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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第1章

          煙禾之殤 黑紅嵐柏 9339 字 2025-04-30 14:2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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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林煙禾從地牢被放出來那天。

          她挺著六個月的孕肚,身旁還跟著個俊俏的郎君。

          她和我解釋:“埕郎,阿淵這幾個月一直在獄中陪著我,我腹中已經(jīng)有了他的血脈,我不能棄他不顧?!?/p>

          “但你放心,無論誰也動搖不了你在我心里的位置?!?/p>

          我怔怔看著林煙禾,一陣恍惚。

          前世,我不僅接受了夏鳴淵,更是同意他入府長住。

          直到林煙禾生下孩子那日,她強(qiáng)撐著力氣派人給我灌下砒霜。

          腥澀發(fā)臭的藥刺激得我滿臉是淚,我拼命掙扎,卻被她身邊的人死死按住。

          林煙禾躺在床上不忍地側(cè)開了眼,聲音啞然:

          “埕郎,你別恨我,可我承諾過阿淵,長子只能是他的孩子?!?/p>

          五臟六腑剝離般的疼,我不停地嘔出鮮血,一點(diǎn)點(diǎn)沒了呼吸。

          我死后,她抱著我的尸體絕望痛哭:

          “這一世是我對不住你,埕郎,等來生,我決不負(fù)你。”

          “你永遠(yuǎn)是我林煙禾唯一的夫君?!?/p>

          思緒回籠,我后退半步,看著眼前情深意重的兩人,緩緩搖了搖頭:

          “我不愿意?!?/p>

          “倘若你非要留下夏鳴淵,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別想要?!?/p>

          1

          聽到我冷漠的話音,林煙禾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埕郎,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么?”

          “不要孩子這樣惡毒的話,你怎么說得出口?”

          我雙手緊握成拳,被灌下砒霜時的痛苦仿佛還在身體里蔓延。

          前世,林家突遭橫禍,是我在外奔走求人,才保下了她林煙禾的性命。

          那幾個月,我殫精竭慮,夜夜不能安眠,一閉眼都是被抄家時的恐怖情景。

          可我沒想到,她出獄的第一件事,是要讓我認(rèn)下她肚子里的野種。

          仗著自己六個月的身孕逼我低頭。

          看著林煙禾冷漠的眸光,我壓下眼中的苦澀,直直與她對視:

          “林煙禾,如果你執(zhí)意要生下夏鳴淵的孩子,一女共侍二夫,可以?!?/p>

          “我們和離?!?/p>

          林煙禾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她定定看著我,眸色微沉。

          一直摟著林煙禾的夏鳴淵突然站出來,神色委屈:

          “煙禾,是我不該癡心妄想和你廝守?!?/p>

          “我一個代罪之身,怎么配和你在一起?”

          話沒說完,他的臉上掛上了一抹決然的笑:

          “我會去死,絕不給你的名聲留下半點(diǎn)污點(diǎn)?!?/p>

          夏鳴淵抬腳就要離開。

          林煙禾挺著肚子緊緊抱住他,她臉上為難的神色褪去,再一次堅定的選擇了夏鳴淵。

          “阿淵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沒有放棄我,現(xiàn)在,我只想和他在一起?!?/p>

          “等我生下孩子,讓他親眼看看自己的孩子,我就會送他離開,夠了嗎?”

          我正要開口,貼著林煙禾的夏鳴淵突然驚呼一聲:

          “煙禾,你臉色好蒼白,是不是孩子鬧騰你了。”

          不等林煙禾開口,夏鳴淵就打橫抱起她,腳步急促的往府里走。

          經(jīng)過我時,林煙禾看了我一眼,啞聲說道:

          “我肚子里好歹也是林家的血脈,我不能......”

          我深呼吸口氣,直接打斷了她施舍般的解釋:

          “你和他的事,不必告知我?!?/p>

          林煙禾的臉色瞬間陰沉下去,譏諷道:

          “明埕,如果你能讓我早點(diǎn)懷上孩子,我又何至于在林家遇禍時委身于阿淵!”

          “用和離來威脅我,你真是太過分了!”

          說完,她不再看我,跟著夏鳴淵離開。

          抱著她的夏鳴淵聽見我們的話,沖我露出一個挑釁的笑。

          我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垂下了眼眸,輕聲詢問一旁的小廝順子:

          “爹他們回朝的大軍,到哪兒了?”

          順子瞪了一眼夏鳴淵,回到:

          “少爺,約莫再過十日,大將軍他們就到都城了?!?/p>

          “到時候,您一定要讓大將軍替你好好出口氣!”

          我笑了笑,思緒飄得很遠(yuǎn)。

          如今塞北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始下雪了吧?

          當(dāng)初我為了林煙禾不顧一切地留在京中,這一次,我想回去了。

          2

          這一天,府中上下被林煙禾支使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對自己腹中孩子的緊張與期許。

          和離之事已成定局,我不愿意沾染上林煙禾的事情半分,勒令身邊伺候的人避得遠(yuǎn)遠(yuǎn)的。

          林煙禾如今懷有身孕,磕了碰了,算誰的?

          午時,我正在給父親寫家書,林煙禾身邊伺候的人卻沖進(jìn)我院子里,粗暴地要將順子帶走。

          我扔下筆,冷聲呵斥道:

          “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動我身邊的人!”

          林煙禾鐵青著臉色走進(jìn)院子里,抬手一巴掌狠狠打在了順子臉上。

          “把這奴仆拖出去打死!”

          她盯著我,語氣森然:

          “明埕,再敢動我肚子的孩子一下,下一次死的,就不只是一個奴仆!”

          原來林煙禾肚子見紅,廚房的人說,是得了我的指令,在安胎藥里面下了藥。

          院子里亂成一團(tuán),看著順子滿臉是淚的模樣,我的腦中轟地一聲炸開。

          這些年,他一路陪著我從塞北到京城,在我心里,早就跟家人一樣。

          林煙禾為了震懾我,竟然想打殺了順子?

          她怎么敢的!

          血?dú)馍嫌浚页槌鲆恢狈旁跁郎系拈L劍,徑直橫在了林煙禾的脖子上:

          “下藥?林煙禾,你是不是太瞧不起我了?”

          “我現(xiàn)在就算弄死你,也能全身而退,你信不信?”

          林煙禾捂著肚子緊緊咬著牙,她看到自己身下見紅的瞬間,憤怒沖毀了她全部的理智。

          夏鳴淵是代罪之身,家里人已經(jīng)全部死了,現(xiàn)在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她了。

          這一刻,鋒利的劍刃劃破她的皮膚,刺痛讓林煙禾回過神來。

          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遲疑許久,正要開口,夏鳴淵沖了進(jìn)來。

          他擋在林煙禾身前,一臉堅毅的地護(hù)住了林煙禾。

          他說道:

          “你要?dú)⒕蜌⑽?,別動煙禾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這里是林府,不是你舞刀弄槍的邊關(guān),明埕,你有什么資格對著一個懷孕的女人喊打喊殺?”

          3

          我的視線落在夏鳴淵身上。

          冷笑一聲,劍身橫傳,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好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夏鳴淵,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你真以為攀附上林煙禾,就一步登天擺脫代罪之身成了郡主的夫君?”

          聽到我輕蔑的話,夏鳴淵臉上閃過屈辱。

          我的話音剛落,林煙禾就呵斥出聲:

          “口口聲聲代罪之身,明埕,這就是你的教養(yǎng)嗎?”

          “阿淵是被污蔑的,等我生下孩子就去皇上面前為他平反。我知道你對我心生怨氣,我認(rèn),我也會補(bǔ)償你!”

          “可你不過是會投胎而已,有什么資格高高在上的侮辱他!”

          夏鳴淵感動得無以復(fù)加,緊緊摟著林煙禾,滿眼深情。

          “煙禾......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還要蒙受冤屈多久?!?/p>

          “我只有你了......”

          林煙禾緊緊牽住他的手,溫柔安撫:

          “別怕,只要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fù)你?!?/p>

          “任何人也不可以?!?/p>

          最后一句,她說得格外鄭重,語氣森然的樣子幾乎是在警告我。

          我收回手中的長劍,心底浮起無盡嘲諷,視線落在管家身上,平靜地道:

          “去查,我也想看看,是什么人這么大膽,竟敢殘害郡主的血脈?!?/p>

          “府中查不清楚,還有大理寺,刑獄司,總有能查清的地方?!?/p>

          管家抹了抹頭上的冷汗,抬眼看向林煙禾,臉上滿是為難。

          “是......”

          夏鳴淵倏地看向我,視線相撞,他眼中閃過慌亂。

          臉一白,聲音惶恐:

          “刑獄司的那些人都是殺人不見血的,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

          他這樣一說,林煙禾又開始對我不滿了。

          立刻收斂了神色,眼神冰冷地看向我:

          “你明明知道我和阿淵才從刑獄司死里逃生,明埕,你什么時候變得如此惡毒?”

          我一步步走近林煙禾,眼里滿是對她的失望,再沒有曾經(jīng)的溫柔愛意。

          一字一頓慢慢說道:

          “是,我容不下,所以你最好一刻不離的跟著夏鳴淵,別讓我找到機(jī)會弄死他!”

          “當(dāng)然,你也可以簽下和離書,讓我離開林家,離你們遠(yuǎn)遠(yuǎn)的?!?/p>

          夏鳴淵的眼睛騰地亮了起來,他滿眼期待地望向林煙禾,激動得指尖發(fā)白。

          聽到我又一次提出和離,林煙禾眼中閃過茫然,她定定看著我,并不像我想象中的如釋重負(fù)。

          我以為,她會為了夏鳴淵,離開簽下和離書的。

          她的目光凝聚在我臉上,眼底閃過受傷,緊緊抿著唇一言不發(fā)。

          僵持間,她身邊的夏鳴淵痛呼出聲:

          “煙禾,你的指甲摳疼我了?!?/p>

          林煙禾這才從失神中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后,她忙不迭地安慰夏鳴淵離去。

          腳步慌亂,看也不敢看我。

          只啞聲丟下一句:

          “和離這件事你說了不算,明埕,你想都別想!”

          我丟下手中的長劍,扶起順子,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腦中飛快地閃過一抹異樣,我一頓。

          我記得夏鳴淵一家被關(guān)大牢是私藏庫銀,造成難民大片死亡,是皇上親自下的圣旨誅殺。

          根本不會出現(xiàn)誤判的可能。

          再說了,在牢獄里兩人都自身難保,林煙禾又為什么會說委身給夏鳴淵?

          想到這,我神色一凌:

          “順子,讓人去查一查。”

          4

          自那日之后,我忙著清算自己的東西,竟難得和林煙禾碰上一面。

          夏鳴淵纏她纏得緊,絲毫不敢給我和她相處的機(jī)會。

          深夜,我突然從睡夢中驚醒過來,一睜眼,就看到一個身影站在床邊,濃重的藥味在屋里散開。

          我一個激靈,伸手去摸枕下的匕首,林煙禾卻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身上保胎的藥味夾雜著呼吸灑落在我臉上,激得我起了一身寒栗。

          她緊緊抱著我,不管不顧地就朝我吻下來:

          “明埕,我好想你......”

          我惡心得幾乎要吐出來,又不敢推開她。

          只能開口:“你都懷孕了還想那種事,林煙禾,你就這么饑渴嗎。”

          林煙禾卻不管不顧,說:“大夫說了,現(xiàn)在我可以……”

          我卻不再聽她說什么,摸到了防身的匕首,揮刀抵在她脖頸。

          “滾開!”

          鋒利的匕首劃破林煙禾白嫩的肌膚,她痛呼一聲,血腥味一下子在屋里散開。

          林煙禾冷笑一聲。

          “明埕,你裝什么呢?當(dāng)初請皇上下旨非我不娶的是你!”

          “我告訴你,你這輩子永遠(yuǎn)只能是我的夫君,我們絕不和離!”

          我看著她,再次想起前世瀕死的絕望痛苦,幾乎沖毀我全部的理智。

          一咬牙發(fā)了狠,手中的匕首不管不顧地朝林煙禾刺去:

          “那我就和你一起死!”

          “然后再弄死夏鳴淵,大家一起死,誰也別想好過!”

          聽到我提起夏鳴淵,林煙禾身體一僵。

          她看我時眼中閃過一抹了然,隨即無奈地說道:

          “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你了,等我生下阿淵的孩子,我就送他走?!?/p>

          “我知道你還在生氣,可你打也打了,傷也傷了,還不夠嗎?”

          到現(xiàn)在林煙禾還以為,我只是在吃醋,時間一久,我還會想以前一樣毫無保留的愛她。

          信任她。

          可是前世,我是真切地死在她親手灌下的毒藥里,那樣的痛苦,成了我無法擺脫的夢魘。

          林煙禾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滿臉難堪,她張了張口,難以置信地說道:

          “明埕,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我猩紅著眼看向他,控制不住地嘶吼出聲:

          “是!看你的每一眼,都讓我無比惡心?!?/p>

          “帶著你和別人的野種從我面前滾!”

          林煙禾的臉色,瞬間白了下去。

          她頹然地站在床榻邊上,不知是氣的還是懷孕的緣故,整個人都在不停地發(fā)抖。

          屋里一時間陷入詭異的死寂,只聽得到混亂的呼吸聲。

          林煙禾一直盯著我,目光落在我發(fā)間的玉冠上,她站起身來,一步步地走向我。

          這個玉冠,是我和她成親時她親手雕刻的。

          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郡主,把對我的全部愛意一刀刀刻在玉冠上。

          可惜,玉冠還在,林煙禾卻早就不是那個林煙禾了。

          她笑了笑,看我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只為了討得關(guān)注的孩子:

          “埕郎,你心里有我,別把我越推越遠(yuǎn)。”

          我往后一退,眼中彌漫著濃重的嘲諷。

          直到現(xiàn)在,林煙禾依舊認(rèn)為,我在耍脾氣。

          就在這時,一道小心翼翼的聲音響起:

          “煙禾,我夢見你和孩子都不要我了,我好害怕?!?/p>

          5

          說著,夏鳴淵的目光看向林煙禾的脖頸。

          “你脖子怎么都是血?”

          林煙禾臉色有些不自然,她走過去把夏鳴淵的手放在自己自己肚子上,柔聲道:

          “沒事,我不小心弄傷的?!?/p>

          “我們回屋吧?!?/p>

          夏鳴淵站在院子里,轉(zhuǎn)身之間,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發(fā)間的玉冠上。

          極快地,他眼中閃過嫉恨。

          身形一頓,可他什么也沒說,扶著林煙禾的腰身慢慢離去。

          林煙禾懷孕的喜宴和我父親的大軍回城,落在了同一天。

          只是,她沉浸在懷孕的喜悅中,根本無心關(guān)注其他。

          這一日我起得很早,心早就飛去了城外,連帶著看林府上下的大紅色都順眼了不少。

          府中處處掛著紅綢喜字,不像懷孕的喜事,倒像是成親的喜事。

          林煙禾想給腹中孩子最好的,從前是,現(xiàn)在也是。

          只是這些,我都不在意了。

          院子里,夏鳴淵眸光一閃,滿臉喜氣地朝我走過來。

          他看了眼我頭上的玉冠,說道:

          “小將軍,今日是我未出生孩兒的喜事,我想向小將軍為我孩兒討要一份禮物,不知道小將軍愿不愿意把你頭上的玉冠贈與我?”

          林煙禾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臉上閃過不悅,開口就想阻止。

          我笑了笑,伸手摘下玉冠,直接遞給了他。

          林煙禾沉著臉,重重看了我一眼,沒吭聲。

          夏鳴淵滿眼笑意,忙不迭地戴在頭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手滑,玉冠突然滑落,砸在地上碎成幾塊。

          他臉上的笑意僵?。?/p>

          “小將軍,我不是故意的,你不會怪我吧?”

          林煙禾鐵青著臉色,拽著夏鳴淵離開。

          沒過多久,離去的夏鳴淵卻突然帶著一群小廝闖進(jìn)了院子里。

          他昂起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角眉梢都是得意:

          “小將軍,今日是我兒子的大喜日子,門口來了個討酒吃的跛腳和尚。”

          “他說啊,煙禾一胎懷得珍貴,得住在向南的院子才壓得住福氣,所以只好請你搬出去了?!?/p>

          我沒理他,只是繼續(xù)喝著杯中的清茶。

          順子瞪了他一眼,呸了一聲嘲諷道:

          “你急什么?”

          “難不成今日不住南院子,即刻就要死了不成?”

          夏鳴淵輕笑一聲,輕蔑地看向我:

          “別忘了煙禾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林家的種,孩子出問題了你們誰擔(dān)得起責(zé)任!”

          “來人,把他的東西都給我扔出去!”

          本來畏畏縮縮不敢動手的下人們,再聽到夏鳴淵的話時,紛紛動起了手。

          院子里一片混亂,夏鳴淵仿佛搖身成了林家的男主人,他大步朝我走來。

          眼里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

          “明埕,你口口聲聲罵我是有罪之身,你等著煙禾幫我平反,看我不玩死你!”

          “我要讓你跪在我面前,朝我求饒!”

          夏鳴淵說著,突然抬手朝我打過來。

          我一腳踢在他肚子上,他順勢倒在地上哀嚎。

          “你們都是瞎子嗎?沒看到他動手了嗎,傷了未來家主的親生父親,你們一個個都要陪葬!”

          我和順子兩個人,根本不敵他帶來的那些人,更何況,他身邊還有林煙禾派的會武的侍衛(wèi)。

          為了護(hù)住順子,我很快被人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夏鳴淵笑得暢快,他走到我身邊,手中把玩著一只尖利的小刀,笑道:

          “你這張臉,我看著可真是礙眼。”

          “明埕,將軍之子又如何?你現(xiàn)在,不也下賤的蹲在我腳邊嗎?”

          他狠狠舉起尖刀,滿眼怨毒地朝我的臉劃下來。

          順子雙眼通紅,尖叫求饒:

          “你別碰我家少爺!”

          劇烈的疼痛讓我渾身發(fā)抖,臉上的鮮血混合著冷汗砸落在地上。

          夏鳴淵抬手把尖刀一扔,率先給了我一個巴掌,然后道:

          “你求我?。抗蛳聛砬笪茵埩四??!?/p>

          我疼得臉色發(fā)白,抓住時機(jī),拼盡全力起身朝他撞過去。

          “按住他,都是死人不是!”

          混亂間,他帶來的人七手八腳的抓住我,甚至有人動手扯下我的衣服。

          前院的熱鬧聲和順子的哭喊聲混合在一起,讓人聽不真切。

          直到院門突然被人推開,壓在我身上的丫鬟婆子迅速散開。

          順子連滾帶爬地朝我撲過來,道:

          “少爺,是我沒用,是我護(hù)不住你?!?/p>

          林煙禾瞳孔緊縮,再看到我滿臉的血時,她心疼得要命,手足無措地朝我走來。

          “埕郎?”

          可在碰到我的瞬間,她被人推開,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林煙禾,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交代!”

          “不然林家,保不住你!”

          我猛地抬起頭,瞬間委屈: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