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們開始籌備第二次婚禮。
可邀請函發(fā)出去后,并沒有收到幾封回復(fù)。
尤其是自己這邊親戚的,幾乎全部不來。
他有些疑惑,便撥通了姑姑的號碼。
“阿澤,本來以為你換了個新娘就會聽話,沒想到還是逃婚了?!?/p>
“當(dāng)初要不是林緒上門請我,還帶了一堆禮品,我都不會去。”
“我家門都快被踏破了,可你還是逃婚,我真的不理解,這么好的女孩你怎么忍心這么傷害?!?/p>
……
電話掛斷后,顧澤靠在窗邊一根一根抽著煙。
他沒有想到,自己得意的賓客滿坐竟然是我求來的。
甚至不僅是我,連爸媽都卑微著上門討好。
還被人哄了出來,爸爸甚至被推倒直接摔斷了腰椎。
而他問起,林家人只說是意外。
他捏著邀請函,心里越發(fā)惆悵。
這一切他都不知道,林家人到底瞞了他多少事。
他拿出手機撥通我的電話,對面卻已經(jīng)提示空號。
于是又撥通我爸媽,也是空號。
他的心里隱隱升起不妙的預(yù)感,卻被沈媛的怒吼打斷。
“我就說沒有人會來!你還信誓旦旦說有。”
“這下丟臉?biāo)懒?!?/p>
他看著沈媛一張一張撕碎了自己精心準備的邀請函,徹底煩了。
從前溫柔至極的女人,如今怎么像個瘋子。
“愛結(jié)結(jié),不結(jié)拉倒”
他碾碎了煙頭,留下這句話便走了。
出門后,他沒有去酒店,反而鬼使神差的回到了我家。
屋子里早已沒有人的身影,只留下幾個簡單的家具。
他有些不解,換號碼就算了,但為了這點小事至于搬家嗎。
不過應(yīng)該剛搬不久,家中還有一股龍井茶香。
顧澤在表白那天送我了一瓶龍井茶香水,我一直用到了今天。
談不上有多喜歡這味道,不過是因為太喜歡送禮那人。
顧澤在屋內(nèi)轉(zhuǎn)了兩圈,正打算離開,卻撇到了桌上的紙條。
攤開一開,他的身體僵在了原地。
“不要再等阿澤了,重新開始吧。”
是媽的字跡。
他的胸口像是壓上了鐵塊,呼吸困難。
前6次逃婚,媽媽也很生氣,可每次都只會握著他的手勸他。
“阿澤,下次不再這樣了?!?/p>
她總給他機會,一次又一次。
可為什么這次,她卻……
顧澤眼里第一次閃過了慌張,他沖出了家門想找我問清楚。
可到了門口,他望著分叉的路口,突然不知道該往里走。
最后只能失魂落魄回到了家,剛一進門,沈媛就撲到了他的懷里。
“顧哥哥,這兩天是我太沖動了,我不該這么兇?!?/p>
“可我也是因為太愛你了,才會對你逃婚一下子失了分寸?!?/p>
聽著她和從前一樣的軟聲軟語,顧澤的心里沒有任何波瀾。
只覺得她身上的濃烈花香風(fēng)塵,沒有龍井茶香一半脫俗。
想到那個氣味,順帶想起了氣味的主人。
他推開了沈媛,沉默著回到了樓上。
顧澤那晚睡的不踏實,他夢到了我向他求婚的那一天。
我單膝跪地,問他愿不愿意。
他先說了不愿意,看到我眼眶紅了,才改口說玩笑。
可我知道,那并不是玩笑話。
談戀愛第一年,他就迫不及待想娶我回家。
跪著一次一次向我求婚,卻都被我拒絕的。
那時年少,想用堅持來試探真心。
卻不懂得,日復(fù)一日的拒絕只會消磨耐心與愛意。
所以后來,顧澤便不再舉起那枚戒指了。
又因為突然出現(xiàn)的沈媛,我們的感情便越來越淡。
為了握住他,我只好求了婚。
那句不愿意,一半是他的真心話。
所以我才一次又一次寬容他,替從前刁蠻任性的自己贖罪。
只是這七次婚禮,我想我已經(jīng)不欠顧澤任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