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公主后,我對裴昭極盡羞辱,只為讓他發(fā)憤走上人生巔峰一統(tǒng)天下。四年后,
裴昭果然帶兵踏平了我的國。他闖進(jìn)我金碧輝煌的公主府,將劍架在我脖子上。
握劍的手卻微微顫抖。我靠在面首懷里不慌不忙,笑著問他是不是舍不得殺我。
他面色冰冷:“我只想知道你當(dāng)初折辱我,到底有什么目的。”我靠近他耳邊,
語氣帶著清淺的笑意:“我只要你恨我?!?醒來時,
我不再是二十一世紀(jì)那個死于非命的倒霉蛋,而是成了大陳國皇帝最不受待見,
卻又頂著無上尊榮名號的昭寧公主,謝昭寧。那一年,我剛過完十五歲生辰,
身體里殘留著原主零碎又痛苦的記憶,像一團(tuán)打不開的亂麻。上一世的喧囂繁華恍若隔世,
眼前是雕梁畫棟,是金碧輝煌,卻也是一座精致的牢籠。
伺候我的大宮女青雉是個忠心耿耿卻有些木訥的姑娘,她小心翼翼地告訴我,
我雖然貴為公主,但生母是敵國罪妃,早已抑郁而終,父皇對我?guī)缀跏且暥灰姟?/p>
若非當(dāng)朝太子,我那位“仁德”的皇兄將我從冷宮那個不見天日的地獄里撈出來,
恐怕我早已成了枯骨一堆??蛇@“恩情”,沉重得像枷鎖。太子謝允禮,人前溫文爾雅,
是儲君典范,人后卻對我有著近乎病態(tài)的掌控欲。他將我安置在這奢華的公主府,
與其說是兄妹情深,不如說是將一件私有物妥善保管。他樂于見到我聲名狼藉,
這樣便無人敢求娶,我便能永遠(yuǎn)留在他能輕易掌控的地方。“公主,
外面又在傳了……”青雉替我梳著頭,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哼,“說您……說您府上的郎君,
又被抬出去了……”我對著菱花鏡,看著鏡中這張肖似那位悲劇母親的臉,無波無瀾?!芭叮?/p>
這次是怎么傳的?”“說……說公主您喜怒無常,那位公子不過是撫琴時錯了一個音,
就被您命人打斷了手指,扔出了府……”我嗤笑一聲,拿起一支赤金點翠步搖,
隨手插進(jìn)烏黑的發(fā)髻?!皞鞯玫挂操N切?!蹦抢删⒎且蝈e音被逐,而是太子嫌他礙眼,
暗示我該“清理”了。在這深宮高墻內(nèi),我的喜怒,從來由不得自己。我的名聲越不堪,
太子便越滿意。他需要一個放浪形骸、依附于他的“妹妹”。
就在我以為日子會在這灘泥沼里沉寂下去時,腦海里那個沉寂了十五年,
幾乎被我遺忘的“系統(tǒng)”,突然像生銹的齒輪般咯吱作響。
【?!蝿?wù)激活:禍水養(yǎng)成計劃啟動?!俊竞诵哪繕?biāo):成為主角裴昭命中注定的“劫”,
激發(fā)其恨意與野心,助其踏上統(tǒng)一天下的巔峰之路。
】【新手任務(wù):找到流落陳國的燕國質(zhì)子裴昭,并以“羞辱”的方式將其收入公主府。
】裴昭?這個名字在原主的記憶里毫無印象。系統(tǒng)冰冷的電子音繼續(xù)響起:【裴昭,
燕國四皇子,母妃早逝,遭繼后越貴妃忌憚打壓,以質(zhì)子名義送往陳國,實為流放。
近期越貴妃遣刺客追殺,裴昭九死一生逃脫,正藏匿于京城附近。】【任務(wù)要求:找到他,
以最符合你“荒唐好色”公主身份的方式,將他納入府中,并讓他感受到刻骨銘心之恥辱。
這是他黑化之路的第一塊基石?!康溗??黑化?統(tǒng)一天下?這都什么跟什么?
我捏緊了手中的梳子,指節(jié)泛白。我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控,還要去操縱別人的?“公主?
”青雉察覺到我的異樣。我松開手,淡淡道:“無事。備車,去城外相國寺。
”系統(tǒng)提示:【目標(biāo)人物裴昭重傷,正倒在通往相國寺的雪地中?!窟€真是精準(zhǔn)定位。
我看著鏡中那張艷麗卻冰冷的面容,扯出一個涼薄的笑。好啊,既然要當(dāng)?shù)溗?/p>
那便當(dāng)個徹底。攪亂這池渾水,或許……也能為自己找到一條生路。
2臘月的風(fēng)刮在臉上像刀子。馬車行至城郊,果然在一片被白雪覆蓋的荒僻小徑旁,
看到了那個蜷縮在枯樹下的身影。那人穿著單薄的舊衣,在漫天風(fēng)雪中幾乎被掩埋。
雪花落滿了他的發(fā)梢和睫毛,臉色凍得青紫,嘴唇干裂,氣息微弱得仿佛隨時會斷絕。
“公主,這……”青雉探出頭,有些猶豫?!巴仙蟻?。”我沒有下車,
聲音透過厚重的車簾傳出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侍衛(wèi)很快將那凍僵的人拖到了馬車邊。
我掀開車簾一角,細(xì)細(xì)打量。即便如此狼狽,也能看出他底子極好。眉骨挺拔,鼻梁高直,
臉型輪廓分明,只是此刻瘦得脫了相,顴骨突兀。若是養(yǎng)好了,定是個驚艷的人物。
尤其是那雙緊閉的眼睛,睫毛很長,微微顫抖著,透著一股不屬于這個年紀(jì)的倔強和隱忍。
系統(tǒng)提示音再次響起:【目標(biāo)確認(rèn):裴昭。任務(wù):以符合人設(shè)的方式進(jìn)行接觸并帶回府。
】我放下車簾,聲音懶洋洋地,帶著慣有的傲慢:“瞧著還算順眼。青雉,
你家公主我看上他了,想帶回去玩玩兒?!鼻囡粽苏?,
顯然沒料到我會對這樣一個路邊凍僵的乞丐般的人產(chǎn)生“興趣”。但她不敢多問,
立刻應(yīng)道:“是,公主。”她指揮侍衛(wèi),小心地將人抬上后面隨行的空置馬車,
又吩咐人去請大夫?;氐浇鸨梯x煌的公主府,
裴昭被安置在后院一間偏僻卻還算干凈的廂房里。大夫看過后,只說凍傷加饑餓,
底子虧空得厲害,需好生調(diào)養(yǎng)。我并未立刻去看他,而是任由下人照料。對外,
只說是公主發(fā)善心撿回來的一個雪地里快凍死的可憐人。直到三天后,裴昭悠悠轉(zhuǎn)醒。
青雉拿了件嶄新的大紅羽緞面對襟氅子給他披上,領(lǐng)著他來到我的暖閣。紅色極其挑人,
卻意外地襯得他蒼白的膚色多了幾分血色,那份清俊的底子便顯露出來。
只是他身形依舊單薄,寬大的氅子罩在他身上,顯得有些空蕩。他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垂下,
遮住了眼底的情緒。他走到我面前幾步遠(yuǎn)的地方,深深跪下,聲音沙啞卻清晰:“草民裴昭,
謝公主救命之恩。求貴人垂憐,賜昭一方院落棲身,昭愿為奴為仆,報答公主恩情。
”我正倚在鋪著白狐皮的軟榻上,手里把玩著一枝剛從寺中暖房折來的紅梅,花瓣嬌艷欲滴。
聽到他的話,我并未立刻回應(yīng),而是用那枝紅梅,不輕不重地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
他的眼睛很黑,像兩潭深不見底的寒泉,此刻卻盛滿了屈辱和警惕。我傾身靠近,
溫?zé)岬暮粑鬟^他冰涼的臉頰,語氣輕佻:“你知道我是誰么?”他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垂下眼眸,避開我的視線,聲音更低了些:“……昭寧公主?!薄芭??知道是本宮,
”我用梅枝在他臉上輕輕滑動,從眉骨到下頜,像是在欣賞一件物品,“那你可知,
本宮這公主府,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留下來的?!彼纳眢w微微僵硬,
顯然是想到了外面關(guān)于我的那些不堪傳聞。世人皆知,昭寧公主風(fēng)流成性,
尤愛收集十八九歲的俊俏少年郎。
青雉曾支支吾吾地復(fù)述過外面的流言:“她們說……只要是這個年紀(jì)的男子進(jìn)了您的公主府,
不出三月,必定豎著進(jìn)去橫著出來……”還有更難聽的,“說您……府里連只公耗子路過,
都得被您捉住掂量掂量斤兩……”我看著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掙扎與絕望,心中暗笑。
系統(tǒng)要的羞辱,這不就來了么?“聽說,你愿意留下?”我收回梅枝,語氣玩味。
裴昭沉默了很久,久到暖閣里的炭火都發(fā)出了噼啪的輕響。他緊緊攥著拳,
指甲幾乎嵌進(jìn)掌心,最終,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抬起頭,直視著我,
臉上泛起病態(tài)的潮紅,聲音帶著顫抖卻異常堅定:“昭……愿意侍奉公主?!彼p眼緊閉,
一副視死如歸、引頸就戮的模樣。我卻突然失了興趣,嗤笑一聲,
將梅枝扔回案幾上:“本宮從不強人所難。你若心中百般不愿,此刻滾出去便是,
本宮還不至于缺你一個?!蔽易鲃萜鹕硪?。“公主!”裴昭急切地叫住我。我頓住腳步,
卻沒有回頭。只聽身后傳來衣物窸窸窣窣落地的聲音。我緩緩轉(zhuǎn)過身,
看到他腳下堆疊著那件嶄新的大紅氅子和外衫,僅著一身單薄的白色里衣,跪在那里。
冬日暖閣的光線透過窗欞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瘦骨嶙峋的肩胛和微微顫抖的身體。
那是一種全然的、不設(shè)防的、帶著絕望的交付。【系統(tǒng)提示:羞辱度+10。
請宿主再接再厲,讓他明白,僅僅愿意是不夠的?!肯到y(tǒng)的聲音在我腦中響起,
帶著一絲興奮。我壓下心頭那點莫名的不適,重新走回他面前,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
目光從他緊抿的唇,劃過他突出的鎖骨,再到他因緊張而微微起伏的胸膛?!熬瓦@樣?
”我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挑剔和輕蔑,“本宮說過,凡俗品相可入不得我的眼。
瞧瞧你這身排骨,風(fēng)一吹就倒似的,怎么侍奉?難不成要本宮反過來照顧你?
”他的臉?biāo)查g漲得通紅,又在下一刻變得慘白,屈辱像潮水般將他淹沒。他死死咬著下唇,
幾乎要咬出血來?!傲T了,”我像是失去了耐心,揮了揮手,
“看在你這張臉還有幾分可取的份上,本宮給你一個月時間。”他猛地抬頭看我,
眼中帶著一絲不解和……微弱的希冀?“一個月后,”我慢條斯理地說,
欣賞著他臉上變幻的神色,“你再來見本宮。
若是還這副弱不禁風(fēng)、仿佛下一刻就要斷氣的樣子,那公主府可就真的容不下你了。
這一個月,你就住到……嗯,就西跨院那個給下人劈柴洗衣的院子去吧,
也省得污了本宮其他‘寶貝’的眼?!蔽骺缭海鞘枪鞲镒畈畹淖√?,冬天漏風(fēng),
夏天悶熱,住的都是最低等的雜役?!爸劣诔源┯枚龋蔽移沉艘谎叟赃吂硎塘⒌那囡?,
“就按……三等仆役的標(biāo)準(zhǔn)來吧。別餓死就行?!迸嵴训纳眢w晃了晃,臉色已經(jīng)白得像紙。
他大概從未想過,所謂的“棲身之地”,竟是如此不堪。這比直接將他趕出去,
更像是一種緩慢的凌遲。【系統(tǒng)提示:羞辱度+30。目標(biāo)自尊心受到嚴(yán)重打擊,
請保持這種高高在上的施舍姿態(tài)?!课覞M意地勾起唇角,不再看他,轉(zhuǎn)身走向內(nèi)室。“青雉,
送客。”身后,是長久的沉默,以及最后,他用盡全身力氣才發(fā)出的,
低啞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謝,公主?!蹦锹曇衾铮牪怀鍪歉屑?,還是別的什么。
3一個月的時間轉(zhuǎn)瞬即逝。這期間,我從未主動去過問裴昭的情況,
仿佛早已將那個雪地里撿回來的人忘在了腦后。倒是青雉偶爾會提起一兩句。“公主,
西跨院那邊說,那位裴公子……很能吃苦。”青雉替我奉上新沏的茶,
“每日天不亮就起來劈柴擔(dān)水,府里那些粗使下人都自愧不如。膳房送去的粗糧冷飯,
他也都吃得干干凈凈,從無怨言?!薄芭??”我呷了口茶,眼皮都未抬,“骨頭倒是挺硬。
”“他還……時常去書房那邊,求管事給些廢棄的紙筆練字,或是找些舊書看。
”青雉補充道,“聽書房的小廝說,他很聰慧,學(xué)東西極快?!蔽曳畔虏璞?,
看著裊裊升起的白煙?!笆敲??看來是不想被扔出去。”一個月期滿那天,青雉來報,
說裴昭在暖閣外求見。我正對著一盤未完的棋局凝神,聞言,隨口道:“讓他等著。
”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外面依舊飄著雪,只是比一個月前小了許多。
裴昭就穿著一身半舊不舊的青色棉袍,筆直地站在廊下,
任由細(xì)碎的雪花落在他的肩頭和發(fā)上,積了薄薄一層。我透過窗戶的縫隙看去,
一個月的時間,他確實變了些模樣。臉上有了些肉,不再瘦得嚇人,身形也挺拔了不少,
雖然依舊清瘦,但眉宇間那股郁色似乎被一種更為沉靜堅韌的東西取代了?!肮?,
裴公子已經(jīng)在外面站了一個時辰了,雪……”青雉有些不忍?!凹笔裁?,”我落下一子,
淡淡道,“好東西,總是需要耐心等待的?!庇诌^了半個時辰,
我才懶洋洋地開口:“讓他進(jìn)來吧。”裴昭踏入暖閣,帶進(jìn)一股清冽的寒氣。
他依舊是先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下跪:“裴昭,拜見公主。”“起來吧。”我靠在軟榻上,
目光在他身上逡巡,“嗯,看著是比之前像樣點了,至少沒那么像根風(fēng)干的柴火了。
”他低著頭,不卑不亢:“謝公主關(guān)心?!薄瓣P(guān)心?”我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
“本宮只是不想府里養(yǎng)個看著礙眼的廢物罷了。
”我指了指旁邊小幾上放著的一盆開得正盛的水仙?!斑?,看到那盆花沒?
”裴昭順著我的指向看去,點了點頭?!氨緦m覺得它擺在這里不好看,你,給本宮換個地方。
”他依言上前,小心翼翼地捧起那盆水仙。那瓷盆頗有些分量,他捧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胺拍膬海?/p>
”他輕聲詢問。“放……”我故意沉吟片刻,指了指暖閣最角落里一個積灰的空置花架,
“就那兒吧。”他依言走過去,將水仙放好?!安粚?,”我皺起眉,“太靠里了,光線不好,
養(yǎng)不好怎么辦?搬回來?!彼聊刈哌^去,又將花盆搬回原位?!斑€是覺得不好,
”我搖搖頭,指向另一個方向,“放窗邊去,讓它多曬曬太陽?!彼俅伟崞鸹ㄅ瑁?/p>
走向窗邊?!鞍パ剑恍胁恍?,”我拍了拍額頭,“窗邊風(fēng)大,凍壞了怎么辦?
還是……還是放回原處吧?!比绱朔磸?fù)折騰了四五次,裴昭始終沉默著,
一絲不茍地執(zhí)行我的命令,額頭上滲出了細(xì)密的汗珠,呼吸也有些微促,
但他臉上沒有任何不耐或憤怒的表情,只有一種近乎麻木的順從。
【系統(tǒng)提示:服從性測試完成。羞辱度+20。目標(biāo)在壓抑中積累能量,效果顯著。
】我看著他微微泛紅的眼角和緊抿的唇線,知道他內(nèi)心絕不像表面這般平靜。“行了,
”我終于叫停,“看來這一個月,你不僅養(yǎng)壯了身子,耐性也長進(jìn)了不少。
”我朝他勾了勾手指:“過來?!迸嵴炎叩介角埃故质塘?。我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
強迫他抬起頭與我對視。他的眼神依舊深邃,像結(jié)了冰的湖面,看不透底下涌動的情緒。
“這張臉,倒是越發(fā)好看了?!蔽业闹讣鈩澾^他光滑的下頜,
帶著曖昧的意味:“既然身子骨也結(jié)實了些,那從今日起,你就搬進(jìn)內(nèi)院的‘聽梅苑’吧。
”聽梅苑,是我平日最常去的院子,種滿了各色梅花,
也是歷來最受寵的“郎君”才有資格居住的地方。他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似乎沒料到峰回路轉(zhuǎn)?!霸趺矗粯芬??”我挑眉。他立刻低下頭:“……謝公主恩典。
”“別急著謝恩,”我松開他,拿起旁邊的一方絲帕,
漫不經(jīng)心地擦了擦剛才碰過他下巴的手指,仿佛沾了什么臟東西一般,“住進(jìn)聽梅苑,
可不是讓你享福的。以后,本宮的筆墨伺候,撫琴吹簫,都由你來。
若有半點差池……”我頓了頓,將絲帕扔到他腳邊,
聲音帶著一絲冰冷的笑意:“……就滾回你的西跨院,繼續(xù)劈柴去吧。”他看著腳邊的絲帕,
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最終還是彎腰,沉默地?fù)炝似饋?,緊緊攥在手里?!奥犆靼琢??
”“……是,裴昭明白。”從那天起,裴昭便成了我名義上的“新寵”。
他搬進(jìn)了雅致的聽梅苑,吃穿用度也提升到了最高等級。但我對他的“使用”,
卻極盡刁難和羞辱之能事。4裴昭確實聰慧。無論是筆墨伺候,還是琴簫技藝,都學(xué)得極快,
甚至遠(yuǎn)超府里那些從小培養(yǎng)的樂師和侍從。但我從不夸獎他。他為我研墨,
我會嫌墨色濃淡不均,罰他重新研磨,一磨就是一兩個時辰,直到他手臂酸軟抬不起來。
他為我撫琴,我會故意在他彈奏到情動之時,猛地將茶杯頓在桌上,打斷他的情緒,
冷冷道:“靡靡之音,吵死了?!比缓罅P他跪在庭院的青石板上,直到深夜。他為我吹簫,
我會讓他在寒風(fēng)凜冽的梅林中吹奏,只因為我說“梅邊賞雪聽簫,才有意境”。
任由他指尖凍得通紅,嘴唇發(fā)紫。甚至有時,我會故意召見其他幾個還留在府中的“舊寵”,
讓他們與裴昭一同侍奉。那些人知曉裴昭如今“得寵”,又見我對他態(tài)度刻薄,
便也跟著有樣學(xué)樣地擠兌他,或是故意在他做事時使絆子。一次,
我讓裴昭給我剝剛進(jìn)貢的橘子。那橘子皮薄汁多,極難剝得完整。
裴昭正低頭小心翼翼地剝著,旁邊一個姓柳的公子哥兒,仗著幾分舊情,
嬉皮笑臉地撞了他一下,橘子掉在地上,汁水四濺?!鞍パ?,裴公子,你怎么這么不小心?
”柳公子故作驚訝。裴昭抿著唇,默默蹲下身去收拾。我靠在榻上,冷眼看著這一幕,
聲音涼涼地響起:“裴昭,本宮讓你剝橘子,不是讓你拿來喂地板的。既然手這么笨,
那今日府里所有人的橘子,都由你來剝吧?!绷雍推渌麕讉€面首聞言,都竊笑起來。
裴昭的身體僵了僵,抬起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深處,似乎有一閃而過的火苗,
但很快又被他強行壓了下去,重新變得一片死寂。“……是,公主?!彼吐晳?yīng)道,
繼續(xù)收拾地上的狼藉。那天,他一個人在膳房剝了整整一下午的橘子,
雙手被橘子汁浸得發(fā)白刺痛。晚上,他照例來我寢殿伺候。替我鋪床疊被時,
我看到他指尖有幾處被橘皮劃破的小口子。“手怎么了?”我狀似無意地問。
他迅速將手收回袖中,低聲道:“無事,一點小傷?!薄笆敲矗俊蔽易绞釆y臺前,
示意他過來替我卸釵環(huán),“本宮還以為,是剝橘子剝的呢??磥硎潜緦m記錯了。
”他沉默地走過來,站在我身后,小心翼翼地替我取下發(fā)間的飾品。他的手指冰涼,
帶著淡淡的橘子清香,動作輕柔得仿佛怕弄疼我。鏡子里,映出他低垂的眉眼,
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他離我很近,近到我能感受到他溫?zé)岬暮粑?/p>
【系統(tǒng)提示:目標(biāo)情緒波動劇烈,屈辱與不甘正在累積。禍水養(yǎng)成進(jìn)度+5%?!亢芎?。
我就是要這種效果。我要讓他記住,在我這里,他沒有尊嚴(yán),沒有自我,
只是一個隨時可以被踐踏、被取樂的玩物。但我沒想到的是,太子謝允禮對裴昭的“興趣”,
也漸漸濃厚起來。那天,太子又“恰巧”來到我的公主府。彼時我正讓裴昭跪在地上,
替我一筆一劃地抄寫佛經(jīng),說是要為母妃祈福。太子一進(jìn)門,就看到了跪在角落里的裴昭。
他腳步頓了頓,目光在裴昭身上停留了片刻,臉上露出饒有興味的笑容。
“皇妹今日雅興不淺,竟在抄錄佛經(jīng)?!彼叩轿疑磉呑拢抗鈪s依舊瞟向裴昭,
“這位……就是皇妹新得的那個‘寶貝’?”我放下筆,
懶懶地應(yīng)了一聲:“不過是個玩意兒,讓皇兄見笑了?!薄芭??”太子端起我剛沏好的茶,
呷了一口,眼神玩味,“朕看這位公子,眉宇間頗有幾分英氣,不似尋常侍奉之人。
皇妹是從何處尋來的?”我心頭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路上撿的??此蓱z,
便帶回來養(yǎng)著解悶。”“路上撿的?”太子笑了笑,那笑容卻不達(dá)眼底,
“皇妹的運氣倒是不錯。”他放下茶杯,突然對裴昭道:“你,抬起頭來,讓朕瞧瞧。
”裴昭握著筆的手緊了緊,遲疑了一下,還是緩緩抬起了頭。
太子的目光在他臉上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像是在估量一件貨物的成色。“果然是個好相貌。
叫什么名字?”“……裴昭?!迸嵴训穆曇舻统??!芭嵴选碧又貜?fù)了一遍這個名字,
若有所思,“抬手,讓朕看看你的字?!迸嵴褜偝玫哪琼摻?jīng)文呈了上去。太子接過,
細(xì)細(xì)看了看,點了點頭:“字也寫得不錯,筋骨初具。只是……”他話鋒一轉(zhuǎn),看向我,
“皇妹,這般人才,只讓你用來抄經(jīng)解悶,豈不可惜了?”我心中警鈴大作,
勉強笑道:“皇兄說笑了。他還能做什么?”太子站起身,踱步到裴昭面前,
伸出穿著金線龍紋靴子的腳,輕輕踢了踢裴昭的肩膀?!奥犝f,你身手也不錯?
”裴昭的身體瞬間繃緊,沒有回答。太子也不在意,反而笑得更深了:“昭寧,你這府里,
養(yǎng)了不少護(hù)衛(wèi)吧?不如讓他和你的護(hù)衛(wèi)們比試比試,也讓皇兄開開眼界,
看看你這‘撿來的寶貝’,到底有多少斤兩?”我心頭一沉。太子這是起了疑心,或者說,
是想試探裴昭,甚至……是想毀了他。裴昭的身手,是他保命的底牌,絕不能輕易暴露。
“皇兄,”我連忙起身,擋在裴昭身前,臉上堆起笑容,“他不過是個文弱書生,
哪里會什么武藝?再說,刀劍無眼,傷了皇兄的貴眼就不好了。
他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對的地方,妹妹自會管教,就不勞皇兄費心了。
”太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想從我臉上看出什么破綻。半晌,他才收回目光,重新坐下,
語氣不明:“既然皇妹如此‘愛惜’,那便算了?!彼D了頓,
又意有所指地加了一句:“只是昭寧啊,玩物終究是玩物,可別玩出了真感情,
忘了自己的本分?!蔽业暮蟊乘查g沁出一層冷汗。太子走后,我屏退了左右,
暖閣里只剩下我和依舊跪在地上的裴昭。氣氛一時有些凝滯?!捌饋戆??!蔽衣曇粲行┢v。
裴昭慢慢站起身,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剛才……多謝公主?!彼聊似?,低聲道。
我心中一動,旋即又被警惕覆蓋,不能讓他覺得我是在保護(hù)他?!爸x我?”我冷笑一聲,
走到他面前,“裴昭,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本宮護(hù)著你,
不過是因為你現(xiàn)在還是本宮的‘東西’。本宮的東西,是圓是扁,要殺要剮,
都只能由本宮說了算,旁人,就算是太子,也不能隨意插手。你若是沒用了,
或者讓本宮膩煩了,本宮隨時可以把你扔出去,明白嗎?”他猛地抬起頭,
眼中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有屈辱,有憤怒,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受傷?“是,裴昭明白。
”最終,他還是壓下了所有情緒,低聲應(yīng)道?!鞠到y(tǒng)提示:目標(biāo)對宿主產(chǎn)生復(fù)雜依賴感,
同時屈辱感加深。請注意平衡,避免目標(biāo)產(chǎn)生不該有的幻想?!课覄e過頭,不再看他。
“佛經(jīng)抄完了就退下吧,本宮累了。”他默默地收拾好筆墨紙硯,躬身行了一禮,
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粗г陂T口的背影,我無力地坐回軟榻上。
太子已經(jīng)開始注意到裴昭了,這不是個好兆頭。
而我自己……似乎也在這場名為“羞辱”的游戲中,越來越難以保持純粹的“惡意”。
系統(tǒng)要我做禍水,可這禍水,似乎也快要被這深宮的渾水淹沒了。
5自那日太子“拜訪”之后,我與裴昭之間似乎陷入了一種更奇怪的平衡。
我依舊對他頤指氣使,刻意刁難,但他眼中的死寂似乎少了一些,
偶爾會流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探究?我不知道他在探究什么。
或許是探究我的喜怒無常背后,是否真的只有惡意。系統(tǒng)對此很不滿。
【警告:宿主與目標(biāo)關(guān)系出現(xiàn)偏差。請加大羞辱力度,
務(wù)必讓目標(biāo)將所有負(fù)面情緒歸咎于宿主本人,而非環(huán)境或其他因素。】加大力度?怎么加大?
難不成真要像傳聞中那樣,把他折磨得半死不活?我做不到。不是心軟,
而是……看著他那雙在屈辱中依舊不肯完全熄滅光亮的眼睛,我總會想起當(dāng)年在冷宮里,
那個同樣倔強、不肯向黑暗屈服的自己。但我必須完成任務(wù)。系統(tǒng)冰冷地提醒我,
任務(wù)失敗的后果可能是“抹殺”。我不想再死一次,尤其是在這個吃人的世界。于是,
我開始變本加厲。我開始在深夜召他入我寢殿。
并非行那茍且之事——我對那方面只有厭惡和恐懼——而是讓他像個最低等的侍女一樣,
守在我的床邊。有時,我睡不著,便讓他跪在地上給我念書,一念就是大半夜,
直到他聲音嘶啞。有時,我故意踢掉被子,讓他頂著寒氣一次次替我掖好被角。有時,
我做了噩夢驚醒,便遷怒于他,罰他在冰冷的地面上跪到天明。
他身上總帶著一股淡淡的冷香,像是雪后松林的味道。很奇怪,
這味道竟能讓我緊繃的神經(jīng)稍稍放松。于是,偶爾在他守夜困倦得幾乎支撐不住時,
我會“恩準(zhǔn)”他趴在我的腳踏上小憩片刻。他睡得很沉,偶爾會發(fā)出極輕微的囈語。有一次,
我聽見他迷迷糊糊地喊了一聲:“……姐姐?!蹦且豢?,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等他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失言,瞬間驚惶地后退,
重新跪好,恭敬地喚:“公主?!笨粗歉被炭钟謴娮麈?zhèn)定的樣子,
我心頭的陰霾竟散去不少,忍不住笑出聲來。那笑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突兀。
他不明所以地看著我,眼中帶著疑惑。我收斂了笑容,恢復(fù)了慣常的冷淡:“沒規(guī)矩。
滾出去?!彼缑纱笊猓⒖掏肆顺鋈?。我摸著他趴過的地方,那殘留的、微弱的體溫,
仿佛還在。【系統(tǒng)警報:情感波動異常。請宿主立刻糾正。】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異樣。
謝昭寧,別忘了你的任務(wù)。你是禍水,不是姐姐。為了“糾正”這種異常,
也為了進(jìn)一步完成系統(tǒng)的“羞辱”指標(biāo),我策劃了一場更為公開的“表演”。
那是上元節(jié)的宮宴。按照慣例,皇室宗親、王公大臣都會齊聚一堂。太子特意囑咐我,
務(wù)必帶上我的“新寵”裴昭,讓他也“見見世面”。我知道太子的用意。
他想讓所有人都看看,我昭寧公主是如何“寵愛”一個來歷不明的面首的,
坐實我放浪形骸的名聲。同時,也是要在眾人面前羞辱裴昭,讓他明白自己的身份。
這正合我意。宮宴設(shè)在輝煌的太液池畔,燈火璀璨,歌舞升平。我穿著一身極其奢靡的宮裝,
斜倚在鋪著厚厚錦墊的席位上,接受著眾人或好奇或鄙夷或探究的目光。
裴昭穿著我特意為他準(zhǔn)備的銀白色錦袍,更襯得他面如冠玉,氣質(zhì)清冷出塵。
他沉默地跪坐在我身后,為我布菜、斟酒,姿態(tài)恭謹(jǐn)?shù)脽o可挑剔。
許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畢竟,這樣的容貌和氣質(zhì),實在不像個尋常的“面首”。
“昭寧,”坐在上首的太子舉杯,笑意盈盈地看向我,“你這身后的侍從,倒是越發(fā)俊俏了。
叫什么名字來著?”他明知故問。我配合地笑道:“回皇兄,他叫裴昭。
不過是個伺候筆墨的,難得皇兄還記得。”“裴昭……”太子放下酒杯,目光轉(zhuǎn)向裴昭,
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威壓,“既然是伺候筆墨的,想必才學(xué)不錯?今日上元佳節(jié),
不如就賦詩一首,為眾卿助助興如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裴昭身上。
在這樣的場合,讓一個“面首”賦詩,無異于將他放在火上烤。作得好了,
是僭越;作得不好,是丟主人的臉。裴昭握著酒壺的手緊了緊,抬起頭,看向我。
我迎上他的目光,眼中沒有絲毫擔(dān)憂,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我甚至微微揚起下巴,
示意他遵從太子的命令。他眼中的光芒,似乎在那一刻黯淡了下去。他緩緩放下酒壺,
站起身,走到場中。所有喧囂仿佛都在這一刻靜止了,只剩下燈火搖曳的噼啪聲。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緩緩開口,聲音清朗,不高不低,
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宴會廳:“皎皎天上月,圓缺亦有時。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飆塵。
何不策高足,先據(jù)要路津?無為守窮賤,轗軻長苦辛?!痹娋渌悴簧象@才絕艷,
卻也工整流暢。尤其是最后兩句,“何不策高足,先據(jù)要路津?無為守窮賤,轗軻長苦辛”,
隱隱透出一股不甘于人下的野心和抱負(fù)。太子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顯然,
這詩不符合他對一個“玩物”的預(yù)期。場中一時無人說話。我打破了沉默,
嗤笑一聲:“什么‘要路津’‘長苦辛’的,酸腐氣!本宮讓你來是伺候人的,
不是讓你來發(fā)牢騷的。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還不快滾回來給本宮倒酒!”我的話音不高,
卻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裴昭臉上,也扇在所有看客的心上。這無疑是在告訴所有人,
無論他表現(xiàn)得多么出色,在我眼里,他依舊只是個低賤的、可以隨意呵斥的奴才。
裴昭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站在場中,身體微微顫抖,仿佛承受著巨大的屈辱。
他看向我的眼神,第一次帶上了一絲毫不掩飾的……恨意。【系統(tǒng)提示:目標(biāo)恨意值+50!
宿主表現(xiàn)絕佳!請繼續(xù)保持!】我心頭一松,面上卻依舊是那副刻薄嫌棄的模樣,
不耐煩地?fù)]揮手:“愣著做什么?還不快滾回來!”裴昭深深吸了一口氣,
壓下眼中翻騰的情緒,重新走回我身后,拿起酒壺,沉默地為我斟滿了酒杯。他的手,
有些不穩(wěn)。太子看著這一幕,臉上重新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昭寧公主對她的“玩物”掌控自如,而那個“玩物”,再有才華,
也只能卑微地匍匐在她腳下。整場宮宴,裴昭都像個沒有感情的木偶,
沉默地履行著他的職責(zé)。而我,則繼續(xù)扮演著那個刁蠻任性、刻薄寡恩的昭寧公主。
宴會結(jié)束后,回公主府的馬車上,氣氛壓抑得可怕。裴昭坐在角落里,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陰影中。我也沒有說話。系統(tǒng)在腦海里瘋狂播報著任務(wù)進(jìn)度,
但我卻感覺不到絲毫喜悅,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疲憊。馬車駛?cè)牍鞲?,停在寢殿外?/p>
我先下了車,裴昭跟在后面。就在我踏上臺階的那一刻,他突然開口,
聲音嘶啞得厲害:“公主……為何要如此對我?”我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我自認(rèn)……入府以來,循規(guī)蹈矩,不敢有絲毫逾越。公主的命令,
也從無違抗……”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么,
“今夜……公主為何要……那般羞辱我?”為何?因為系統(tǒng)任務(wù)?因為太子逼迫?
還是因為……我不想讓你看到我并非真的如此不堪?這些理由,都不能說。我緩緩轉(zhuǎn)過身,
看著他站在朦朧的月色下,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脆弱和……控訴。我扯出一個冰冷的笑容,
一步步走下臺階,來到他面前,抬手,用指尖輕輕撫過他緊繃的下頜線,
語氣極盡殘忍:“因為……本宮高興啊。”“看著你這副明明恨不得殺了我,
卻又不得不卑躬屈膝的樣子,本宮就覺得……有趣極了。”“裴昭,記住你的身份。
你不過是本宮撿回來的一個玩意兒。本宮想怎么對你,就怎么對你。什么時候本宮玩膩了,
你就什么都不是了?!彼纳眢w猛地一顫,眼中最后一點光亮,徹底熄滅了。取而代之的,
是深不見底的冰冷和……一種讓我心驚的決絕。他沒有再說話,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然后緩緩跪下,行了一個無比標(biāo)準(zhǔn)的大禮:“……裴昭,謹(jǐn)遵公主……教誨。
”【系統(tǒng)提示:目標(biāo)心防徹底建立。恨意值大幅提升!禍水任務(wù)關(guān)鍵節(jié)點達(dá)成!
獎勵積分1000點!】系統(tǒng)在歡呼雀躍。我看著跪在地上的裴昭,月光灑在他身上,
像覆了一層寒霜。我知道,從這一刻起,有些東西,徹底不一樣了。我親手將他推進(jìn)了深淵,
也親手……斬斷了我們之間那一點點可能存在的、虛無縹緲的溫情。禍水之路,
我似乎……走得越來越順了。6上元節(jié)那夜的屈辱,像一根無形的刺,
深深扎入了裴昭的心底,也似乎成了我們之間一道無聲的界碑。他變得更加沉默寡言,
眼神也愈發(fā)幽深難測。他依舊待在聽梅苑,依舊應(yīng)召前來伺候,動作無可挑剔,
但那份刻意壓抑的疏離感,卻如影隨形。【系統(tǒng)提示:目標(biāo)黑化進(jìn)度穩(wěn)定推進(jìn)。但請注意,
過度壓抑可能導(dǎo)致意外反彈或偏離主線,需適時給予‘希望’的假象,再親手掐滅,
效果更佳。】系統(tǒng)的建議總是如此“貼心”。給予希望再掐滅?這我擅長。機(jī)會很快就來了。
太子謝允禮似乎對我那天在宮宴上“管教”裴昭的表現(xiàn)頗為滿意,
覺得我并未對這個“玩物”動真情,放松了些許警惕。但他對裴昭本身的興趣,或者說疑慮,
并未完全消除。他開始更頻繁地“駕臨”公主府,每次來,
總要有意無意地找些由頭敲打裴昭。有時是嫌裴昭沏茶的手藝退步了,
罰他跪在庭中;有時是故意考校他一些刁鉆的學(xué)問,
答不上來便冷嘲熱諷;有時甚至?xí)е约旱氖绦l(wèi),名為切磋,
實則讓侍衛(wèi)故意下重手“指點”裴昭幾招。裴昭總是默默承受,從不反抗,也從不辯解。
只是每次太子離開后,他身上的低氣壓便會更重幾分,看向我的眼神,
也似乎摻雜了更多我看不懂的東西。我知道,他在等。等一個機(jī)會,或者等一個結(jié)果。
而太子,顯然也在試探我的底線?!罢褜?,”一次太子離開前,狀似隨意地對我說,
“你這裴昭,看著文弱,身子骨倒還算結(jié)實,挨了幾下打,也沒見哼一聲。
不如……改日皇兄將他要到東宮去,替皇兄管理書房如何?也省得埋沒了他這點才華。
”我的心猛地一沉。太子這是要將裴昭徹底置于他的掌控之下,甚至可能……另有打算。
裴昭若真去了東宮,以太子的性情,恐怕不出三月,就會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甚至無聲無息地消失。我不能讓這種事發(fā)生。不是因為什么情分,而是因為——系統(tǒng)不允許。
裴昭必須活著離開陳國,回到燕國,才能開啟他的復(fù)仇和爭霸之路。他是“主角”,
不能死在我這個“惡毒女配”手里,更不能死在太子這個連配角都算不上的炮灰手里。
我面上擠出笑容,挽住太子的手臂,語氣帶著幾分撒嬌和蠻橫:“皇兄說什么呢?
他是我的人,皇兄怎么能跟我搶?再說了,他笨手笨腳的,也就給我研墨鋪紙還湊合,
去了皇兄那兒,沖撞了皇兄怎么辦?不行不行,我可舍不得?!边@番“舍不得”,
落在太子耳中,自然是另一種意思——舍不得這個好用的玩物,舍不得這份掌控感。
太子果然笑了,捏了捏我的臉頰:“好好好,皇兄不跟你搶。不過是個奴才,
你喜歡便留著吧。只是,別太縱著他,失了分寸。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垂手侍立、面無表情的裴昭,轉(zhuǎn)身離去。送走太子,我回到暖閣,
心有余悸。太子的耐心顯然快要耗盡了。裴昭留在公主府,越來越危險。
系統(tǒng)適時響起:【警告:太子謝允禮對目標(biāo)人物產(chǎn)生威脅。請宿主盡快設(shè)法,
使目標(biāo)人物脫離當(dāng)前環(huán)境,返回燕國,開啟主線劇情?!俊懊撾x?”我冷笑,“說得輕巧。
公主府守衛(wèi)森嚴(yán),他一個‘面首’,怎么可能輕易離開?
”【系統(tǒng)可提供一次性道具“迷蹤香”和“遁地符”,但需要消耗積分5000點。
目前宿主積分余額1000點,不足以兌換?!课遥骸啊本椭肋@破系統(tǒng)靠不住。看來,
還得靠我自己。我看著窗外紛紛揚揚的大雪,心思急轉(zhuǎn)。要讓裴昭離開,
必須有一個合理的契機(jī),一個既能讓他順利脫身,又能將“責(zé)任”完美推到我頭上的契機(jī)。
有了。7幾天后,我故意“病”了。對外宣稱是偶感風(fēng)寒,閉門謝客。實際上,
我只是需要一個安靜的環(huán)境來布局。我先是裝作病中煩躁,對裴昭更加苛刻。嫌他伺候不周,
湯藥太燙,或是被褥不夠暖和,動輒打罵?!皬U物!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本宮養(yǎng)你何用?
”我將一碗微溫的湯藥狠狠砸在他腳邊,瓷片四濺。裴昭默默跪下收拾,一言不發(fā)。
“滾出去!看著你就心煩!”我將枕頭也扔向他。他依舊沉默著退下。如此反復(fù)幾日,
府中的下人都看在眼里,私下議論紛紛,都說裴公子這次恐怕是真的失寵了,公主動了真怒,
怕是活不長了。青雉憂心忡忡:“公主,您這樣……裴公子他……”“他如何?
”我冷冷打斷她,“一個奴才罷了,本宮想怎樣便怎樣。你若是替他說話,便一起滾出去!
”青雉嚇得不敢再言語。在將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之后,我開始進(jìn)行下一步。我借口病情加重,
需要靜養(yǎng),將寢殿周圍的守衛(wèi)撤掉了大半,只留下幾個心腹。同時,
我“無意”中將一份公主府后角門區(qū)域的布防圖遺落在裴昭打掃的書房里。那處角門,
守衛(wèi)最為薄弱,且臨近外街。做完這些,我便安心“養(yǎng)病”,等待時機(jī)。這天夜里,
風(fēng)雪更大了。我躺在床上,聽著窗外嗚咽的風(fēng)聲,心里卻異常平靜。子時剛過,
外面隱約傳來幾聲極輕微的騷動,很快又歸于沉寂。我閉上眼,知道裴昭已經(jīng)走了。
第二天一早,青雉慌慌張張地跑進(jìn)來:“公主!不好了!聽梅苑……聽梅苑人去樓空了!
裴公子……裴公子他、他畏罪潛逃了!”我“驚坐”起身,
臉上適時地露出難以置信和勃然大怒的表情:“什么?!這個狗奴才!他竟敢逃跑?!
”“還、還……”青雉顫聲道,
“他還偷走了您放在書房梳妝匣里的那枚……那枚前朝的‘鳳鳴’玉佩!
那是陛下賞賜給您的……”那玉佩是我故意放在那里的。價值連城,目標(biāo)顯著,
足以構(gòu)成“畏罪潛逃”的鐵證。“反了!真是反了!”我氣得渾身發(fā)抖,
猛地將床邊的茶杯掃落在地,“給本宮搜!全城搜捕!本宮要將他碎尸萬段!
”公主府頓時亂成一團(tuán)。搜捕的命令很快傳遍了京城。太子得到消息后,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昭寧,怎么回事?”他看著一片狼藉的寢殿和我“氣急敗壞”的樣子,皺起了眉。
我“哭訴”著將裴昭如何“忘恩負(fù)義”“畏罪潛逃”并“盜走御賜之物”的事情說了一遍。
太子聽完,臉色陰沉,眼中閃過一絲果然如此的神色?!昂?,
朕早就看出那小子不是個安分的!狼子野心,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他安撫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了,昭寧,別氣了。不過一個奴才,跑了便跑了。
為了他不值得傷了身子。至于那玉佩,皇兄再給你尋個更好的便是。
”我假意不依不饒:“不行!本宮咽不下這口氣!皇兄一定要幫我抓住他!我要親手處置他!
”太子沉吟片刻:“也好。朕這就下令,讓京畿衛(wèi)協(xié)同搜捕,務(wù)必將此獠擒回!”我知道,
裴昭早已遠(yuǎn)遁。京畿衛(wèi)的搜捕,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而我,則成功地將裴昭的離開,
變成了一場“奴才背主、畏罪潛逃”的戲碼。既讓他脫離了險境,
又進(jìn)一步鞏固了我“被背叛后惱羞成怒”的形象,還順便抹黑了裴昭的名聲。
【系統(tǒng)提示:目標(biāo)人物已成功脫離陳國境內(nèi),主線劇情正式開啟。宿主應(yīng)對得當(dāng),
將危機(jī)轉(zhuǎn)化為任務(wù)契機(jī),獎勵積分2000點。目前積分余額3000點?!课姨苫卮采?,
聽著系統(tǒng)提示音,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裴昭,去吧。去拿回屬于你的一切。
然后……回來殺了我。8裴昭離開后的日子,似乎又恢復(fù)了往昔的“平靜”。
公主府依舊是那個金碧輝煌的牢籠。太子謝允禮因為裴昭的“背叛”,
似乎對我更加“憐惜”,也更加放縱。他大概覺得,經(jīng)歷此事后,我會更加依賴他,
更加離不開他的掌控。他賞賜了更多的奇珍異寶,也默許我更加“荒唐”。
府中的面首換了一批又一批,但我再也沒有對哪一個表現(xiàn)出像對裴昭那般的“興趣”。
那些新來的少年郎,或俊美,或乖巧,或才華橫溢,但在我眼中,都不過是模糊的影子,
是用來填補時間、應(yīng)付太子的道具。青雉曾小心翼翼地問我:“公主,
您是不是……還在想裴公子?”我正在描眉的手一頓,鏡中的自己眼神冰冷:“想他?
想他如何背叛本宮,如何盜走御賜之物?青雉,你再敢提那個叛徒的名字,
就自己去領(lǐng)二十板子?!鼻囡魢樀眠B忙噤聲。我知道,裴昭的名字,成了公主府的禁忌。
但這并不妨礙我暗中關(guān)注著燕國的消息。零星的傳聞斷斷續(xù)續(xù)傳來。據(jù)說,
燕國那位失蹤多年的四皇子裴昭,突然出現(xiàn)在了北境戰(zhàn)場,立下赫赫戰(zhàn)功。據(jù)說,
他聯(lián)合了軍中舊部和一些不滿越貴妃專權(quán)的老臣,勢力日漸壯大。據(jù)說,燕國朝堂風(fēng)云變幻,
太子裴寂與四皇子裴昭的奪嫡之爭,已經(jīng)到了白熱化的地步。每一次聽到關(guān)于他的消息,
我的心緒都會泛起一絲漣漪,然后迅速被我強行壓下。
系統(tǒng)偶爾會發(fā)布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小任務(wù),比如“在太子面前表現(xiàn)出對裴昭的切齒痛恨”,
或者“收集三件能引起裴昭不快回憶的舊物”之類。我都一一照做,積分緩慢地增長著。
時間就在這看似波瀾不驚,實則暗流涌動的日子里,悄然滑過了四年。四年,
足以改變很多事情。燕國最終還是變了天。裴昭以雷霆手段,清除了越貴妃一黨,
逼宮廢黜了燕皇,軟禁了太子裴寂,登上了燕國的權(quán)力巔峰。雖然名義上還未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