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心疼的脫下外套罩在許倩身上。
「安媛那個白眼狼呢?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p>
話落,他眼神瘋狂的尋找著。
終于。
他看到了安然無恙站在一旁的我,以及我身旁的女人。
舅舅如出一轍的張大了嘴,此時地上趴著的大伯把一切都招了。
嘴里還喊著都是報應(yīng)啊。
「不,不可能。我親眼看著她死了的?!?/p>
舅舅猛的搖了搖頭,試圖讓酒精麻痹的神經(jīng)清醒些。
他搖搖晃晃的走到我們面前,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女人的臉。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
臉上的表情從震驚轉(zhuǎn)為憤怒。
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你不是她?!?/p>
「你是那個和她一胎的孿生姐姐!」
被認(rèn)出后,女人依舊鎮(zhèn)定自若。
慢悠悠的把鬢間的碎發(fā)繞到耳后。
「你猜對了?!?/p>
「當(dāng)年一出生,我就被賣掉了。那家人對我不錯,所以我心里一直慶幸自己是被賣掉的。」
舅舅眼神閃爍不定。
「那你為什么還要回來,是因為她嗎?」
女人步步逼近,看著她:
「為她,也為我?!?/p>
「三十年前賣我的那筆錢,今天該連本帶利還了?!?/p>
周圍哄鬧的人也聽明白怎么回事了。
原來不是冤魂索命,是孿生姐姐所以才長的一模一樣。
舅舅眼睛緊緊的盯著她:
「那些事,你都知道了?」
我站在女人身后,清楚地看到她后背緊繃了下。
她沉默許久,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你們都不是人。這么多年,你們對她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
我大口的喘著氣,心里像是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這里所有人都知道我媽,可所有人都害怕她再出現(xiàn)。
我想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
可我不死心。
啞聲道:「我媽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女人緊抿著唇,眼里似有淚花。
舅舅喪心病狂的看著我,狂笑道:
「還不明白嗎?是被玩死的?!?/p>
「你以為你上學(xué)的錢怎么來的,都是你媽賣來的?!?/p>
我心里被重重錘了一拳。
耳間嗡鳴著想著,眼前仿佛失焦。
那些模糊的記憶突然清晰。
她的眼神,她的無奈,她隱秘的愛。
我的母親用身軀為我培育了一片成長的土壤。
她笨拙的把堅硬的沙礫自我吸收。
托舉著我破土而出,可她卻永遠(yuǎn)沉睡在了冰涼的土里。
直至今日,那份遲來的溫暖用最尖銳的方式貫穿了我的心。
我渾身顫抖著,戰(zhàn)栗著。
耳朵突然被捂住。
我抬頭,看向酷似母親的那張臉。
失聲痛哭起來。
「媽——」
我緊緊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恨不得此刻就沖上去和他們拼命。
舅舅雙眼布滿血絲,臉因為憤怒而極度扭曲,咆哮著:
「現(xiàn)在知道也不晚,你們可以和她一樣!」
話落。
他猛地轉(zhuǎn)身面向眾人,扯著嗓子喊道:
「大家聽好了,今天這個女人也隨便玩!」
大伯捂著肚子,滿眼都是被戲弄后的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