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下藥后,我眼前浮現(xiàn)詭異彈幕:【去找謝危!他暗戀你十年,會為你屠盡仇人!】我冷笑,
金釵抵喉:“將軍,做個交易?”他捏住我下巴,喂我解藥:“沈昭月,
你……-------------------宮燈搖曳。椒蘭香氣混著酒氣,
在暖融融的大殿里彌漫。我攥緊繡著金鳳的袖口。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帶來一絲清明。
但這清明,正在被體內(nèi)某種陌生的燥熱迅速吞噬。不對勁。從半刻鐘前,
飲下陛下御賜的那盞梅子酒開始,這具身體就失控了。越來越熱。心跳也越來越快,
擂鼓一般撞擊著耳膜?!吧虼笮〗憧墒遣贿m?”右側(cè)傳來一道聲音。甜膩。
像淬了蜜糖的刀刃。是我的庶妹,沈明柔?!耙灰妹门隳テ钚⑵??
”我艱難地抬起眼皮,看向她。她總是這副乖順模樣,此刻杏眼里卻閃動著一絲詭異的興奮。
嘴角彎起的弧度恰到好處,溫婉柔順,像一張描摹了千百遍的面具。視線越過她,落在主座。
我的未婚夫,鎮(zhèn)北王世子蕭景珩,正與陛下談笑風(fēng)生,舉杯對飲。
他甚至沒有分一個眼神給我。那個即將成為我夫君的男人。那個我傾慕多年的男人?!安槐?。
”我強(qiáng)撐著站起身。鬢邊的金步搖隨著我的動作輕輕顫抖,流蘇敲打著臉頰。細(xì)微的癢,
卻無法蓋過體內(nèi)那股洶涌的熱潮?!拔胰な雷?。”我說。聲音有些發(fā)飄,
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沈明柔眼底的光更亮了。她沒有再勸,
只是微微屈膝:“姐姐慢走?!弊叱龃蟮?。夜風(fēng)帶著寒意撲面而來。那股燥熱非但沒有緩解,
反而像被點燃的干柴,轟地一下炸開。千萬只螞蟻在我的血管里瘋狂爬行、啃噬。腿一軟,
我扶住了冰冷的漢白玉欄桿。就在這時。眼前,空氣中,突然浮現(xiàn)出幾行閃爍著幽光的字。
像是水紋,又像是墨跡?!就炅送炅?!女配要去找男主送人頭了!】【蕭景珩根本沒回偏殿!
他現(xiàn)在正和女主沈明柔在攬月閣的暖閣里顛鸞倒鳳呢!】【嘖嘖,藥還是沈明柔下的,
就是為了讓沈昭月去捉奸,然后好順理成章被‘驚怒’的蕭景珩滅口!】【劇情要開始了!
沈昭月撞破奸情,被蕭景珩一掌拍死,理由是‘妖女行刺’!】我渾身血液仿佛瞬間凝固。
大腦一片空白。這是什么?幻覺?是那杯酒引起的幻覺嗎?字跡還在變化。【不對??!
原著里沈昭月不是應(yīng)該沒找到蕭景珩,然后自己回府嗎?】【回府才慘!路上藥性徹底發(fā)作,
被早就被沈明柔買通的車夫玷污,扔在城門口!
】【第二天全京城都知道丞相嫡女的‘風(fēng)流韻事’,沈昭月不堪受辱,三尺白綾吊死在閨房!
】【丞相府為了遮丑,對外宣稱嫡女暴病而亡,草草下葬!】不!不——!我死死咬住下唇,
劇烈的疼痛讓我找回一絲理智。這不是幻覺!這些文字……它們在預(yù)告我的命運!
一個無比凄慘、屈辱的結(jié)局!沈明柔……蕭景珩……那對狗男女!
恨意像毒藤一樣瞬間纏繞住我的心臟。新的文字再次浮現(xiàn)?!酒鋵崱F(xiàn)在還有一條活路。
】【去找謝危?。∧莻€冷面將軍!】【謝危!對對對!驃騎將軍謝危!他一直暗戀沈昭月!
】【雖然藏得很深,但原著里沈昭月死后,是他瘋了一樣屠了鎮(zhèn)北王府和沈家二房給她報仇!
】【最后抱著沈昭月的牌位,從城墻上一躍而下,殉情了!】【可惜沈昭月到死都不知道。
】謝危?那個傳說中在邊疆坑殺十萬戰(zhàn)俘,手段酷烈,人人畏懼的煞神?他……暗戀我?
我想起去年冬狩。圍場邊緣,他那只心愛的雪貂誤中了獵戶的毒箭。是我,恰好路過,
用隨身攜帶的解毒丹救了那只小畜生。當(dāng)時他看我的眼神……很深。深得像結(jié)了冰的寒潭。
我以為那是冷漠和警告,警告我不要多管閑事?,F(xiàn)在想來……或許,那里面還藏著別的什么?
可他是謝危。殺人不眨眼的謝危。向他求助,無異于與虎謀皮。但……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回府是死路。去找蕭景珩更是死路。那所謂的彈幕,就像懸在我頭頂?shù)腻幍叮S時會落下。
不。我不能死。至少不能這樣屈辱地死!“沈大小姐?”一道低沉、冷冽的男聲自身后響起。
我?guī)缀躞@跳起來。猛地轉(zhuǎn)身。緋色的武將官服映入眼簾。向上是鎏金腰帶,
緊束著勁瘦的腰身。再向上是玄鐵護(hù)腕,包裹著有力的小臂。最后,
我對上了一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睛。眉骨上那道淺色的舊疤,在宮燈幽暗的光線下,
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是謝危。驃騎將軍,謝危。他怎么會在這里?他看著我,眉頭微蹙。
“酉時三刻?!彼穆曇魶]有一絲溫度,像淬了冰。“宮宴未散,女眷應(yīng)居內(nèi)殿,
或由宮人引路前往偏殿。”言下之意,我獨自一人在此處徘徊,于理不合。藥效一陣陣上涌。
視線開始模糊,謝危的身影在我眼前晃動,分裂成好幾個。但我看清了他按在劍柄上的手。
骨節(jié)分明,手背上青筋凸起。充滿了力量。是能殺人的手。也是……能救我的手?空氣中,
那些該死的文字又出現(xiàn)了?!景““““?!正主來了!】【快!快撲上去??!就現(xiàn)在!
】【抱住他!跟他求救!】【彈幕提示:謝危腰帶的夾層里,藏著他從西域得來的百解丹!
能解百毒!】【但是……謝危最恨旁人近身觸碰?!俊旧弦粋€試圖爬床的舞姬,
直接被他從三樓扔下去摔斷了腿!】【賭一把?。「毁F險中求!】賭?我拿什么賭?
我的命嗎?我慘然一笑。我現(xiàn)在,除了這條即將被葬送的命,還有什么?
一股孤勇猛地從心底升起。燒得比那藥性更烈。我深吸一口氣,用盡最后的力氣穩(wěn)住身形。
動作快如閃電。抬手。拔下發(fā)髻間那支沉重的金鳳銜珠釵。冰冷的釵尖,沒有絲毫猶豫,
狠狠抵在自己白皙的頸側(cè)動脈上。力道之大,瞬間便有血珠滲出,順著金釵的紋路滾落。
一滴,兩滴。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暈開小小的、觸目驚心的紅。“將軍。
”我的聲音因激動和藥效而顫抖,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可愿與我,做一筆交易?
”謝危的瞳孔猛地一縮。他顯然沒料到我會做出如此舉動。那雙銳利的鷹眼瞬間瞇起,
迸發(fā)出危險的光芒。他沒有立刻說話,只是盯著我,像在審視一件出乎意料的兵器。
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只有夜風(fēng)吹動宮燈的簌簌聲,和我頸間那越來越清晰的刺痛。
“沈大小姐?!彼K于開口,聲音比剛才更冷,帶著一種審視和極度的警惕。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可不是丞相嫡女該有的體面?!斌w面?
我嗤笑一聲。都要死了,還要什么體面?“我當(dāng)然知道。”我迎上他審視的目光,
盡管視線已經(jīng)開始天旋地轉(zhuǎn)?!拔抑鷮④?,拿到蕭家那三十萬鎮(zhèn)北軍的兵權(quán)。
”我說出這句話時,清晰地看到謝危握著劍柄的手指,猛地收緊了。
他眼中的冰冷裂開一絲縫隙,流露出難以置信的震驚。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
被窺破秘密的殺意。體內(nèi)的熱浪如同巖漿般翻涌。意識在快速流失。我踉蹌了一下,
幾乎站立不穩(wěn)。本能地,向前傾倒。一頭撞進(jìn)了他帶著冷硬盔甲和淡淡檀香的懷里。
隔著幾層衣料,我能感受到他胸膛的堅實和瞬間的僵硬。他的氣息,
帶著邊疆風(fēng)雪的凜冽和鐵銹的味道,將我包圍。很陌生。卻意外地,帶來一絲詭異的安全感。
我用盡最后的力氣,抬起頭,幾乎是貼著他的耳朵。灼熱的氣息噴在他的頸側(cè)。
“將軍……替我……”我喘息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皻⒘四菍纺信?/p>
”“蕭景珩,和沈明柔?!敝x危的身體徹底僵住了。他放在我后腰,原本是想推開我的手,
此刻卻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收緊,將我更用力地按向他。
這個姿勢……像極了一個充滿占有欲的擁抱。我甚至能聽到他驟然加速的心跳聲。砰!砰!
砰!如擂戰(zhàn)鼓。震得我耳膜發(fā)麻。檀香混著鐵銹味,更加濃烈地?fù)涿娑鴣怼?/p>
“沈姑娘……”他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種極致的壓抑和不可思議?!澳阒滥阍谡f什么嗎?
”“鎮(zhèn)北王府與沈家聯(lián)姻,是圣上親自賜婚,金口玉言……”他試圖維持冷靜,
但那微微顫抖的聲線出賣了他內(nèi)心的驚濤駭浪。我知道,我剛才那句話,信息量太大了。
不僅點破了他隱藏最深的野心——覬覦蕭家的兵權(quán)。
更提出了一個瘋狂的、足以株連九族的交易。殺皇親國戚,殺世家貴女。還需要一個理由。
一個讓他相信我,并愿意冒險的理由?!耙鷷r三刻。”我貼著他的耳廓,
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語。每一個字吐出,
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的瞬間繃緊?!拔鹘即鬆I。
”“將軍昨夜私自調(diào)動的三萬玄甲軍回京,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嗎?”這句話,
如同驚雷,劈開了謝危所有的偽裝。這是剛才彈幕閃過的一條信息。
一條足以讓他萬劫不復(fù)的絕密信息!“你!”謝危猛地推開我。力道之大,
讓我踉蹌著后退了好幾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廊柱上。他眼中殺意暴漲,
濃稠得幾乎化為實質(zhì)。那雙鷹隼般的眸子死死盯著我,仿佛下一秒就要將我撕碎??諝饽郎?,
殺氣彌漫。我毫不懷疑,只要他愿意,我的脖子會立刻被擰斷。就在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即將血濺當(dāng)場時。他眼中的殺意,卻又詭異地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
是一種更深沉、更復(fù)雜的探究。他死死盯著我,像是在看一個怪物。半晌。他突然伸手,
解下了腰間那枚樣式古樸的玉帶扣。動作迅速利落。從玉扣的夾層里,
倒出兩粒碧綠色的藥丸。藥香清冽,瞬間驅(qū)散了些許迷亂。“吞下去。”他走到我面前,
動作堪稱粗暴地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張開嘴。冰冷的藥丸被塞進(jìn)我口中。
苦澀的味道瞬間在舌根蔓延開來。藥丸入口即化,一股清涼的氣息順著喉嚨滑下。
體內(nèi)那股幾乎要將我焚燒殆盡的燥熱,如同遇到了克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意識逐漸回籠,視線也變得清晰起來。我大口喘著氣,汗水浸濕了鬢角和后背。
劫后余生的虛脫感席卷而來?!叭缓?,”謝危松開我的下巴,但目光依舊銳利如刀,
緊緊鎖住我?!敖忉??!薄澳阍趺磿佬总姷氖隆!彼穆曇艋謴?fù)了之前的冰冷,
甚至更沉了幾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我扶著廊柱,勉強(qiáng)站穩(wěn)身體。
藥效雖然緩解了燃眉之急,但身體依然虛弱。我看著他,這個渾身散發(fā)著危險氣息的男人。
這個彈幕里說暗戀我多年,甚至?xí)槲已城榈哪腥恕P睦锇俑薪患?。解釋?我怎么解釋?/p>
告訴他我能看見未來的彈幕嗎?他會信嗎?他只會把我當(dāng)成瘋子,或者別有用心的妖孽。
我深吸一口氣,迎上他審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虛弱卻帶著挑釁的笑意。
“若我說……”我故意頓了頓,看著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緊張?!拔夷茴A(yù)知未來,
將軍……信么?”謝危的眉頭狠狠皺起。顯然,這個答案超出了他的預(yù)料。他沒有立刻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