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母親。
母親驚恐的尖叫剎那間劃破長空,尖銳得仿佛能撕裂空氣。
她雙腿一軟,整個人搖搖欲墜,眼神中滿是絕望與悲慟,嘴唇劇烈顫抖,卻連一個完整的音節(jié)都發(fā)不出。
我像一片被狂風(fēng)無情裹挾的枯葉,不受控制地從陽臺直直墜落。
“砰”的一聲悶響,我的身體狠狠砸在地面,激起一圈塵土。
那沉悶驚心的聲音,好似瞬間敲碎了世間所有的希望,也將我與這個充滿痛苦和誤解的世界徹底隔絕。
妹妹林萱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接著,她又換上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像只受驚的小鹿般撲到顧宇軒懷里,放聲大哭起來:
“都怪我,全是我的錯,是我害姐姐跳樓的。要是我不刺激她,她怎么會想不開啊,我真是罪無可??!”
說著,她雙手用力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眼淚和鼻涕混在一起,糊滿了她那看似無辜的臉。
一邊哭著還在一邊偷偷觀察顧宇軒的臉色。
顧宇軒臉色陰沉,大喝了一聲。
“閉嘴!”
以前,只要林萱一哭,他就會心疼的不得了,可是現(xiàn)在,不知道為什么,他卻只覺得心里煩躁不安。
哥哥完全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住了。
哥哥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而茫然,仿佛靈魂都被抽離了身體。
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艱難開口。
“林悅,你怎么會選擇跳樓呢?難道你真的一心求死嗎?”
兩人走到陽臺,低頭看見了我的尸體。
鮮血橫流,十分凄慘。
那模樣,讓哥哥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顧宇軒緊緊抿著嘴,沉默了半晌,忽然開口。
“她做出那些丑事,死了倒也干凈,省得在這兒丟人現(xiàn)眼,敗壞林家的名聲?!?/p>
哥哥在一邊沉默著,不知道是不是也認(rèn)同了這句話。
他們的聲音像是從遙遠(yuǎn)的地方傳來,冰冷又刺耳,一下又一下地刺痛著已經(jīng)死去的我。在他們心中,那些毫無根據(jù)的傳言竟然比多年的感情和信任更重要,這讓我在另一個世界都感到無比心寒。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已經(jīng)死了。
哥哥和未婚夫也只能是給我準(zhǔn)備后事。
叫來了殯儀館的工作人員還有法醫(yī)前來驗尸。
隨著檢驗的深入,法醫(yī)的臉色愈發(fā)凝重,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個“川”字。
他看向哥哥和顧宇軒。
“兩位,這位死者……”
“她是自己跳樓摔死的,有什么問題?”
“這倒是不錯,可是……經(jīng)過我的檢驗,死者身上有很多的舊傷?!?/p>
法醫(yī)一邊說著,一邊掀開了我的衣服。
我渾身布滿了傷痕,新舊交錯,有些傷口已經(jīng)愈合,卻留下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疤痕,像一條條丑陋的蜈蚣趴在我的皮膚上;有些傷口還未完全愈合,散發(fā)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
哥哥和顧宇軒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怎么會這樣?”
“死者的手腳曾經(jīng)被人暴力折斷過,后來又重新接好了。”
“這個我們知道,是她自己弄的?!?/p>
“不,兩位,這個折斷的角度,不可能是死者自己弄的,而是被人硬生生折斷的。”
兩人再次震驚。
“此外,我們還發(fā)現(xiàn),死者生前有過懷孕生子的痕跡。”
這個消息如同一場強烈的地震。
他們面面相覷,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哥哥的嘴唇微微顫抖著,聲音沙啞而干澀。
“懷孕生子,這……這怎么可能?”
“難道,那些村民有事瞞著我們?”
哥哥終于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對。
“走,回去問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