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林老太太下葬后一連好幾天，顧忘言都沒再出現(xiàn)過。
周既明入職了林氏公司，當上了林葉希的首席秘書。
完完全全接管了林葉希的衣食起居。
她和他一次又一次地在辦公室的休息間廝混。
這種沒人再管著她的松弛感。
讓本該感到舒適的林葉希，竟有一絲不敢相信。
劇烈放縱后，心底里竟蔓延出無端的空虛。
她拿開搭在自己腰間的手臂。
下床將地上的絲襪拾撿起，丟回到了床上。
心下莫名煩躁起來。
林葉?？吭谝巫由?，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根煙，眼睛看向落地窗外，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直到煙頭燙在了她的指尖上。
她這才蹙眉回過了神。
她沒去管手指尖上傳來的疼痛，反而起身拿起電話。
手指隨意劃了兩下。
發(fā)現(xiàn)自己沒存顧忘言的手機號后，竟也毫不慌張。
她點開短信，想也不想地輸上了號碼。
當最后一個數(shù)字被她按下時。
林葉希忽然有些恍惚。
她連周既明的手機號都沒背下，但將顧忘言的手機號背得滾瓜爛熟。
心底那股不安躁動愈加明顯。
可隨即，她譏誚笑道。
“畢竟七年，記得也在所難免?！?/p>
可當她要發(fā)些什么的時候，她卻又怔住了。
她該發(fā)些什么？
林老太太畢竟是她奶奶，又不是顧忘言的奶奶。
即便他就是沒良心不來看她。
她又能說他什么？
她越想越憤怒，好像怎么也壓不下這股邪火。
對了，離婚！
她還沒和他辦理離婚協(xié)議。
剛這么想，辦公室的大門忽然被敲響。
“進！”
是林家的首席律師。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沖著站在昏暗中的女人開了口。
“林總，這是您和顧先生的離婚證件?！?/p>
“什么？！”
林葉希瞬間變了臉色。
程律師以為她沒聽清，又復述解釋一遍。
卻還沒等他說完，就見林葉希大步邁過，朝他走了過來。
她一把奪下程律師手上的離婚證，反復查驗。
直到確認那上面的名字就是她和顧忘言時。
手指尖不受控制地顫了顫。
可她卻絲毫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這點變化。
“這是什么時候辦理的？我怎么什么也不知道？”
“這是老夫人還在世的時候，交給我全權代辦的，怎么林總您不知道嗎？”
林葉希眸色幽深。
她想起了顧忘言上次說的話。
原來他不是在和她開玩笑，而是真的要和她離婚。
可是顧忘言怎么可能這么輕松地就答應了離婚呢？
從前七年，她攆他，趕他，甚至是罵他。
他依舊是死皮賴臉地待在自己身邊。
每次和他吵完架，她都會回到自己的書房。
沒過多久，顧忘言就會帶著梨水敲開她書房的門。
“跟我吵的時候勁兒那么大，你也不嫌口渴！”
他始終垂著眸，一邊將梨水擺放在他書桌邊上，一邊端來些才切好的水果。
顧忘言始終不多說一句，可他的無言，亦是一種控訴。
她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即便她沒辦法做到像是愛周既明一樣愛他。
卻也該對著自己的丈夫，說一些好話。
可話到了嘴邊，卻又變成了。
“沒事你就出去吧，別再進來打擾我。”
心忽然抽痛了一下。
仿佛有些重要地東西，正在一點點地消失，當她晃過來神想要用力抓住的時候。
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那感覺是什么都不知道。
林葉希抿了抿唇，咽下喉中一絲酸澀。
面上卻依舊風輕云淡。
“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程律師有些啞然。
“林總您說笑了，我怎么會知道顧先生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