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在適當時機與宿主邂逅,還會自動補充完善大秦的身份登記,忠誠度達百分之百等等內(nèi)容令人心馳向往不已。
正當他在系統(tǒng)空間里看得興致正濃之時,忽覺眼皮一跳,隱隱感覺身體那邊似乎有些不對勁兒了……
意識瞬間回籠軀體。
外界的情況立顯端倪——此時正值清晨,小山村依舊安詳靜謐。
忽然遠方傳來馬蹄聲,“嗒嗒嗒…”
轉(zhuǎn)眼間只見北方草場上十多名騎手快速逼近村子。
“嗚嗷哈…哈哈”,這些人打扮迥異皆披獸皮辮發(fā)搖晃馬刀,臉上帶著肆無忌憚的笑容望著村子。
白澤初睜開眼看見這一幕頓時怔了一下,隨后緩緩瞇起了眼睛...
長期生活在這偏遠的小村子,他對這樣裝束的人已是極為熟悉。
胡人!
更確切地說,是胡匪!
在秦地居民的概念里,胡人指的就是北方草原上的游牧民族。
他們的生活方式與辛勤耕作的秦人大相徑庭——靠放牧與狩獵為生,幾乎是看老天爺臉色吃飯。
一旦遭遇災年,如干旱或洪水泛濫,這些胡人便會轉(zhuǎn)化為令人畏懼的胡匪。
他們或十余人為一小隊,或上百人為一大團,騎著駿馬侵擾秦國邊境,對邊疆的城鎮(zhèn)和村莊實施搶掠。
被劫掠的地方通常慘遭屠戮,美麗的秦女會被擄走,其余男女老少則一個不留地遭到殺害,最終村子還被付之一炬,留下一片焦土。
而秦國守衛(wèi)邊境的士兵們雖然對他們恨之入骨,卻也無可奈何——胡匪行動敏捷,分兵極散,駐扎在各郡的秦軍兵力有限,少則數(shù)百人,多也不過數(shù)千人。
往往追擊到草原深處就不再敢輕舉妄動,生怕陷入胡人正規(guī)軍隊的埋伏之中。
正是憑借這一點,胡匪得以屢次成功作案:好年景時他們是悠閑的牧民,而在災荒之年,便會披掛上陣,抽出彎刀化身為兇殘的劫掠者,肆意侵犯秦國邊民的生活。
……
這村莊里,并非只有白澤一人目睹了這一幕——眾多村民同樣看到了遠處那疾馳而來的胡匪身影。
一時之間,驚恐與絕望像陰云一般籠罩住所有人的心頭。
大家清楚,這座小村曾享受了整整二十年的太平日子,這一切都得益于白老爺子的庇護。
可如今,保護傘剛剛消失,胡匪便接踵而至,這讓眾人心中不禁暗自發(fā)問:這是不是命運早已安排好的結(jié)果?
……
山間的小村落漸漸陷入混亂之中。
十名胡匪高聲吆喝著催動戰(zhàn)馬向這邊靠近,而村里一百多號村民越發(fā)手足無措,更有膽小之人忍不住低聲哭泣起來。
盡管村民們多年居住于邊境地區(qū),雖二十年未曾親眼見到胡匪的身影,但從遠方游歷的商人口中,不時傳來關于某個村莊被洗劫、某座城鎮(zhèn)被屠殺的消息。
然而當曾經(jīng)看似遙遠的噩耗突然降落在自己頭上,他們再也無法保持冷靜旁觀的態(tài)度,恐慌隨之迅速蔓延開來。
“怎么辦、怎么辦……”“胡匪殺來了,他們絕不會放過我們的!”“爹、娘,孩兒好害怕啊……”“??!我才十八歲,我還不想死吶!”此起彼伏的哀嚎聲令本已忐忑不安的人群更加慌亂,連原本還算鎮(zhèn)定的一些壯年男子也開始雙腿打顫。
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一名須發(fā)斑白的老者忽然沉聲低喝:“都給我閉嘴!”
瞬間,人群的喧嘩聲戛然而止,僅剩寥寥壓抑不住的哭泣細語回蕩著,彰顯了他在這片土地上的威望。
此人便是全村最具權威的人物——里正,相當于如今的村級領導者。
此刻,這位老人用威嚴的目光環(huán)視眾人,拄杖的手因憤怒微微顫抖。
“怎么,這些年安安穩(wěn)穩(wěn)受著白老的庇佑,大家都已經(jīng)習慣了享樂了嗎?”他語氣凌厲,“二十年的太平日子,把你們骨頭都養(yǎng)酥了吧?還是說,早就忘記了自己身為秦人的本分?”
短短幾句質(zhì)問直擊靈魂,當場讓幾名身強力壯的年輕人羞愧地低下頭去。
是啊,當年沒有白老爺子的時候,父輩們尚且可以勇敢迎戰(zhàn)胡匪。
到了他們這一代,為什么反倒消磨盡了所有血性?
想到這里,幾個青年重新抬起頭來,目光堅定地看向里正:“里正大人,請您下令吧!”
“我們隨時準備出發(fā)?!?/p>
“沒錯!胡賊雖憤怒而來,但我們也并非好惹之輩!”
里正聽罷,微微點了點頭。
這才配得上大秦男兒應有的氣節(jié)。
隨后,里正直奔主題,接連下達指令。
“派一個身手矯健的人去郡城,通知駐軍?!?/p>
“村中青壯漢子回去拿上農(nóng)具,待命應戰(zhàn)?!?/p>
“其他村民全速回家,一律不準外出!”
果不其然,里正作為全村的主事之人。
早前因為白老爺子的威望而被人們忽視多年。
如今隨著白老爺子仙逝,他才真正體現(xiàn)出自身價值。
簡短話語之間便制止住村民們慌亂的蔓延。
言語之中激發(fā)了男子漢們的斗志,并有條不紊地安排了防守策略。
現(xiàn)在只等著胡賊主動找上門來。
就在此刻,里正不經(jīng)意瞥見村口楊樹下佇立著的白澤,眼皮忍不住抖動。
趕忙低聲向白澤背影喊道:“孩子啊,胡賊當前,快點回來村里!”
里正心中對這個少年充滿同情。
其命運坎坷異常,眼下最為親近的長輩已然離世。
從此以后,在這廣闊天地間,他便孤單一人無依無靠。
憶及過往,里正鼻子不禁又一酸。
暗自下決心,白老爺子守護村子二十年恩情難忘。
雖然如今恩人已走,但他留下的這個后人。
無論如何自己也要護他周全,就算搭上自己的老命也在所不惜。
這也是間接報答白老爺子當初對村子的庇佑。
但無論他如何呼喊,楊樹下的白澤仍然只是呆呆凝望著前方的敵人,絲毫不動。
馬蹄陣陣,“踏踏踏”聲越發(fā)靠近,腳下土地也開始輕微震動。
看著胡騎轉(zhuǎn)眼就要到眼前,里正心里焦急萬分。
剛打算跨步向前強行拉他回來,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隨后更是踉蹌幾步退開,站定之后雙腿依舊不停地顫抖。
循著驚悚的目光望去,那楊樹之下依然只是白澤消瘦的身軀,可他散發(fā)出的氣息早已發(fā)生變化。
一股濃重的殺機從他全身涌出。
空氣中隱約飄散著腥味,仿佛讓里正置身于血腥的戰(zhàn)場中心。
里正雙眼圓睜滿臉驚愕,他自認為見聞廣博比尋常村民懂得更多。
這種特殊感受他早有耳聞。
此即為“殺氣”,又稱作“煞氣”。
只有歷經(jīng)無數(shù)戰(zhàn)斗洗禮的人,或者曾取人性命如麻草般多時才會形成。
他曾有一次體會過如此強烈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