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就不需要再忍受這一切了。
看到我進(jìn)來,秦逸塵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若是換做以前,我定然要求他離開蕭悅瑤,到我身邊來。
更過分的是,我還會(huì)豎起全身的刺,對(duì)蕭悅瑤冷嘲熱諷一通。
秦逸塵下意識(shí)擋在蕭悅瑤身前,生怕我出言不遜,傷害他的心上人。
但這一次,我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秦逸塵反倒皺起眉,緊緊盯著我。
蕭悅瑤揚(yáng)起一個(gè)甜甜的笑容,親昵地拉起我的手:“姐姐,你回來啦?我今天只是不太理解書中的含義,找先生詢問罷了。你千萬不要誤會(huì)。”
我垂下眼眸。
明明我還什么都沒說,但她已經(jīng)給我安排好了善妒的罪名。
她和她的小娘一樣,是顛倒黑白的高手。
明明當(dāng)初在黔州,我母親才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嫡妻。
但父親升遷到京城時(shí),只帶走了蕭悅薇的小娘,卻把重病的正妻和年幼的我扔在了黔州。
后來,我母親病重離世不到一個(gè)月,父親便把側(cè)室抬為了正妻。
從此,京城人人只知蕭悅薇,卻無人聽說過我這個(gè)嫡女。
直到有一天,京城突然有流言紛紛,提起父親寵妾滅妻的舊事。
怕耽誤仕途,父親才不得已把我接回了京城,從此把我扔在蕭府后院不聞不問。
偌大的蕭府里,我只有孤身一人。
但我并不孤獨(dú),因?yàn)槲艺业搅饲匾輭m。
明明只是一介落魄書生,但眼睛里卻有睥睨天下的傲氣。
我將他帶回了蕭府,用自己的月銀給他發(fā)放俸祿,無微不至地照顧他。
即使他對(duì)我不冷不熱,我也始終把他當(dāng)作“家人”。
沒想到,就連他,愛的也是蕭悅瑤。
秦逸塵皺眉看著我,像在看什么洪水猛獸。
但我懶得爭(zhēng)執(zhí),只想拿到母親留下的手稿離開。
沒想到,蕭悅瑤卻一把搶了過去。
“姐姐,這書好有趣,能不能借我看看?”
“還給我!”
“姐姐,你也太小氣了……??!”
蕭悅瑤突然踉蹌一步,摔倒在地。
“姐姐,你為什么推我……不,姐姐不是故意的,是我太笨手笨腳了?!?/p>
我沒空理她拙劣的戲碼。
只是難以置信地看著一地狼藉的碎紙片。
母親留給我的遺物,最后一件遺物,就這樣成了一地廢紙……
我慌亂地跪倒在地,拼命想讓它們復(fù)原。
下一瞬,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踹在了我的肩頭。
“蕭大小姐何必咄咄逼人?二小姐只是勤學(xué)好問而已,你至于這么容不下她嗎?”
是秦逸塵。
蕭悅瑤攔住了他,哽咽著說:“逸塵哥哥,你不要為了我得罪姐姐,她會(huì)遷怒于你的……”
“瑤兒,我絕不會(huì)讓人欺負(fù)你!”秦逸塵把蕭悅瑤打橫抱起,看向我的眼神里有熊熊怒火在燃燒。
他大步流星離開。
而蕭悅瑤倚在他的肩頭,朝我露出一個(gè)得意的笑容。
她的口型是:“你贏不了我。”
距離出嫁之日還有三天時(shí),我將母親的牌位帶出了蕭府。
母親臨終前,曾握著我的手:“嘉瑜,若能重活一世,娘絕不愿嫁給蕭清江……娘后悔?。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