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瑜的助理懷孕了。他登報宣布這條喜訊,并在我們結(jié)婚六周年紀(jì)念日當(dāng)天,
公然帶人回家。他說,“啊錦身子弱,你以后學(xué)習(xí)營養(yǎng)餐,給她調(diào)理身體。
”“周家好不容易有個孩子,你騰出主臥,住到旁邊,方便照顧啊錦。
”我沉默著拎出自己的行李箱,周子瑜嗤笑?!霸趺矗詾殡x家出走就不用照顧啊錦了,
別給臉不要臉,到時候再跟條狗一樣回來求我?!眳⒓友鐣娜撕逄么笮Γ?/p>
大家紛紛拿出賭注猜測我能堅持幾天。周子瑜參與了賭注,賭我一天就會回來。沒有人知道,
門外早就有專車等待著我。這次我不要周子瑜了。1走到別墅大廳時,右手被猛的擒住。
我不解的看向來人,周子瑜皺緊眉頭,看向陽光下散發(fā)著光澤的祖母綠戒指和手鐲。
這是同一塊翡翠做成的首飾,當(dāng)初周家同尹家得到這塊翡翠時,就一直決定,
要把翡翠打成首飾,當(dāng)作周家當(dāng)家主母的傳家寶,以后流傳下去。
也算是尹家對女兒的一點心意。換句話說,這不僅僅是周家的東西,也是我父母留給我的。
“既然決定要走,就把東西給啊錦留下。”“這是周家主母的象征,你不配帶走。
”刺目的陽光將我灼傷,周子瑜意味不明微笑,“尹家那份,你說多少錢,我補給你,
總之東西你不可以帶走。”“啊錦懷了我的孩子,既然你不愿意當(dāng)周家的夫人,
就別攔他人的路?!睖I意涌上胸口,我紅著眼看向存在手里多年的戒指,久久不能言語。
如果東西能用錢購買,那六年的婚姻值多少錢。我滿腔的愛意又值多少錢?“聽見沒有?
”周子瑜不耐煩的想伸手摘戒指,我后退一步,不再計較所謂的價錢。
當(dāng)初就因為孫玉錦喜歡我新買的包包,我拒絕退讓,周子瑜便讓保鏢直接搶奪,爭鬧間,
我被扯的衣裳不整,幾度曝光。周子瑜還覺得不解氣,讓孫玉錦惡狠狠的扇了我一巴掌,
并帶著她離開。我不記得那天有多狼狽,只覺得那天天氣真差,冷的我心都在發(fā)顫。
“尹夏……”周子瑜即將開口之際,我從手上取下戒指和手鐲,徑直走向?qū)O玉錦。
女人一襲白色高定禮服,溫潤的臉上寫滿了母愛的光輝。我站在離她一米遠(yuǎn)的位置伸手,
語氣溫和,“祝孫小姐和周總百年好合,這是周總讓我給你的東西,你收好?!北百v如我,
早已放棄所有尊嚴(yán)。孫玉錦嬌笑著伸手,電光火石間,她飛快朝我走近。鐲子破裂,
別墅所有人都聽到她的尖叫。“夏沫,你為什么要推我,我肚子里還有子瑜的孩子。
”孫玉錦倒在地上捂緊自己的肚子,她表情痛苦,一雙小鹿眼飽含淚珠,可我沒心情看她演。
鐲子碎了,戒指斷了,我所有的念想都沒了?!盀槭裁??”我喃喃著蹲下,
想用手抓住這最后一點泡影。華麗的皮鞋迎著我手背踩下,劇痛襲來?!耙哪?/p>
我已經(jīng)給過你機(jī)會了?!泵媲巴断乱黄幱埃茏予だ渲樐笞∥业南骂€,
“尹小姐既然這么喜歡推人,我也讓你嘗嘗被推的滋味怎么樣?”話音剛落,
幾個保鏢從陰影里走出,抓住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就在這碎裂的鐲子上。
周子瑜命人將狼狽的我一次次推倒,又看我爬起。孫玉錦站在他身后,無聲的發(fā)出勝利微笑。
我沒有吭聲,但裙子之下,早已鮮血淋漓。碎鐲子劃傷了我,不少賓客看到血跡,
包括周子瑜,可他只是云淡風(fēng)輕的開口,“這就是你傷害啊錦的代價。
”2“讓醫(yī)生來看看夫人?!泵鏌o表情的做完吩咐后,周子瑜轉(zhuǎn)身抱住孫玉錦?!皠e看,
免得再嚇著孩子,污穢之人的血,自然也是污穢的,別沖撞了孩子的福氣?!薄叭プ?/p>
我讓醫(yī)生進(jìn)來看你了?!蔽覟樽约盒睦锷鸬哪屈c希望感到可悲,圍觀的賓客也紛紛開口。
“還以為周總喊醫(yī)生是給這個女人看病,原來不是啊,不過她這樣的女人,惡毒有自私,
尹家都被她克死了,還生不出孩子,就是個不下蛋的母雞,周總能忍她這么多年,
她應(yīng)該感恩戴德,居然還意圖傷害周總的孩子,真是惡心?!薄罢l不知道尹夏沫善妒,
我們這個圈子,誰沒有幾個情人,周總已經(jīng)對她夠好了,忍了這么多年這么多年,
好不容易有個孩子,才把人帶到家里,她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
”“心里指不定想讓周家絕嗣呢,真是個不要臉的女人。”一句又一句難聽話鉆進(jìn)腦海。
我也覺得自己不要臉,如果要臉,怎么會和周子瑜糾纏這么多年,如果要臉,
又怎么會任人如此羞辱自己?!拔铱梢宰吡藛??”帶了滿身的血污和狼狽,
我起身拍了拍裙角,詢問周子瑜。這諾大的周家,都是眼前人說了算,只要他不同意,
別說離開周家,我連往前走的機(jī)會都沒有?!伴]嘴?!敝茏予な饬枞?,
好在醫(yī)生說孫玉錦沒有大礙,她肚子里的寶寶也很安全。男人終于露出一抹微笑,
摸了摸孫玉錦的肚子。“你等著,我去給你討回公道?!蔽椅站o衣服的手捏起,
周子瑜垂著眼,看向我倒在地上的行李箱?!眰巳司碗x開,誰教尹小姐的道理,
還是尹小姐覺得,自己是千金就高人一等,需要我教你嗎?給啊錦道歉?!叭缢f,
我從前確實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大小姐,我不可一世,傲慢,
要我跟一個小助理為自己從未做過的事情道歉,根本不可能。但今非昔比?!昂?,我道歉。
”我彎腰朝孫玉錦鞠躬,周子瑜走到我身前,用力一扯。我直直摔在裹滿血跡的碎片上,
膝蓋再增添幾道血痕,連帶著我那張妖艷的臉,都被劃了了一個口子。賓客驚呼,
孫玉錦急急護(hù)住肚子,“子瑜,要不然還是算……”話還未盡,我結(jié)結(jié)實實的說出對不起。
一連三聲,驚的賓客全部安靜下來?!翱梢粤藛??”我轉(zhuǎn)頭看向周子瑜,
男人也顯然被我的行為驚到了。見我看他,他立馬垂眸,嫌棄的回應(yīng),“走可以,
去換身衣服,我不想讓別人以為,我周家虐待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
哪還有一個千金的模樣。”他親手打碎我這一身傲骨,轉(zhuǎn)頭又嫌棄我變了。我覺得可笑,
可這就是周子瑜,這就是我嫁了六年,愛了六年的男人。3婚后的每一天,
我都要為各種無理的借口道歉。沒有及時做飯,我要說對不起。
給周子瑜帶的湯不合他小助理的胃口,我要說對不起。就連擔(dān)心他,大半夜獨自開車去接,
我也要說對不起。最過分那次,是被周子瑜大半夜喊去給他買小雨衣。
他毫不避諱與孫玉錦的情事。我過去的路途太遙遠(yuǎn),導(dǎo)致沒能及時送到,周子瑜便大發(fā)雷霆,
他指責(zé)我壞路他的興致。在他的眼里,他對我已經(jīng)夠好了,尹家失勢,
曾經(jīng)的好友全都對尹家避之不及,是周子瑜拯救了尹家。也許是救世主的形象太偉大,
周子瑜并沒有吞并尹家。反而在我父母慘死后,把一切東西護(hù)住,留給了我。
這也成為了我欠他的最好證明。換好衣服站到門口時,周子瑜正在與孫玉錦接吻,
我聽不到眾人起哄什么,平靜的等兩人結(jié)束后開口,“現(xiàn)在我可以走了嗎?
”翡翠碎片扎進(jìn)了我的小腿,我現(xiàn)在只想趕緊離開,前去處理傷口。
周子瑜將心愛之人藏到身后,嬉笑著看我,“尹夏沫,沒了我爺爺相護(hù)的你真像一條狗,
我說什么都不敢抵抗,你還真是可笑?!薄翱纯茨悻F(xiàn)在的樣子,趕緊滾吧?!钡玫缴饷?,
我拎起行李箱大步朝外走。別墅門口停了一輛低調(diào)的豪車,我剛綻放出笑容,下一秒,
行李箱被猛的踢飛出去。我想跑,身后卻傳來極大的拉力,直接導(dǎo)致我摔在地上。
孫玉錦急促的呼吸著,別墅內(nèi)所有醫(yī)生亂作一團(tuán),周子瑜猶如修羅,一步步靠近我。
我下意識就要磕頭求饒,卻被周子瑜狠狠踹翻在地?!澳銊倓傋隽耸裁??
”他在等著我的答案,目光卻看向身后呼救的孫玉錦。隔的老遠(yuǎn),
我都能看到孫玉錦身下流出的鮮血?!拔沂裁炊紱]做?!边@個時候,我什么都不能認(rèn),
更何況我本來就什么都沒做。周子瑜就是個瘋子,孫玉錦一旦出事,他會真的殺了我。
我好不容易才放下,我不愿意功虧一簣。“什么都沒做?”響亮的巴掌落下,我咬著牙齒,
咽下滿口血腥。“周子瑜,我真的什么都沒做?!敝茏予む托Γ愿郎砗蟮谋gS好好招待我。
就在我以為我今天真的要死在周家時,孫玉錦情況加重,周子瑜不得不帶她前往醫(yī)院。
離開前,周子瑜吩咐人帶上我,無他,我是o型血,必要時,可以給孫玉錦輸血。
周子瑜顯然也意識到這點,到醫(yī)院后,他將我粗魯?shù)膩G到地面上?!八莖型血,
有什么必要問題可以抽她的血,這個時間段剛好可以去找適合啊錦的血源,總之,
今天就算是她死,也不可以讓啊錦受一點罪,聽清楚了嗎?”我早已經(jīng)被打的血肉模糊,
醫(yī)生不忍閉眼,“周先生,這位小姐傷的太嚴(yán)重了,再加上流的那么多血,再抽血的話,
她恐怕會有生命危險。”“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你要做的就是救出我讓你救的人。
”4周子瑜不在意我的生死,這是周家名下的醫(yī)院,醫(yī)生也不敢反抗。就這樣,
渾身是血的我被帶進(jìn)了病房。針頭刺入皮膚的時候,我用盡全力躲開了醫(yī)生的鉗制。
大量鮮血噴出,我顧不上疼痛,從懷里拿出護(hù)的干干凈凈的離婚協(xié)議。“去告訴周子瑜,
只要他肯簽下這份離婚協(xié)議,我就輸血,要不然的話,我不介意將事情鬧大,
就算這是周家的醫(yī)院,周子瑜也不可能手眼通天到攔住每個人,你清楚鬧大對你的影響,
你們這是強迫,是犯法的?!薄爸茏予び兄芗易隹可?,你也有嗎?”一旦出事,
醫(yī)生只會被第一個推出來的擋刀。顯然,負(fù)責(zé)手術(shù)的人十分清楚這個點,
他用眼神示意身旁的護(hù)士,幾分鐘后,帶有周子瑜三個字的離婚協(xié)議被送進(jìn)來,我松下口氣,
人也自然暈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我模糊的聽到周子瑜的聲音,很冷?!白屗卺t(yī)院待著,
隨時準(zhǔn)備給啊錦輸血?!币灾芗业呢斄?,想要血源并不難,周子瑜此舉,
只是在替孫玉錦報仇。他不信我,直接將我當(dāng)作傷害孫玉錦的兇手。兇手,就要付出代價。
眼角落下大顆大顆淚珠,我沉默著,任由冰冷的針尖再次刺入手腕。一晃兩天過去,
孫玉錦的情況穩(wěn)定下來,孩子也沒有大礙。醫(yī)生說,孫玉錦吸入了少量麝香,
那是導(dǎo)致流產(chǎn)的猛藥。周子瑜立馬就想到了我,他來到我的病床前,難掩怒氣。
“你早就知道啊錦懷孕了,準(zhǔn)備了麝香對付她,尹夏沫,
我真沒有想到你居然是這么惡毒的人,還好啊錦沒事,這次挨打和抽血是你欠啊錦的,
我可以原諒你,不要有下次,否則我不介意讓尹家消失?!彼f著從桌上拿過吃食,
語氣也難得緩和下來?!搬t(yī)生說你失血過多,多吃些東西補補,我去陪啊錦了。
”男人起身欲要離開,我張開嘴,說出了醒來的第一句話?!爸茏予?,我要我的手機(jī)。
”快要走出病房的身影頓住,我咳嗽幾聲,再次開口,“麻煩你把手機(jī)還給我。
”我的語氣太過于生硬著急,饒是周子瑜再急迫,都忍不住回頭詢問,“尹夏沫,
你那么著急找你的手機(jī)是在等誰給你打電話,還是說,
剛醒來你便迫不及待的想去跟爺爺告狀。”他雖然懷疑,但還是從兜里掏出手機(jī)丟到我身上。
“省省吧,爺爺在國外做治療,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擾他?!敝茏予む┼┎恍莸哪钸?,
我凝住眉眼,冰冷回應(yīng)。“周子瑜,孫玉錦在等你?!甭牭叫膼壑说拿郑?/p>
周子瑜呼吸一滯,踩著凌亂的步子離開。而我,則是撥通熟悉的電話。
對面的人似乎等了很久,幾乎鈴聲剛響,電話便接通了。“后悔了?”低沉的嗓音輕聲詢問,
我在腦海里勾勒出男人的樣子,緩緩開口,“沒有后悔,出了一點小問題,你再等等我。
”聽出我虛弱的聲音,對面的人鬧著要親自接我,被我嚴(yán)聲拒絕。過去的事情,
我要自己清算清楚。5那天過后,一直到我出院,周子瑜都未曾來看過我。
他總發(fā)信息說很忙,要不然就隨意的轉(zhuǎn)寫錢。我并不在意。出院后,
我第一時間將雙方簽字的離婚協(xié)議交與律師,不出意外的話,一個月后我便能拿到離婚證。
這算是這段時間以來最好的消息。我長呼出一口濁氣,給自己訂了一張飛往洛杉磯的機(jī)票。
恰好這時,孫玉錦更新了一條朋友圈。我最近并沒有關(guān)注她的動態(tài),今天一打開,
滿屏都是與周子瑜的合照。他們一起去云省爬雪山,在那座充滿信仰的地方祈禱。她說,
這是她年少時最在意的夢想,后來他帶她實現(xiàn)了。她無數(shù)次感慨,遇到這么個男人,她愛他。
最后一組圖片,是孕婦寫真照。孫玉錦的肚子還沒有顯懷,
但這并不妨礙周子錦深情的親吻她的肚皮。我覺得很嘲諷,周子瑜轉(zhuǎn)發(fā)了這條朋友圈。
那個嚴(yán)肅到整個朋友圈只有公司宣傳的男人,今天將摯愛公之于眾。“看見了嗎?
我早就說過,就算你嫁給了周總又有什么用,婚姻都有七年之癢,
更何況你跟周總這種沒有感情的聯(lián)姻?!薄安粚?,也不算聯(lián)姻,要不是周總的爺爺,
就憑你那沒落的家世,根本就進(jìn)不了周家的大門。”孫玉錦得意的發(fā)來無數(shù)信息,
我將手機(jī)放到兜里,走進(jìn)了這座我最不想回到的別墅。剛進(jìn)大門,
周子瑜便摟著孫玉錦在花園的椅子上曬太陽。他們似乎剛剛從醫(yī)院回來,
周子瑜溫柔的撫摸著孫玉錦的肚皮?!搬t(yī)生說了,你太瘦了,要多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