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大女主無CP的玄幻爽文小說權(quán)謀版?:"朝堂提線局,誰在操控帝王?
"情感版?:"紅繩系不住,青銅斬相思"第一章 一夜傾覆槍尖劃破晨霧,帶起一道銀光。
楚清歌身形如燕,在練武場中騰挪翻轉(zhuǎn),一桿銀槍在她手中宛若游龍。
汗水順著她的額角滑落,她卻渾然不覺,全神貫注于每一個動作的精準與力度。"小姐,
歇會兒吧,您已經(jīng)練了兩個時辰了。"丫鬟春桃捧著汗巾站在場邊,眼中滿是擔憂。
楚清歌收勢而立,長槍在她手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穩(wěn)穩(wěn)地立在身側(cè)。她接過汗巾,
隨意地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笑道:"父親說過,武藝一日不練就會生疏。他這次出征北境,
回來定要考校我的槍法,我可不能讓他失望。"春桃欲言又止,最終只是輕嘆一聲。
自家小姐自幼不愛紅妝愛武裝,別的閨秀在學琴棋書畫時,她卻整日泡在練武場。
老將軍倒也開明,不僅不阻攔,還親自教導,說楚家槍法總算后繼有人。
正當楚清歌準備繼續(xù)練習時,前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怎么回事?"楚清歌皺眉。
一個家丁慌慌張張跑來:"小姐,不好了!兵部尚書家的趙二公子帶著一群人闖進來了,
說是要...要...""要什么?"楚清歌眼神一冷。"說要與小姐'切磋武藝'。
"家丁低著頭,聲音越來越小,"老爺不在府中,夫人已經(jīng)去前院了,
讓小姐暫時回避..."楚清歌冷哼一聲,提槍便往前院走去。春桃急忙跟上:"小姐,
夫人讓您別去...""我楚清歌何時做過縮頭烏龜?"楚清歌腳步不停,
"趙明宇那個紈绔,仗著父親是兵部尚書,整日欺男霸女,今日竟敢闖到我楚家來撒野!
"前院中,一位華服公子正帶著十幾個隨從大搖大擺地站著。
楚夫人面色蒼白地被幾個丫鬟攙扶著,顯然已經(jīng)氣得不輕。"趙二公子,我家老爺不在,
你帶人擅闖將軍府,是何道理?"楚夫人強壓怒氣問道。趙明宇輕佻地一笑:"楚夫人莫怪,
晚輩聽聞楚小姐武藝高強,特來討教一二。怎么,楚將軍不在家,
楚家就連這點待客之道都沒有了?""你——"楚夫人氣得渾身發(fā)抖。"母親。
"楚清歌大步走來,站在母親身前,冷冷地看向趙明宇,"趙二公子要切磋武藝?好,
我奉陪。"趙明宇眼前一亮。眼前的少女雖是一身簡練的練功服,
卻掩不住那逼人的英氣與美麗。他早就對這位不愛紅妝的將門虎女心懷不軌,
今日特意挑了楚將軍不在的時候上門,就是想一親芳澤。"楚小姐果然爽快。
"趙明宇假惺惺地拱手,"不如我們打個賭?若我贏了,楚小姐陪我游湖一日;若我輸了,
這柄價值千金的寶劍就歸楚小姐所有,如何?"楚清歌看都不看他手中的寶劍:"不必。
要打就打,不打就滾。"趙明宇臉色一僵,隨即冷笑道:"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來人,
取我槍來!"兩桿長槍在場中相交,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趙明宇自詡武藝不凡,
在京城公子哥中也算佼佼者,但三招過后,他的臉色就變了。楚清歌的槍法快如閃電,
每一擊都精準無比,力道更是大得驚人。第五招,楚清歌一個回馬槍,
槍桿重重拍在趙明宇手腕上,他痛呼一聲,長槍脫手。"你輸了。
"楚清歌槍尖直指趙明宇咽喉,冷冷道,"現(xiàn)在,帶著你的人,滾出我楚家。
"趙明宇面如土色,在隨從的攙扶下狼狽離開,臨走時那怨毒的眼神讓楚夫人憂心忡忡。
"清歌,你不該如此沖動。"楚夫人嘆息道,"趙家勢大,
你父親又不在京中...""母親放心,父親乃當朝鎮(zhèn)北將軍,還怕他一個兵部尚書不成?
"楚清歌安慰道,卻不知為何,心中隱隱有些不安。當晚,楚夫人被緊急召入宮中。
楚清歌等到深夜,才見母親面色慘白地回來。"母親,怎么了?"楚清歌急忙迎上去。
楚夫人顫抖著抓住女兒的手:"清歌,你父親...你父親他...""父親怎么了?
"楚清歌心頭一緊。"陛下剛剛傳來消息,
你父親在北境...戰(zhàn)死沙場..."楚夫人說完,便暈了過去。楚清歌如遭雷擊,
卻不得不強忍悲痛,先安排人照顧母親。她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第二天一早,
又一道圣旨降臨楚家。"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zhèn)北將軍楚毅作戰(zhàn)不力,致使北境大敗,
著即削去楚家爵位,抄沒家產(chǎn),以儆效尤。欽此。"楚清歌跪在地上,雙手死死攥緊。
父親為國捐軀,不但沒有追封,反而被安上"作戰(zhàn)不力"的罪名?這背后,必有蹊蹺!
第二章 虎落平陽黎明前的楚府一片死寂。楚清歌跪在靈堂前,父親的衣冠冢靜靜擺在正中。
沒有遺體,沒有隆重的喪禮,甚至連最基本的將軍規(guī)格都沒有。皇帝一道圣旨,
她父親就成了大周朝的罪人。"小姐,喝點水吧。"春桃捧著茶盞,眼睛腫得像桃子。
這個忠心的小丫鬟是唯一還留在楚家的仆人。楚清歌搖搖頭,目光落在靈位前的銀槍上。
那是父親送給她的十五歲生辰禮物,槍柄上刻著"忠勇傳家"四個字。現(xiàn)在想來,多么諷刺。
"清歌。"楚母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后,聲音嘶啞,"收拾一下吧,
明日...明日我們就要搬出去了。"楚清歌猛地抬頭:"這么快?""圣旨上說,
今日午時之前必須清空府邸。"楚母強忍淚水,
"你父親的那些舊部...已經(jīng)幫忙在城南找了間民宅。"楚清歌握緊了拳頭,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一天前,她還是高高在上的將軍府千金;一天后,
她竟連為父親守靈三日的資格都沒有。"母親,父親絕不會作戰(zhàn)不力。
"楚清歌聲音低沉如悶雷,"他在北境征戰(zhàn)二十年,從未有過敗績。這次出征前,
他還說已經(jīng)掌握了敵軍動向...""噓..."楚母急忙捂住女兒的嘴,
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這種話以后不要再說了。你父親已經(jīng)不在了,
我們...我們得活下去。"天亮后,抄家的官兵到了。楚清歌站在院中,
冷眼看著那些如狼似虎的衙役將楚家值錢的物件一件件搬走。
父親收藏的兵器、母親陪嫁的珠寶、甚至她小時候的玩具,無一幸免。"這個也得拿走。
"一個衙役指著楚清歌手中的銀槍。"不行!"楚清歌將槍緊緊抱在胸前,
"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唯一東西。""圣旨上說,楚家所有物品一律充公。"衙役冷笑,
"小娘子,別讓我們動手。"楚母急忙上前,從袖中取出一個玉鐲塞給衙役:"官爺行行好,
這桿槍不值幾個錢,就留給小女做個念想吧。"衙役掂了掂玉鐲,終于點頭:"算你們識相。
"正午時分,楚清歌攙扶著母親,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生活十六年的將軍府。
身后的大門轟然關(guān)閉,門上交叉貼著封條,像兩道猙獰的傷疤。
城南的民宅比想象中還要破舊。低矮的土墻,漏風的屋頂,
一張木板床和幾把瘸腿的椅子就是全部家當。"夫人,小姐,暫時委屈你們了。
"說話的是楚將軍的副將周勇,他脫下軍服換上了粗布衣裳,眼中滿是愧疚,
"屬下無能...""周叔別這么說。"楚清歌打斷他,"父親的事,不怪任何人。
"周勇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嘆了口氣:"屬下已經(jīng)安排了可靠的人每日送些米糧來。
夫人和小姐...保重。"待周勇走后,楚清歌開始整理帶來的少量行李。
大部分衣物都被抄沒了,只剩下幾件素凈的衣裙。她從包袱底部摸出一個小木盒,
那是她從靈堂偷偷帶出來的父親遺物。木盒里有一枚磨損嚴重的兵符、幾封家書,
還有...一封信。信封上沒有署名,只畫了一只展翅的鷹——父親與親信的暗號。
楚清歌心跳加速,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很短,只有寥寥數(shù)語:"北境軍報有異,
謝崇插手軍務(wù),恐有變。若我不歸,查軍械司三月記錄。勿聲張,切記。
"楚清歌的手微微發(fā)抖。謝崇,當朝宰相,皇帝最信任的重臣。父親為何要查他?
軍械司又有什么秘密?"清歌,來幫母親..."楚母在屋外呼喚。
楚清歌迅速將信藏入貼身的荷包。不管真相如何,她現(xiàn)在必須隱忍。日子一天天過去,
楚家的遭遇很快成了京城茶余飯后的談資。昔日對楚家巴結(jié)逢迎的人,如今避之唯恐不及。
這天清晨,楚清歌提著籃子去集市買米。她穿著最樸素的粗布衣裙,頭發(fā)簡單地挽起,
卻依然掩不住那與生俱來的英氣。"喲,這不是楚大小姐嗎?"一個尖細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楚清歌轉(zhuǎn)身,看到幾個衣著華麗的少女站在不遠處,為首的正是謝瑤——謝崇的掌上明珠。
謝瑤一身鵝黃色紗裙,發(fā)間金釵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與楚清歌的粗布衣裳形成鮮明對比。
"聽說楚將軍作戰(zhàn)不力,害死了好幾萬將士呢。"謝瑤故作驚訝地用手帕掩著嘴,
"楚小姐怎么還有臉出來拋頭露面?"楚清歌握緊拳頭,指甲再次掐進掌心。她深吸一口氣,
轉(zhuǎn)身欲走。"站住!"謝瑤厲喝,"本小姐跟你說話呢,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楚清歌停下腳步,慢慢轉(zhuǎn)身:"謝小姐有何貴干?"謝瑤走近幾步,
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楚清歌:"聽說你武藝不錯?可惜啊,現(xiàn)在連你父親都保不住了,
你那點三腳貓功夫還有什么用?"周圍響起一陣哄笑。楚清歌面色不變,只是眼神越來越冷。
"不如這樣,"謝瑤突然伸手去抓楚清歌的籃子,"你跪下來給我磕個頭,
我就賞你幾個銅板,如何?"楚清歌側(cè)身避開,謝瑤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這徹底激怒了她。
"賤人!"謝瑤揚手就要打楚清歌耳光。楚清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力道之大讓謝瑤疼得臉色發(fā)白:"楚清歌!你敢——""謝小姐,"楚清歌聲音很輕,
卻字字如冰,"我父親教導我,不與無知之輩計較。
但若有人欺上門來..."她手上微微用力,謝瑤痛呼出聲,"我楚家槍法,從不留情。
"說完,她松開手,頭也不回地離開。身后傳來謝瑤歇斯底里的咒罵聲,但她充耳不聞。
回到家,楚清歌發(fā)現(xiàn)母親不在。桌上留了張字條,說是有位故人相邀,晚些回來。
楚清歌沒多想,開始準備晚飯。天色漸暗,母親仍未歸來。楚清歌正打算出門尋找,
門突然被推開,兩個陌生人攙扶著滿身泥污、衣衫不整的楚母走了進來。"母親!
"楚清歌驚呼。楚母雙眼紅腫,臉上還有淤青,見到女兒后更是泣不成聲。"怎么回事?
"楚清歌聲音顫抖。其中一個陌生人低聲道:"夫人路過醉仙樓,
被幾個紈绔子弟...欺辱。幸好我們路過..."楚清歌如墜冰窟。
她小心地幫母親換下臟衣服,打來熱水為她擦洗。整個過程,楚母一言不發(fā),
只是不停地流淚。夜深人靜,確認母親睡熟后,楚清歌獨自來到院中。月光下,她拔出銀槍,
一招一式都帶著刻骨的恨意。父親冤死,家道中落,母親受辱...這一切,
都從父親戰(zhàn)死那一刻開始。而父親留下的線索,直指謝崇。"謝崇..."楚清歌槍尖指天,
眼中燃起熊熊怒火,"我楚清歌在此立誓,必查清真相,為父報仇!"第二天一早,
楚清歌找到周勇。"周叔,我要從軍。"周勇大驚:"這怎么行?
你一個姑娘家...""我可以女扮男裝。"楚清歌語氣堅決,"父親在北境軍中還有舊部,
只有混進軍營,我才能查清真相。""可是夫人...""母親就拜托周叔照顧了。
"楚清歌從懷中取出一封信,"等我走后,再交給她。"三天后的夜晚,
楚清歌跪在母親床前。楚母高燒不退,自從那日受辱后,她的身體和精神都垮了。"母親,
女兒不孝..."楚清歌輕聲說,將一枚平安符塞到母親枕下。
她最后看了一眼這個生她養(yǎng)她的婦人,轉(zhuǎn)身離去。月光下,
一個瘦削的"少年"背著簡單的行囊和一把銀槍,悄然離開京城,向北境而去。
母在夢中呢喃:"清歌...小心..."第三章 淬火成鋼北疆的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
楚清歌——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楚青了——站在新兵招募處的長隊中,裹緊了粗布棉衣。
離開京城已有半月,她一路跋山涉水,終于抵達北境大營。"下一個!
"招募官粗聲粗氣地喊道。楚清歌上前,刻意壓低聲線:"楚青,十六歲,京城人士。
""京城來的公子哥?"招募官上下打量她,嗤笑一聲,"北境可不是玩的地方,小子。
"楚清歌不卑不亢:"家父曾是邊軍,從小教我些拳腳功夫。"招募官來了興趣:"哦?
你父親是誰?""無名小卒,不值一提。"楚清歌垂下眼簾。
她早已編好身世——父親是普通士兵,戰(zhàn)死后家道中落,兒子只能從軍謀生。"去那邊測試。
"招募官指了指遠處的校場。校場上,幾十個新兵正在接受考核。楚清歌領(lǐng)了號牌,
默默觀察??己朔秩棧毫α俊ⅡT射和格斗。力量測試是舉起百斤石鎖。輪到楚清歌時,
周圍響起一片噓聲。她身材瘦削,在一群粗壯漢子中顯得格格不入。深吸一口氣,
楚清歌扎穩(wěn)馬步,雙手抓住石鎖。她從小練武,力量本就不輸男子,加上這半月的艱苦跋涉,
肌肉更加結(jié)實。"起!"一聲低喝,石鎖穩(wěn)穩(wěn)舉過頭頂。場邊安靜了一瞬,
隨即爆發(fā)出一陣驚嘆。"好小子!看著瘦,力氣不小啊!"騎射是楚清歌的強項。
她翻身上馬,雙腿一夾,戰(zhàn)馬飛馳而出。彎弓搭箭,三箭連發(fā),箭箭正中靶心。"漂亮!
"騎射教官拍案叫絕,"這手法,跟當年的楚將軍有得一拼!"楚清歌心頭一震,
強自鎮(zhèn)定地行禮退下。最后的格斗考核最為殘酷。新兵兩兩對戰(zhàn),勝者晉級,敗者淘汰。
楚清歌的對手是個比她高出一頭的壯漢。"小崽子,現(xiàn)在認輸還來得及。
"壯漢獰笑著活動手腕。楚清歌不語,只是擺出起手式。壯漢怒吼一聲撲來,她側(cè)身閃過,
一記手刀精準砍在對方后頸。壯漢轟然倒地,不省人事。一招制敵!校場鴉雀無聲。
負責考核的校尉瞇起眼睛:"小子,你這是什么功夫?""家傳的粗淺把式。
"楚清歌低頭掩飾眼中的鋒芒。校尉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楚青是吧?
你被分配到前鋒營第三隊。明日卯時點卯,遲到者,軍棍二十。"當晚,
楚清歌領(lǐng)了軍服和腰牌,住進了擁擠的營房。三十個大男人擠在一間屋子,
汗臭、腳臭和各種體味混雜在一起,熏得她幾乎窒息。"新來的?
"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的老兵斜眼看她,"睡那邊角落。記住規(guī)矩:不準打呼,不準說夢話,
更不準半夜亂摸。"周圍響起一陣猥瑣的笑聲。楚清歌面無表情地走到指定位置,和衣而臥。
銀槍用布裹著,緊緊抱在懷中。這是她離開京城后第一次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
耳邊是此起彼伏的鼾聲,眼前浮現(xiàn)母親憔悴的面容。
她輕輕摩挲著胸前的玉佩——母親唯一的嫁妝,臨行前偷偷塞給她的。"我會查清真相,
為父親討回公道。"楚清歌在心中默念,終于沉沉睡去。天還沒亮,
刺耳的號角聲就響徹軍營。"集合!快!快!"隊正在營房外怒吼。楚清歌一躍而起,
迅速整理好裝束。有些人還在手忙腳亂地穿衣,她已經(jīng)第一個沖出門外。
前鋒營的訓練堪稱殘酷。晨跑二十里,接著是器械訓練、陣法演練,最后是對抗練習。
一天下來,不少新兵累得癱倒在地,而楚清歌雖然汗如雨下,卻依然站得筆直。"小子,
體力不錯啊。"隊正王虎拍了拍她的肩,"以前練過?""家父管教甚嚴。
"楚清歌簡短回答。王虎點點頭:"楚青是吧?從今天起,你當小隊副。
帶他們加練一個時辰。"楚清歌愣住了。她才來第一天就當副手?"怎么,不愿意?
""屬下遵命!"楚清歌抱拳行禮。就這樣,楚清歌開始了她的軍旅生涯。白天訓練,
晚上值哨,閑暇時她暗中打聽父親舊部的消息。然而北境大營有十萬駐軍,找人談何容易。
一個月后,楚清歌所在的小隊被派往邊境巡邏。這是她第一次執(zhí)行實戰(zhàn)任務(wù)。
"都打起精神來!"王虎低聲警告,"最近胡人斥候活動頻繁,已經(jīng)有兩支巡邏隊失蹤了。
"邊境線上荒草叢生,寒風呼嘯。楚清歌走在隊伍最前方,警覺地觀察四周。突然,
她抬手示意停止。"有埋伏。"她低聲道。王虎皺眉:"你怎么知道?""風向不對,
鳥叫聲太少了。"楚清歌指向遠處的一片灌木,"那里,有金屬反光。"話音未落,
數(shù)十支箭矢破空而來!"敵襲!隱蔽!"小隊迅速散開,但還是有兩人中箭倒地。
灌木叢中沖出二十多個胡人騎兵,揮舞彎刀殺來。"結(jié)圓陣!"王虎大喊。
楚清歌卻看出問題:"不行!他們會用套馬索!分散突圍,弓箭手掩護!
"她的判斷是正確的。胡人果然準備了套馬索,專破圓陣。小隊按照楚清歌的建議分散突圍,
反而讓敵人措手不及。楚清歌翻身上馬,銀槍出鞘。三個胡人騎兵同時向她沖來。
她槍尖一抖,化作三點寒星,精準刺穿三人咽喉。"好槍法!"王虎在不遠處大喊,"楚青,
帶人往東突圍!"楚清歌卻調(diào)轉(zhuǎn)馬頭:"隊正,東面有埋伏!跟我來!
"她敏銳地察覺到東面草叢異?;蝿?,果斷帶領(lǐng)小隊往西突圍。途中遭遇六名胡人攔截,
楚清歌銀槍如龍,連挑四人,剩下兩人嚇得調(diào)頭就跑。突圍成功后清點人數(shù),
小隊只損失三人,卻斬殺十六名胡人,堪稱大勝。更關(guān)鍵的是,他們俘虜了一名胡人軍官。
回營路上,王虎拍著楚清歌的肩膀:"好小子!今天要不是你,我們都得交代在那兒。
回去我一定向校尉舉薦你。"楚清歌卻盯著那名俘虜,若有所思。這名胡人軍官的裝備精良,
腰間還掛著大周制造的匕首——軍械司特供軍官的款式?;氐酱鬆I,副將親自迎接,
聽完匯報后大為驚訝:"楚青?就是那個一招打敗對手的新兵?""正是。"王虎笑道,
"這小子不僅武藝高強,判斷力也極準。"副將點點頭:"把俘虜押去審問。楚青,
你跟我來。"副將帳中,楚清歌被詳細詢問了戰(zhàn)斗經(jīng)過。她如實匯報,
唯獨隱去了對胡人裝備的懷疑。"楚青,你父親真的只是普通士兵?"副將突然問道。
楚清歌心頭一緊:"副將大人何出此問?""你的槍法,你的判斷,都不像新兵。
"副將銳利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特別是你指揮突圍的方式,
讓我想起一個人...""誰?""楚毅將軍。"副將緩緩道出這個名字,"北境戰(zhàn)神,
三個月前戰(zhàn)死的鎮(zhèn)北將軍。"楚清歌強自鎮(zhèn)定:"屬下豈敢與楚將軍相提并論。
"副將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不管你是誰,從今天起,你升任校尉,統(tǒng)領(lǐng)第三隊。
"楚清歌震驚地抬頭:"屬下資歷尚淺...""北境大營只認實力,不認資歷。
"副將擺擺手,"去吧,明日上任。"走出營帳,楚清歌長舒一口氣。
升任校尉意味著更多自由和權(quán)限,對調(diào)查父親死因大有幫助。
但校尉的懷疑也給她敲響了警鐘——必須更加小心。正當她思索間,
一個女聲從身后傳來:"楚校尉留步。"楚清歌轉(zhuǎn)身,看到一個身著醫(yī)女服飾的年輕女子。
女子約莫十八九歲,眉目如畫,卻帶著幾分英氣。"在下蘇芷,營中醫(yī)女。"女子行禮,
"聽聞楚校尉今日大顯身手,特來求見。"楚清歌警惕地問:"蘇醫(yī)女有何貴干?
"蘇芷微微一笑,壓低聲音:"楚校尉的槍法,與楚將軍如出一轍。
不知校尉與楚將軍是何關(guān)系?"楚清歌心跳加速,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短刀。"別緊張。
"蘇芷急忙道,"家父蘇明遠,曾是楚將軍麾下軍醫(yī)。楚將軍遇害前,
曾托家父帶信給家人..."楚清歌瞳孔微縮。蘇明遠!父親密信中提到的幾個親信之一!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楚清歌低聲道,"今晚子時,營地西側(cè)的小樹林。"蘇芷會意,
行禮離去。當晚,楚清歌如約而至。蘇芷已經(jīng)在那里等候,身邊還站著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
"這位是林七,工匠之女。"蘇芷介紹道,"她父親也是楚將軍舊部,專管軍械。
"林七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卻有一雙異常靈巧的手和銳利的眼睛:"楚小姐,久仰大名。
"楚清歌一驚:"你...""我看得出你是女子。"林七直言不諱,"我從小在軍營長大,
男女骨骼差異一眼就能分辨。"蘇芷笑道:"林七雖然年紀小,卻是軍械天才。
她父親被誣陷貪污軍械,去年被處死了。"楚清歌沉默片刻,終于摘下發(fā)髻,
讓長發(fā)披散:"我是楚清歌,楚毅之女。"三人相對而視,無需多言便已明白彼此心意。
她們都是被這世道所害的女兒,都背負著血海深仇。"我們結(jié)為姐妹如何?"蘇芷突然提議,
"在這虎狼之地,互相照應(yīng)。"林七拍手贊同:"太好了!我最小,當小妹!
"楚清歌看著兩人真誠的目光,心中一暖:"好。"月光下,三個女孩跪地結(jié)拜,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心協(xié)力,查明真相,為父報仇。從那天起,
楚清歌在軍中不再孤單。蘇芷利用醫(yī)女身份出入各處,收集情報;林七則發(fā)揮軍械專長,
檢查每一批運抵軍營的武器。而楚清歌自己,則借著校尉職權(quán),
暗中調(diào)查父親戰(zhàn)死那天的詳細經(jīng)過。線索一點點匯集,
一個驚人的真相逐漸浮出水面:父親之死,絕非戰(zhàn)敗那么簡單!
第四章 臨危受命黎明前的北境大營籠罩在一片肅殺之中。楚清歌站在校場高臺上,
看著麾下三百名士兵列隊完畢。三個月過去,
她統(tǒng)領(lǐng)的第三隊已經(jīng)成為前鋒營最精銳的一支力量。每日天不亮就起來操練,
夜幕降臨后還要加練一個時辰,她的嚴苛訓練讓士兵們叫苦不迭,
卻也讓他們在最近幾次小規(guī)模沖突中屢建奇功。"報——"一名傳令兵飛奔而來,"楚校尉,
大將軍急召所有校尉以上軍官到中軍帳議事!"楚清歌眉頭一皺。非年非節(jié),
突然召集所有軍官,必有大事。"繼續(xù)操練!"她向副手交代一聲,快步向中軍帳走去。
中軍帳前已經(jīng)聚集了二十多名軍官,個個面色凝重。楚清歌剛站定,
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硪宦暸穑?廢物!一群廢物!"帳簾猛地被掀開,
北境大將軍韓德邁大步走出。這位五十多歲的老將須發(fā)皆白,左臉有一道猙獰的傷疤,
此刻因憤怒而漲得通紅。"剛接到急報,胡人集結(jié)五萬大軍,正向鐵山堡進發(fā)!
"韓德的聲音如同悶雷,"鐵山堡只有五千守軍,最多撐三天!"軍官們一片嘩然。
鐵山堡是北境最重要的軍事要塞,一旦失守,胡人騎兵將長驅(qū)直入,威脅中原腹地。
"全軍聽令!"韓德高聲喝道,"即刻拔營,馳援鐵山堡!前鋒營先行,中軍隨后,
務(wù)必在明日日落前趕到!"楚清歌心頭一震。鐵山堡——正是父親戰(zhàn)死的地方!回到營地,
楚清歌立刻下令準備開拔。士兵們動作迅速,不到一個時辰就整裝待發(fā)。臨行前,
蘇芷匆匆趕來,塞給她一個小布包。"金瘡藥和解毒丸,"蘇芷低聲道,"小心些,
我聽說這次胡人來勢洶洶,不像尋常劫掠。"楚清歌點點頭:"你和林七也做好準備,
大軍隨后就到。""清歌,"蘇芷猶豫了一下,"鐵山堡...那里對你來說很危險。
""正因如此,我必須去。"楚清歌緊了緊腰間佩劍,"父親在那里倒下,
我就要在那里站起來。"前鋒營三千精銳輕裝疾行,一路向北。楚清歌的第三隊作為先鋒,
走在最前面。沿途所見觸目驚心——村莊被焚毀,田地荒蕪,
路邊隨處可見逃難的百姓和倒斃的尸體。"胡人這次是傾巢而出啊。
"王虎騎馬跟在楚清歌身旁,面色凝重,"往年都是小股騷擾,從沒這么大規(guī)模。
"楚清歌凝視遠方:"有人給他們壯膽。""什么意思?""胡人部落分散,
能集結(jié)五萬大軍,必有一個強大的首領(lǐng)統(tǒng)一指揮。"楚清歌分析道,"更重要的是,
他們選擇進攻鐵山堡的時機太巧了。"王虎不解:"怎么說?""鐵山堡剛剛換防,
新任守將經(jīng)驗不足。"楚清歌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這種軍情機密,胡人如何得知?
除非...""除非朝中有人通風報信!"王虎恍然大悟,隨即壓低聲音,"慎言!
這種話傳出去要掉腦袋的!"楚清歌不再多言,但心中已有計較。
父親當年就是在鐵山堡遭遇埋伏,全軍覆沒。如今胡人再次大舉進攻同一地點,絕非巧合。
次日黃昏,前鋒營抵達鐵山堡外圍。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鐵山堡三面被圍,
城墻上滿是激戰(zhàn)痕跡,胡人大軍的營帳綿延數(shù)里,旌旗蔽空。"報——"一名斥候飛馬來報,
"鐵山堡東門尚未被圍,守軍還在抵抗!"韓德立即下令:"全軍突擊,從東門殺入增援!
"前鋒營如一把尖刀,直插胡人軍陣。楚清歌率領(lǐng)第三隊沖在最前,銀槍所向,無人能擋。
胡人顯然沒料到援軍來得如此之快,東面防御薄弱,很快被撕開一道口子。沖入鐵山堡,
楚清歌才發(fā)現(xiàn)情況比想象的更糟。守軍死傷過半,城墻多處破損,箭矢將盡。
守將趙參渾身是血,見到韓德后幾乎哭出來:"大將軍!末將無能...""少廢話!
"韓德打斷他,"現(xiàn)在情況如何?""胡人主攻南門,其他三門佯攻。
他們有一種新式攻城車,我們的城墻撐不了多久!"韓德立即部署防御:"王虎,
帶人去加固南門!李校尉,組織百姓往北門撤離!楚青,你帶第三隊上城墻,務(wù)必守住箭樓!
"楚清歌領(lǐng)命而去,心中卻有一絲不安。胡人的戰(zhàn)術(shù)太熟悉了——主攻南門,其他方向佯攻,
這正是父親戰(zhàn)報中描述的埋伏模式!城墻上,戰(zhàn)斗異常慘烈。胡人弓箭手如蝗蟲般密集,
箭雨一波接一波。楚清歌指揮士兵們利用城垛掩護,精準還擊。
她的銀槍不時挑飛射來的火箭,保護箭樓不被點燃。"校尉!東面有情況!
"一名士兵突然大喊。楚清歌向東望去,只見一支胡人騎兵不知何時繞到了東門外,
正在屠殺撤離的百姓!"卑鄙!"楚清歌怒火中燒,"第三隊聽令,隨我出城救援!
""不可!"副手急忙勸阻,"韓將軍命令我們守城?。?"百姓有難,豈能坐視不理?
"楚清歌厲聲道,"留一半人繼續(xù)守城,其余人跟我來!
"她帶領(lǐng)一百五十名精銳從側(cè)門殺出,直撲胡人騎兵。這支騎兵顯然沒料到守軍敢出城,
措手不及之下被沖得七零八落。楚清歌槍出如龍,連挑七名敵騎,救下數(shù)十名百姓。
正當她準備回城時,遠處山坡上一面旗幟引起了她的注意——黑底紅狼旗,
胡人可汗的親衛(wèi)旗幟!更令她震驚的是,旗下幾名將領(lǐng)的裝束分明是大周軍官樣式!
"果然有內(nèi)奸!"楚清歌咬牙道。她正想靠近查探,
突然聽到城內(nèi)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不好!"楚清歌急忙回師,"南門出事了!
"當楚清歌趕回南門時,眼前的景象讓她心如刀絞——南門城墻被炸開一個大缺口,
胡人如潮水般涌入。韓德將軍身中數(shù)箭,被親兵拼死救下,已經(jīng)昏迷不醒。守軍群龍無首,
節(jié)節(jié)敗退。"頂??!"楚清歌高聲呼喊,"結(jié)半月陣,保護韓將軍!
"她一邊指揮士兵們組成防御陣型,一邊觀察戰(zhàn)場形勢。胡人雖然攻入城內(nèi),
但后續(xù)部隊還在城外,若能及時堵住缺口,或許還能扭轉(zhuǎn)戰(zhàn)局。"誰官階最高?
"一名都尉大聲問道。眾人面面相覷。前鋒營校尉中,楚清歌雖然資歷最淺,
但最近戰(zhàn)功最多,無形中已經(jīng)成為眾人之首。"楚校尉,你來指揮吧!"王虎第一個表態(tài)。
生死關(guān)頭,楚清歌當仁不讓:"好!現(xiàn)在聽我命令——李校尉帶兩百人護送韓將軍去北門,
組織剩余守軍準備巷戰(zhàn);王虎帶三百人上城墻,用火箭壓制胡人后續(xù)部隊;其余人跟我來,
我們必須奪回南門缺口!"她的聲音沉穩(wěn)有力,讓慌亂的士兵們找到了主心骨,
迅速按命令行動。楚清歌親自率領(lǐng)五百精銳殺向缺口。那里已經(jīng)涌入數(shù)百胡人,
雙方展開慘烈的白刃戰(zhàn)。楚清歌銀槍舞動如飛,所過之處,胡人紛紛倒地。士兵們受她鼓舞,
奮勇向前,終于將胡人逼退到缺口處。"盾牌手上前!長槍手隨后!"楚清歌高喊,
"把他們推出城外!"就在這關(guān)鍵時刻,胡人陣中突然沖出一名巨漢,手持兩柄板斧,
所向披靡,瞬間砍倒十余名周軍士兵。"是胡人第一勇士巴特爾!"有人驚呼。
巴特爾直撲楚清歌而來,雙斧帶著呼嘯風聲當頭劈下。楚清歌側(cè)身閃避,
槍尖順勢刺向?qū)Ψ窖屎?。巴特爾竟不躲閃,斧頭變向橫掃,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鐺!
"槍斧相擊,火花四濺。楚清歌虎口發(fā)麻,連退三步。這蠻子力氣大得驚人!
巴特爾獰笑著再次撲來。楚清歌心知力敵不過,必須智取。她故意賣個破綻,
誘使巴特爾全力劈下,然后突然變招,銀槍如毒蛇吐信,直刺巴特爾左眼。"?。?/p>
"巴特爾慘叫著后退,左眼血流如注。楚清歌乘勝追擊,一記回馬槍刺穿了他的咽喉。
胡人第一勇士,斃命!這一幕極大鼓舞了周軍士氣,而胡人則開始慌亂。楚清歌抓住時機,
命令士兵齊聲高喊:"巴特爾死了!胡人敗了!"聲浪所至,胡人軍心動搖。
城外王虎的火箭也成功阻斷了胡人后續(xù)部隊的增援。在楚清歌的指揮下,
周軍終于奪回南門缺口,用事先準備好的沙袋和木柵迅速構(gòu)筑起臨時防線。夜幕降臨,
胡人暫停了進攻。鐵山堡暫時保住了,但代價慘重。韓德重傷昏迷,校尉戰(zhàn)死六人,
士兵傷亡過半。中軍帳內(nèi),幸存的軍官們齊聚一堂,商討對策。"我們必須撤退,
"李校尉主張,"鐵山堡守不住了,趁北門還在我們手中,連夜撤離吧。""不行!
"楚清歌斷然反對,"鐵山堡一失,北境門戶洞開。胡人騎兵將長驅(qū)直入,中原危矣!
""那你說怎么辦?"李校尉怒道,"韓將軍昏迷不醒,我們?nèi)糊垷o首,如何守城?
"眾人沉默。按軍規(guī),韓德之下是副將周振,但周振在今日戰(zhàn)斗中已經(jīng)殉國。再往下,
就是幾位資深校尉,但論戰(zhàn)功和今日表現(xiàn),無人能及楚清歌。"我提議,"王虎突然開口,
"由楚校尉暫代指揮之職。""什么?"李校尉拍案而起,"他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
憑什么指揮全軍?""就憑他今天救了鐵山堡!"王虎針鋒相對,"若不是楚校尉臨危不亂,
指揮有方,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胡人刀下鬼了!"眾人爭論不休,最終決定投票表決。
結(jié)果出乎意料——十票對六票,楚清歌獲得臨時指揮權(quán)。"承蒙各位信任,"楚清歌肅然道,
"我必竭盡全力,守住鐵山堡!"她立即重新部署防御:放棄外圍城墻,
集中兵力守衛(wèi)內(nèi)城;組織百姓協(xié)助制造箭矢、滾木;派出斥候向后方求援;最重要的是,
她準備了一個大膽的反擊計劃。"胡人今日雖受挫,但明日必會全力進攻。"楚清歌分析道,
"他們不知道韓將軍昏迷,以為我們?nèi)杂写髮⒆?zhèn)。我們要利用這一點,出其不意,
主動出擊!""如何出擊?"王虎問道。"胡人主營在南門外三里處的小山坡上。
"楚清歌指著地圖,"我觀察過,他們精銳盡出,主營守衛(wèi)空虛。今夜我親率三百死士,
從小路繞到主營后方,直取胡人可汗!""太冒險了!"李校尉反對,"萬一失敗,
鐵山堡連最后的精銳也保不??!""正因冒險,胡人才想不到。"楚清歌胸有成竹,"而且,
我有內(nèi)線消息。"她沒告訴眾人的是,蘇芷和林七已經(jīng)混入胡人營地。傍晚時分,
一只信鴿帶來了她們的情報:胡人可汗今晚大宴將領(lǐng),主營守衛(wèi)確實空虛。子夜時分,
楚清歌帶領(lǐng)三百精銳悄然出城。借著夜色掩護,他們沿著一條獵人小徑繞到胡人主營后方。
正如情報所示,主營守衛(wèi)松懈,大部分胡人將領(lǐng)都在前線營地督戰(zhàn),準備明日總攻。"記住,
我們的目標是胡人可汗,不要戀戰(zhàn)。"楚清歌低聲交代,"得手后立即撤回,以火箭為號,
通知城內(nèi)守軍出擊接應(yīng)。"三百死士如幽靈般潛入主營。
楚清歌親自帶領(lǐng)十名好手直奔中央大帳。帳內(nèi)燈火通明,胡人可汗正在與幾名親信飲酒作樂,
完全沒料到周軍會來襲營。楚清歌一腳踢翻燭臺,帳內(nèi)頓時一片黑暗。銀槍如電,
直取可汗咽喉!"保護可汗!"胡人親信大喊,但為時已晚。
楚清歌的槍尖已經(jīng)抵在可汗脖子上。"誰敢動,他就死!"楚清歌厲聲喝道。胡人投鼠忌器,
不敢妄動。楚清歌押著可汗退出大帳,三百死士已經(jīng)控制了大半個營地。"傳令下去,
"楚清歌對俘虜?shù)暮藗髁畋溃?讓你的人停止進攻鐵山堡,否則你們的可汗性命不保!
"可汗無奈,只得照辦。前線胡人接到命令,軍心大亂。城內(nèi)守軍看到約定好的火箭信號,
立即出擊,內(nèi)外夾攻之下,胡人大敗而逃。天亮時分,鐵山堡轉(zhuǎn)危為安。
胡人可汗被押回城中,胡人大軍退兵三十里。三日后,朝廷援軍趕到,
領(lǐng)兵的竟是兵部尚書趙闊——趙明德和趙明宇的父親。看到鐵山堡安然無恙,
趙闊明顯有些意外。"韓將軍何在?"趙闊問道。"韓將軍重傷未愈。"楚清歌上前行禮,
"末將楚青,暫代指揮之職。""你?"趙闊上下打量楚清歌,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就是你生擒了胡人可汗?""是全軍將士用命之功。"趙闊冷哼一聲:"韓德醒來前,
由我接管北境軍務(wù)。至于你..."他頓了頓,"暫領(lǐng)副將之職,協(xié)助處理善后。
"楚清歌敏銳地注意到,趙闊聽到她名字時的反應(yīng)很不自然。而且,他看向她的眼神中,
除了驚訝,還有一絲...恐懼?當晚,楚清歌秘密會見了蘇芷和林七?!安榍宄?,
”蘇芷低聲道,“胡人軍中確實有大周軍官,其中一人我認得,
是謝崇的門客! ”“還有更驚人的,”林七補充,“我們在胡人營中發(fā)現(xiàn)了大批軍械,
上面都有軍械司的印記!”楚清歌握緊拳頭:“果然如此!父親就是被這些人害死的!
”“清歌,小心趙闊,”蘇芷提醒,“他和謝崇關(guān)系密切。這次他來北境,恐怕另有目的。
”楚清歌點點頭。復仇之路還很漫長,但至少,她已經(jīng)找到了方向。
第五章 暗流涌動鐵山堡的慶功宴擺在將軍府正廳。楚清歌坐在末席,
冷眼看著觥籌交錯的場面。兵部尚書趙闊高居主位,正接受眾將的阿諛奉承。
這位五十出頭的朝中重臣面白無須,一雙細長的眼睛透著精明的光,言談舉止滴水不漏,
卻讓楚清歌感到莫名的不安。"楚副將,"趙闊突然點名,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大廳安靜下來,
"此番你立下大功,本官敬你一杯。"楚清歌起身行禮:"末將不敢當,全賴將士用命,
韓將軍指揮有方。""過謙了。"趙闊示意侍從斟酒,
"聽聞你生擒胡人可汗時用的槍法精妙絕倫,不知師承何人?"大廳內(nèi)氣氛微妙地一滯。
所有人都知道楚清歌自稱是普通士兵之子,但她的身手和見識遠非常人可比。趙闊這個問題,
明顯是在試探。"家父曾在邊軍服役,教了些粗淺功夫。"楚清歌接過酒杯,
不動聲色地觀察酒液——清澈見底,應(yīng)該無毒。
趙闊身旁一個瘦削的幕僚突然插話:"楚副將的槍法,倒讓在下想起一個人。"他瞇起眼睛,
"已故的楚毅將軍。"楚清歌心跳漏了半拍,
但面上絲毫不顯:"末將豈敢與楚將軍相提并論。若說相似,
或許因為都是軍中常見的招式吧。""是嗎?"幕僚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楚將軍的'七星追月'可是獨門絕技,尋常士兵怎會使得?"大廳內(nèi)一片寂靜。
楚清歌握杯的手微微收緊,正欲回應(yīng),
一個虛弱卻威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楚副將的槍法是我教的。"眾人回頭,
只見韓德將軍被兩名親兵攙扶著站在門口。他臉色蒼白如紙,胸前還纏著厚厚的繃帶,
但眼神依然銳利如刀。"韓將軍!"趙闊連忙起身,"您重傷未愈,怎可下床?
"韓德不理會趙闊,徑直走到楚清歌面前:"老夫當年與楚毅并肩作戰(zhàn),學過他幾招槍法。
見楚青是可造之材,便傳授了些許。怎么,這也要向兵部報備?"幕僚訕訕地退后:"不敢,
不敢。"趙闊眼中閃過一絲陰鷙,隨即笑道:"原來如此。韓將軍與楚副將師徒情深,
實在令人感動。"他舉杯高聲道,"來,為韓將軍康復干杯!"危機暫時化解,
但楚清歌心知肚明——趙闊已經(jīng)起疑。更令她不安的是,那個幕僚似乎認得父親的獨門槍法,
必是朝中與父親有過節(jié)之人。宴會結(jié)束后,楚清歌被韓德叫到了偏廳。"多謝將軍解圍。
"楚清歌鄭重行禮。韓德擺擺手,示意親兵退下:"楚清歌,你瞞得過別人,瞞不過我。
"他直呼其名,讓楚清歌渾身一僵。"將軍,我...""不必解釋。"韓德咳嗽幾聲,
"我與你父親相交二十年,怎會認不出他的槍法?更何況,你的眉眼與他年輕時如出一轍。
"楚清歌知道無法再隱瞞,干脆單膝跪地:"請將軍責罰。""起來吧。"韓德嘆息,
"我若想揭穿你,早就在慶功宴上說了。"他示意楚清歌坐下,"你父親的事,
我一直心存疑慮。"楚清歌猛地抬頭:"將軍知道些什么?"韓德沒有直接回答,
而是反問:"你為何女扮男裝從軍?""為查父親死因。"楚清歌直言不諱,
"父親臨終密信提到謝崇和軍械司,我懷疑他的死另有隱情。"韓德沉默良久,
終于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包:"這個,交給你了。"楚清歌打開布包,
里面是一枚染血的將軍印綬和半塊斷裂的玉佩。
印綬上刻著"鎮(zhèn)北將軍楚"四個字——是父親的將印!而那半塊玉佩上,
只剩一個"崇"字的右半部分。"這是...""你父親戰(zhàn)死后,我秘密派人去戰(zhàn)場搜尋。
"韓德聲音低沉,"將印是在一處山谷找到的,玉佩則握在一個胡人千夫長手中。
那人臨死前說,這是'大人給的賞賜'。"楚清歌手指微微發(fā)抖:"'崇'...謝崇?
""不得妄言。"韓德厲聲警告,隨即又緩和語氣,"朝堂之事,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你父親若真是被害,背后牽扯的絕非一人兩人。""將軍,請您告訴我真相!
"楚清歌懇求道。韓德卻搖搖頭:"我所知有限。鐵山堡一役,你父親奉命馳援,
卻中了埋伏。事后朝廷宣稱他輕敵冒進,但我了解楚毅,他絕非魯莽之人。"他頓了頓,
"更奇怪的是,那一戰(zhàn)后,軍械司三名主事接連暴斃,所有記錄都被銷毀。
"楚清歌握緊玉佩:"所以父親讓我查軍械司三月記錄...""此事到此為止。
"韓德突然嚴肅起來,"趙闊此來北境,表面是犒軍,實則是查你。你已被破格提拔為副將,
這是榮耀,也是枷鎖。今后一言一行,都要慎之又慎。"楚清歌鄭重點頭:"末將明白。
""去吧。"韓德疲憊地閉上眼睛,"記住,在你足夠強大前,隱忍是最好的武器。
"離開偏廳,楚清歌心事重重。韓德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父親之死確有蹊蹺,
謝崇很可能涉案。但如何拿到確鑿證據(jù)?軍械司記錄已被銷毀,僅憑半塊玉佩和猜測,
根本無法撼動當朝宰相。回到臨時住處,楚清歌發(fā)現(xiàn)林七正在等她。"清歌,我查到些東西!
"林七興奮地壓低聲音,"我潛入了趙闊的行轅,發(fā)現(xiàn)了一間密室!
"楚清歌一驚:"太危險了!若被發(fā)現(xiàn)...""值得冒險!"林七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
"看這個!"借著油燈,楚清歌看清那是一本軍械司的賬冊,記錄著各種兵器的編號和去向。
林七翻到其中一頁,指著幾行記錄:"這些編號,與我們在胡人營中繳獲的武器完全吻合!
"楚清歌倒吸一口涼氣:"朝廷軍械,果然流入了胡人手中!""還有更驚人的。
"林七翻到賬冊最后一頁,"你看這里。"最后一頁被人匆匆撕去,只留下一點殘角。
楚清歌仔細辨認,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印章的痕跡——半個玉璽印記!
"這是..."楚清歌瞳孔驟縮。"皇室專用玉璽。"林七聲音發(fā)顫,"能使用這種印章的,
除了皇上,就只有...""幾位親王。"楚清歌接上她的話,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難道父親之死,竟牽扯到皇室成員?兩人正說著,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楚清歌迅速將賬冊藏好,林七則閃身躲到屏風后。"楚副將!"是王虎的聲音,"出事了!
"楚清歌開門,只見王虎滿頭大汗:"蘇醫(yī)女被抓了!""什么?"楚清歌如遭雷擊,
"怎么回事?""她在傷兵營治療時,聽到幾個傷兵提到'鐵山堡陷阱'和謝崇的名字,
想打聽更多,結(jié)果被趙闊的人當場拿下,說是刺探軍情!
"楚清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關(guān)在哪里?""趙闊的行轅地牢。"王虎憂心忡忡,
"明早就要押往京城審問。"楚清歌心念電轉(zhuǎn)。蘇芷知道太多內(nèi)情,若被押往京城嚴刑拷問,
不僅她自己性命堪憂,還會連累楚清歌和林七。必須救她,但又不能暴露身份..."王虎,
幫我個忙。"楚清歌下定決心,"去告訴趙尚書,就說我有重要軍情稟報,
關(guān)于胡人可汗的秘密口供。"支走王虎后,楚清歌立刻與林七商議對策。
"趙闊行轅守衛(wèi)森嚴,硬闖不可能。"林七分析道,"但他們對醫(yī)女應(yīng)該不會太防備。
我可以假扮藥童混進去。""太危險。"楚清歌搖頭,"我有個更好的辦法。
"她取出從胡人可汗那里繳獲的一枚奇特戒指:"這是胡人貴族的信物,據(jù)說能解百毒。
趙闊貪財,我以此為誘餌,要求親自審問蘇芷。""若他不同意呢?
""那就只能..."楚清歌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劫囚了。"半個時辰后,
楚清歌獨自來到趙闊行轅。出乎意料的是,趙闊爽快地同意了她審問蘇芷的請求,
只是派了那個瘦削幕僚全程"陪同"。地牢陰冷潮濕,蘇芷被關(guān)在最里面的一間牢房。
見到楚清歌,她先是一驚,隨即會意地低下頭。"蘇芷,"楚清歌故意大聲道,
"本將奉趙尚書之命,來問你幾個問題。如實回答,或許能減輕你的罪責。
"幕僚站在牢門外,陰鷙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楚清歌走近蘇芷,假裝審問,
實則低聲道:"他們問你什么了?
蘇芷以咳嗽掩飾回答:"問我為何打聽謝崇...我說是好奇..."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水...給我水..."楚清歌趁機遞過水碗,
蘇芷的手指在水下快速寫了幾個字:賬冊、密室、趙。難道蘇芷也知道賬冊的事?
楚清歌心領(lǐng)神會,突然提高聲音:"你說你看到有人潛入趙尚書密室?"蘇芷一愣,
隨即反應(yīng)過來:"是...是的,
昨晚我看到一個黑影..."幕僚立刻沖進來:"什么黑影?說清楚!
""我...我值夜時看到有人鬼鬼祟祟進了后院那間上鎖的屋子..."蘇芷顫聲道,
"我以為是賊,就跟上去,結(jié)果聽到翻箱倒柜的聲音..."幕僚臉色大變,匆匆離去,
顯然是去報信了。"清歌,快走!"蘇芷急道,"趙闊發(fā)現(xiàn)賬冊被動過,
一定會懷疑到你頭上!""一起走!"楚清歌掏出事先準備好的鑰匙。"不行!
"蘇芷推開她,"我腿受傷了,跑不遠。你們必須立刻離開鐵山堡!趙闊和謝崇是一伙的,
他們早就懷疑你了!"牢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時間不多了。"拿著這個。
"蘇芷塞給楚清歌一塊布條,
"上面是我偷聽到的...鐵山堡陷阱的詳情...去找韓將軍,他..."話音未落,
幕僚帶著幾名侍衛(wèi)沖了進來:"楚副將,趙尚書有請!"楚清歌知道此刻若反抗,
只會坐實嫌疑。她深深看了蘇芷一眼,轉(zhuǎn)身隨幕僚離開。布條被她悄悄塞入靴筒,
觸感如火般灼熱。趙闊的房間里燭火通明,他正在翻看那本軍械司賬冊,臉色陰沉得可怕。
"楚副將,"趙闊聲音冰冷,"解釋一下,為何對這本賬冊如此感興趣?
"楚清歌面不改色:"末將不明白尚書大人的意思。""少裝糊涂!"趙闊猛地拍案,
"蘇芷是你的人,她潛入我密室偷看賬冊,必是受你指使!""尚書大人明鑒,
"楚清歌不慌不忙,"末將今日才從王虎處得知蘇芷被捕,如何指使她做前天晚上的事?
"趙闊一時語塞,隨即冷笑:"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子。不管你是否指使,
私窺朝廷機密都是死罪。來人,把楚副將押下去,明日一并解往京城!"侍衛(wèi)上前要拿人,
楚清歌突然拔劍:"尚書大人,您確定要這么做?""怎么,你還想反抗?"趙闊厲喝,
"拿下他!"楚清歌劍光一閃,卻不是攻向侍衛(wèi),而是挑開了桌上的賬冊:"尚書大人,
您私藏軍械司賬冊,又作何解釋?
尤其是這頁玉璽印記...若皇上知道您私自調(diào)查皇室..."趙闊臉色大變:"住口!
"他揮手讓侍衛(wèi)退下,壓低聲音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很簡單。"楚清歌收起長劍,
"放了蘇芷,我當什么都沒看見。否則,這份賬冊的抄本明日就會出現(xiàn)在韓將軍案頭。
"這是虛張聲勢,楚清歌根本沒有抄本。但趙闊做賊心虛,不敢冒險。"好,我放人。
"趙闊咬牙道,"但你們必須立刻離開鐵山堡,永遠別再回來!""如您所愿。
"楚清歌行禮告退。一個時辰后,楚清歌、蘇芷和林七在鐵山堡外的小樹林匯合。
蘇芷腿傷不輕,但性命無礙。"清歌,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林七憂心忡忡,
"趙闊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楚清歌展開蘇芷給的布條,
上面潦草地寫著:"鐵山堡陷阱乃謝崇與胡人可汗合謀,韓將軍知情。
軍械司三月記錄藏于北境大營軍庫暗格。""我們?nèi)ケ本炒鬆I。"楚清歌目光堅定,
"那里有父親留下的最后線索。""但趙闊一定會通緝我們..."蘇芷虛弱地說。
"那就換個身份。"楚清歌望向遠方,"從今天起,我不再是楚青,而是...黑鷹。
""黑鷹?""一個不存在的影子。"楚清歌嘴角微揚,
"專門獵殺那些見不得光的魑魅魍魎。"月光下,三個女孩的身影漸行漸遠,
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她們不知道的是,鐵山堡城墻上,韓德將軍正默默目送她們離開,
手中握 著那半塊刻有“崇“字的斷玉?!俺?,”老將軍喃喃自語,
“你女兒比你當年還要倔強啊 ……”第六章 軍庫密信北境大營的輪廓在夜色中若隱若現(xiàn)。
楚清歌伏在一處土坡后,仔細觀察著軍營的布防。三個月前,
她還是這里備受矚目的年輕副將;如今,她卻要以竊賊的身份潛回故地。
"守衛(wèi)比平時多了一倍。"林七從陰影中鉆出,低聲匯報,"東側(cè)有兩隊巡邏兵交替巡視,
西面馬廄旁有個暗哨。"蘇芷的腿傷還未痊愈,
靠在一棵樹旁:"趙闊肯定已經(jīng)傳令通緝我們,軍庫必然重兵把守。""未必。
"楚清歌眼中閃過一絲銳利,"趙闊不敢大張旗鼓。我們?nèi)送蝗皇й?,他只會秘密搜尋?/p>
以免我們手中的賬冊證據(jù)外泄。"夜風吹拂,帶著北境特有的干燥寒意。
楚清歌緊了緊身上的黑色勁裝——這是她們在小鎮(zhèn)上買的,為了配合新身份"黑鷹",
她還特意配了一條暗紅色面巾和皮質(zhì)護腕。"按計劃行動。"楚清歌檢查了下隨身裝備,
"林七負責引開東側(cè)巡邏隊,蘇芷在西面接應(yīng)。我獨自潛入軍庫。""小心軍庫的機關(guān)。
"蘇芷提醒道,"韓將軍說過,重要軍械庫都有暗弩裝置。"楚清歌點點頭,
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袋:"這是煙霧彈,遇到緊急情況就使用。"三人分頭行動。
林七如靈貓般竄向東側(cè),不一會兒,那里就傳來一陣喧嘩聲:"有賊!快追!
"一隊守衛(wèi)被成功引開。楚清歌抓住時機,借著陰影掩護,迅速接近軍庫。
這里曾是她的管轄范圍,每一處崗哨、每一道關(guān)卡她都了如指掌。避開幾名昏昏欲睡的守衛(wèi),
她輕松翻過圍墻,落在軍庫后方的空地上。軍庫大門緊鎖,但楚清歌知道側(cè)窗的機關(guān)。
她輕推第三塊磚石,暗格應(yīng)聲而開,露出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父親,指引女兒找到真相。
"楚清歌在心中默念,閃身進入。軍庫內(nèi)漆黑一片,只有幾縷月光從高處的氣窗透入。
楚清歌點燃一支細蠟燭,微弱的光線下,成排的兵器架和木箱整齊排列。
這里存放著北境軍備的詳細記錄,每一件武器、每一石糧草的去向都有案可查。
按照蘇芷布條上的提示,楚清歌徑直走向最里間的檔案室。門上了鎖,
但這難不倒她——從發(fā)髻中取出一根細鐵絲,幾下?lián)芘?,鎖舌"咔嗒"一聲彈開。
檔案室塵封已久,空氣中彌漫著霉味和墨香。楚清歌舉燭查看,墻邊的木架上堆滿了賬冊,
每一本都標注著年月。
她的目光迅速鎖定在"永和十二年三月"的記錄上——父親臨終提到的關(guān)鍵月份。取下賬冊,
楚清歌快速翻閱。這是軍械司的日常記錄,詳細記載了兵器的打造、維修和分配情況。
乍看之下毫無異常,但當她翻到月末幾頁時,發(fā)現(xiàn)有幾處記錄被墨水涂改過。"果然有問題。
"楚清歌瞇起眼睛,將賬冊湊近燭光。
被涂改處隱約可見原來的字跡——"調(diào)往北境"被改為"就地銷毀",
"精鐵箭簇三千"變成了"廢鐵回爐"。更可疑的是,
這些涂改處都蓋有同一個印章:軍械司主事謝安之印。謝安,正是謝崇的遠房侄子。
"謝家果然插手了軍械調(diào)撥。"楚清歌心跳加速,繼續(xù)往后翻。最后一頁的夾層中,
她發(fā)現(xiàn)了一張對折的紙條。展開紙條,
上面是一封密信的抄本:"北境軍械已按計劃調(diào)撥至黑狼谷,楚毅部三日后途經(jīng)該地,
可確保全殲。此事關(guān)系重大,務(wù)必不留活口。太子殿下已知情,望公速決。
——崇"楚清歌雙手微微發(fā)抖。這封密信證實了一切——謝崇不僅策劃了父親的死亡,
還拉太子下水!難怪軍械司主事接連暴斃,這是要滅口!她正要將密信收好,
突然聽到外面?zhèn)鱽砟_步聲。楚清歌迅速吹滅蠟燭,閃身躲到架子后。"仔細搜!
剛才有人看到黑影往這邊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喝道。楚清歌心頭一緊——是趙明德!
他怎么會在這里?火把的光亮越來越近,楚清歌屏住呼吸。檔案室空間狹小,
被發(fā)現(xiàn)只是時間問題。她摸了摸腰間的煙霧彈,準備突圍。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軍庫東側(cè)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接著是士兵的喊叫聲:"著火了!快救火!
"趙明德和他的手下立刻被引開。楚清歌知道是林七按計劃制造了混亂,她不敢耽擱,
迅速將密信和賬冊塞入懷中,準備撤離。剛走到門口,一道寒光突然迎面刺來!
楚清歌側(cè)身閃避,劍鋒擦著她的面巾劃過。"果然是你,楚青!
"趙明德陰冷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或者說,我該叫你楚清歌?"楚清歌心頭大震,
但很快鎮(zhèn)定下來:"趙公子認錯人了。""少裝蒜!"趙明德又是一劍刺來,
"你的槍法出賣了你。那日慶功宴上,我就懷疑你的身份?,F(xiàn)在,把從軍庫偷的東西交出來!
"楚清歌不再廢話,拔劍相迎。兩劍相交,火花四濺。趙明德武功不弱,招招狠辣,
直取要害。楚清歌且戰(zhàn)且退,試圖將他引到開闊處。"趙公子為何深夜來此?
"楚清歌邊打邊問,"莫非也是來銷毀證據(jù)的?""閉嘴!"趙明德怒喝,
"你父親通敵叛國,死有余辜!你女扮男裝混入軍營,同樣罪該萬死!
""通敵叛國的是謝崇和你父親!"楚清歌厲聲反駁,"這封密信就是證據(jù)!
"她故意虛晃一招,引得趙明德全力進攻,隨即一個鷂子翻身,從他頭頂掠過,
同時拋出一枚煙霧彈。"砰"的一聲,濃煙瞬間充滿整個軍庫。楚清歌借著煙霧掩護,
迅速從側(cè)窗躍出。身后傳來趙明德的怒吼:"抓住她!格殺勿論!"楚清歌一路狂奔,
按照預(yù)定路線向西面馬廄撤退。途中遇到幾名巡邏兵,她毫不猶豫地出手擊倒,
但都留了性命——這些士兵只是奉命行事,罪不至死。"清歌!這邊!
"蘇芷的聲音從暗處傳來。楚清歌循聲跑去,只見林七已經(jīng)備好三匹快馬。"得手了?
"林七急切地問。楚清歌拍了拍懷中:"拿到了,但趙明德認出了我。""什么?
"蘇芷臉色大變,"那我們必須立刻離開北境!"三人翻身上馬,正要揚鞭,
突然前方火把大亮,一隊騎兵攔住去路。為首的正是趙明德,
他身旁站著一名黑袍老者——謝崇的心腹幕僚莫先生。"楚清歌,"趙明德冷笑,
"你以為能逃得掉嗎?"楚清歌握緊韁繩,低聲道:"分頭走,老地方匯合。
"不等趙明德下令,她突然策馬前沖,同時從腰間抽出兩枚煙霧彈擲向敵陣。馬匹受驚,
陣型大亂。林七和蘇芷趁機從兩側(cè)突圍。"追!重點追那個戴面巾的!"趙明德怒吼。
楚清歌縱馬狂奔,身后追兵如影隨形。她故意放慢速度,引開大部分追兵,
為林七和蘇芷創(chuàng)造逃脫機會。穿過一片樹林后,前方出現(xiàn)一處斷崖。楚清歌勒馬停住,
前無去路,后有追兵。"投降吧,楚清歌!"趙明德帶著二十多名騎兵將她團團圍住,
"把密信交出來,我可以給你個痛快。"楚清歌冷笑一聲:"趙公子以為我會相信嗎?
"她緩緩舉起密信,"這上面可是有你父親和謝崇勾結(jié)胡人、陷害忠良的鐵證!
""胡說八道!"趙明德臉色鐵青,"那封信是偽造的!""是嗎?"楚清歌突然提高聲音,
確保所有追兵都能聽見,"那為何謝崇要在密信中提及太子殿下?
難道太子也參與陷害我父親?"此言一出,追兵們面面相覷,有人已經(jīng)開始竊竊私語。
涉及太子,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趙明德見狀大怒:"妖言惑眾!給我殺了她!
"箭矢如雨點般射來。楚清歌早有準備,突然從馬背上躍起,同時甩出最后三枚煙霧彈。
借著煙霧掩護,她縱身跳下斷崖!"活要見人,死要見尸!"趙明德氣急敗壞地命令,"搜!
給我搜遍整個山谷!"然而,楚清歌并未墜崖。她在下落過程中抓住了事先系在樹上的繩索,
蕩到崖壁上一處隱蔽的洞穴中——這是她從前巡邏時發(fā)現(xiàn)的秘密藏身處。
追兵們在崖頂搜尋無果,最終只能悻悻離去。楚清歌在洞中等到天明,確認安全后才出來。
崖底有條小溪,楚清歌洗去臉上塵土,重新戴好面巾。從現(xiàn)在起,
她將徹底以"黑鷹"的身份行動。三日后,邊境小鎮(zhèn)"三岔口"。
楚清歌坐在一家偏僻酒館的角落,靜靜等待林七和蘇芷的到來。
她已經(jīng)換了一身裝束——黑色勁裝外披了一件暗紅色斗篷,腰間配著長劍和短匕,
面上依然戴著標志性的暗紅色面巾。"聽說了嗎?那個叫'黑鷹'的俠客。
"鄰桌的酒客低聲議論,"前天夜里,他把趙尚書派來的稅官吊在了城門口,
還貼出了貪污證據(jù)!""何止啊,"另一人接話,"昨兒個劉財主家的糧倉被打開,
所有囤積的糧食都分給了窮苦百姓。墻上就畫著一只黑鷹的標記。"楚清歌嘴角微揚。
這三日她沒閑著,一邊等待同伴,一邊以"黑鷹"之名行俠仗義。這些貪官污吏、土豪劣紳,
都是她收集情報的突破口。"這位公子,可否拼個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楚清歌抬頭,
看見一個農(nóng)夫打扮的少年——是林七偽裝的!
她旁邊還跟著一個背著藥箱的老婦人——蘇芷的易容術(shù)越來越精湛了。"請便。
"楚清歌壓低聲音回應(yīng)。三人裝作素不相識,等酒館人少時才開始低聲交談。"清歌,
你沒事太好了!"蘇芷難掩激動,"我們聽說你跳崖,擔心死了!""計劃好的。
"楚清歌簡要解釋了脫險經(jīng)過,然后轉(zhuǎn)入正題,"密信我?guī)砹?,你們查到什么?/p>
"林七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謝崇確實與太子有勾結(jié),但情況比我們想象的復雜。
"她壓低聲音,"太子可能被利用了。""什么意思?"楚清歌皺眉。
"我們混入了一個商隊,聽到謝府下人的談話。"蘇芷解釋道,"謝崇表面支持太子,
實則暗中扶持三皇子。他故意讓太子卷入軍械案,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以此為把柄控制太子。
"楚清歌若有所思:"所以父親發(fā)現(xiàn)的可能是謝崇與三皇子的陰謀,
而太子只是被拖下水的棋子?""很有可能。"林七點頭,"但無論如何,
密信證明謝崇是害死楚將軍的主謀。"楚清歌取出密信,三人再次仔細研讀。
信中"太子殿下已知情"這句話確實含糊其辭,可以理解為告知,也可以理解為請示。
"我們需要更多證據(jù)。"楚清歌沉聲道,"尤其是謝崇與三皇子勾結(jié)的證據(jù)。
""這恐怕很難。"蘇芷憂心忡忡,"謝崇老奸巨猾,不會留下把柄。趙明德又認出了你,
現(xiàn)在整個北境都在通緝'楚青'。""那就讓'楚青'徹底消失。
"楚清歌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從今往后,只有'黑鷹'。""黑鷹?
"林七和蘇芷異口同聲。
楚清歌簡單解釋了這三日的行動和百姓的反應(yīng):"黑鷹可以成為我們調(diào)查的掩護。
俠盜的身份更容易接觸三教九流,獲取情報。""好主意!"林七興奮地說,
"我可以繼續(xù)假扮小販,混跡市井收集消息。"蘇芷想了想:"我以游醫(yī)身份行動,
官宦人家的女眷常常需要大夫,或許能打聽到內(nèi)宅秘聞。"三人商議已定,
決定暫時以三岔口為據(jù)點,分頭行動。楚清歌負責繼續(xù)以黑鷹身份打擊貪官污吏,
一方面收集情報,一方面在民間樹立威信。夜幕降臨,楚清歌獨自站在小鎮(zhèn)外的山坡上,
眺望遠方燈火。父親死亡的真相已經(jīng)部分揭開,但前路依然迷霧重重。謝崇位高權(quán)重,
又有皇子做靠山;而她,只是一個被通緝的"逆賊"之女。"父親,
女兒一定會為您討回公道。"楚清歌輕聲呢喃,"無論敵人多么強大,無論前路多么艱險。
"夜風吹拂,她的斗篷獵獵作響,如同一面黑色的旗幟。遠處城墻上,
不知是誰畫了一只展翅高飛的黑鷹,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醒目。黑鷹的傳說,就此開始。
第七章 紅繩木偶三岔口鎮(zhèn)的夜,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撕裂。楚清歌伏在屋頂,
冷眼旁觀下方街道上疾馳而過的官兵。
火把的光亮映照出他們鐵青的面容——這是三天來第五批搜查"黑鷹"的官兵了。"搜!
挨家挨戶地搜!"為首的軍官厲聲喝道,"趙大人有令,抓到黑鷹者,賞銀千兩!
"楚清歌嘴角微揚。趙明德如此大動干戈,正說明她這幾日的行動戳中了謝家的痛處。
從軍庫密信事件后,她以"黑鷹"之名連續(xù)襲擊了三處謝家暗中操控的稅所,
將貪污證據(jù)公之于眾,還分發(fā)了被克扣的軍糧給邊境饑民。待官兵走遠,
楚清歌如一片落葉般輕盈地躍至相鄰屋頂,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
鎮(zhèn)外五里的破廟是她與林七、蘇芷約定的匯合點。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
楚清歌敏銳地察覺到廟內(nèi)不止兩人。"誰?"她瞬間拔劍出鞘,劍尖直指陰影處。"是我。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林七從供桌后走出,身后還跟著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
楚清歌收劍入鞘:"這位是?""李家村的李老漢。"林七攙扶著老人坐下,
"他們村被謝家爪牙強征'護糧稅',交不出的就被抓去修水渠,已經(jīng)累死三個人了。
"李老漢顫巍巍地跪下:"黑鷹大俠,求您救救我們村吧!那些天殺的連種糧都搶走了,
再這樣下去,全村人都得餓死啊!"楚清歌連忙扶起老人:"老伯請起。
謝家的稅吏何時會再去村里?""明日晌午。"李老漢老淚縱橫,"他們說再不交齊稅款,
就要抓走村里的姑娘抵債..."楚清歌眼中寒光一閃:"林七,通知蘇芷準備傷藥。
明日我們?nèi)ダ罴掖鍟@些稅吏。"次日正午,李家村村口。六個稅吏大搖大擺地走進村子,
為首的胖子手里晃著一卷賬冊:"李老頭,稅款準備好了嗎?"李老漢站在村口,
佝僂著背:"官爺,實在湊不齊啊,能不能再寬限幾日?""寬限?
"胖子稅吏一腳踹翻路邊的竹筐,"上個月就說寬限,當我們是開善堂的?"他獰笑著揮手,
"弟兄們,看看誰家有姑娘,帶回去抵債!"稅吏們?nèi)缋撬苹⒌貨_進村舍,頓時雞飛狗跳,
哭喊聲四起。胖子稅吏正要去抓一個少女,突然一道黑影從屋頂飛掠而下,
一腳將他踹出三丈遠!"??!"胖子慘叫著摔在泥地上,還沒看清來人,
一柄寒光閃閃的劍已抵在他咽喉。"聽說你在找黑鷹?"楚清歌戴著標志性的暗紅色面巾,
聲音冷得像冰,"現(xiàn)在我來了。"其余稅吏見狀,紛紛拔刀沖來。楚清歌頭也不回,
左手一揚,五枚銅錢破空而出,精準地擊中稅吏們的手腕,頓時痛呼聲一片,鋼刀落地。
"你...你敢襲擊朝廷命官!"胖子稅吏色厲內(nèi)荏地喊道,"這是造反!
"楚清歌冷笑一聲,劍尖一挑,割開胖子腰間的錦囊,
嘩啦啦倒出一堆借據(jù)和銀票:"朝廷命官?私改稅冊、強征暴斂、逼良為娼的朝廷命官?
"她從懷中掏出一本賬冊,在胖子面前晃了晃:"認識這個嗎?你們做假賬私吞稅款的證據(jù),
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還蓋著你的私印。"胖子面如死灰:"你...你怎么拿到的?
""這不重要。"楚清歌收起賬冊,"重要的是,從今天起,李家村的稅按朝廷正額定,
若再敢多收一文..."她劍光一閃,胖子的一縷頭發(fā)飄落,"下次掉的就不是頭發(fā)了。
"胖子稅吏屁滾尿流地帶著手下逃走了。村民們從躲藏處出來,紛紛向楚清歌道謝。
"黑鷹大俠,多謝您救命之恩!"李老漢又要下跪。楚清歌連忙扶住他:"老伯不必如此。
"她轉(zhuǎn)向圍攏過來的村民,"各位鄉(xiāng)親,這些稅吏短期內(nèi)不敢再來。但謝家勢力龐大,
他們一定會報復。""那我們怎么辦?"村民們面露憂色。"兩條路。
"楚清歌伸出兩根手指,"一,繼續(xù)忍受欺壓;二,反抗。""可我們手無寸鐵,如何反抗?
"一個青年沮喪地問。楚清歌解下腰間的一個布袋,
倒出十幾把精致的匕首:"這些是從稅所繳獲的。愿意反抗的,拿上武器,跟我學幾招防身。
"很快,三十多名青壯年站了出來。
楚清歌在村外樹林中簡單教授了他們基本的格斗技巧和使用匕首的方法。"記住,
武力是最后手段。"訓練結(jié)束后,楚清歌告誡道,"平時把這些藏好,關(guān)鍵時能保命。
"離開李家村時,林七匆匆趕來:"清歌,蘇芷那邊有發(fā)現(xiàn)。謝瑤最近頻繁出入三皇子府邸。
""謝瑤?"楚清歌眉頭一皺。謝崇的獨女,趙明德的未婚妻,
當年在賞花會上羞辱她的罪魁禍首。"更奇怪的是,"林七壓低聲音,
"謝瑤每次去都會帶一個紅木匣子,離開時空手而歸。
"楚清歌眼中閃過一絲警覺:"查清楚那匣子里裝的是什么。謝瑤心機深沉,此舉必有蹊蹺。
"當夜,楚清歌獨自潛入縣城,目標是縣丞府邸——據(jù)林七的情報,這位縣丞是謝家黨羽,
府中藏有與謝崇往來的密信。月黑風高,楚清歌輕松翻越縣丞府的高墻,避開巡邏的家丁,
直奔書房。撬開鎖,她閃身進入,借著月光開始翻找。突然,她的手指觸到書架后方的暗格。
輕輕一推,一塊木板滑開,露出幾封信件。楚清歌迅速瀏覽,
其中一封引起了她的注意:"謝公鈞鑒:黑鷹近日活動頻繁,恐與當年楚毅余孽有關(guān)。
下官已按您指示,在邊境各鎮(zhèn)張貼通緝令,并派重兵把守要道。趙公子率精銳三十人,
偽裝成商隊暗中搜尋。此人身手不凡,建議活捉后嚴加審訊,
或可挖出更多叛逆同黨..."楚清歌心頭一凜。趙明德親自出馬了,
還帶著精銳偽裝成商隊?難怪近日各關(guān)卡對商隊檢查格外寬松。她正要將信收好,
突然耳尖一動——房頂有輕微的腳步聲!楚清歌迅速熄滅蠟燭,隱入陰影中。幾乎同時,
書房窗戶無聲開啟,一個黑影飄然而入。借著月光,楚清歌看到來人一身夜行衣,
面上蒙著黑紗,身形纖細,顯然是個女子。黑衣人徑直走向書架,熟練地打開暗格,
發(fā)現(xiàn)信件不見后,明顯一怔。"誰?"她低喝一聲,聲音清脆悅耳。楚清歌屏息不動。
黑衣女子警惕地環(huán)視書房,突然抬手射出一枚飛鏢,直取楚清歌藏身之處!"叮"的一聲,
楚清歌揮劍格開飛鏢,知道自己暴露了,索性現(xiàn)身:"姑娘夜闖官府,所為何事?
"黑衣女子不答,拔出一柄短劍刺來。兩人在狹小的書房內(nèi)交手數(shù)招,
楚清歌驚訝地發(fā)現(xiàn)對方武功路數(shù)頗為精妙,竟一時難以取勝。"你不是官府的人。
"交手間隙,黑衣女子突然說道,"你是誰?"楚清歌靈機一動:"黑鷹。
"黑衣女子動作明顯一滯:"證明給我看。
"楚清歌從懷中掏出那封密信:"縣丞寫給謝崇的,夠證明嗎?"黑衣女子盯著信看了片刻,
突然收劍入鞘:"跟我來,這里不安全。"楚清歌猶豫片刻,決定跟上去。
兩人一前一后離開縣丞府,來到城郊一處僻靜的竹林。"你是誰?"楚清歌保持警惕,
手按劍柄。黑衣女子緩緩摘下面紗,露出一張清麗絕倫的面容:"蕭瑾萱。
"楚清歌倒吸一口涼氣——當朝太子妃!她曾遠遠見過這位蕭家嫡女一面,
當時她還是楚家大小姐,隨父親參加宮宴。"很意外?"蕭瑾萱微微一笑,"楚姑娘。
"這一聲"楚姑娘"如驚雷炸響,楚清歌瞬間拔劍相向:"你認錯人了。
"蕭瑾萱不慌不忙地從腰間取出一枚玉佩:"楚將軍生前最愛王摩詰的詩,
尤其是'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這一句,對嗎?"楚清歌盯著玉佩,
上面果然刻著這兩句詩。這是父親的習慣,他常說自己雖為武將,卻向往詩中的壯闊意境。
"你...你怎么知道?""因為這塊玉佩是我父親送給楚將軍的。
"蕭瑾萱眼中閃過一絲哀傷,"蕭遠山,你還記得嗎?"楚清歌如遭雷擊。蕭遠山,
父親生前摯友,五年前因直言進諫被貶嶺南,途中遭遇"山匪"身亡。當時朝野嘩然,
但最終不了了之。"你是蕭叔叔的女兒?"楚清歌聲音微顫。
蕭瑾萱點點頭:"我父親臨終前派人送信給我,說如果他遭遇不測,必是謝崇所為。
他還提到楚將軍可能掌握了謝崇通敵的證據(jù),要我多加小心。"她苦笑一聲,"沒想到,
兩位長輩都..."楚清歌緩緩收劍,心中翻江倒海。蕭瑾萱是敵是友?若是陷阱怎么辦?
但那塊玉佩確實是蕭家之物,上面的詩句更是只有親近之人才知道的細節(jié)。
"太子妃深夜冒險出宮,就為查謝崇?"楚清歌仍保持警惕。"宮中耳目眾多,
我只有借省親之名才能離京。"蕭瑾萱嘆息,"太子被謝崇蒙蔽,以為他忠心耿耿。
我必須找到證據(jù),揭開謝崇的真面目。""為什么找我?""因為我查到你以黑鷹身份活動。
"蕭瑾萱直視楚清歌的眼睛,"楚姑娘,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合作,才能為父輩討回公道。
"楚清歌沉默良久。蕭瑾萱的出現(xiàn)太過突然,但如果是真的,
這將是一個強大的盟友——太子妃的身份能提供多少便利??!"如何合作?"她最終問道。
蕭瑾萱從袖中取出一張小紙條:"三日后,謝瑤將在城郊別院舉辦詩會,
實則是與三皇子密會。這是別院地圖和守衛(wèi)布置。"楚清歌接過紙條:"你想讓我做什么?
""找到謝瑤那個紅木匣子。"蕭瑾萱眼中閃過一絲銳利,
"我懷疑里面裝著控制朝臣的某種證據(jù)。"紅木匣子?楚清歌想起林七提到的情報。
看來謝瑤的行動已經(jīng)引起了多方注意。"好。"楚清歌點頭,
"但我有條件——無論發(fā)現(xiàn)什么,我們共享情報。""一言為定。"蕭瑾萱伸出手。
楚清歌猶豫片刻,還是握了上去。蕭瑾萱的手冰涼柔軟,卻有著不容忽視的力量。
"三日后子時,竹林西側(cè)的小溪邊見。"蕭瑾萱重新蒙上面紗,"小心趙明德,
他帶的'商隊'已經(jīng)盯上了幾個疑似黑鷹據(jù)點。"說完,
她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竹林中。楚清歌站在原地,心緒難平。蕭瑾萱的出現(xiàn),
將她的復仇計劃帶入了一個全新的層面。這不再只是為父親討公道,更牽涉到朝堂權(quán)力斗爭,
甚至可能影響太子與三皇子的儲位之爭。回到臨時藏身處,楚清歌將情況告知了林七和蘇芷。
"太子妃?"蘇芷驚訝地瞪大眼睛,"這會不會是陷阱?""玉佩和詩句做不了假。
"楚清歌搖頭,"但我也不會完全信任她。明日林七去查證趙明德商隊的動向,
蘇芷繼續(xù)監(jiān)視謝瑤。我去踩點那個別院。"三人分頭行動。次日黃昏,
林七帶回一個令人不安的消息——趙明德的"商隊"已經(jīng)鎖定了三岔口鎮(zhèn),
正在挨家搜查戴面巾的可疑人物。"我們得轉(zhuǎn)移了。"楚清歌果斷決定,"蘇芷,
你帶著藥箱先走,去城東的廢棄染坊等我們。林七,收拾必需品,我們半夜離開。
"夜幕降臨,楚清歌最后檢查了一遍藏身處,確保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正要離開時,
她的目光被墻角一抹紅色吸引。那是一條細細的紅繩,像是從什么物件上脫落下來的。
楚清歌拾起紅繩,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這繩子給她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仿佛與什么邪惡的東西相連。"清歌,怎么了?"林七在門口催促。楚清歌搖搖頭,
將紅繩扔進即將熄滅的火盆。繩子瞬間燃燒,發(fā)出一種奇怪的刺鼻氣味。"沒什么,走吧。
"兩人借著夜色掩護,悄然離開住了半月之久的藏身處。楚清歌不知道的是,就在同一時刻,
縣城最豪華的宅邸內(nèi),謝瑤正對著一組系著紅繩的木偶喃喃自語。燭光下,
那些木偶形態(tài)各異,有的穿著官服,有的作武將打扮。最新完成的一個木偶,
面容竟與楚清歌有七分相似。謝瑤用一根細針輕輕刺入木偶的心臟位置,
紅唇微啟:"找到你了,楚家小賤人。"第八章 紅繩邪術(shù)詩會當夜,城郊別院燈火通明。
楚清歌伏在離別院不遠的樹冠中,仔細觀察著守衛(wèi)的輪換規(guī)律。按照蕭瑾萱提供的地圖,
別院西側(cè)圍墻外有一棵老槐樹,樹枝延伸至院內(nèi),是絕佳的潛入路徑。"戌時三刻,
守衛(wèi)換班。"楚清歌默記著時間。她已在此觀察了兩個時辰,確認守衛(wèi)每兩個時辰輪換一次,
換崗時有約半刻鐘的空檔。暮色漸深,受邀參加詩會的貴女們乘著華美轎輦陸續(xù)抵達。
楚清歌一眼就認出了謝瑤的轎子——那頂綴滿珍珠的八抬大轎,
轎簾上繡著謝家特有的金絲牡丹紋樣。轎簾掀起,謝瑤款步而出。五年過去,
她出落得更加明艷動人,一襲湖藍色羅裙襯得肌膚如雪,發(fā)間金步搖隨著步伐輕輕晃動。
但楚清歌注意到,她手中確實提著一個精致的紅木匣子,約一尺見方。"果然帶來了。
"楚清歌瞇起眼睛。那匣子看起來平平無奇,但謝瑤對待它的態(tài)度卻異常謹慎,
從不假手于人。待謝瑤進入別院,楚清歌又耐心等待了半個時辰,直到詩會正式開始,
樂聲響起,才悄然行動。她如靈貓般滑下樹干,借著夜色的掩護,迅速接近西側(cè)圍墻。
老槐樹如地圖所示,粗壯的枝干恰好伸入院內(nèi)。楚清歌輕盈地攀上樹干,
小心避開可能發(fā)出聲響的枯枝,很快來到墻頭。從這個位置,
她能俯瞰整個別院的布局——前院張燈結(jié)彩,貴女們正在吟詩作對;后院則安靜得多,
只有幾處房間亮著燈。楚清歌的目光鎖定在后院東側(cè)的一座獨立小樓上。那里門窗緊閉,
但二樓窗口透出微弱的燭光,且有兩名侍女守在門口——這不符合常理,
詩會期間所有仆從都應(yīng)在前院伺候。"就是那里了。"楚清歌心中斷定。
她順著槐樹枝干滑入院內(nèi),落地時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借著假山和花木的掩護,
她很快接近了小樓。兩名侍女看似警惕,實則心不在焉,不時探頭張望前院方向,
顯然也想?yún)⑴c熱鬧的詩會。楚清歌繞到小樓背面,發(fā)現(xiàn)一棵梅樹緊貼墻壁生長,
正好可以攀爬。二樓窗戶雖然緊閉,但窗欞年久失修,留有縫隙。楚清歌如壁虎般貼墻而上,
透過縫隙向內(nèi)窺視——燭光搖曳的房間里,謝瑤正跪坐在一張矮幾前,
面前攤開一塊繡著詭異符文的紅布。她小心翼翼地從紅木匣中取出一個木偶,約七寸高,
做工精細,穿著朝服,背后刻著名字:工部侍郎周顯。楚清歌屏住呼吸。
謝瑤從袖中取出一根銀針,輕輕刺入木偶的右臂,同時口中念念有詞。詭異的是,
木偶被刺的部位竟?jié)B出一絲暗紅色的液體,如同真的流血一般!"周顯大人,
"謝瑤聲音輕柔卻透著寒意,"明日早朝,請務(wù)必支持增征北境軍餉的提議。"說完,
她又取出一個木偶,這次是個武將打扮的,背后刻著"北營副將陳勇"。謝瑤如法炮制,
將銀針刺入木偶的喉嚨部位:"陳將軍,請稱病告假三日,讓你的侄子暫代軍務(wù)。
"楚清歌感到一陣惡寒。這就是謝瑤控制朝臣的手段?如此邪術(shù),簡直聞所未聞!
謝瑤接連"處理"了五個木偶,最后從匣子底層取出兩個新的。
楚清歌瞳孔驟縮——其中一個木偶赫然穿著父親楚毅生前最愛的鎧甲樣式,
背后刻著"楚毅"二字;另一個...竟是她自己的模樣,戴著標志性的暗紅色面巾!
"父親說得沒錯,"謝瑤輕撫楚毅的木偶,"紅繩牽魂術(shù)果然妙用無窮。"她取出一根紅繩,
將楚毅的木偶與楚清歌的木偶的手腕部位綁在一起,"父女連心,這樣找起人來更方便。
"楚清歌突然感到手腕一陣刺痛,低頭一看,竟出現(xiàn)了一道細細的紅痕,
如同被繩子勒過一般!她死死咬住嘴唇才沒叫出聲來。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楚清歌警覺地回頭,只見一隊侍衛(wèi)舉著火把朝小樓奔來,為首的正是趙明德!"有刺客!
保護小姐!"楚清歌心頭大震。她自問潛入時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怎么會暴露?
除非...這是個陷阱!她當機立斷,從腰間抽出煙霧彈擲向院中。"砰"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