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北狄王庭的議事廳內，青銅獸爐中燃著安神的檀香。
青煙裊裊上升，在殿內盤旋。
司嫻月端坐在王座旁，指尖輕輕敲擊著扶手。
拓跋烈坐在主位，神色淡漠地看著殿下的來客。
大夏使節(jié)趙懷瑾。
「王上，王后。」
趙懷瑾恭敬行禮，目光卻在觸及司嫻月時微微一滯。
眼前的女子一襲墨藍色北狄宮裝，透著不容侵犯的威嚴。
這哪里還是當年那個在將軍府中低眉順眼的司嫻月？
趙懷瑾在心中嘆息。
「趙大人三番五次求見，所為何事？」
司嫻月開口，聲音平靜如水。
趙懷瑾深吸一口氣：「臣......是為故人帶句話?！?/p>
拓跋烈眉頭微蹙，正欲起身回避，卻被司嫻月按住了手。
「王上不必回避?！顾D頭看向拓跋烈，眼中是毫無保留的信任，「您是北狄的王，沒有什么是不能聽的?！?/p>
拓跋烈眸色一暖，反手握住了她的指尖。
趙懷瑾看著二人交握的手，喉結滾動了一下：「是......關于歷少欽的。」
司嫻月的指尖幾不可察地一顫，但很快恢復如常：「哦？」
「自從王后離開大夏，少欽他......」趙懷瑾斟酌著詞句，「過得很不好。」
殿內一片寂靜，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他整日窩在府中，連早朝都不去上了?！冠w懷瑾繼續(xù)道，「前日我去看他，發(fā)現(xiàn)他竟在翻看王后曾經讀過的書，桌上還擺著王后用過的茶具......」
司嫻月面無表情地聽著，仿佛在聽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我知道少欽之前做得不對，很多行為都......」趙懷瑾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但作為他的至交，我實在不忍看他如此消沉?！?/p>
他抬起頭，直視司嫻月的眼睛：「所以我想替他問問王后——他還有機會嗎？」
話音剛落，司嫻月猛地拍案而起！
「放肆！」
她的聲音如同淬了冰，嚇得趙懷瑾后退半步。
「趙懷瑾，你身為大夏使節(jié)，竟敢如此不知禮數(shù)！」司嫻月一步步走下臺階，裙擺在地毯上拖出凌厲的弧度，「本宮現(xiàn)在是北狄的王后，豈容你在此胡言亂語！」
趙懷瑾臉色煞白，額頭滲出冷汗：「王后息怒，臣只是......」
「滾回大夏去?！顾緥乖吕淅浯驍嗨?，「告訴歷少欽，若再敢派人來擾，休怪北狄鐵騎踏平雁門關！」
趙懷瑾渾身一顫，不敢再多言，匆匆行禮退下。
殿門關上的瞬間，司嫻月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氣，踉蹌了一下。
一雙有力的手臂及時扶住了她。
拓跋烈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她身后，溫熱的手掌穩(wěn)穩(wěn)托住她的腰肢。
「沒事吧？」他的聲音低沉溫柔，帶著毫不掩飾的關切。
司嫻月?lián)u搖頭，轉身將臉埋進他的胸膛：「我沒事?！?/p>
拓跋烈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fā)，眼中閃過一絲意外，更多的是欣喜。
他本以為司嫻月會對歷少欽心軟，卻沒想到她如此決絕。
「我以為......」他斟酌著詞句，「你會猶豫。」
司嫻月抬起頭，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清明：「我與他，早就兩清了?！?/p>
她伸手撫上拓跋烈的臉頰：「現(xiàn)在我的心里，只有你?！?/p>
這句話像一把火，瞬間點燃了拓跋烈的眼眸。
他猛地將司嫻月打橫抱起，大步走向寢殿。
「王上！」司嫻月驚呼一聲，臉頰泛起紅暈，「這、這還是白天......」
拓跋烈低笑一聲，在她耳邊輕語：「本王等不及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