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晚,謝長京非要拉著我去春會看看。春會一共就兩天,現(xiàn)在去,早就趕不上熱乎的了。
果然,街道兩側(cè)只余稀稀拉拉幾盞燈籠,寂寥灰敗??芍x長京還是沉默地拉著我往前走。
“算了吧,謝長京,沒意義的?!蔽蚁韧W∧_步,“你和別人走過的路,
不要再拉著我再走一遍?!彼鋈换剡^身來抱住我,聲音哽咽:“阿萍,不一樣的。
”“我知你因沈夫子而與我有芥蒂,你且盡管放心,明日我就把她送走。”我推開他,
看向遠處快滅了的燈籠,“沈夫子年輕、充滿朝氣,這樣的女孩,誰不喜歡呢?
”“可是謝長京啊,你說她有趣,說她有著很多你沒聽過的故事,可你是不是忘了,
我以前也對你講過的。”他嘴唇張闔著,像是想起了什么,臉上的血色慢慢褪去。
我向他攤開手掌,繼續(xù)道:“可你不信,你說我信口胡諏,你不信我講的那些,
你不信會有這樣苦難的世界。”“你只相信她說的美好,擯棄我所說的灰暗。
”謝長京雙眼蓄滿淚水,握起我粗糲的掌心,“阿萍,我信你的,從今往后,你不管說什么,
我都相信,我只求你不要忘記我?!蔽业皖^看著自己的鞋,忽然笑了,問他:“謝長京,
那你喜歡沈安年嗎?”他立馬否認,“沒有,從來沒有?!比缓蠡琶男渲心贸隽艘化B圖紙,
上面畫著些許簡單的槍支結(jié)構(gòu)圖樣,“我接近沈安年,只是為了拿到這些樣式圖,
只要有了這些玩意,或許我就可以回到戰(zhàn)場?!蔽医舆^瞧了瞧,輕輕嗤了聲,
“為了幾張圖紙,你把秋千砍了,給她造了新的。還有那日春會歸家,
她身上分明穿著嶄新的衣裳。”我摩挲著自己的舊襖,
那是去年用父女二人剩下的邊角料做的,低聲道:“算了吧,不必再解釋。”無論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