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梅坐在她兒子病床邊端茶倒水噓寒問暖,兩人正在談?wù)撝壬眢w好后去哪里旅游,去吃什么山珍海味。
我整個人低著頭站在一邊,像木頭,也像空氣。
直到凌晨,我看著一旁的娘倆沒了動靜,我躡手躡腳的開門從醫(yī)院跑了出來。
我身上沒錢,就算要跑也跑不遠(yuǎn),為了保住我的腎,為了我的高考夢,我只能再次回家。
回到家時天剛亮,正巧的是,陳遠(yuǎn)剛好從外面喝酒回來。
見我在家門口站著,他二話不說抄起地上的棍子就要來打我。
“你個賤人,又跑回來了是吧!”
我趕緊跑過去奉承的拉住他的手。
“爸,你先聽我說!”
可能是他喝了酒的緣故,那一棍子還是打了下來,但被我躲了過去。
見狀我立馬開口。
“我這個腎不止值二十萬!”
聽到這話后,他原本不清醒的大腦立刻醒了酒。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誰跟你說不止二十萬的?”
我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隨口編了個故事。
我想過了,我還只是個學(xué)生,沒錢也沒依靠,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拖延住我爸和沈梅那邊順利達(dá)成合作。
只要攪黃他們的打算,我才能在高考前有條活路。
“爸!你都不知道,你走之后她們娘倆就在說你蠢?!?/p>
“才二十萬就把自己女兒的腎給賣掉了,她們其實早就找到腎原了,只是別人要一百萬,他們嫌貴才沒有買的?!?/p>
“后來他們知道你只是個農(nóng)村出來的,以為你沒有見過世面,才找到你二十萬買下這個腎?!?/p>
雖然我說的一本正經(jīng),但他一時也不敢相信這話的真實性。
“你說的是真的?她們真的這樣說?”
我點點頭舉起手左手發(fā)誓。
“真的爸,我知道我這顆腎你說什么都要賣,那我肯定是想要多拿點錢的啊!這樣家里的負(fù)擔(dān)也會小點?!?/p>
“爸,我是你親女兒,事到如今我還會騙你不成?我只是不想看他們外人這么糟蹋我們父女兩?!?/p>
陳遠(yuǎn)氣的臉紅脖子粗,他把手上的棍子重重的往地上一摔大聲咒罵。
“她媽的,死娘們,想買老子便宜的腎是吧!到時候我看你兒子是怎么死的。”
說完,他大力將我推進屋。
“你今天就在家好好待著,我到要看看這個女人還玩什么花樣?!?/p>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沈梅的電話就打到陳遠(yuǎn)這里來了。
沈梅語氣不好,話里話外都透露出責(zé)怪。
“我說你們家到底怎么搞的?陳冉怎么又偷偷溜走了?”
陳遠(yuǎn)聽著手機對面的聲音冷笑咒罵。
“你她媽還好意思打電話過來?要不是我女兒她跑回來了,這個買賣我都不知道要少掙多少錢!”
“我跟你講,現(xiàn)在這個腎二十萬我不賣了,現(xiàn)在我要一百萬,一分都不能少?!?/p>
手機對面停頓了一下,語氣沒有之前的咄咄逼人。
“不是!陳冉爸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字據(jù)都寫好了二十萬買你女兒的腎?現(xiàn)在怎么又要這么多了,你也太不地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