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臨看著孫軍像個兔子一樣跑掉，笑著搖頭：“這孩子還真能折騰?！?/p>
起來看看孫軍送過來的賬目，解開繩子拿起第一本，表面用毛筆寫的《書籍第一冊》下面是截止日期。翻開冊子，里面是表格，標(biāo)明了書籍名，作者，年份，擺放房間和位置。很詳細(xì)的管理目錄，方便查找有什么，也標(biāo)明了房間門口有詳單。這是孫軍第三次送來了，白鳳臨整理好擺放在辦公室書架上，整整齊齊四行這都是孫軍的心血，整整忙碌四十八天的成果。每一個字都是用小號毛筆一筆一劃寫下的。從第一冊開始見證了孫軍毛筆字的巨大進(jìn)步，也讓領(lǐng)導(dǎo)知道了自己做了什么。
這個書架以后還會繼續(xù)添加下去，最終未來所有在冊物品，只要翻撿這個書架上的賬目就可以快速找到。
白鳳臨看著書架上整齊的牛皮紙包裝冊子，點頭笑了。一個多月前她不喜歡新來的孫軍，認(rèn)為太年輕同時歲數(shù)太小不一定能完成那個不想再提起老賈的工作，一個多月孫軍的表現(xiàn)讓她認(rèn)可了這個新手下。
誠實，話不多，工作井井有條，來到后解決了物品混亂的煩惱，書籍修復(fù)也沒有錯漏，做人也相當(dāng)會做，知道感恩。感覺就是個沉默懂得心疼人的小弟弟。如今又加上一條有好東西想著姐姐，回到桌邊拿出木盒，輕輕挑開蠟紙，壓的嚴(yán)實緊密的沉香粉飄散出陳化的味道。
“臭小子真會送東西，要不是歲數(shù)小姐姐都想給你介紹對象了?！卑坐P臨趕緊壓住蠟紙，蓋上蓋子小心放回挎包。
“過幾年給他介紹個好姑娘，就這樣愉快的定了。哼哼，那倆丫頭肯定去熱飯去了。”白鳳臨起身拎著飯盒開門下了樓。
自從孫軍入住，十幾天后啥問題都沒有，張錦麗拎著飯盒過來開始熱飯，圖書管理包括科長也都恢復(fù)了帶飯過來。孫軍帶過來的大蒸鍋也就順理成章成為了大家熱飯的家伙。蒸鍋足夠大，放下六個飯盒輕輕松松。
從孫軍工作間那一側(cè)樓梯下來，孫軍已經(jīng)擦拭過樓梯的窗戶，并且還找維修班更換了走廊開關(guān)和燈泡，足夠明亮不至于顯得陰森空曠。
小皮鞋走在樓梯上，聽到了從下面?zhèn)鬟^來的張錦麗說話聲，還有孫軍拍打書冊上模具的聲音，熬制的膠孫軍改良一下沒有那么重的腥味了，走廊樓梯里味道也不難聞。
“小軍弟弟，你不老實啊。說，是不是在你帶來的粥里放糖了？要不是我嘗了嘗，還以為你吃糖了。”
“沒有，就是在黑市里碰到了一個老爺子賣甜玉米，我打包全要了，在粥里放一點比較好吃。糖多貴啊，誰家沒事在飯里面放糖。二和面都吃不起好不？”
“信你個鬼，你的棒子面菜團(tuán)子都比我的細(xì)。”
“大姐，我那是用蘿過了一遍，糠麩啥的拌草喂雞。我家有兩只小母雞，下個蛋啥的還能吃雞蛋?！?/p>
“沒看出來啊，小軍弟弟還挺會過日子，就你這飯量少去幾次鴿子市吧，紅薯我吃了，你吃二和面饅頭，咸菜做的也好吃。說說看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姐姐給你參謀參謀。”
“張姐，我才十六，沒想過這事。這年頭誰敢娶媳婦？一個人吃飽還行，兩個人就得餓死。我可啥也沒說。”
下樓的聲音讓閑聊的兩人聽到了，張錦麗探頭看了一眼，看到是白鳳臨笑呵呵的：“科長，小軍弟弟不老實。”
“你可別逗他了。十幾歲的孩子有個能吃飯的工作不容易，你還搶人家吃的?！卑坐P臨笑呵呵說著張錦麗。
“我用二和面饅頭換的。他還有很多紅薯干當(dāng)零食，切成一小條一小條的。可方便了。我打算用餅干換著吃。”張錦麗笑呵呵的晃晃手里的紅薯干條。
“真的？好吃嗎？我也用餅干換點吃?！卑坐P臨看著張錦麗手里小手指粗細(xì)的黃色紅薯干條。
“換什么換啊，我自己用紅薯曬得，不值啥錢?！睂O軍聲音傳過來。
“紅薯也是主糧，怎么能不值錢，用餅干換點吃也行?！卑坐P臨從張錦麗手里抽出一條放進(jìn)嘴里嚼，還別說真的是個不錯的零食。
“我就說嘛，小軍做的東西就是好吃。你看科長都說可以換了，就這樣定了啊?！睆堝\麗沖著工作臺干活的孫軍說。
孫軍知道領(lǐng)導(dǎo)和兩個同事挺照顧他的他也不可能做什么，只能休息天出去弄點寸許小魚收拾干凈去腥，放上香料做成小魚干帶過來給幾人當(dāng)零嘴，或者紅薯干，或者一點炒豆子。
大家都不容易吃不飽的大有人在，孫軍能弄到不花錢或者小代價弄到的有營養(yǎng)好吃的小零食，這已經(jīng)相當(dāng)不錯。
作為最小的同事，孫軍帶過來的小零食不多只能在內(nèi)部消化。也拉近了彼此之間的關(guān)系。至于多好？孫軍會把握這個度。
忙碌了幾十天完成整理，孫軍可以閑下來了。他不是保管員，只是一個打雜的。正式工也不可能什么都做，修修補補搬運擺放才是他的工作。
四點半，孫軍出門下班。門口換班的劉淑珍嘴巴里嚼著紅薯干，看到孫軍擺擺手。孫軍點頭離開。走出校園去菜市場看一眼，在困難也要去菜市場看看，一人二兩左右的蔬菜希望有點破爛菜葉。
毫不意外的什么都沒有，別說各種同人里的骨頭，骨頭渣都沒有。孫軍不急，再有兩三年就會出現(xiàn)持續(xù)接近三年的愛國肉運動，那時候大量買一些豬肉進(jìn)行腌制，剩下幾年也不用擔(dān)心有人說他有肉吃不應(yīng)該。
陽光依舊炙烤著大地，這種日子還要過一年多，明年九月份就會結(jié)束。至于代餐，如今已經(jīng)在宣傳了。對面閆家就已經(jīng)有一股子尿騷味傳出來，大大的缸在院子里用太陽曬。
孫軍依舊我行我素，不搭理院子里的人，不過自己發(fā)現(xiàn)了幾個自以為是的錯誤，第一個就是許大茂已經(jīng)結(jié)婚兩年了，自己還以為許大茂沒有結(jié)婚。第二個錯誤就是自以為這院子像是小說里描寫的全員惡人，尤其是何雨柱兄妹，一個是莽撞舔狗，一個是送哥入虎口的的白眼狼，看到過幾次何雨水，雖然偏瘦也不是像很多人認(rèn)為的吃不飽都是因為何雨柱接濟賈家。如今的何雨柱真沒接濟賈家，養(yǎng)活妹妹很辛苦，不是不能結(jié)婚而是沒錢不敢。也沒有帶飯盒給賈家，據(jù)說都是自己省下來的留給妹妹。
第三個就是最大的老太太聾老太太，不光是易中海照顧，那個居委會王主任也經(jīng)常來，送點糧食什么的。也沒看出來說一不二和誰家做點好吃的上門去要。
也許大家都困難，沒有辦法吧，賈家也挺安靜的，名場面沒有出現(xiàn)全選院大會，大家都在到處找吃的，沒誰會碰到不開眼的找抽。
閆埠貴積極響應(yīng)號召飼養(yǎng)小球菌，味道不小收獲不多。那種守門占便宜的樣子正在培養(yǎng)，知道院里人出去過兩次采買食物，添加不好消化的東西已經(jīng)成為飯桌常態(tài)。
正常下班，孫軍打算明天休息去二伯家進(jìn)行認(rèn)親。二伯來過兩次送來一點糧食，讓孫軍挺感動的，肯定是用了手段的。
上次二伯來已經(jīng)說好了，明天去認(rèn)親，假裝自己打聽到的，兩人初次見面。假不假的無所謂，給人看而已。
孫軍回來的早，吃完飯也沒關(guān)院門，就那么開著一半坐在外面小棚子下面劈木頭。一塊木頭劈成細(xì)細(xì)的小木條用來引火。臨近九月的天，就要開學(xué)了。
因為忙真的顧不上和院里人打交道，鬧得進(jìn)入正軌孫軍也就有了閑暇。
十五六歲的何雨水推著自行車進(jìn)來，叮當(dāng)?shù)穆曇糇寣O軍抬頭看了一眼，皮膚有些曬紅，纖瘦的體型的確沒什么肉，不過大家都差不多。
何雨水眼睛一掃看到了總是關(guān)著的月亮門打開一半，這個角度正好看到棚子下劈柴的孫軍。
孫軍套著一件沒有袖子的白色棉布汗衫，手里拿著木頭斧子正好抬頭看向大門。
孫軍看到了何雨水，笑了笑點頭示意，全是打了招呼。
何雨水一愣，因為一個多月在樓里忙碌整理，孫軍已經(jīng)褪去了曬黑的膚色，相對皮膚比較白，臉色健康。清澈的眼睛開朗溫和的笑容，并不帥也不丑，一米七三的個頭大概率最多長到一米七七差不多。肌肉線條平滑不隆起。
一個笑容讓何雨水感覺這人很和藹，聽說這人跟自己差不多大，已經(jīng)工作。具體在哪里工作大院里誰都不清楚，從放暑假到今天沒見過一次，沒想到今天去同學(xué)家玩回來竟然看到了新住戶。
何雨水推著車子停在前院，支上車走到月亮門門口。
“你好，我是中院何雨水。你是新來的住戶？頭一回看到你。”何雨水在院子里沒什么害怕的，大方的過來打招呼。
“你好，我是孫軍，一個多月前搬過來的。你是中院何雨柱的妹妹？頭一回看到你。”孫軍放下手里的木頭和斧子，從小凳子上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木屑。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你，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我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焙斡晁粗矍暗膶O軍，差點說禿嚕嘴。
“哈，沒關(guān)系。我知道我知道，你要進(jìn)院坐坐嗎？”孫軍笑笑，禮貌請人進(jìn)來坐。小棚子底下沒有陽光直射，還不錯。
“行，認(rèn)識一下新鄰居?！焙斡晁蠓降淖哌M(jìn)來。
孫軍從邊上拿過來一個小凳子，放在棚子陰影里，指指小凳子讓她坐，起身去屋里拿了茶壺和兩個沒有任何圖案標(biāo)語的玻璃杯，拿過來一個小圓墩給何雨水倒上一杯涼茶。真涼茶，用藥物熬煮那種，用薄荷片，一點點陳皮，金銀花，甘草煮開晾涼的茶飲。
何雨水看著干凈的玻璃杯，帶著顏色的一股藥味的水，抬眼看向?qū)O軍。
“喝吧，簡單的涼茶，挺好喝的。微甜?！睂O軍給自己倒上一杯喝了下去。
何雨水端起杯子淺淺的嘗了一口，一股子藥味清清涼涼的帶點甜，然后又喝了一大口。感覺還不錯。
“你叫孫軍，我怎么總也看不到你？聽說你和我一樣大?！焙斡晁酥璞瓎?。
“我四五年三月，你是哪年？”孫軍報出生日。
“我四四年二月，比你大一歲。你工作了？”何雨水感覺自己大一歲挺高興。
“嗯，已經(jīng)上班了。你還在上學(xué)？”孫軍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