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不好意思，我沒興趣。」富通互聯(lián)的總經(jīng)理辦公室。我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對面的孫尚勇。
平如止水的說道。孫尚勇一邊對我陪著笑臉，一邊蒼蠅搓手?！改莻€……小濤啊，
你先別急著拒絕嘛?！埂肝乙呀?jīng)了解到了曙光那邊，張強給你的薪資?！埂改?5薪，
月45k嘛，對不對？」我冷笑了一下。歪著頭看了看孫尚勇的地中海。「不錯啊孫總，
消息挺靈通的?！埂改前茨愕囊馑?，是可以給我更多咯？」孫尚勇一拍巴掌。
不知道哪兒來的滿臉喜悅。對我煞有介事的伸出五個手指頭?！笡]錯，小濤，
我孫尚勇當(dāng)著明人不說暗話?！埂改阋阍敢鈦砦覀兏煌?，我給你16薪，
每月再給你加這個數(shù)?！刮铱粗麛傞_的巴掌。抿抿嘴，嘿嘿一笑。「咋的孫總，
這是給我一個月加五萬啊？」「看不出來你還真大方……那不如干脆再多加點，
每月給我100k得了。」我是擺明了嘲諷他。孫尚勇也不是個傻子，
不至于聽不出我話里的諷喻之意。臉上微微有點掛不住。卻還是堆著一臉的笑容，
好聲好氣的說道。「這……小濤啊，你是不是嫌少？」「那我干脆點，
不跟你整這虛頭巴腦的了。」「這樣，我一步跟你說到位，只要你來富通，18薪，
每月56k！」「這是我權(quán)限范圍內(nèi)的極限了，希望你……」我抬起一只手。
打斷了孫尚勇的喋喋不休。按理說，沒有人跟錢過不去。按照孫尚勇剛才給我開出來的待遇。
已經(jīng)是妥妥的一年七位數(shù)了。但是這不是錢的問題。我根本，就沒有跳槽的打算?！笇O總，
您不必如此費心了?！埂改@么看得起我，我受寵若驚，但是才疏學(xué)淺，恐不配位?！?/p>
「張總于我有知遇之恩，我如果輕易跳槽離開曙光，那就是不仁不義之舉了?！?/p>
「您開出的待遇十分優(yōu)厚，但是恕我冒犯，
我的原則不允許自己做出背叛張總的不仁不義之舉。」我義正辭嚴(yán)的說完，便直接站起了身。
見我站起來，孫尚勇也趕忙站起來，慌亂的說道。「年輕人有原則，當(dāng)然是好事……」
「可是小濤啊，這仁義兩個字，值上證幾個點？」「我勸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
我再次抬了抬手，示意他可以不用說下去了。向著傻在那兒大張著嘴的孫尚勇，
微微鞠了一躬?！父兄x您的慷慨，孫總。」「但是，十分抱歉，
希望您可以尊重我的原則底線。」「告辭了。」我沒有給孫尚勇反應(yīng)的空間。徑直轉(zhuǎn)身，
推開大門就走。已經(jīng)走出了十幾步，才聽到身后傳來追到門外的孫尚勇，
懷揣著最后的僥幸對我喊得一嗓子?！感慊厝ヂ紤]，我不著急啊！」
「你隨時想好了，隨時聯(lián)系我都行！」我沒有回頭。
因為我壓根對他開出來的任何條件都不感興趣。十年前。因為出生年齡登記有誤，
我上學(xué)就比其他孩子要早一年。二十歲的我，大四實習(xí)。接連面試了十幾家企業(yè)，
愣是沒有被一家公司相中。理由也都是近乎千篇一律的。因為我的娃娃臉，直到現(xiàn)在，
都還有人問我今年大幾了。在老板們的眼里，我的那張比其他應(yīng)屆生看上去年輕很多的臉，
在商務(wù)洽談中，會給對方企業(yè)代表留下一個軟弱好欺負(fù)的印象。這對一個市場營銷人員來說，
是十分致命的。所以。你們應(yīng)該可以想象，在一次又一次的碰壁之后。我遇上的一個好老板，
不僅愿意給我機會，還時常鼓勵我，指引我找尋人生的方向。對我而言，
是一種多么深厚的恩情。2我們曙光科技在業(yè)內(nèi)名聲，說起來也不算很響亮。
但是作為互聯(lián)網(wǎng)生態(tài)產(chǎn)業(yè)這一領(lǐng)域，算得上是進場最早的一批。
在那個智能手機都還剛開始普及的年代。我們曙光，
就已經(jīng)開始了萬物互聯(lián)這一概念的研發(fā)投入。整整十年，我最好的年華都留在了曙光科技。
這，也是我能對張總最好的報答。上個月，我剛過了自己三十歲的生日。張總還自掏腰包，
帶上一幫公司創(chuàng)立初期一起奮斗到現(xiàn)在的同事們，一起去了家商務(wù)KTV為我慶生。
對我們功勛老員工，張總是從不吝嗇錢包的。十年前公司剛起步的時候，我們十幾個人，
窩在一個一百平都不到的地下室里。說是上下級，但其實關(guān)系更像是兄弟姐妹一般，
共同打拼。如今，曙光科技已經(jīng)是擁有三百多員工的行業(yè)細(xì)分領(lǐng)頭羊。
雖然我的職位僅僅是市場營銷部的副總監(jiān)。但是給我開的薪資，是遠(yuǎn)遠(yuǎn)超過行業(yè)平均水準(zhǔn)的。
這樣，我就已經(jīng)十分滿足了?！咐羁偅貋砝?？」前臺小姑娘見到我，親切的問候道。
我也笑著點了點頭?！赴。鋈マk了點事?！埂笍埧倓偛胚€在找您的，
讓您一回來就去他辦公室一趟?！埂负?，我這就去，謝謝啦?！埂覆豢蜌饫羁??！?/p>
我哼著小曲兒，走進公司。徑直朝著張總的辦公室走去。富通互聯(lián)的孫總想挖我過去，
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實在是不堪其擾，才在今天，去了他的公司，
當(dāng)面把話給說了個清楚。如果他是聰明人，就該知道我這塊墻角，是他不論如何，
都撬不動的。不過回想起來，我剛才在他辦公室里逗他的時候。
孫尚勇的那張比哭還難看的笑臉。一會兒可以跟張總當(dāng)個笑話說說，兩人一起哈哈大笑。
「小濤，你長本事了啊?！谷欢乙贿M門。屁股還沒落座，就聽到了張強的這么一句話。
我愣住了，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覆皇牵瑥埧偂氵@話是什么意思？」
張強坐在老板桌后面。臉上明顯帶著慍色，冷冷的說道?！冈趺礃影「煌沁叄?/p>
給你開了多少的年薪？」「70萬？還是80萬？」「不會有一百萬吧?！箯哪硞€層面上，
張總還真是說對了。孫尚勇還真是給我開了一百萬的年薪，只是我根本不屑于要罷了。
我嘿嘿一笑。滿心以為，張總是在跟我裝嚴(yán)肅打趣呢。湊到他跟前，神秘兮兮的說?！咐蠌?，
你一猜就對，孫尚勇還真給我開了一百個達(dá)不溜?！埂敢话偃f啊……嘖嘖嘖，我當(dāng)時聽得，
哈喇子都快溜下來了。」「你說我怎么能想到，自己這輩子還能一年賺……」我話還沒說完。
卻見張強猛地一拍桌子。啪的一聲巨響，嚇了我一大跳?！缚梢园±钫駶?，
你居然這么快就承認(rèn)了？」「你還真是干臟事兒不背人??！」我懵了，
還處在被剛才那一聲響驚得有些不知所措中。皺起了眉頭，看著張強那張正顏厲色的臉。
「我怎么就干臟事兒了？」「老張，你把話說清楚，我干什么臟事兒不背人了，
我又承認(rèn)什么了？」張強向后一靠，鼻孔撩天。歪著頭，冷眼看向我。
「你少在哪兒跟我裝傻！」「剛才，有人親眼看見你，從富通互聯(lián)的大樓里出來！
跟那邊談好了，現(xiàn)在是來找我攤牌了是不是？」「你忘了當(dāng)年我是怎么對你的了嗎！」
3我也是在那之后才明白過來。這個世界上，有這么一種老板?？傁矚g把自己對員工的恩惠，
一天到晚的掛在嘴邊。用現(xiàn)在的話來說，就是PUA。時刻不忘提醒自己的員工，
自己對屬下是多么好，多么恩重如山。這樣的老板，基本上沒有一個好東西。真正好的老板，
即使對員工如同對待子女一般體貼，也不會掛在嘴邊時不時拿出來說。不過這是后話了。
那時的我，雖然三十歲，但是就只有在曙光的這么一份工作經(jīng)歷。其實，對很多道理，
都是并不明白的?！覆皇?，張總，你說話就好好說，咱們一樣樣捋清楚好吧?！刮矣悬c急了，
眉頭緊鎖的說著?！高@第一，是你讓前臺告訴我，說有事找我，我才來你辦公室的?！?/p>
「第二，我剛才去富通大廈，是為了當(dāng)面拒絕孫尚勇，他開的條件我根本就不感興趣！」
「還有第三……」聽到這，張強滿臉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负昧四悴灰医妻q了?！?/p>
「李振濤，我真的是看錯你了，原以為你是個好孩子，
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吃里扒外還滿嘴胡言亂語硬狡辯的人！」「你拒絕孫禿子，
為什么一定要去他公司？微信，電話，不都能拒絕嗎？」「都進了人家公司，
進了別人老板辦公室了，跟我說你是去拒絕一年一百萬的待遇的，你覺得誰信？」
這便是我那天學(xué)會的第一個道理。君子不立于危墻下。去競爭對手的公司，當(dāng)面拒絕挖角。
在旁人看來，確實有點瓜田李下的味道?？烧绽碚f不應(yīng)該啊？就以我和張總認(rèn)識這十年來，
所建立的彼此之間互相信任……他怎么會把我想成那種人呢？我的心里陣陣酸楚襲來，
卻仍舊克制著蒙冤的酸楚。心平氣和的說道?！笍埧偅覀冋J(rèn)識十年，如果這點信任都沒有，
那就真沒什么意思了?！埂改銓ξ业闹鲋?，我李振濤沒齒難忘……」
我剛準(zhǔn)備發(fā)表一番肺腑之言。張強卻忽然抬起了一只手。就像我不久前，
在孫尚勇辦公室里對他做的那樣。硬生生的，打斷了我的話語?！改闶裁炊疾挥谜f了，
李振濤?！埂高@么多年，我也以為自己可以相信你，但是你今天的所作所為，
證明了你根本配不上我的信任！」「既然你這么滿意富通給你開的百萬年薪，
那我就不留你了，你去他們那兒吧?！鼓鞘俏疑降谝淮危w會到百口莫辯的感受。
我站在張強的辦公室里，心中滿是不甘，還有怨憤。咬著牙，卻是不知道該如何替自己鳴冤。
而張強，干脆把老板椅轉(zhuǎn)了個彎，不再看我。事已至此。就沒什么好說的了?！感校瑥埧?。」
「既然你對我連這點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我想，那就是時候跟你說再見了。」
我定了定神。雙腿并攏，站得筆直。深深彎下了腰，對著張強，九十度鞠躬?！高@十年來，
感謝您對我的栽培。」「希望未來有朝一日，您可以找到配得上您信任的好員工?！?/p>
「我現(xiàn)在……就去簽離職單?！拐f著。我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要崩盤。轉(zhuǎn)過身，
就要往外走。卻聽到了，張強的一陣?yán)浜?。「呵呵呵呵……」「果然啊，李振濤，果然?/p>
你到底還是承認(rèn)了?！埂改强丛谶@十年來的朝夕相處上，我送給你最后一句話……」
「夠膽子去富通，你就試試看吧，等法院傳票送到你手上，別怪我對你手下不留情！」
4我愣在了原地。所以這個人的腦子里到底裝了些什么東西？我開玩笑，
他說我干臟事兒不背人。我嚴(yán)肅的否認(rèn)，他說我狡辯?，F(xiàn)在我想好聚好散，
不想弄得一地雞毛。他又說我還是承認(rèn)了。我承認(rèn)什么了我？？還說給我寄法院傳票。
我犯哪家王法了？？「張強，你把話給我說清楚?！?/p>
我重新關(guān)上了已經(jīng)打開了一半的辦公室門。轉(zhuǎn)身，怒目直視張強?！刚f讓我走的是你?！?/p>
「不論如何都不信我沒有背叛我的是你?！埂副频梦覠o可奈何，遂了你意思同意離職，
你現(xiàn)在又說讓我敢去富通試試……」「你到底要我怎樣?。 棺詈笠痪湓?。
我是嘶聲吼出來的。張強還是那一副滾刀肉的模樣。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我?！改愕降祝?/p>
是在跟我裝傻，還是真不知道？」我也冷笑著回應(yīng)他。「我沒興趣陪你耍猴戲。」
張強愣了一下。忽然十分鄙夷的嗤笑了一聲?！负?！」「那我就讓你滾的明白！」說罷，
張強站起身。直接走到辦公室一角的檔案柜邊。從里面拿出薄薄的一張紙，
一甩胳膊扔在我面前?！笓炱饋恚约嚎?！」我也在氣頭上。抬腳，一腳把那張紙踹了起來。
伸手一把抓過?？戳艘谎?。是一個名單。上面，清楚地記錄著我們市場營銷部，
過半數(shù)以上的員工名單。我，李振濤的名字，赫然列在第一個。名單標(biāo)題。裁員名單初定版。
……裁員??？「你這是什么意思？」我拿著那張紙，聲音顫抖的問。張強回到老板椅上坐下。
把雙腿翹在桌子上，冷笑著嘲諷。「你不識字兒？」「那么大的裁員名單四個字都看不懂，
真不知道富通挖你過去有什么用！」你他媽才不識字兒！你他媽全家都不識字兒??！
我在心里暗暗罵了一句。隨手，就將那張紙撕成了碎片?！杆哉f……」
「什么看到我進孫禿子的辦公室，都是借口……」「只不過是你，為了讓自己裁掉我的時候，
心里能夠好受一點，而找的借口……」我一揚胳膊。紙屑漫天飛舞。隔著滿天的白色碎屑，
我看向張強。這個人，哪里還有半點，當(dāng)時創(chuàng)業(yè)之初，和我們共同奮斗的時候，
那個和藹可親的模樣？拽的跟二五八萬一樣，躺在寬大的老板椅上。滿臉只寫著兩個字。
惡心！「話可不是你這么說?！箯垙娨贿吇蝿永习逡危贿叾吨??！改銢]看到，
那個標(biāo)題后面有初定兩個字么？」「原本呢，裁掉三分之二的營銷部，
到底要不要連同你一起裁掉，我是還在猶豫的。」「不過，我要感謝你……因為你的背叛，
讓我可以毫無顧慮的讓你滾蛋了！」一派胡言！這個人冠冕堂皇的理由，純屬是自欺欺人！
我登時紅了眼，咬牙切齒的厲聲質(zhì)問?！改瞧渌四兀克麄円捕歼M過孫尚勇的辦公室嗎??？」
「柯小北，王元菲，邱文，岳志超……」
「他們也都是因為“背叛”了你才被列入裁員名單的嗎??！」五我一連報出了許多個名字。
全部，都是在過去十年，為公司立下過汗馬功勞的功勛員工。其中不乏，
和我同期進入公司的同事。跟著我和張強，一起從陰暗潮濕的地下室，
搬進這個現(xiàn)代化的寫字樓。面對我的怒聲質(zhì)問。張強卻是滿臉的不屑一顧。
「你怎么理解是你的事，我管不著。」「李振濤，你也用不著站在道德制高點上，
對我發(fā)起拷問?！埂肝抑唤o你說一個最簡單通俗的道理——做企業(yè)，是要賺錢的！
如果花在營銷部門的錢超過了你們?yōu)槲屹崄淼氖找妫俏揖蜎]必要留著你們這群吃干飯的了！
」終于啊。張強，總算是說出了心里的實話。什么狗屁忠誠。全是借口。
張強本就決定了要把大半個營銷部給裁掉，只是為了讓自己那有沒有都要兩說的良心，
能稍微好受那么一點點。這燕國地圖還真長啊?！腹话?，張強，你果然還是承認(rèn)了……」
我學(xué)著他的口吻，拍著巴掌。再也不掩飾心中的諷喻之意。「你不就是嫌營銷部給你賺的錢，
配不上你給我們開的工資么？」「想把我們掃地出門，也不需要把自己撇的這么干凈吧?！?/p>
「認(rèn)識十年……直到今天，我才看清楚，你到底是個什么貨色！」張強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
深吸一口，徐徐吐出。在一片煙霧繚繞中，冷聲說著?！冈蹅兙捅舜吮舜税桑钫駶??！?/p>
「你又不開公司，對決策層的事情一竅不通，我跟你說多了是白費口舌。」「現(xiàn)在我們曙光，
早就不是當(dāng)初產(chǎn)品水準(zhǔn)落后同行，需要依靠你們營銷人員去賣力推銷的時候了……」
「我們的產(chǎn)品足夠好，根本不愁賣不出去，大世界下個月一上線，
立馬就會被各大硬件商瘋搶！」「曙光科技營銷做的比產(chǎn)品好的時代……已經(jīng)一去不復(fù)返了！
」呵呵。我聽著他，慷慨激昂的陳詞。心里只覺得想笑。產(chǎn)品夠好，就不怕賣不掉。
不怕產(chǎn)品賣不掉，就不再需要市場營銷和推廣。有那個錢發(fā)給市場營銷部門，
還不如把營銷部能開的都開掉，節(jié)約下來的錢省著換新車，
只要確保研發(fā)部門的資金充足即可。放眼全球，有這種愚蠢到家的思維的老板，
還不是一個兩個。時至今日。已經(jīng)不知道，有多少個產(chǎn)品本身很優(yōu)秀，但是因為不懂營銷，
看不起市場銷售崗的老板，死在了自己對市場粗淺的理解里。銷售界流傳著一句俗語。
三分貨七分賣。這個道理再簡單不過。只是，彼時志得氣滿賺的盆滿缽滿的張強，并不明白。
我也沒必要給他講解這個道理。留下了最后一句話?！咐蠌垺@是我，
最后一次這么叫你了?！埂赶乱淮卧僖娒妫覀兙褪歉偁帉κ至??！?/p>
「如果你還能想起自己的初心，如果你還留有，
哪怕一丁點創(chuàng)業(yè)之初對待兄弟們的那份熱忱……你就好好想想，這么多年，
我李振濤有沒有害過你哪怕一次！」「希望你的產(chǎn)品和你的思維方式，
不會給你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5捫心自問。我是仁至義盡了。那一天，
是我真正成長起來的開始。我總算是看透了資本家的嘴臉。
管你對公司建立了怎樣的汗馬功勞。當(dāng)公司發(fā)展起來了，
你的薪資待遇成為了老板眼里的無用支出。就是會被毫不留情的掃地出門?，F(xiàn)在想想，
我當(dāng)時也沒有找張強要裁員賠償。因為我也的確不是為了錢上班的。對我而言，
證明自己的能力，比多少錢的月薪都重要。這也是，
孫尚勇的七位數(shù)報價我不感興趣的根本原因。我只想證明，自己是個一流的營銷人員。
在哪家公司做到這點，我其實不在乎。讓我留在曙光的，
單純只是為了報答張強十年前的知遇之恩。好了。十年的報恩，我能給的都給了。
甚至不能給的，也給了。不瞞各位說。能在一家公司做這么長的時間。我怎么可能，
沒有幫著張強做過并不合法的勾當(dāng)呢。想也知道不可能。這方面就不好細(xì)說了，
各位懂的都懂。不過，我也沒有打算在這種事情上做文章。沒意義。
哪怕張強現(xiàn)在成了這個樣子，資本家的惡臭嘴臉暴露無遺。我也沒必要因為他，
而使得自己的原則道德水平跟著下降。實在是犯不著。「濤哥，咋了？」
「看你剛才回來就愁眉苦臉的，張總批你了？」回到自己的工位坐了一會兒。我一直在發(fā)呆。
直到柯小北湊到了我的身邊，嬉皮笑臉的問道。我白了他一眼?！改愎苣敲炊嘧鍪裁矗俊?/p>
「今天的第一輪意向客戶都call完了嗎？」柯小北就是我剛才，
對著張強機關(guān)槍一樣噴出的那串名字的第一個。跟我同一年進公司。只是，
這小子也對當(dāng)管理沒興趣，比我只小兩個月，一樣干了十年，卻還在做普通銷售員。對了。
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在裁員名單里……「我早就聯(lián)系完了?！埂赣袝r候我真羨慕你啊，
濤哥?！埂肝覀兠刻炖鬯览刍畹穆?lián)系客戶，推廣產(chǎn)品，
你只要坐在這看看我們的數(shù)據(jù)給我們開開會就好了?！埂付以俨粷阋莵G了這份工作，
還能……」他話還沒說完。一個聲音就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頭?！父?你的活兒！」
「上班時間，瞎聊什么天？」柯小北渾身一怔。趕忙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坐好。
唐學(xué)明雙手后背，走到我身邊看了我一眼?！笣幽阋彩?，都把這些熊孩子慣壞了！」
「以后他們上班時間找你嘮嗑，你別搭理他們！」這人是我們市場營銷部的總監(jiān)。
公司里除了張強，唯二職位比我高的人?！负煤煤?，唐大總監(jiān)……」我無可奈何地一笑。
「老張最喜歡的就是你這種員工了吧?！埂敢唤z不茍的為他赴湯蹈火，還不要求漲工資……」
我起初是這么無心的，隨口一說。但是說著說著。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愣在了椅子上。
剛才那張裁員名單的初定版里。沒有唐學(xué)明的名字。6是啊。為什么我這個副總監(jiān)被裁了。
總監(jiān)卻沒有。答案再簡單不過了。因為我這個副總監(jiān)的工資，比唐學(xué)明這個總監(jiān)還要高。
還不是高出一點半點，是高出六位數(shù)的那種高。他才進公司不到兩年，
是前任的老總監(jiān)因為家庭原因離職之后，空降過來的。所以這么一比較，
他是不是比我超值了？畢竟，用張強的那個思路。曙光科技的產(chǎn)品足夠好，
那隨便丟給什么牛鬼蛇神，都能賣出好價錢。但不是我酸葡..萄，也不是我看不起唐學(xué)明。
這廝就是沒有任何一點比我強。他兩年前能直接空降過來，唯一的原因，
就是他有三年互聯(lián)網(wǎng)大廠做主管的經(jīng)驗。其實這玩意跟營銷能力，根本毫無關(guān)系。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要滾蛋了。我可能永遠(yuǎn)不會想到這一層?！笣樱阆胧裁茨兀俊?/p>
唐學(xué)明推了我一下。把我的思緒，拽回了現(xiàn)實?！赴?，沒什么……」「還說沒事？
你小子剛才眼睛都直了?！埂刚鏇]啥……」我總不能說。我剛才在想你唐學(xué)明是個飯桶吧？
忽然，我淡淡一笑?！咐咸?，今后營銷部，就交給你了。」「希望你能帶領(lǐng)曙光的銷售業(yè)績，
再上一層樓！」我忽然釋懷的笑了。當(dāng)天晚上下班的時候，我就去人事簽了離職單。
帶著自己的東西，在營銷部同事們的目瞪口呆中，離開了公司。臨出門前。我好像看到，
柯小北被張強叫進了辦公室。裁員開始了?；蛘哒f。這位從創(chuàng)業(yè)者，搖身一變，
晉升為了資本家的大老板。開始優(yōu)化自己的公司結(jié)構(gòu)了。關(guān)我屁事。
踏出曙光科技大門的那一刻。我就下定了決心。今后，與這家公司，再無瓜葛。
可我還是太天真了。麻煩的事情，這才剛剛開始呢。翌日。孫尚勇的辦公室里?！感?/p>
歡迎你加入富通互聯(lián)！」「我們?nèi)w高層，由衷的祝福你，能在富通順風(fēng)順?biāo)賱?chuàng)輝煌！」
砰的一聲。一左一右兩個富通高管，擰動手里的無煙禮花。給我來了場小小的歡迎儀式。
在辦公室里一群人的笑臉相迎，和掌聲之中。我戴上了富通的工牌。
繩子碰到我后頸的那一刻。我忽然覺得一陣脊背發(fā)涼。但是，也并未表現(xiàn)出來任何異樣。
「感謝孫總，感謝各位領(lǐng)導(dǎo)，各位同僚的熱情接待?！刮译p手合十，環(huán)顧四周，
向眾人微微鞠躬?！冈谙吕钫駶?，也很高興自己可以成為富通的團隊一員?！埂赋鮼碚У?，
以后還會有很多事情需要向各位請教，還請多多關(guān)照。」客套話誰不會說。
這場簡短的歡迎儀式，就在此起彼伏的空話套話中落下了帷幕。「你們都回去吧?！?/p>
「我和小濤單獨聊聊。」隨著孫尚勇大手一揮。其他高管，紛紛魚貫而出，離開了辦公室。
辦公室里，只剩了一地的禮花碎屑?！缸??！箤O尚勇拍了拍我的肩膀。和我面對面，
坐在了沙發(fā)上。7真有意思。昨天，我也是坐在這里。一而再再而三的，
拒絕了他開出的讓人心動的待遇?！冈趺礃影。??！埂肝艺f過，你遲早會意識到，
我能給你的比張痞子給你的好得多！」「昨天你還不信呢，看吧，今天我們不就是一家人了？
」孫尚勇笑得紅光滿面?？粗业难凵?，就仿佛在端詳一件，
自己從拍賣會上高價拍下的珍寶。曙光科技，和富通互聯(lián)，是老對手了。
張強和孫尚勇互相看不順眼，也不是一年兩年。孫禿子，張痞子，是他們在酒場上，
個彼此起的外號。我微微一笑?！笇O總，世事難預(yù)料。」「現(xiàn)在我坐在這里，
跟你是一家人……」「那說不定，未來的哪天，我們又成了仇人了呢？」我笑的很陰邪。
帶著些許威脅的意味說著?？粗鴮O尚勇瞠目結(jié)舌的表情，我忽然仰頭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我逗你呢孫總，你看你還真信了？」「開玩笑開玩笑……今后，
孫總你一句話，我李振濤赴湯蹈火?！刮乙贿呅χ?，一邊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孫尚勇長出了一口氣，也直拍自己的心口?！概哆吓哆稀?/p>
「小濤你可別跟我開這種玩笑哦，我可是有心臟病的……」「怎么，難道你在曙光的時候，
也經(jīng)常跟張痞子這么玩？」這個問題，就像一把刀子。直插在我的心臟上。沒錯。
當(dāng)年曙光科技還在地下室的時候。我們幾個，就經(jīng)常和張強玩這種套路。
假裝要和他反目成仇，或者假裝告訴他一個天大的壞消息。然后，再一群人哄堂而笑，
告訴他是在開玩笑。十年。物是人非。我淡淡一笑?！甘前?，張痞子最喜歡這么玩了?！?/p>
「嗯……行吧，那為了迎合小濤你的興趣，以后我常備速效救心丸，你也跟我這么玩！」
「哈哈哈還是別了孫總，你是你他是他……」「哈哈哈哈哈哈……」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大概其，也就是這么一種感覺吧。我也不知道，這個比喻掐不恰當(dāng)。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
孫尚勇把我找來，只會有一個目的。干死曙光。而且，就在當(dāng)下，我有種預(yù)感。
孫尚勇把其他高管支走，肯定是有事情要跟我說。于是，
我們兩個人面對面尬笑了一會兒之后。我就主動止住了笑意?！负昧撕昧?，孫總，
笑也笑夠了，咱們談?wù)聝喊??！埂脯F(xiàn)在我是富通的人了，什么時候去市場營銷部交接？」
「或者……您有什么其他安排嗎？」都是聰明人。孫尚勇也沒有對我藏著掖著。收斂了笑容，
只留下淡淡的微笑掛在臉上。打了個響指?！感氵€真說對了！」
「我們現(xiàn)有的市場營銷部，我想了想，還是不動他們的編制?！埂笧槟?，
我額外成立了一個專門的部門，特別營銷部！」「從今天起，
你就是我們富通互聯(lián)生態(tài)有限公司，特別營銷部的總監(jiān)了！」8好家伙。
昨天孫尚勇挖我墻角的時候，可沒說過我有這待遇啊。專門為自己挖來的空降高管，
成立一個專門的部門。我總覺得不會死什么好事?！嘎埂笇O總，
咱們還是說清楚點好。」「我來富通，不是做市場營銷部的管理么？」孫尚勇咂了咂嘴。
雙手十指并攏，繼續(xù)笑著說道。「當(dāng)然了，小濤，讓你去市場營銷部不是不行，
現(xiàn)在他們也只有一個副總監(jiān)，總監(jiān)位置確實有空缺?！埂覆贿^呢，我主要還是擔(dān)心，
你融入他們現(xiàn)有的老團隊需要時間，會不利于公司整體發(fā)展?！埂杆詸?quán)衡之后，
我得出的結(jié)論，就是不如給你成立一個全新的部門，招募一個全新的隊伍，直接由你調(diào)配。」
他這話說的也有道理。各位只要在私人企業(yè)里做過的，就應(yīng)該明白這種感覺。
突然公司來了個空降的管理層。什么都不做，起步就是你的頂頭上司。那種感覺，
不論對于原先團隊的成員，還是對于空降來的人，都不是特別舒服。多的不說。
在曙光的時候，我滿心以為老總監(jiān)走了，自己會升任總監(jiān)。得知唐學(xué)明來直接做了那個位子。
我的心里反正是極度不爽的。想明白了這一點，我也就理解了孫尚勇的用意。
「那實在是勞你費心了，孫總?！埂改惴判?，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有什么我能做的，
你盡管開口！」似乎就是在這等著我了。孫尚勇聽到我這句話。眼中，
瞬間閃爍出了一絲狡猾的光芒?！感?，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可就開口了?！拐f著。
孫尚勇站起了身，走到我的旁邊。俯下身子，湊到我的耳邊。「大世界的底層源碼，
你手上有完整的吧？」好家伙。我他媽直呼好家伙。我早該想到，
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更不會有白拿的一年一百萬。我搖了搖頭，突然笑將起來。
「你這燕國地圖，可比張強的還要短啊……」聽我這么說。孫尚勇敏銳的察覺到了，
我心中的不滿和嘲諷。連忙對我擺了擺手，示意我不要這么大聲。
「這個……話不是這樣講啊，小濤……也不是你這么理解的哈……」「你這話還能怎么講？
直接找我要對手公司的當(dāng)家主打產(chǎn)品源碼了，我還能怎么理解？」
「不不不……你聽我說……」「你不用說了孫總?！刮抑苯诱酒鹆松怼?/p>
打斷了孫尚勇想要做的辯解。「如果你挖我過來，還費盡心思的，
特地給我成立了一個專門的部門……」「就是為了想從我手里拿到大世界的源碼，
那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不可能?！棺詈笕齻€字，我說的一字一頓。鏗鏘有力。
孫尚勇的臉上，紅一塊白一塊。又不停地擺手，矢口否認(rèn)。「你誤會了小濤……」
「我那什么……那什么……」「啊對了，我是因為……因為惜才，所以……」就這么一句話。
他結(jié)結(jié)巴巴了半天才說出口。就沖這個慌里慌張的樣子，就已經(jīng)沒有什么我會錯意的可能。
「惜才？」我冷笑了一聲?！改沁€請孫總明示。」「你惜的這個才……到底是我李振濤，
還是大世界系統(tǒng)？」9大世界。曙光科技研發(fā)了三年有余的全新交互系統(tǒng)。
在萬物互聯(lián)已經(jīng)成為熱門詞匯的當(dāng)下，所有互聯(lián)網(wǎng)相關(guān)行業(yè)的從業(yè)者，都在尋找一個終端，
一個交互系統(tǒng)，能真的做到把用戶的一切設(shè)備聯(lián)系在一起?？雌饋恚?/p>
這好像是一個十分簡單的事情。其實不然。要做到多終端的實時互通，數(shù)據(jù)共享，
需要十分龐大的服務(wù)器體量作為支撐。如果服務(wù)器不夠堅.挺，底層代碼不夠嚴(yán)謹(jǐn)，
那就會出現(xiàn)bug比功能還多的狀況。經(jīng)過七年的沉淀，三年的研發(fā)投入。
總共花了不知道多少輪融資的多少資本注入?，F(xiàn)在。曙光科技，即將在下個月，
完成這項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技術(shù)。能夠?qū)⒂脩舻乃锌陕?lián)網(wǎng)設(shè)備，通過一個應(yīng)用程序，
實現(xiàn)真正的萬物互聯(lián)。有了這個軟件，你的手機，電腦，PDA，智能腕表，智能汽車，
智能家居……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將可以通過一個軟件進行操控。這，就是大世界。
一個足以改變行業(yè)格局的全新產(chǎn)品。沒錯，曙光科技研發(fā)出來了。
如果不是因為大世界的研發(fā)成功，張強大概率也不會得出，
曙光不需要我們市場營銷來做推廣的愚蠢結(jié)論。但是，張強的愚蠢歸他的愚蠢。
曙光研發(fā)部的前同事們是真的很頂。大世界這款軟件一旦上市，
曙光科技就會一躍成為行業(yè)領(lǐng)軍者，名利雙收。據(jù)我所知。孫尚勇和他的富通互聯(lián)，
在這個方向上已經(jīng)研發(fā)了很久，所做的投入一點不比曙光科技要少。
但是卻始終沒有完成技術(shù)瓶頸的突破。一旦曙光發(fā)布大世界，
富通就會成為其他同行一樣的淘汰者?；癁闅v史的塵埃。而且說實話。孫尚勇口中的，
那個底層源碼。我有。如果我想，那我隨時可以把全部的源碼交給孫尚勇。那多的不說，
只要一個星期。孫尚勇就能做出完全可以媲美大世界的同款應(yīng)用程序。
如果兩款程序的功能相當(dāng)。就更是比拼營銷部門功夫的時候了。再次強調(diào)一遍。
我沒有看不起唐學(xué)明。但是恕我直言，
有我?guī)ьI(lǐng)的富通互聯(lián)……不是他張強和唐學(xué)明可以企及的。「這下，我總算是明白了……」
我看著驚慌失措的孫禿子。露齒一笑?！肝易蛱祀x開張強辦公室的時候，他還威脅我?！?/p>
「說什么，只要我敢加入富通互聯(lián)，就可以等著法院傳票送上門了?！?/p>
「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毫無疑問。張強知道孫尚勇挖我，
打的是哪門子主意。在他眼里，我既然“背叛”了他，
那就一定會雙手捧著大世界的源碼數(shù)據(jù)，單膝跪地，畢恭畢敬的呈給孫尚勇。他太小瞧我了。
孫尚勇也是?！覆弧@……」「小濤你聽我跟你說啊……」孫尚勇還想要解釋什么。
但是我并沒有打算聽他的狡辯?！笇Σ黄?，孫總。」「我從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
不允許我做這樣的事?！埂溉绻阋医o你做營銷推廣工作，我定當(dāng)盡心竭力……」
「但是如果，你想利用我，拿到大世界的源碼，那我建議你，可以趁早死了這條心了！」
10天下烏鴉一般黑。這是我那段時間，通過那一堆破事兒，學(xué)到的第二個道理。
資本家沒一個好東西。張強如此，孫尚勇如此。全世界的資本家，眼中都只有利益。
為了獲得更多的收益，他們可以做任何事情。比如為了節(jié)約成本，
優(yōu)化掉市場營銷部的十年老將。比如為了打敗對手，挖走他們家的金牌營銷。
還試圖從他手中，不費吹灰之力的竊取對手的當(dāng)家主打產(chǎn)品。
我知道孫尚勇不會是什么好東西。但是，我還真沒想到，他和張強不僅是一丘之貉，
還有過之無不及。被我斬釘截鐵的一頓怒斥。孫尚勇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怫然不悅的怒容?！改悴挥冒言捳f的這么絕?！埂高@次又是為了什么？
又是你的所謂仁義么？」「張強都那樣對你了，根本不把你當(dāng)人看，還想裁掉你，
你為什么還在袒護他？為什么還滿腦子天真幼稚的仁義禮智信？」
他全然沒有了剛開始對我的溫和態(tài)度。看著他緊皺的眉頭，我冷冷的搖了搖頭。「不，
孫總……」「這次，和仁義無關(guān)，這已經(jīng)是法律的范疇了。」
「如果我把大世界的源碼給了你，那就根本是單純的不講情義的問題，而是……」說著說著。
我忽然后知后覺的醒過味兒來。再次回味了一下，孫尚勇剛才說過的話。
那是好大的一個驚喜啊?！笇O總……」「你怎么知道，張強本來就打算裁掉我了？」
面對我的這個問題。孫尚勇啞巴了。他的嘴巴大張著，心里，
恐怕在后悔自己氣急敗壞下的一時失語?！肝摇@個……」這個了半天，
也沒這出個所以然來。我早該想到的。為什么我昨天這邊進了孫尚勇的辦公室，
那邊張強就知道了。而昨天在張強的辦公室里，他是從一個上鎖的檔案柜里，
拿出了那份裁員名單。為什么孫尚勇會知道，那上面有我的名字。商戰(zhàn)。
呵呵呵……這些自作聰明的資本家。每天除了想怎么賺取更多利潤，
就是想著怎么才能知道競爭對手的動態(tài)。其實這個問題，早就有了端倪。大世界下個月發(fā)布。
這本是曙光科技全員都簽署了保密協(xié)議的內(nèi)部機密。孫尚勇能開口問我要大世界的源碼，
就說明他是已經(jīng)知道了，大世界已經(jīng)完成了最后一輪優(yōu)化，隨時可以商用的事情。
現(xiàn)在的問題，無非就是從誰的口中走漏的風(fēng)聲而已?！改阌悬c讓我失望的過頭了，孫總……」
「如果我知道，你費盡心思的挖我，就只是為了大世界的源碼……」「我說什么也不會，
到你這來自取其辱。」我面無表情的說道。說罷，就理了理西裝的衣領(lǐng)，轉(zhuǎn)身要走。
孫尚勇急了。就剛才發(fā)了那么一會兒脾氣，現(xiàn)在又恢復(fù)了那般好聲好氣的姿態(tài)。
「別別別……小濤你別這樣說……」「其實我的意思吧，大世界的數(shù)據(jù)，你愿意給我，
就給我，要是不愿意給……那就算了……」「特殊營銷部，還是為你特地成立的，
你只管安心去交接上任，我們說好的薪資待遇，我一分錢都不會少的給你！」
「給我一個機會，小濤，讓我向你證明，我是真的因為惜才，
所以不計成本的挖你過來為我工作，好嗎？」11孫尚勇抱住了我的胳膊，不停地晃蕩著。
就差沒給我跪下了。眼中，滿是懇求。就好像我這個拍賣得來的珍品，長了腿要自己跑走了。
我一時間有點犯難。經(jīng)過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這一個禿子一個痞子，
都不值得信任。但問題在于。入職合同我已經(jīng)簽了。如果現(xiàn)在，我提出離職，
那無異于撕破臉。把孫尚勇逼急了，對我恐怕不會有什么好處。思量再三。我終究，
還是長嘆了一氣?！钢慌隆胰绻荒芙o你大世界的源碼，就對你沒有別的價值了?！?/p>
「不會不會……小濤你信我一次，就這一次，我保證，你不會失望！」「……」
我看著他誠懇的眼神?！负茫瑢O總?！埂改蔷拖Ｍ夷芙o你帶來值回票價的利潤了?！?/p>
現(xiàn)在回過頭看看。我也說不好，留在富通互聯(lián)對我來說，到底是不是正確的決定。
因為我根本不缺選擇。如果我進入求職市場，相信真正有慧眼的企業(yè)，不會不明白我的價值。
賺多賺少我都無所謂。還是那句話，我只想證明自己。而我沒在富通待多久，
卻是牽扯出了后面一系列的麻煩。就從三天后的那天開始。孫尚勇沒有對我吹牛。
他真的建立了一個獨立的特別營銷部。就在富通大廈的十二樓，一整層樓，
就只坐了二十多個人。兩個小組兩個主管，每個組十個員工。再加上，我這個總監(jiān)。
就是特別營銷部的全部人員配置了。我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招來的這些人通過他們整齊的服裝，
飽滿的精神，臉上洋溢著的青春活力……還有眼神中，那股未被世俗玷污的，清澈的單純。
看樣子，他們中大多數(shù)都是校招來的廉價勞動力。不用問，
都知道他們一個月全勤和加班工資拉滿，也不會超過6k一個月。這么一群新兵蛋子，
我也不知道這個特別營銷部，到底能為富通互聯(lián)賣些什么。很快我就知道了。
三天的培訓(xùn)結(jié)束。因為沒有產(chǎn)品，今天是我和兩個稍微有過一兩年工作經(jīng)驗的主管，
帶著十幾個員工兩兩一組，互相模擬商務(wù)會談的場景?！复蠹叶季氈?？」
孫尚勇的聲音傳來，我們都循聲望去。只見他的地中海禿頂，在日光燈的照耀下，
反射著耀眼的光芒?！甘裁词聦O總？」我主動問道。孫尚勇一把抓住我的肩膀，
拉著我就往小會議室走。「來，給你安排任務(wù)了?！刮冶凰贿呑?，一邊壞笑了一下。
半開玩笑的說?！冈趺?，還是讓我給你大世界的源碼？」我真的是純屬調(diào)侃。卻沒想到，
孫尚勇當(dāng)真狡黠一笑?！改阒徽f對了一半?！埂感?/p>
我記得前幾天就告訴過你……我看中的，是你的營銷水平。」「現(xiàn)在，
是時候由你為我證明這一點了！」走進小會議室。一開燈。孫尚勇神秘兮兮的，
從懷里取出一份文件?！缚纯窗伞！埂高@，就是你們特別營銷部，
未來三個月里的重點銷售產(chǎn)品?！埂感率澜缛f物互聯(lián)系統(tǒng)！」
#第一十二章 懵逼狀態(tài)我整個人都是懵逼的狀態(tài)。手里，拿著那份資料。
看了一眼產(chǎn)品logo。完全一個山寨版的大世界。就連團都是幾乎一模一樣，
只是換了個色系。唯獨大世界的英文，The whole world。改成了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