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搬家為了取景,我搬家了。搬到了一個不怎么出名的小區(qū)。而我來這里,
正是因為這個地方依山傍水,我很喜歡。我有了一個新鄰居。他看起來有些木訥,
戴著一個較大的黑框眼鏡,神色憂郁。我還有一個老鄰居。他是跟著我一起搬過來的,
他叫許南知許南知老是喜歡跟著我,時間久了,我也就習(xí)慣了。反正只是跟著我,
又不會發(fā)生什么事情。我倒是關(guān)注了一下新鄰居,他叫鐘禮。鐘禮不愛講話,每次見到他,
都只是看我一眼就離開。鐘禮不高,只有一米七二,但是那黑框眼鏡下眉目清秀,
一雙眼眸有些圓,唇瓣是淡淡的粉色??傊L的挺乖巧。每次我找鐘禮,
許南知總會在不久后出現(xiàn)。他什么也不說,只是站在我身旁看著我。許南知有一米八七,
眉目俊朗,身材目測也不錯。只是他看著我,總覺得他很悲傷。他在難過什么?
雖然感覺很奇怪,可是我并沒有太多關(guān)注。搬來這里的第三天,我收拾好了東西,
準備外出取景畫畫。這里風(fēng)景美,多畫幾張也很好看。去畫畫的時候許南知沒有繼續(xù)跟著我,
挺好的。我在林子里擺出畫畫工具,開始畫畫。畫到一半我看見對面的山坡上下來了幾個人。
是鐘禮和幾個其他樓層的鄰居,不過因為沒有和我一個樓層,我也沒有記住他們叫什么。
我繼續(xù)畫畫那群人卻向我走來了。其中一個女人看向我的畫問“你這畫能賣多少錢?
”我不知道能賣多少,因為我的畫向來都是有專門的人取走去賣。最后那些錢打在我的卡上,
我也沒有仔細去看過?!安恢?。”我如實的回答著,可那個女人卻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
“看來是賣不了多少錢。”我沒有理會她,繼續(xù)埋頭畫畫。
又響起了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好了,二嬸,人家別人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他們吵吵鬧鬧的離開。但我知道還有一個人沒有走,我抬頭去看,是鐘禮。他看著我,
終于沒有低著頭離開,而是對我露出笑容。他的笑容很好看,
笑起來彎上去的眉眼顯得更加有靈氣。好看的一張臉,但是太假了。我還是比較自然的。
2 跳樓的女人我今天出門去買顏料,又碰上了那個女人。
她提著菜籃子看見我突然開始陰陽怪氣?!爱嫾医裉鞙蕚洚嫀追嫞俊蔽野櫫嗣碱^,
不想理她。但她卻像發(fā)了神經(jīng)一樣,講了許多。這些話密密麻麻的說過來,
其實我一個字也聽不清。一個字都不想聽。這時許南知來了,
拉走了我對我說“她的丈夫以前是一個畫家,后來因為不得志自殺?!痹瓉硎沁@樣,
怪不得會發(fā)這樣的瘋。可是我并不會可憐她,他的苦難又不是我造成的。
許南知把自己手上提著的東西給我,我打開一看,里面是我經(jīng)常使用的顏料。
他怎么知道我比較喜歡這一類顏料。雖然很奇怪,但我還是給他錢。
不管怎么說也是省的我出去。他沒有收這些錢,
而是說了另外一句話“我看見外面河河邊的花開了,你可以去畫?!蔽尹c頭說行,
那就等過兩天安排上吧。我回到家后開始畫素描。是一個人體素描,
這幅畫老是反反復(fù)復(fù)的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僧嬃嗽S久,
我卻依舊不記得這幅畫的臉到底是誰,更不記得我是為誰而畫的。我把畫卷了起來,
聽見門外傳出爭吵。是那個女人和那個年輕女生。我真不明白去哪里吵不行,
非要跑到我這一層來。我有些困,便去收拾了一下睡午覺。我戴上耳塞,
不再去聽外面的事情。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下午。
我發(fā)現(xiàn)我的耳塞被重重輕輕的放在了桌子上面。真奇怪,難道是我中途摘下來了?
我也沒有想那么多,便去浴室洗漱了一下。就在這個時候,聽見外面的陽臺發(fā)出聲音響。
我打開門走出去,發(fā)現(xiàn)陽臺上有一個老舊的定時報聲機,此刻正發(fā)出聲響。走過去把它關(guān)上,
一站起來就看見一個人從樓上墜落。在與我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我看見她的臉上滿是驚恐。
看著她掉了下去,然后走到陽臺邊緣往下望。下面是尖叫聲和打電話的報警聲。
女人躺在血泊里,四肢扭曲,目光卻是直挺挺的看著上方。我看著她,心里卻沒有什么感覺。
又死人了。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跳樓,但總歸沒有人在我的耳畔煩我了。我聽見門鈴聲響起,
我走過去開門,發(fā)現(xiàn)外面站著的是鐘禮。他看著我臉上帶笑,然后掏出一顆糖遞給我。
我看著糖,我不喜歡吃糖?!拔也幌矚g,你拿走?!彼麉s只是笑,
淺粉色的唇瓣像那漂亮的櫻花?!澳銜矚g的?!钡遣坏任野褨|西遞回去,
他就突然指了指旁邊許南知的房間?!八矚g,所以你會喜歡。”我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可他卻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直接離開。這些話確實讓我心里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因為我沒有再把這顆糖推出去。與此同時,許南知也推開門走出來。他看見我站在門口,
似乎有些驚訝,不過還是十分順手的給我塞了一支畫筆。“這是剛到的新款。
”正好我上一支用的快要壞掉了,來新的也好。3 惹事的男人這里為死去的女人辦了葬禮,
聽調(diào)查說她是自殺。我有些不相信這個說辭,不過又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作為鄰居,
我還是去參加了他的葬禮,看見了那個年輕的女孩。她的眼睛哭的紅腫,
見了我還是勉強的笑著和我打招呼?!傲窒壬量嗄懔?。
”我點了頭問她“為什么突然想自殺?”女孩搖了搖頭“不知道,她昨天還好好的,
就是今天突然提到了死去的二叔?!薄叭缓蠼裉煊趾臀页沉艘患堋!迸⒌难劭粲旨t了紅,
她抽泣了一聲“二嬸以前也很好,二叔也是,為什么最后都會變成這樣?
”我看著她隨后遞了一張紙巾給她“節(jié)哀?!迸暨^紙巾,哽咽著對我說了謝謝。
門外傳出吵鬧的聲音,一個醉酒的男人走了進來。他有些搖搖晃晃的,
周圍的人都對他避之不及。男人搖晃著走到我的面前,我聞到了他身上濃重的酒味。
我十分不喜歡的后退了一步,討厭這個味道。他看著我迷糊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隨后,
站直了就指著我的鼻子。“是……是你!”他在說什么?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女孩也是一愣,
她看向男人“劉叔,他是才搬來這里不久的新住戶,也就兩三天。”“你昨天才回來,
應(yīng)該沒見過他,你是不是認錯人了?”男人絲毫不聽年輕女孩的話,只是盯著我。
“你跟……跟她說了什么,就是你!”什么他,誰和誰?我根本不知道這個男人在說什么,
是在我這里發(fā)酒瘋嗎?男人步步逼近我,表情有些失控,像一個張牙舞爪的章魚。
我心知和醉鬼講理是根本沒有用的,但總不能當(dāng)著他這么多親屬的面把他打一頓。
這時一個人從后面走到我的旁邊,握住了我的手腕,同時也制止住了面前男人要打人的手。
我偏頭一看,是許南知。他眉宇間壓著怒火開口“沒有的事情就不要亂說,
醉酒傷人也是要付出代價的。”有人替我出頭,那我就不說話了。我看向了門口,
門口站了一個人,是熟悉的身影,鐘禮。他本是面無表情的站著,
但在看到我時又帶上了笑容。我收回視線不去看他,轉(zhuǎn)而去看面前臉色鐵青的男人。
他們到底交流了什么,我一個字也不想聽。心里有點煩,好想畫畫。
4 血染畫板那個男人酒醒之后似乎很介意靈堂上面發(fā)生的事情。
他開始在我的面前頻繁出現(xiàn),每次都污言穢語的講一大堆話。一連三四天,真的很煩人。
那個年輕女孩試圖制止他,但是并沒有什么用??晌視簳r不想搬家,這里的風(fēng)景很美,
我還沒有看夠。到了晚上,他又來蹲在我的門口。我不懂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于是我沒有回家,而是敲了隔壁許南知的門。他很快的就過來開門。他好像很驚訝,
我會來找他。我只是指了一下外面的喝醉后睡在我門口的男人?!盁┤耍襾砟氵@里避一下。
”許南知往外面看了一眼,就讓我進去。我進去后,
他十分熟練的從鞋架上面取了一雙拖鞋給我。一進去倒沒有什么陌生感,
畢竟這一層的房子都是一模一樣的裝潢。他這里竟然還備了有我尺碼的衣服,全都是新的,
從沒穿過??吹竭@里,我更沒準備回去了,干脆睡一下。他收拾好了客房,
似乎是很歡迎我在他這里住。第二天我起床出去的時候,許南知已經(jīng)準備好了早餐。
都是清淡我愛吃的。吃完早飯離開那個男人已經(jīng)走了。我開門進去到了我的畫室,
拿了畫板和工具,準備出去畫畫水彩。剛到一樓,還沒出去。那個男人就在門口堵住我。
“你昨天晚上是什么意思?”男人張口便是憤怒的質(zhì)問。昨天晚上?他是指我沒有回去嗎。
我回不回家關(guān)他什么事。我想繞開他,但是他卻死死的站在門外,不讓我出去。
“我知道你同她說了什么。”男人忽然笑了起來“你是故意提起她的丈夫吧。
”難道他講的是那天跳樓死去的那個女人?“我沒有和她說過話,更沒有提過她的丈夫。
”我有些不耐煩的回復(fù)?!昂恰!蹦腥死湫α艘宦暎?/p>
“我那天她沒死的時候意外上去過一次去,樓頂有一幅你畫的素描,畫的就是她的丈夫。
”“只是后來這幅畫不見了?!边@不可能。我都沒有見過她的丈夫,
又怎么可能獲得出來素描?而且我唯一畫的素描還是那個沒有臉的。
這個人也真是夠莫名其妙。男人還想再說什么,我就見有幾個東西砸了下來。
這兩天好像頂樓在施工,但是一樓的防護棚卻因為前兩天的暴風(fēng)雨砸開了一個口子。
這個石頭從上而下快速的砸在了他的頭上。紅白交織的血漿立馬在我的眼前炸開,
有一點濺到了我的衣服上。我嫌棄的后退一步,看著男人無聲的向后倒去。
我依稀看見他在臨死前說了一句話?!盀槭裁匆八麃磉@里?”這是什么?
但或許我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因為當(dāng)事人已經(jīng)死了。
有一個人從旁邊握住了我的手,往我的手心里面塞了一顆糖。轉(zhuǎn)頭一看是鐘禮。
他依舊是帶著笑容“送給你?!背槌鑫业氖中南耄趺催@么喜歡給我送糖?
我是真的不喜歡這個東西。周圍響起了其他人驚恐的尖叫聲。我看清了我的畫板,
上面沾了血,不想要了。我煩躁的把花盆扔在地上,看向死去的男人。
這樣子也只能打110報警?!笆堑模幸粋€男人死了,就在剛剛。
”這些地方還是讓警察來清理,真是惡心。5 窺視的目光我去警局里面做了筆錄,
出來的時候碰到了許南知。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風(fēng)衣,身形高挑,面容俊朗,
十分的吸引人注意。我看見他的神色帶了些慌張,片刻后又恢復(fù)了寧靜。他看見我沒事,
松了一口氣“小沨,我?guī)慊厝ァ!被叵脒@么久以來,他其實一直對我都很好,
也好像格外熟悉我。我并不記得我和他有什么特別大的交集,
最多的只是我們當(dāng)了一年的鄰居。我們回到小區(qū)的時候是一片寂靜。現(xiàn)在才到中午,
卻沒有看到什么人。這是一個遛狗的年輕人,出現(xiàn)了他染了一頭黃毛,
牽著狗從我的身旁走過。那只大金毛直直的向我沖來。下意識的在許南枝的身后湊了一下,
其實我不喜歡狗。我不知道為什么我不喜歡。許南知把面前的狗招呼住,
然后對著年輕人說“最好把狗拉緊?!蹦贻p人連連點頭說抱歉,然后扯著金毛離開。
又碰到了那個年輕女生,她看起來有些魂不守舍。在看見我的時候勉為其難的笑了一下。
“中午好,林先生?!蔽乙怖斫馑?,畢竟家里接二連三的死人,要是是誰都不會好受。
“中午好?!蔽叶Y貌性的回復(fù)了她一句。那看向了我身旁的許南知,臉上的悲傷少了些,
反而多了一些靦腆??吹竭@一刻,我心里有些不爽。這種心情來的并不突兀,
我自認為我和許南知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但好像在我的潛意識里,他被劃在了我的所有物里。
于是我直接抬腳離開,許南知自然是立馬跟上我。我不清楚我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