǎn)給不同賬號，備注“給瑤瑤的禮物”“萱萱的包”?！半p線劈腿。
”江逸扔來一摞銀行流水，“左邊是你，杜萱，右邊是夏瑤，中間還有三個女生。
”杜萱的手抖得握不住紙：“他哪來的錢？他家就是開小超市的！”“刷信用卡，借唄，
”江逸敲著鍵盤，屏幕上是趙陽的聊天記錄，“他跟兄弟說‘釣個傻大姐騙錢，
等她發(fā)現(xiàn)就分手’?！毕默幫蝗徽酒饋恚骸拔野芽诩t還他！”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我不要臟錢?！绷謵偘醋∷骸皠e沖動，現(xiàn)在要讓他身敗名裂?！鞭D(zhuǎn)向江逸，
“能在他生日會上曝光嗎？他下周辦cosplay派對?！苯菪α耍?/p>
露出虎牙：“有意思，我?guī)湍愀銈€直播連線，讓所有朋友都看見。
”陳宇突然舉手：“我提供場地！我家別墅空著，正好裝攝像頭?！绷璩克狞c(diǎn)，
四人在燒烤攤制定計劃。杜萱的眼淚干了，眼里冒著火：“我要讓他在所有朋友面前丟臉！
”夏瑤突然握住林悅的手：“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還蒙在鼓里?！绷謵偪粗难劬Γ?/p>
突然想起夢里的結(jié)局——夏瑤會成為總裁夫人，而自己只是個路人。但現(xiàn)在，
她握著夏瑤的手，突然覺得當(dāng)個有血有肉的路人，也挺好?；丶衣飞?，
陳宇的跑車在霓虹里飛馳。他突然說：“你今天挺厲害，吵架時眼神像母老虎?！薄皾L。
”林悅看著窗外掠過的廣告牌，沈硯的照片在上面微笑，“你怎么老泡酒吧？”“躲我爸唄，
”陳宇甩甩頭發(fā)，“他想讓我接班，我偏要來行政部玩?！蓖蝗粍x車，“到了，
明天記得帶實(shí)習(xí)生，別遲到。”樓道里，夏瑤的門虛掩著，透出燈光。林悅推門進(jìn)去，
看見夏瑤正在對著鏡子練習(xí)微笑——夢里她第一次見沈硯時，就是這個表情?！皠e練了，
”林悅拿走她手里的口紅，“真命天子會自己來找你，不用討好任何人。
”夏瑤愣?。骸澳阍趺粗溃俊笔謾C(jī)震動，江逸發(fā)來消息：“趙陽的事辦妥了，
生日會當(dāng)天保證精彩?！备搅藦埥貓D，是趙陽和小三的親密視頻。窗外，
新世界酒吧的霓虹還在閃爍。林悅突然覺得，現(xiàn)實(shí)比夢境更熱鬧，而她這個路人甲，
好像正在寫下自己的劇本。周六下午三點(diǎn)，陳宇家的別墅像座水晶宮。
杜萱穿著動漫里的戰(zhàn)斗服，在落地窗前走來走去，手里的對講機(jī)咔咔響：“江逸，
攝像頭都藏好了嗎？”“放心，”耳機(jī)里傳來江逸的輕笑，“連廁所都裝了，
趙陽脫褲子放屁都能拍清楚?！绷謵偠自诘厣腺N氣球，抬頭看見夏瑤抱著一箱香檳進(jìn)來，
制服領(lǐng)口開得有點(diǎn)低，鎖骨上還貼著創(chuàng)可貼——昨晚她在酒吧被客人扯破衣服，
沈硯的助理送了急救包，這是夢里的經(jīng)典情節(jié)?！艾幀?，別緊張，”林悅拍拍她的肩，
“今天過后，趙陽就再也沒法騙人了?！毙P(guān)突然傳來巨響，趙陽踢開雕花木門，
帶著三個染黃毛的朋友闖進(jìn)來，手里拎著包裝浮夸的禮物：“寶貝，我來了！
”杜萱的對講機(jī)“咣當(dāng)”掉在地上。她踩著十厘米高跟鞋沖過去，
指尖幾乎戳到趙陽鼻尖：“少叫寶貝，看看你手機(jī)里的‘寶貝們’！
”趙陽的笑僵在臉上：“你發(fā)什么瘋？今天是你生日——”“放視頻！”陳宇突然按遙控器，
天花板上的投影幕布降下，趙陽和不同女生在酒店的親密視頻開始播放。黃毛朋友吹口哨，
趙陽的臉?biāo)查g鐵青。“你敢！”他撲向遙控器，杜萱抬腿就是一腳，
踢在他膝蓋上：“我花的錢，憑什么不敢？”指甲劃過他的臉，血痕立刻滲出來。趙陽暴怒，
揮拳要打，被陳宇攔住。兩個男人扭打在一起，撞翻了香檳塔，
玻璃碴混著氣泡酒在地板上流淌。夏瑤慌忙去扶，卻被趙陽的朋友推得踉蹌，
撞進(jìn)剛進(jìn)門的沈硯懷里?！皩Σ黄?！”夏瑤抬頭，正對上沈硯的眼睛。
夢里的劇情突然重合——她第一次遇見男主，就是這樣的狼狽場景。沈硯的西裝沾上香檳，
卻笑著抽出紙巾：“沒事，你先去換衣服?！倍泡孢€在尖叫：“拍下來！發(fā)朋友圈！
讓所有人看看你這渣男！”江逸的無人機(jī)在頭頂盤旋，把現(xiàn)場直播到趙陽的所有社交賬號。
黃毛朋友想搶無人機(jī)，被江逸絆倒在地毯上：“兄弟，暴力抗法可不好。
”手里晃著執(zhí)法記錄儀，“我連你上周砸奶茶店的視頻都有?！被靵y中，
林悅看見蘇然站在門口，手里還拿著文件袋——他怎么來了？不是說周末休息？
“行政部的林悅？”沈硯突然開口，“賠償單準(zhǔn)備好了嗎？上次酒吧的香檳杯。
”蘇然走上前，鏡片反光：“沈總，我代她送過來。”文件袋遞給沈硯時，
指尖劃過林悅的手背，她突然心跳加速，想起上周蘇然幫她調(diào)眼鏡時的溫度。
趙陽趁亂掙脫陳宇，抓起桌上的蛋糕砸向杜萱：“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個沒人要的老女人！
”奶油糊在杜萱臉上，她抹了一把，突然笑了：“老女人？
你看看你給小三轉(zhuǎn)的賬——”手機(jī)屏幕亮起，是趙陽給“瑤瑤”的轉(zhuǎn)賬記錄，十五萬整。
夏瑤愣?。骸拔覜]要過這么多！”“那是給我媽的手術(shù)費(fèi)！”趙陽嘶吼，
“你以為你穿制服好看？老子根本看不上你！”沈硯的臉色突然冷下來，
看向夏瑤：“你的工資多少？”“三千五……”夏瑤低頭?！懊魈靵砜偛棉k，
”沈硯抽出名片，“我旗下酒店缺領(lǐng)班，月薪一萬，包吃住?！倍泡嫱蝗恍Τ雎暎骸昂冒?，
挖墻腳挖到這了，沈總挺會趁火打劫。”現(xiàn)場一片狼藉，江逸的無人機(jī)還在嗡嗡響，
陳宇坐在地上擦嘴角的血：“這生日會比跨年晚會還熱鬧?！绷謵偡鲋泡孀谏嘲l(fā)上，
看著夏瑤和沈硯交換名片，突然想起夢里的結(jié)局——夏瑤會成為總裁夫人，
而自己只是個旁觀者。但現(xiàn)在，她看著好友哭花的臉，看著陳宇鼻青臉腫的樣子，突然覺得，
當(dāng)個參與其中的路人，好像比劇本里更有意思。晚上十點(diǎn)，人群散去。陳宇癱在泳池邊，
甩著車鑰匙：“林姐，你今天挺冷靜啊，打架時都沒尖叫?！薄傲?xí)慣了，”林悅遞過冰袋，
“在行政部，什么場面沒見過？”蘇然突然從陰影里走來，
手里還拿著沒拆封的文件袋：“沈總讓我?guī)г?，夏瑤的工作隨時可以入職。
”月光照在他領(lǐng)口，解開兩顆扣子，露出漂亮的鎖骨。“謝謝蘇秘，”林悅接過文件，
指尖觸到他掌心的溫度，“今天周末，你怎么來了？”“路過。
”蘇然轉(zhuǎn)身, 皮鞋踩在碎玻璃上咔咔響，“陳宇，你爸明天要查你考勤?！薄翱?！
”陳宇跳起來，“老東西連周末都不放過我？”追著蘇然跑遠(yuǎn)，聲音消失在花園里。
泳池的水倒映著月亮，夏瑤坐在躺椅上, 盯著沈硯的名片發(fā)呆：“他真的是總裁？
跟夢里一樣……”“什么夢？”林悅隨口問。
夏瑤慌忙搖頭：“沒什么, 就是個 silly 夢, 說我會嫁給有錢人。
”手機(jī)震動, 江逸發(fā)來消息：“趙陽的事搞定了，他公司把他開除了，現(xiàn)在在朋友圈賣慘。
”附了張截圖，趙陽配文“被心機(jī)女陷害”, 配圖是杜萱潑他水的照片。
杜萱突然湊過來：“管他呢，反正我爽了！
圈定位在陳宇的別墅, 配圖是趙陽被按在地上的照片, 配文“擦亮眼睛, 遠(yuǎn)離渣男”。
三人笑作一團(tuán), 泳池的燈突然熄滅。黑暗中, 林悅聽見夏瑤小聲說：“其實(shí)，
我真的夢見過沈硯, 夢見他說‘夏瑤, 你是我的女主角’。
”夜風(fēng)帶來遠(yuǎn)處的汽笛聲, 林悅想起自己的夢——那個只有一句臺詞的路人甲。
的笑臉, 突然覺得, 就算劇本早已寫好, 她也要在路人甲的戲份里, 活得熱熱鬧鬧。
凌晨一點(diǎn), 蘇然的消息突然發(fā)來：“今天辛苦了, 明天行政部有團(tuán)建, 別遲到。
”附了張咖啡券, 是她常去的那家。手指懸在鍵盤上, 她突然不知道該回什么。
遠(yuǎn)處, 陳宇的跑車轟鳴聲響起, 載著杜萱去吃夜宵。
夏瑤抱著沈硯的名片, 像抱著一顆星星。
在現(xiàn)實(shí)與夢境的交界處, 看著自己的故事, 正朝著沒人預(yù)料的方向, 轟轟烈烈地駛?cè)ァ?/p>
周一早晨，林悅的高跟鞋剛踏進(jìn)行政部，就聽見頂樓傳來“咣當(dāng)”一聲巨響，
像是什么東西砸在地上。她心里一緊，實(shí)習(xí)生陳宇又闖禍了？沖進(jìn)總裁辦所在的頂樓，
只見陳宇的父親陳建國正指著沈硯的鼻子罵：“我兒子來實(shí)習(xí)是給你們面子，
不是讓他搬桌子擦地板的！”腳邊躺著摔碎的青花瓷花瓶，沈硯的助理正蹲地收拾碎片。
“陳董，”沈硯坐在大班椅上，聲音冷得像冰，“行政部是集團(tuán)核心部門，
所有新人都從基礎(chǔ)做起。”陳建國轉(zhuǎn)身看見林悅，突然沖過來：“你就是帶他的行政？
怎么教的人？我兒子手都磨出泡了！”林悅愣住，陳宇上周確實(shí)搬了一天檔案柜，
但沒聽他喊累。她正要解釋，陳建國突然掏出手機(jī)，相冊里是陳宇手腕的紅痕：“看看！
這就是你們大企業(yè)的培養(yǎng)方式？”“陳董，”蘇然突然從會議室出來，鏡片反光，
“新人培訓(xùn)有明確流程，您可以查閱員工手冊?！边f過文件夾時，
指尖輕輕碰了碰林悅的手背，像在安撫。陳建國一把拍開文件夾：“少來這套！
我今天就要個說法——”“陳董要是覺得委屈，”沈硯突然開口，“可以讓令郎辭職，
寰宇從不強(qiáng)留?！笔种竸澾^桌面，“不過貴公司和我們的合作項目——”氣氛瞬間凝固。
陳建國的臉青一陣紅一陣，突然指向林悅：“你！以后別讓我兒子干雜活，聽見沒有？
”電梯門“?！钡卮蜷_，陳宇沖進(jìn)來：“爸你怎么來了？”看見地上的碎片，
突然拽住父親的胳膊，“我自愿的！搬檔案柜能鍛煉身體！”林悅突然想笑，
陳宇昨天還在抱怨“檔案柜比他的跑車重”，現(xiàn)在卻替她說話。電梯里，
陳建國的罵聲漸漸消失，沈硯突然說：“林悅，你留下?！笨偛棉k公室的落地窗外，
云朵壓得很低。沈硯遞過一份文件：“夏瑤今天入職，你去辦手續(xù)?！鳖D了頓，
“別讓陳董影響工作?！毕挛?，酒店人事部，
夏瑤穿著新制服轉(zhuǎn)圈：“這套裙子比酒吧的好看多了！”領(lǐng)口不再低，裙擺剛好到膝蓋，
沈硯親自選的款式。突然，走廊傳來爭吵聲。林悅探頭，
看見趙陽的朋友黃毛正堵著夏瑤：“裝什么清高？傍上總裁就甩了我們趙哥？
”手里舉著手機(jī)，是夏瑤收過的口紅照片。夏瑤后退兩步：“我退錢給你！
”黃毛逼近：“晚了！你讓趙哥丟了工作，我們要——”“要什么？
”沈硯的聲音從拐角傳來，西裝革履像座冰山，“酒店監(jiān)控24小時開著，你再靠近一步，
我讓人查你上周砸客人手機(jī)的事。”黃毛臉色發(fā)白，落荒而逃。
夏瑤攥緊沈硯的名片：“謝謝沈總……”“別叫沈總，”沈硯轉(zhuǎn)身，“叫我沈硯。
”聲音輕得像怕驚飛蝴蝶?；毓镜穆飞?，林悅的手機(jī)震動，
杜萱發(fā)來消息：“趙陽在朋友圈說你是‘行政部母老虎’，配圖是你在生日會打人的視頻！
”配圖里，她正拽著趙陽的衣領(lǐng)，表情猙獰。評論區(qū)炸開鍋，
有人說“行政部還有這號人物”，有人問“陳宇是不是被她欺負(fù)”。電梯里，
陳宇突然湊過來：“林姐，你火了！
”手機(jī)屏幕上是公司論壇熱帖——《行政部兇姐大戰(zhàn)富二代父親》，
配圖是今早陳建國摔花瓶的場景?！伴]嘴?！绷謵偘措娞莅粹o，卻看見蘇然站在行政部門口，
手里捧著保溫杯：“論壇的事別在意，公關(guān)部會處理?！辈杷g，
蘇然遞過枸杞茶：“陳董的事，我替你道歉。”“不用，”林悅吹散熱氣，
“他兒子其實(shí)挺懂事，昨天還幫我搬打印機(jī)?！毕肫痍愑钔低低郎戏诺男前涂耍?/p>
“就是嘴硬。”蘇然突然笑了，鏡片后的眼睛彎成月牙：“你倒是護(hù)犢子?！毕掳鄷r，
暴雨突至。林悅在公交站臺等車，看見沈硯的邁巴赫停在面前，副駕駛坐著夏瑤，
車窗搖下：“一起走？沈硯送我回家。”雨滴砸在車頂，像炒豆子。
沈硯目視前方：“夏瑤說你住得近?！焙笠曠R里，
夏瑤的耳墜晃啊晃——是沈硯送的入職禮物，珍珠耳釘，和夢里的情節(jié)一模一樣。
林悅突然想起，夢里夏瑤收到的第一份禮物，就是男主送的珍珠耳釘。“謝謝沈總，
”她下車時，暴雨浸透裙擺，“夏瑤，明天記得帶工牌。”小區(qū)樓下，陳宇的跑車突然閃現(xiàn)，
車燈照亮她濕漉漉的頭發(fā)：“林姐，我爸沒為難你吧？”扔來條毛巾，“他就是死要面子，
其實(shí)覺得你帶得不錯?！泵韼е琵埶?，林悅擦頭發(fā)：“你昨天搬檔案柜，
手真的起泡了？”陳宇突然把袖子擼到肘彎，手腕上根本沒紅痕：“騙我爸的！
不然他能鬧到頂樓？”突然壓低聲音，“我聽見沈硯跟蘇秘說，要給你漲工資。
”雷聲在頭頂炸開，林悅看著陳宇的笑臉，突然覺得這個富二代沒那么討厭。暴雨中，
他的跑車像艘發(fā)亮的船，載著秘密駛向夜色?；氐郊遥默幇l(fā)來消息：“沈硯說，
明天帶我參觀酒店頂層套房，說那里能看見整個城市的夜景?！迸鋱D是珍珠耳釘?shù)奶貙懀?/p>
在燈光下泛著柔光。鏡子里，林悅看見自己亂翹的頭發(fā)，想起蘇然遞來枸杞茶時的溫度。
手機(jī)又震，是蘇然的消息：“雨天路滑，到家報平安?！庇挈c(diǎn)敲打著玻璃窗，她突然笑了。
這個本該只有一句臺詞的路人甲，此刻正站在生活的暴雨里，
看著身邊的人來人往——夏瑤走向男主的劇情，陳宇的叛逆，蘇然的溫柔，
都像雨點(diǎn)般砸在她的世界里，讓原本平淡的劇本，濺起了無數(shù)水花。凌晨，
論壇熱帖還在升溫，標(biāo)題換成《行政部林悅：能打能扛，集團(tuán)隱藏狠人》。配圖里，
她正把陳宇的機(jī)械鍵盤摔在桌上，眼神凌厲像只母豹。而她不知道，在沈硯的辦公室里，
男人正看著監(jiān)控錄像——生日會上，她護(hù)著杜萱的樣子，像只張開翅膀的母雞。他突然輕笑，
指尖劃過屏幕上她的臉：“有意思，比劇本里的路人甲，生動多了。”雨聲漸歇，
林悅抱著貓蜷縮在沙發(fā)上。明天，又會有新的爆點(diǎn)吧？比如陳宇在行政部打游戲被抓，
或者夏瑤在酒店遇見新的麻煩。但沒關(guān)系，她早已不是那個只等臺詞的路人，
而是攥著劇本邊角，拼命往上添加戲份的——一個鮮活的，熱氣騰騰的，會哭會笑會打架的，
真實(shí)的人。這天，林悅剛到公司，就發(fā)現(xiàn)氣氛有些不對勁。同事們聚在一起，
小聲議論著什么，看到她過來，便都散開了。林悅心里納悶，還沒來得及問，
就被經(jīng)理叫進(jìn)了辦公室?！傲謵偘。苯?jīng)理皺著眉頭，一臉嚴(yán)肅，
“你最近和總裁秘書蘇然走得很近??？”林悅心里“咯噔”一下，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還沒等她解釋，經(jīng)理又接著說：“我可提醒你，公司里的關(guān)系很復(fù)雜，
別因為這些影響了工作?！绷謵倽M心委屈，她和蘇然不過是正常的工作往來，
怎么就被傳成這樣了？從經(jīng)理辦公室出來，林悅就看到陳宇在座位上玩游戲，
鍵盤敲得噼里啪啦響。她走過去，一把奪過陳宇的手機(jī)：“上班時間，你能不能干點(diǎn)正事？
”陳宇一臉不服氣：“我爸都沒管我，你著什么急啊？”林悅氣得瞪著他：“你爸是你爸，
這是公司！不想被開除就給我老實(shí)點(diǎn)！”陳宇哼了一聲，不情愿地打開了工作文件。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林悅本想直接回家，卻接到了杜萱的電話，說她在新世界酒吧，
讓林悅趕緊過去。林悅心里擔(dān)心，也顧不上疲憊，打車就往酒吧趕。一進(jìn)酒吧，
林悅就看到杜萱坐在角落里，喝得醉醺醺的，面前的桌子上擺滿了空酒瓶。林悅趕緊走過去，
扶住杜萱：“你怎么喝這么多啊？”杜萱抬起頭，眼睛紅紅的：“我心里難受，趙陽那混蛋，
又在朋友圈說我的壞話，還把我和他的那些事都抖出來了，好多人都來問我怎么回事，
我真是沒臉見人了?！绷謵偮犃?，心里一陣火起：“他怎么這樣?。√^分了！”就在這時，
酒吧里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林悅扭頭看去，只見幾個男人正圍著一個女孩，
嘴里說著一些不堪入耳的話。那個女孩一臉驚恐，不停地往后退。林悅仔細(xì)一看，
竟然是夏瑤。林悅顧不上許多，直接沖了過去，擋在夏瑤身前：“你們干什么！
欺負(fù)一個女孩子算什么本事！”那幾個男人一看林悅，
其中一個染著黃頭發(fā)的冷笑一聲：“喲，哪來的多管閑事的？識相的趕緊滾，
不然有你好看的！”林悅毫不畏懼：“你們再不走，我就報警了！”黃頭發(fā)男人一聽，
不但沒害怕，反而更囂張了：“報警？你報啊！老子在這酒吧可熟得很，
警察來了又能把我怎么樣！”說著，他伸手就想推林悅。林悅被推得一個踉蹌，差點(diǎn)摔倒。
杜萱在一旁看到這一幕，也沖了過來：“你們敢動手！”說著就和那幾個男人拉扯起來。
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酒吧里的其他人都紛紛避讓。就在這緊急關(guān)頭，
陳宇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手里還拿著一個啤酒瓶，
朝著黃頭發(fā)男人晃了晃：“你們幾個混蛋，放開她們！”黃頭發(fā)男人看到陳宇，
也不示弱：“你小子想干嘛？找揍是吧！”說著，他揮起拳頭就朝陳宇打去。
陳宇靈活地一閃，啤酒瓶砸在了旁邊的桌子上，碎玻璃濺得到處都是。其他幾個男人見狀，
也都圍了上來。陳宇和他們扭打在一起，雖然他平時看著吊兒郎當(dāng)?shù)?，但真打起來還挺厲害，
三兩下就把那幾個男人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黃頭發(fā)男人見勢不妙，想要逃跑，
卻被陳宇一把抓住：“想跑？沒那么容易！”就在這時，酒吧的保安終于來了，
把這幾個鬧事的男人都帶走了。林悅和杜萱趕緊扶起夏瑤，夏瑤嚇得臉色蒼白，不停地哭著。
林悅心疼地安慰她：“別怕，沒事了。他們不會再欺負(fù)你了?！毕默幙拗f：“謝謝你們，
要不是你們，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标愑钆牧伺纳砩系幕覊m，走過來：“林姐，
你們沒事吧？”林悅看著他，又好氣又好笑：“你還知道來??！剛才多危險你知道嗎？
”陳宇嘿嘿一笑：“我這不是來得及時嘛?！睅讉€人正說著，
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怎么回事？在我的地盤上鬧事?！北娙嘶仡^，竟然是江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