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周念芳嘴巴動了動，“……程姨，怎么了這是？”
鄭桃夭瞧得真真切切，周念芳原本要發(fā)個閉口的音，臨了硬生生改口為“程”。
閉口音？
鄭桃夭心里犯起了嘀咕，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莫不是個“媽”字？
心里有了疑竇，鄭桃夭再仔細瞧周念芳的眉眼，越看越像程芳蘭。
程芳蘭抽抽搭搭把來龍去脈對周念芳說了一遍，聽得周念芳也是眼圈一紅。
“桃夭，我跟天哥什么也沒有，要是因為我破壞了你們感情，我先跟你道個歉……”
鄭桃夭還沒表示，程芳蘭一拉周念芳：“你跟她道什么歉！是阿姨從小沒教育好她，委屈了你這個好孩子?！?/p>
她狠狠白了一眼鄭桃夭，咬牙切齒道：“養(yǎng)這個女兒還不如養(yǎng)條狗！左右還沒你這個外人貼心。”
周念芳嘴巴張了張，眼圈愈紅，幾乎垂下淚來，她抽了抽鼻子：“程姨，我從出生就沒見過媽媽，這幾天見了您心里親切，您處處為我想，跟我親媽沒什么區(qū)別，您要是不嫌棄……”
話外之音誰都聽得懂，程芳蘭大喜過望：“好孩子，我，我怎么會嫌棄呢？不嫌棄，不嫌棄?！?/p>
“媽！”
周念芳這一聲喊得情真意切，眼眶中那原本要落不落的淚也終于流了出來。
“哎，好孩子，好孩子，你再叫一聲媽聽聽……”
接連幾聲“媽”響起，周念芳、周景紅與程芳蘭三人抱頭痛哭，當真親如一家人一般，反倒顯得站在一旁的鄭桃夭像是個外人。
鄭桃夭心底陣陣發(fā)酸，饒是正在氣頭上，眼下這副場景也難免有種被遺棄的感覺，索性“噔噔噔”跑上樓去，把自己鎖在房間再不出來。
第二天上午，陳天拎著大包小包按響了鄭桃夭家門鈴。
開門的是程芳蘭。
“程阿姨，桃夭在家嗎？”
“在，你等一會啊?！?/p>
程芳蘭拉開嗓子沖樓上喊了一聲：“鄭桃夭！陳天來了！”
見鄭桃夭下樓，程芳蘭臉上依舊沒好臉色，從鼻子里重重“哼”了一聲，對她翻了個白眼，而后拿起車鑰匙徑自出門，搞得陳天摸不著頭腦。
“有事？”
鄭桃夭兩手抱胸，冷冷看著陳天。
陳天把手里的東西放在門廳：“桃夭，你聽我說，昨天的事是我不對，我不該瞞著你的，可我也是怕你多想啊?！?/p>
見鄭桃夭的表情有所松動，陳天加了一把勁：“我媽那個人勢利眼，我也批評過她了，你……你還能原諒我嗎？”
陳天眼眶通紅，一番話如出肺腑，鄭桃夭沒來由的想起了過去的點點滴滴。
大雪紛飛的時候，二人笑鬧著將一件外套頂在頭上奔跑……
暴雨傾盆的時候，陳天為她打傘，自己卻淋濕了半邊身子……
還有陳天找報社買廣告位，只為了刊載一篇對鄭桃夭的示愛詩……
想著想著，鄭桃夭的眼圈便也紅了，以至于自己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也沒發(fā)覺。
“下不為例?！彼f。
陳天“啪”的一下來了個立正敬禮：“向鄭桃夭小姐保證！絕對沒有下次！”
鄭桃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輕輕一拳錘在陳天胸口：“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