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那渣爹終于死了。我這個流落在外多年的私生女也終于被齊家人接了回去。
為了能成功分到家產(chǎn),我趕到墓園二話不說就開始號喪,正號的驚天地泣鬼神,
忽然聽到身后一句:“齊小姐,你哭錯墳了?!蔽颐腿换仡^。
此刻正坐在輪椅上滿眼戲謔的男人不就是我那據(jù)說活不過三年的短命殘疾老公嗎?“齊小姐,
希望我走的那天……你別再哭錯墳?!薄敖裉?,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憑什么?
”“就憑你是那賤人生的孩子,賤人有賤命,這就是你的命!能有人愿意娶你就不錯了,
你還在這挑三揀四?”沈如芳把照片狠狠地砸在我臉上,擺出一副潑婦架勢,對我呼來喝去。
我看著照片上的男人,長得倒是挺帥,但卻是雙腿殘疾,據(jù)說已經(jīng)活不過三年了。嫁過去,
就等于守寡。而之前對我避如蛇蝎的沈如芳今天能親自登門,也就是為了逼嫁。
逼我嫁給這個半身殘疾的短命鬼。原因很簡單,我那渣爹快不行了,男人一走,
家里就會少了主心骨。為了能趁機(jī)抱住一條大腿,也為了最后賺上一大筆,
沈如芳就擅作主張地答應(yīng)了這門親事。這么多年,我被丟在這最偏僻的鄉(xiāng)下,住著泥土房,
吃著咸菜面糊,因?yàn)樨毟F,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媽病死。到我媽臨死那天,
我那渣爹也從未過來看我們一眼,真是心比石頭硬!當(dāng)初他甜言蜜語哄騙我媽跟了她,
后來我媽意外懷孕,卻突然發(fā)現(xiàn)他早就有了家室。我媽氣不過去找他理論,
卻被他找人打了回去,甚至丟下三萬塊錢讓我媽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我媽萬念俱灰,
想拿著那三萬塊錢打掉我,畢竟她的人生已經(jīng)如此不幸,
她不希望我出生在如此不幸的世界里。但恰逢沈如芳的孩子出生,又剛好是個女兒。
我爸是拆遷暴發(fā)戶家庭,有著極為嚴(yán)重的重男輕女思想,他想要兒子,
所以又回頭哄著我媽把孩子生下來。保不準(zhǔn)我媽肚子里就是個兒子呢?
耐不住我爸的苦苦哀求下跪發(fā)誓,他謊稱自己已經(jīng)離婚,等孩子生下來就會娶她,
于是我媽又心軟原諒了我爸,并且生下了我。但事與愿違,可能是我那渣爹壞事做多了,
這第二個日思夜盼的孩子又是個女兒。他一氣之下,徹底趕走了我媽和尚未滿月的我,
寒冬臘月,我們娘倆差點(diǎn)凍死在街頭,這一次他一分錢也沒施舍給我們。這么多年,
我媽帶著我找過他無數(shù)次,但都被他和沈如芳破口大罵著趕了出去,
我是從來不被承認(rèn)的齊家血脈。我和我媽也是齊家最不恥的存在。但如今不一樣了,
我那渣爹快死了,他們又肯回來認(rèn)我了?!褒R瀟,你不總說自己是齊家的女兒,
不是總想回齊家,你嫁給顧云深就是回齊家的最好機(jī)會,我勸你別不識好歹。
”“我不識好歹?給我一個半身不遂、半身入土的男人,就算是施舍我一次最好的機(jī)會嗎?
”“不然呢?你還想攀高枝?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沈如芳狠狠地挖苦我,“我跟你說,
你沒那命!你跟你媽都沒那命!”我看著她唾沫橫飛,只覺得她愚蠢可笑。
她以為自己跟個暴發(fā)戶,自己就有攀高枝的命了?這么多年我爸出過多少次軌,
帶回去多少個女人,她管得了嗎?自己的枕邊人都守不住,她還能守住什么?
守住那些可笑的遺產(chǎn)?只怕她連遺產(chǎn)都守不住。比起我和我媽,
她才是全天下最可憐最可悲的女人。見我不說話,沈如芳又逼問一遍,“齊瀟,
你到底嫁不嫁?我勸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不是天天哭著鬧著要回齊家認(rèn)祖歸宗,現(xiàn)在你就聽我的,乖乖嫁給顧云深,
我就準(zhǔn)你回齊家,興許你還能見到你爸最后一面!”“好,我嫁?!彼读艘幌?,
沒想到我竟然真的答應(yīng)了,露出一個洋洋自得的微笑?!霸邕@樣多好,那顧家有的是錢,
等顧云深死了,你拿著錢找?guī)讉€小白臉都沒人管你,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我冷笑,心想既然是好事,為什么不讓她自己女兒去?但我也確實(shí)愿意嫁過去。
這么多年如履薄冰的生活我都熬過來了,見識了我爸那樣狠心絕情的男人,
我對婚姻不抱任何幻想。我沒有男人也是一樣的活,所以守不守寡我都不在乎。
我在乎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回去分我那渣爹的遺產(chǎn)。今年剛出臺的法律政策,
非原配所生的私生子女,也能參與財產(chǎn)分割。既然如此,
我當(dāng)然要拿回屬于齊家虧欠我的那部分。2我被接回去的第一天,
沈如芳就呲著大牙樂呵呵地給顧家打電話,當(dāng)晚一百萬的彩禮就打到了她的賬戶上。
我被接回去的第二天,我那渣爹就沒了。沈如芳帶著一家子忙里忙外,卻不準(zhǔn)我參與。怎么,
要彩禮的時候把我當(dāng)齊家女兒,等到吊孝的時候我又成了外人?我可不會如沈如芳的愿。
既然是齊家的孩子,葬禮上就必定得露個臉,讓所有人知道我這個私生女的存在。
為了能成功分到家產(chǎn),我趕到墓園二話不說就開始號喪,正號的驚天地泣鬼神,
忽然聽到身后一句:“齊小姐,你哭錯墳了。”我猛然回頭。
此刻正坐在輪椅上滿眼戲謔的男人不就是我那據(jù)說活不過三年的短命殘疾老公嗎?“齊小姐,
希望我走的那天……你別再哭錯墳。”我尷尬地抬起頭,看了眼墓碑,
再看看周圍滿臉詫異的陌生人。顧云深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似乎在看一個蠢蛋。
原來今天同時有兩家人在下葬,我一股腦沖得太著急,竟然沒看仔細(xì)。我扶著膝蓋爬起來,
臉上還掛著淚,哽咽著開口,“我太難過了……哭昏了頭,沒看清……”“哦,是嘛?
我還以為你和你父親不熟呢?!薄啊鳖櫾粕钸@句話說得確實(shí)沒錯。我跟我爸就是不熟。
距離上一次見他,已經(jīng)過去十年。我不僅跟我爸不熟,我?guī)缀醺R家所有人都不熟,
畢竟我是一個沒有資格踏進(jìn)齊家大門的私生女。顧云深操控著電動輪椅,
不緊不慢地朝另一個方向走去,我就跟在他身后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沈如芳正哭得投入,
看見顧云深領(lǐng)著我來,臉色都變了。這門親事剛定下來,
她原本就不打算向齊家親朋好友透露這件事,
也壓根沒打算讓齊家人知道多年前的那個私生女回來了。她只想悄悄摸摸把我塞到顧家,
然后拿到一百萬的彩禮給自己安度晚年。真是想要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
但我可不會如她的愿,我回來就是來跟她搶遺產(chǎn)的。身旁的顧云深率先開了口,“阿姨,
我作為齊家準(zhǔn)女婿來吊唁一下自己的老丈人,應(yīng)該可以吧?”沈如芳有點(diǎn)尷尬,局促地點(diǎn)頭,
畢竟這可是一百萬的金主,她還不敢得罪。只是對于我……“齊瀟!你來做什么?
”像是怕我多說什么,沈如芳連連呵斥我,“不是讓你好好在家待著?這是什么場合,
你也敢來胡鬧?你趕快給我回去,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她當(dāng)著齊家所有親戚的面惡狠狠地瞪我,好像我是什么不該來的掃把星。不想讓我盡孝,
好在日后抓著我的把柄不讓我分遺產(chǎn)。沈如芳的算盤珠子都快打到我臉上了。見我沒動,
她開始推搡我,“你快點(diǎn)回去,有什么事我們回家再說!”我猛地甩開她的手,
聲音故意提高,“我來看我爸,為什么要走?”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投了過來。
“這是齊家那個私生女?不是說十多年前就病死了嗎?”“還有她身邊這個,什么準(zhǔn)女婿,
是慧慧的男朋友嗎?”“怎么可能是慧慧的,你沒看見這男的坐著輪椅,八成是個殘疾,
慧慧那么優(yōu)秀,怎么可能嫁給這樣的廢人?”眾人交頭接耳,顧云深卻面不改色。
沈如芳眼見事情要敗露,開始對我破口大罵,“齊瀟,你哪有臉來看你爸,
這么多年你對這個家不聞不問,就連你父親病倒你都不肯回來看一眼,現(xiàn)在你父親沒了,
才好意思假惺惺地說來看他!”這時,一旁的齊慧也跟著出來幫腔了,她好聲好氣喊我妹妹,
哽咽著指責(zé)我?!懊妹茫@么多年了,你胡鬧任性也要有個度,今天可是爸的葬禮,
你是想讓爸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寧嗎?”她們母女倆一唱一和。我一個字都還沒說,
就已經(jīng)變成千古罪人了。她們這是鐵了心,不準(zhǔn)我吊唁了。
一旁的顧云深也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我,他可能心里也在想,他這即將過門的未婚妻,
怎么會是如此蛇蝎心腸的壞女人吧。但我可沒打算慣著她們?nèi)魏稳恕?/p>
那個絕情又自私的男人到底能不能在九泉之下安寧也不是我的事情。
因?yàn)樗淮未握胰藲蛭覀兡概?,一次次把我們逼上絕路恨不得我們死在外面的時候,
也從未關(guān)心過我們母女是否會在九泉之下安寧?;钪鴽]做善事,死了憑什么我就要原諒他?
就因?yàn)樗俏已壣系母赣H?可我不是那種能隨意被道德綁架的人。
我只記得我母親病入膏肓的時候還拉著我的手跟我說,“瀟瀟,這輩子是媽對不住你,
媽沒用……你以后一定不要做個心軟耳根子軟的人,
要不然所有人都會欺負(fù)你……”她走得很痛苦,渾身枯瘦如柴,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睜著眼半張著嘴斷了氣。是的,如我媽所愿,我不是個心軟的人,也不是個耳根子軟的人。
我當(dāng)著眾人的面拿出了手機(jī),怕大家聽不清,還連上了我自帶的藍(lán)牙音響。我打開了錄音,
沈如芳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灸悴皇翘焯炜拗[著要回齊家認(rèn)祖歸宗,現(xiàn)在你就聽我的,
乖乖嫁給顧云深,我就準(zhǔn)你回齊家,興許你還能見到你爸最后一面!】【好,我嫁。
】【早這樣多好,那顧家有的是錢,等顧云深死了,你拿著錢找?guī)讉€小白臉都沒人管你,
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現(xiàn)場一片死寂。我看著沈如芳母女發(fā)白的臉,開口,
“我究竟為什么沒回來盡孝,你們不是比我更清楚?”不是我不回來,是不準(zhǔn)我回來。
所有人都詫異地看著沈如芳,同時也詫異地看著冤大頭顧云深。
沈如芳這可不是在替我爸嫁女兒,是明晃晃的賣女兒?!霸瓉恚沂琴F府天下掉餡餅的好事。
”顧云深自嘲地開口,又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操控著輪椅頭也不回地走了。
其實(shí)我的心里對顧云深是有些愧疚的,畢竟他只是一個將死的局外人,本著人情來進(jìn)行吊唁,
結(jié)果卻被卷入這趟渾水。但,愧疚只是一瞬間。因?yàn)檠巯?,對付沈如芳才是要緊的。
3“齊瀟!你這個掃把星!你媽不要臉當(dāng)小三生下你,是你爸不肯認(rèn)你!
你回不來也跟我沒有一毛錢的關(guān)系,你少拿個破錄音就在這糊弄人,
你有什么證據(jù)能證明那個錄音里的人就是我?”我淡淡地哦了一聲,“你要是不信的話,
我手機(jī)里還有視頻,你要不要看看?”“齊瀟,我弄死你這個小賤蹄子!”葬禮大變?nèi)湫小?/p>
但可惜沈如芳和齊慧兩個人也沒能打過我一個。最后還是齊家其他人,
把我從沈如芳的身上拖下來,我的手里也薅下了她一大把頭發(fā)。我無視所有人,
撲通一聲跪在我爸墓碑前,毫不猶豫地磕了三個響頭?!鞍郑汶m未生我養(yǎng)我,
不曾打過生活費(fèi),也不曾來看望過我一次,但我身上依舊流淌著你齊家的血脈,
我依舊是齊家的女兒。今天我來你墳前盡孝,也不枉我們父女一場?!彼腥丝粗?,
大氣都不敢出。我今天的目的就一個。那就是讓沈如芳當(dāng)著眾人的面承認(rèn)我是齊家的孩子,
并且也讓所有人知道,九泉之下這個男人從未盡過贍養(yǎng)義務(wù)。他虧欠我和我媽的,
可不止一星半點(diǎn)。而我,勢必要把這一切統(tǒng)統(tǒng)拿回來。我?guī)е簧韨麖哪箞@離開,
在路邊看到了一輛黑色的保時捷。車窗搖下,露出一張英俊的臉?!邦櫾粕睿?/p>
”他不是走了嗎。男人坐在車?yán)?,目光深邃地看著我,片刻才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打贏了?”我愣了一下,“算是吧?!薄皽?zhǔn)備去哪兒?齊家的門應(yīng)該進(jìn)不去了吧。
”他看著我,不像是嘲諷,也不像是同情,晦澀難懂的眼神像一潭深水。
我和他今天也才第一次見面,我除了知道他半身癱瘓活不久,其他的便一無所知。
我不由得對他警惕起來。剛剛在眾人面前鬧成那樣,顧云深該不會懷恨在心,
準(zhǔn)備打擊報復(fù)我吧?“顧先生,我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很不公平,
如果你想退婚我隨時都可以?!薄拔沂裁磿r候要退婚了?”我愣住,
“那顧先生的意思是……”他卻忽然露出一個極淺的微笑,“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無處可去,
就隨我回顧家,順道明天跟我把證領(lǐng)了?!薄笆裁??”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這么心急……難不成活不到三年了?“顧先生,其實(shí)你也應(yīng)該知道了,
我嫁給你完全是圖你……”“圖我死的早,圖我有錢能養(yǎng)老?!鳖櫾粕畈幌滩坏亟舆^話茬,
“我能如你所圖,而且能幫你拿到你想要的一切。你只需要嫁給我,替我完成我奶奶的愿望,
替我顧家留個后?!边€得給他生孩子?!拔宜篮螅櫦壹耶a(chǎn)都是你和孩子的。
我給你三秒鐘時間來決定要不要跟我回去,三……”“好!”不等他數(shù)完,我直接答應(yīng)。
我不傻。眼下的處境我進(jìn)退兩難,有一個肯送上門的大靠山,我一定會靠。
人人都覺得嫁給一個半身不遂的短命鬼是一件多么不幸的事情,
但對我來說這真是一個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我本來就沒想對一個男人奉獻(xiàn)一生,
看透了我媽一輩子的悲慘經(jīng)歷,我只想拿到屬于自己的那部分遺產(chǎn),
然后找個地方安穩(wěn)過完一生。顧云深的要求無非就是要個孩子。我看了眼他癱瘓的雙腿,
我當(dāng)然可以先答應(yīng)他,畢竟他還能不能生也不一定呢。不過后來我才知道,
有些結(jié)論還是不應(yīng)該下的太早。4第二天,我就和顧云深領(lǐng)了證。拿到結(jié)婚證的瞬間,
我還是有點(diǎn)不適應(yīng)。這么快,我就已經(jīng)變成已婚婦女了。我回頭看了眼身后的顧云深,
心中五味雜陳。好端端一個人,只可惜是個命短的。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把接下來的路走完。
“顧先生”“叫我云深就好?!彼驍辔?,語氣和善地開口。雖然有些別扭,
但我還是硬著頭皮叫了他一句云深,接著道,“既然我們已經(jīng)是夫妻,有一件事,
我想你幫我。”是他說的,只要跟他結(jié)婚,就可以幫我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澳阏f。
”“首先幫我找最好的律師,其次陪我去齊家,把那一百萬的彩禮要回來。
”沈如芳想要暗戳戳把我賣了再拿走那一百萬是絕不可能的。彩禮是男方下給女方父母的,
是為了感謝女方父母多年的養(yǎng)育之恩,贈予之后女方父母可以選擇收下,
也可以選擇作為自由支配的財產(chǎn)給女兒帶走,用來安置新婚生活。眼下我母親不在,
父親過世,沈如芳一個八竿子打不到的外人也想拿走那筆錢,真是癡人做夢!
對于我提的要求,顧云深沒有感到意外,只是平靜的點(diǎn)頭?!奥蓭熃裉旎厝ヂ?lián)系,
最遲明天給你找到。齊家我們也明天再去,今天你先跟我回去?!薄盎厝ジ陕铮?/p>
”明明今天就可以去找沈如芳啊。顧云深抿了一下薄唇,臉不紅心不跳地開口,
“回去跟我生孩子?!薄啊钡挂膊挥眠@么著急吧?“顧……云深啊,我覺得這件事,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況且我們才認(rèn)識兩天都還不熟悉……”“誰說我們才認(rèn)識兩天?”“啊?
”我沒聽懂他的話。但是顧云深卻又不繼續(xù)往下說了,反而轉(zhuǎn)了話題,“我的日子不多,
我怕一次成功不了,所以我們提早開始?!钡挂膊挥眠@么著急吧?不是說還能活三年嗎?
無奈之下,我只好先跟顧云深回了顧家。晚上。我看著滿滿一桌子的玫瑰蠟燭呆住了。
兩個趕鴨上架的人,還需要搞這種浪漫嗎?不同于我的心思沉重,顧云深似乎看起來很開心,
坐在輪椅上,雙眼深邃的看著我?!靶禄榈谝惶?,儀式感還是得有的?!蔽矣仓^皮點(diǎn)點(diǎn)頭。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也是,顧云深命不久矣,能享受夫妻美滿的日子又能有幾天呢?所以,
他想要好好體驗(yàn)這儀式感也無可厚非。如此,我便對他泛起一絲同情。
想來我們都是這世間的苦命人。一個有命無福享,一個有福沒命享?!褒R瀟,
謝謝你愿意嫁給我。”“不用謝,我們本來就是各取所需?!蔽叶似鹈媲暗募t酒一飲而盡,
一想到等會兒要跟一個陌生的男人去做生孩子的事情就不由得緊張。我長這么大,
連男朋友都沒談過,更別說那種事情了。況且……顧云深這雙腿癱瘓,
等會兒該怎么操作啊……天吶!我怎么這么快就想到那方面了。我搖了搖頭,感覺臉頰發(fā)燙,
尷尬地開口,“這酒,后勁挺大?!薄笆菃幔俊鳖櫾粕顪厝岬匦α艘幌?,
端起酒杯淺抿了一口 “我覺得還好?!睘榱司徑饩o張,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俗話說酒壯人膽大,喝得稀里糊涂,說不定一覺醒來就事成了呢。事成了好啊,
成了之后就可以安心去找沈如芳母女算賬了。又是一杯酒下肚,這下地都開始晃了?!褒R瀟,
你喝慢點(diǎn),待會兒該醉了?!鳖櫾粕羁粗遥请p眸子不知道到底是怎么生的,
竟然那樣溫柔?!拔覜]事……”我撐著桌子站起身,搖搖晃晃走到顧云深面前,
理智已經(jīng)開始慢慢偏軌?!敖裢砩⒆樱魈炷憔蜁臀胰R家,對不對?
”“嗯”“那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舌頭有點(diǎn)發(fā)硬,“那我們開始吧,從哪兒一步開始?
脫衣服嗎?”此刻我滿腦子就一件事,那就是生孩子去齊家。
我揪住顧云深的衣領(lǐng)開始解他的扣子,他的長這么帥,其實(shí)我也不吃虧,
說不定生個孩子能跟他長得一樣好看呢。我暈暈乎乎地想著,
但是手卻怎么也解不開他的扣子嗎,興許是眼前太多重影,所以才根本看不清扣子在哪兒。
顧云深按住我的手抵在他的胸前,另一只手溫柔地扣住了我的后腦勺。他開口,聲音低低的,
比紅酒還要醉人,“第一步,從接吻開始?!彼亲∥?,
帶著紅酒的香氣剝離我最后一絲理智。我看見地板在轉(zhuǎn),
轉(zhuǎn)著轉(zhuǎn)著世界都開始變成泡泡飛來飛去。顧云深好會親。忽然之間,我覺得身子一輕,
被人打橫抱了起來。我眼花了嗎?我怎么看見顧云深站起來了?!5一覺醒來,已經(jīng)天大亮。
我睜開眼,腦袋暈暈乎乎的,盯著天花板看了足足兩分鐘,
上一秒還在驚嘆這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真好看,
下一秒猛然想起這不是我那破泥土房的天花板。我那破屋上能掛一個泛黃的燈泡就不錯了。
怎么可能有這么富麗堂皇的水晶吊燈呢?這分明是在顧家啊。這床也不是我的床,
是顧云深的床。我下意識動了一下胳膊,果然感覺到身邊人的存在,立馬僵住。
我跟顧云深上床了?昨晚的畫面像是開閘的洪水猛然沖進(jìn)我的腦袋,只一瞬間,我就清醒了。
擁抱,接吻,然后就是在床上耳鬢廝磨的糾纏。但好像,最后沒成功。
因?yàn)槲覜]能成功解開顧云深的褲腰帶。想到這,有一個畫面變得模糊不清起來,昨晚,
我似乎看到顧云深站起來了?他不是雙腿癱瘓嗎?我悄悄側(cè)了一下身子,
看了眼還在熟睡的顧云深,不由得放慢了動作。為了驗(yàn)證心中的猜想,
我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第一眼看見的是顧云深赤著的上半身,肌膚白、皙光滑,小腹緊實(shí),
隱隱能看見兩條人魚線。這腿都不能動的人,怎么會練出人魚線呢?心里的懷疑越發(fā)深重,
我悄悄地往他身下挪,他下半身依舊穿著那條我昨晚沒有扒下來的褲子。
我伸出手按在他的膝蓋上,如果他是下身癱瘓的話,理應(yīng)沒有知覺。
我加重手上的力度狠狠揪了他一把,然后回頭看他。還是在熟睡中,沒有一點(diǎn)反應(yīng)。
我又把手掌向下摸去,隔著褲腿似乎摸到一些凹凸不平的疤痕,
我記得他好像是出車禍腿受的傷,里面大大小小打了許多鋼釘,
只可惜勉強(qiáng)保住腿也變成了一個廢人。顧云深依舊睡得很沉,呼吸均勻,沒有變化。
看來他的腿是真的沒有知覺了。難道,真的是我昨晚眼花了?想來也是,
哪有人好端端地會整天裝癱瘓坐輪椅呢。肯定是我多心了。我又替顧云深蓋好被子,
目光落到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時我不由得心跳加速,
昨晚和他在纏、綿親吻的畫面我倒是記得清清楚楚。似乎還好幾次咬住他的脖子,
像一只沒吃過肉的野狗。我摸了摸發(fā)燙的臉頰,不敢再多想。我只想著自己可能會酒量差,
但沒想到會差成那樣,僅僅兩杯酒下肚,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到底我和顧云深是怎么回房間,怎么把他弄到床上的我都記不清了。而且顯然,
我們昨晚折騰了一晚,也沒能成功完成生孩子的工程。只能說……這種事隨緣吧。
我輕手輕腳地起床,剛打開門就看見顧云深請的保姆已經(jīng)做好了早點(diǎn)?!疤?,您醒了?
”我還有些不適應(yīng)自己的身份,遲疑了幾秒才點(diǎn)頭。只見保姆笑的揶揄,“昨晚那么累,
怎么今早不多睡會???”我的臉又紅了起來,只能尷尬的笑笑,
然后一溜煙地鉆進(jìn)衛(wèi)生間洗漱。心里想著,莫不成昨晚我和顧云深鬧騰的聲音太大了,
讓保姆聽到了?那可真是有夠?qū)擂蔚摹5任蚁词?,顧云深已?jīng)醒了,保姆把他扶上了輪椅,
推到了衛(wèi)生間?!霸绨?,顧太太。”顧云深看著我,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自然的態(tài)度好像我們真的是結(jié)婚許久的夫妻。我努力扯出一個微笑,匆匆地回了一個早,
側(cè)開身子替他讓開了路。“顧太太,見到我不用這么緊張?!薄皼]緊張?!蔽矣仓^皮回答。
他點(diǎn)點(diǎn)頭,“那就行。我們好好相處。”確實(shí)應(yīng)該好好相處,
畢竟顧云深的日子是過一天少一天了。他這種身殘志堅又樂觀開朗的態(tài)度,
確實(shí)要比我強(qiáng)很多。我現(xiàn)在滿腦子都只有對齊家的報復(fù)。顧云深不是一個會食言的人,
昨天答應(yīng)我的事情,今天全部做到了。他聯(lián)系了全城最好的律師,
一大早就趕來找我了解了情況,并且提供很多資料。奪回遺產(chǎn)這事,我勢在必得。
送走律師之后,顧云深就帶著我出發(fā)去了齊家。下一步,
是先拿回被沈如芳吞掉的那一百萬彩禮。6“齊瀟,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沈如芳暴跳如雷,用一根手指指著我的臉,“你找我要錢?你憑什么找我要錢?
”“憑那彩禮錢是給我父母的,而你,什么都不是?!蔽铱粗蛉绶寄菑埮で哪槪?/p>
覺得惡心至極。此刻顧云深還坐在我身后,她尚且連外人都不顧了,直接對我破口大罵。
“你放屁!我是你爸明媒正娶的老婆,他的主我也做得了,
現(xiàn)在你要愿意承認(rèn)自己是你爸的女兒,那你也得聽我的!我?guī)湍阏乙粋€好人家能嫁出去,
你就應(yīng)該感謝我!怎么有臉找我要彩禮錢的?”幫我找一個好人家?
沈如芳這張嘴胡來的本事還真是沒人能比得過。“齊瀟,我就問,你是不是你爸的女兒?
你是,就得聽我的!”“我是他的女兒又怎樣?他從沒生我養(yǎng)我,他尚且做不了我的主,
你又算哪根蔥?”“齊瀟你這個小賤蹄子!你目無尊長,你竟然罵我!你爸剛死幾天啊,
你就想蹬鼻子上臉欺負(fù)我老太婆是不是?你現(xiàn)在是不是以為自己能嫁到顧家就長本事了?
”她氣得面紅耳赤,用一雙驢眼瞪著我。恨不能把我身上瞪出兩個窟窿。這一次,
我身后的顧云深開口了,“齊夫人,你忘了,你自己說得,瀟瀟嫁給我,就是天大的好事,
我當(dāng)然能給她長點(diǎn)本事。”他拍了拍輪椅把手上的按鈕,
很快屋子里就擠、進(jìn)七八個保鏢打扮的魁梧男人。這一下,連我都呆住了。顧云深平時出門,
都喜歡帶這么多保鏢在身邊的嗎?沈如芳顯然被眼前的陣仗嚇到了,
說話的底氣都沒剛才那般足了?!澳銈冞@是什么意思?”“沒什么意思,
就是想跟齊夫人平靜交流。”七八個保鏢將這個潑婦團(tuán)團(tuán)圍住,
她就算不平靜也得平靜下來了。沈如芳傻了眼。倒是齊慧在一旁開了口,“妹妹,
我們都是一家人,你帶這么一群人闖進(jìn)來算什么意思?這跟找上門的地痞流氓有什么區(qū)別?
”“對付你們,跟對付地痞流氓又有什么區(qū)別呢?”顧云深不緊不慢地反問回去。
齊慧臉色一僵。“顧先生,這是我們的家事,你一個外人也不能總跟著摻和吧?!薄巴馊耍?/p>
瀟瀟,我是外人嗎?”顧云深笑瞇瞇地看向我。我搖搖頭,“云深不是外人,
我們昨天已經(jīng)領(lǐng)了結(jié)婚證,他現(xiàn)在就是我的合法丈夫。”所謂夫妻齊心,合力破金。
我跟顧云深現(xiàn)在就是屬于夫唱婦隨。“好啊齊瀟,之前我喊你回來嫁給顧云深,
你一百個一千個不愿意,你嫌他殘疾又命短,這才幾天啊,
你就跟他一唱一和的來欺負(fù)自家人了是吧?”沈如芳惡狠狠地瞪著我。
不知道她哪來的臉稱我和她是自家人,我可從來都沒把她當(dāng)成自家人過。我跟齊家,
永遠(yuǎn)是兩路人。只是她口不擇言的那些話,倒讓我心里有點(diǎn)不舒服。我回頭看了眼顧云深,
但是他卻表情鎮(zhèn)定,甚至在迎上我的目光時還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沈如芳叫罵的聲音依舊在繼續(xù)?!斑€有你這個短命鬼!你現(xiàn)在領(lǐng)了證就是齊家的女婿,
你敢這樣跟你婆婆說話嗎?我跟你說,我好歹也是齊瀟的長輩,你現(xiàn)在孝敬我,
等你死了之后我還能盡責(zé)替你看著她,免得她趁你頭七沒過就出去找男人呢!”“顧云深,
你難道是被這個小賤蹄子灌了什么迷魂湯了?她才跟你認(rèn)識幾天啊,你就這樣幫著她?
”沈如芳越說越激動,擼起袖子就要沖到顧云深面前,但卻被身旁的保鏢一把按住了肩膀。
看著她蠻不講理的樣子,我似乎明白了我那渣爹屢屢出軌的原因。守著這樣一個潑婦,
誰能受得了?不想再跟她廢話,我再次開口,“沈如芳,我不是你的女兒,你也沒有撫養(yǎng)我,
所以那一百萬彩禮無論如何也不應(yīng)該你拿去,要么你即刻還,要么我們法院見?!薄褒R瀟!
你怎么能這樣呢,爸剛走才幾天啊,你就這樣上門,為了錢真的是連逝者為大也不知道了嗎?
”“你也知道逝者為大?那為什么我爸前腳剛死,你們后腳就拿著那一百萬去銀行轉(zhuǎn)存呢?
”齊慧支支吾吾,也說不出來話。把我騙回來拿到高價彩禮這件事,
恐怕沈如芳母女早就在打算了。如今錢到了她們的口袋,無論如何也不肯再吐出來。
早就料到這些,我今天來也不是急于立刻拿回這筆錢,只是單純想逼一逼她們。
7走出齊家的大門之后,我頓時覺得外面的空氣新鮮很多。
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真是不能多待。“沒能要回錢,你看起來似乎也不是很難過。
”一旁的顧云深坐著輪椅跟在我身旁。我笑了一下,“雖然沒能拿回來,
但是接下來也夠沈如芳折騰了?!本唧w的情節(jié)我決定暫時不告訴顧云深,好在他也沒有追問,
只是說了一句,“如果需要我的幫助,你隨時開口?!蔽倚睦锊幻庥行└袆?。除了我媽,
這輩子沒有人再這樣對待我?!邦櫾粕?,謝謝你。”我由衷的感謝他。
雖然我和他的婚姻是我被逼無奈,我也從一開始把他當(dāng)成冤大頭算計進(jìn)來,
但是現(xiàn)在面對他這樣的善意,我是真心覺得對不起他。顧云深壽命將至,
顧家想要留后所以著急給他找媳婦兒,好巧不巧就被沈如芳那對惡毒母女盯上了。
為了敲詐這一百萬的彩禮,特意挑在我爸油盡燈枯的時候動手,
這樣她所做的一切就沒有人敢反對。畢竟我爸一死,她就真的成了齊家的女主人。
但是她太小看我了。她以為那點(diǎn)可笑可恨的父女親情就可以隨意拿捏我,
可以將我當(dāng)成一件商品賣出去,然后自己賺得盆滿缽滿。不可能的。我對我那死去的爹,
沒有半點(diǎn)愛,只有恨。這么多年,我和我媽受過多少白眼,多少委屈。
當(dāng)初我媽執(zhí)意要留下我,為此我外公一氣之下跟她斷絕了關(guān)系,
她是真的無依無靠自己把我拉扯長大。她一輩子都沒享過福。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心軟的女人最會給自己的人生找不幸。所以,從我媽離開我的那天起,
我就已經(jīng)開始謀劃如何報復(fù)齊家這群人。我不會對她們心軟,
更不會被她們用三言兩語的親情道德綁架。要說我最后的良知,
那可能就真的是出于對顧云深的同情了。“我們家的渾水不應(yīng)該把你也卷進(jìn)來的。
”我重重地嘆了口氣,“要是早點(diǎn)認(rèn)識你就好了,像你這么善良的人,肯定會幫我救我媽,
那樣我就算是以身相許也愿意?!彼α耍p眸明亮,溫柔的讓人心動。好像我說什么,
他都不會生氣?!澳乾F(xiàn)在呢?現(xiàn)在不愿意以身相許?”他的語氣認(rèn)真,
看我的眼神里帶著幾分期許。我的臉紅了,只能開玩笑來緩解我們之間微妙的氣氛,
“現(xiàn)在我們不是已經(jīng)是夫妻了嗎?我跟你說,我可不像沈如芳說得那么沒良心,
就算你真的不在了,我也不會去找別的男人,我給你守一輩子的寡。
”“你對我這么死心塌地?搞得我都有點(diǎn)……不想死了。”他的語氣不是傷感,
反而是一種耐人尋味的思考。我沒聽明白他的意思,想要繼續(xù)追問,他卻又開了口?!褒R瀟,
你不用感謝我,你能嫁給我,也是幫了我,我們也算是各取所需了?!蔽尹c(diǎn)頭,
算是贊同他的話。顧云深無非就是想要一個孩子,大不了他幫我收拾完沈家母女,
我替他生個孩子。8沈如芳是按捺不住心急的人。我爸剛死沒幾天,就開始找律師清點(diǎn)遺產(chǎn),
準(zhǔn)備全盤接手了。我爸算是小有成就,名下有一個小公司,還開了三個百貨超市,
只是這兩年他身體不好,公司運(yùn)轉(zhuǎn)出現(xiàn)困難,超市也開始虧本。所以在他臨終前,
財產(chǎn)大部分都被他變了現(xiàn)。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這點(diǎn)遺產(chǎn)也完全能讓沈如芳后半輩子吃喝不愁了。我?guī)е蓭熗崎_了齊家的門,剛一進(jìn)去,
幾雙眼就死死的盯著我。“齊瀟,你又來做什么?”“還能做什么,分遺產(chǎn)啊。”一聽到這,
她徹底慌了神,蹭的一下從沙發(fā)上站起身。“你只不過是你爸的私生女,
你又不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生的孩子,你有什么資格來分遺產(chǎn)?”我身后的律師見狀,
主動開了口。“根據(jù)《民法典》第一千一百二十七條,
遺產(chǎn)繼承的第一順序是配偶、子女、父母,而這其中的子女,
包括婚生子女、非婚生子女、養(yǎng)子女和有撫養(yǎng)關(guān)系的繼子女。據(jù)我所知,
齊先生過世時尚未來得及立遺囑,那么財產(chǎn)繼承就應(yīng)該按照法定繼承順序進(jìn)行,
齊瀟小姐是完全符合條件的?!鄙蛉绶紡氐咨笛郏读撕冒肷?,又開始胡攪蠻纏。
“你說的什么法我不管,我現(xiàn)在就問一句,你們能證明她就是我丈夫的親生女兒嗎?
”她雙手叉腰,理直氣壯地看著我。這么多年的恩怨糾纏,
到頭了她反而不愿意承認(rèn)我是齊家私生女的身份了。真是有夠不要臉的。她一定以為,
人已經(jīng)下葬,我就驗(yàn)證不了身份了,所以才敢露出這副得意洋洋的表情?!褒R夫人,
我這里有一份DNA檢驗(yàn)報告,是前些天根據(jù)齊先生遺物上的毛發(fā)做的,
確實(shí)能證明齊小姐和齊先生的父女關(guān)系,如果你仍保持懷疑,我們可以申請重新檢驗(yàn)。
”律師把報告遞到沈如芳面前?!爸匦聶z驗(yàn)是什么意思?你們是想把我丈夫從地里挖出來嗎?
”“也不是不可以?!薄褒R瀟!你說的是不是人話,那可是你親爸,
你竟然真的要把他從地底挖出來?你就不怕遭天譴嗎?”我面不改色,
對著沈如芳請來的那群律師開口,“你們聽到了吧,她自己也承認(rèn)了,那是我親爸。
”有了檢驗(yàn)報告和沈如芳的親口承認(rèn),這難道還不能坐實(shí)我就是齊家私生女的事情嗎?
“你……”沈如芳還想狡辯,我身旁的律師又開了口,“齊夫人,我們有全程錄音。
”這一下,沈如芳更氣急敗壞了,“不可能!你們有什么我都不可能把財產(chǎn)分給這個小賤人!
”“沈如芳,這個遺產(chǎn),你分也得分,不分也得分,如果你不愿意我們就法院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