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師兄把我?guī)Щ厮南筛?,從邁進(jìn)那門檻的瞬間起,我便跌入了痛苦的深淵。
他隨手一揮袖,我便像片輕飄飄的羽毛,被掃到了角落里。
揚(yáng)起的灰塵彌漫開來,嗆得我不住地咳嗽。
我瑟縮著身子,驚恐地打量著四周,這陌生又冰冷的地方,仿佛是專為我打造的囚籠。
“不過是個(gè)沒用的小師弟,真不知道師尊為什么要收你為徒?!?/p>
云逸眉頭緊鎖,滿臉嫌棄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看著一只令人厭惡的小蟲子。
我想要回到師尊身邊,可云逸一句輕飄飄的教導(dǎo)我就將我留了下來。
“看師弟這樣,想必還未開靈智,和我這個(gè)師兄也不甚親近,不如就讓我來教化小師弟如何?”
師尊看了我半天,最終也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就麻煩你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瑤落師尊,她明明說我是她喜歡的小鮫人。
她明明說最見不得我受苦了,可如今為什么要將我丟給師兄?
她看不到我眼中的痛苦和哀求嗎?
從那之后,云逸對我的虐待便如影隨形。
他不知從何處尋來帶刺的仙藤,惡狠狠地將仙藤朝我扔來,喝道:
“給我待在這仙藤里,別亂跑臟了我的地方!”
尖銳的刺扎進(jìn)我的皮膚,鉆心的疼讓我忍不住慘叫出聲。
我在仙藤里拼命扭動(dòng),每動(dòng)一下,刺就更深地陷入肉中,仿佛要將我絞碎。
云逸卻站在一旁,雙手抱胸,嘴角掛著殘忍的笑,那笑容比冰窖還冷。
“叫什么叫,這點(diǎn)疼都忍不了,真沒出息!”
他的責(zé)罵聲如重錘般砸在我心上。
我滿心盼著師尊能來救我。
可她只是靜靜地站著,眼神冷漠。
我拖著滿是傷口的身子,朝她爬去,聲音顫抖地喊著:
“師尊,救我……”
我伸出手,渴望能抓住她的衣角,那是我此刻唯一的希望。
然而,她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便把目光轉(zhuǎn)向云逸師兄,輕聲說道:
“云逸,莫為了一個(gè)畜生氣壞了身子。”
她沒有斥責(zé)云逸殘害同門,也沒有關(guān)心我的傷勢。
只是讓云逸莫要生氣。
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冰雪包裹。
原來,在師尊心里,云逸師兄才是最重要的,而我,不過是可以隨意舍棄的存在。
忘川河水對神魂的侵蝕真大啊。
不過短短三天,我的神魂就已經(jīng)消弱了許多。
若不是有系統(tǒng)和忘川河底妖怪的幫助,我可能早就生死道消了吧。
“呦,這不是我那還沒開化的小師弟嘛?
怎么樣?清掃忘川河畔的工作好做嗎?
哦,我忘了,你是鮫人,那你肯定不怕忘川的河水吧?”
我坐在忘川河邊,歪著頭看向云逸:
“你再不走我就用忘川的水潑你臉了。
到時(shí)候,你好不容易積攢的修為和容貌可就沒了?!?/p>
得益于情絲的存在,我在瑤落身邊這幾百年修為倒也精進(jìn)了不少。
雖敵不過身為上神,可對付
其他的小仙還是綽綽有余的。
還經(jīng)常能欺負(fù)諸神養(yǎng)的坐騎和小寵物。
每次我犯了錯(cuò),瑤落都會在人前狠狠的訓(xùn)斥我。
人后卻又溫柔的向我道歉,求我原諒。
我總會昂著脖子憤憤不平道:
“我們鮫人可是很有傲氣的!你竟然訓(xùn)斥我!我生氣了,今天不想理你了!”
瑤落幫我將我最愛吃的海貝一個(gè)一個(gè)放在我面前:
“這個(gè)可是我去北海鯤鵬一族討來的呢……”
“那個(gè)是我在觀音坐下討來的……”
“最邊上的那個(gè)……”
我看著那些美味的海貝,邊別扭的看著她:
“那好,看在海貝的份上,這次我就先原諒你了,不過我們鮫人還是很有傲氣的!”
將我哄好后,瑤落總會上前查看我有沒有受傷。
若是我身上有傷,她一定會提著劍到仙君跟前討個(gè)說法。
久而久之,我的兇名和瑤落上神護(hù)短的名聲就傳了出去。
我在九重天上幾乎是橫著走。
可瑤落總不讓我出門。
她說鮫人淚是百年難得的寶藏。
她說外面都是壞人。
云逸被我唬住,他倒退了兩步狠狠的看著我:
“果然是還沒開化的畜生!不過,這忘川可不是什么好地方?!?/p>
他看了看忘川水,眼神似是淬了毒:
“我到要看看你還能撐多久!說不定下次再來,你就被侵蝕的神魂俱滅了呢?”
說完,他便匆匆離開。
河底的那些家伙聽了他的話,激動(dòng)的齜牙咧嘴:
“聽到了嗎?他是被九重天拋棄的小魚,就是不知道鮫人是什么味呢?!?/p>
“也不知道他的靈魂和肉體被撕咬時(shí),會不會留下鮫人淚呢?”
我不懂他們?yōu)槭裁茨敲醇?dòng)。
或許,是真的想吃我吧。
水里的大妖怪突然豎著瞳孔瞪向那群鬼怪。
河底瞬間恢復(fù)了安靜。
大妖怪丟給我一個(gè)小瓷瓶:
“喝了?!?/p>
我看了看手里的小瓷瓶,又看了看大妖怪,將里面的液體一飲而盡。
下一秒,我周身圍繞著的貴氣和陰寒就徹底消失。
我驚喜的看向大妖怪:
“這是什么?”
大妖怪悶悶的聲音從湖底傳來:
“蓬萊島上的湖水?!?/p>
“蓬萊,那是什么地方?”我歪著頭不解道。
“傳說中的仙島?!贝笱执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