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壁上繪著的九頭鳥正與三皇子玉佩紋樣重合——這是《山海經(jīng)》記載的鬼車，

以噬人魂魄為生。"意夫人，該飲合歡酒了。"侍女捧來纏枝蓮紋杯，

杯中浮著詭異的金絲菊。沈知意腕間銀鐲忽地發(fā)燙，這是云隱門示警的征兆。

她假作失手打翻酒盞，瓊漿濺在青磚上竟冒出藍(lán)焰。

蕭景珩的笑聲從屏風(fēng)后傳來："不愧是沈家女兒。"他手中把玩著暴雨梨花針的機(jī)括，

正是沈知意在書房暗格見過的那枚，"當(dāng)年你父親用這暗器傷我母妃時(shí)，可曾想過因果輪回？

"沈知意撫過焦尾琴第七弦，那是昨夜新?lián)Q的冰弦。琴箱暗格里的虎符硌著膝蓋，

她突然想起鎮(zhèn)海將軍畫像眼角那顆淚痣——與自己倒影如出一轍。"殿下可知何為火中取粟？

"她突然撥響變徵之音，窗外立即傳來重物落水聲。十八艘蒙沖斗艦撞碎河燈，

甲板上赫然立著本該葬身皇陵的水師旌旗。蕭景珩的佩劍已出鞘三寸，

卻被河風(fēng)送來的歌謠定住身形。老船工唱的竟是先皇后最愛的《采菱曲》，

而末句"菱花鏡里朱顏改"分明是父皇當(dāng)年寫給發(fā)妻的密語。

沈知意趁機(jī)甩出水袖纏住梁上垂落的湘簾，借力躍上畫舫桅桿。

這個(gè)角度恰好看見太子心腹在對(duì)面酒樓彎弓搭箭，

箭尖淬著與當(dāng)年毒殺先皇后相同的"美人醉"。"小心！"她縱身撲向蕭景珩時(shí)，

后背傳來椎心刺痛。這位置計(jì)算得極妙，既避開要害，又讓袖中虎符恰巧落入他掌心。

染血的青銅觸感冰涼，蕭景珩終于看清符上銘文——不是鎮(zhèn)海將軍名諱，而是他生母的閨名。

河面忽起濃霧，教引嬤嬤的烏篷船鬼魅般浮現(xiàn)。她掀開斗笠，

露出布滿金鳳翎刺青的臉："小主人，該回家了。"說這話時(shí)，

她手中提著的琉璃燈映出沈知意生母的容顏，竟與先皇后畫像分毫不差。沈知意咳出黑血，

恍惚看見父親臨終前塞給她的玉鎖片。那上面用微雕刻著三萬漕工名冊(cè)，

每個(gè)名字后都跟著一串?dāng)?shù)字——不是銀錢數(shù)目，而是各州府兵械庫的位置坐標(biāo)。

蕭景珩的嘶吼仿佛來自很...